第五百零九章 要杀我吗
凌澈不等小太监说完，就急匆匆出去了。
沈煜已经是破釜沉舟，不计代价的要立刻攻陷皇城，这让城内的兵士们有些个猝不及防，伤亡惨重，就连何统领都不幸中剑。
而城下，沈煜还在继续的增派人马，发动下一轮进攻。
蒹葭虽然听得不大清楚，可是也意识到形势的紧张。
她听着城楼处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几乎是彻夜不眠。
第二天一早，蒹葭就打算出去打听一下消息。
走在半路上，差一点和迎面而来的程安撞了个满怀。
程安就笑道：“急急火火的干嘛，亏皇后娘娘还把你当成是最可倚重的人呢，却是个毛毛躁躁的主！”
蒹葭急忙告罪：“公公恕罪，奴婢这也是因为一时心急……”
“你是奴才我也是奴才不是，哪那么多规矩。”程安冲她摆摆手：“是不是急着去看形势有没有缓和啊？放心吧，我们没事了，勤王的先头部队刚刚已经到了，昨晚上倒是凶险了些，皇上都亲自上阵了，然后把后宫嫔妃也调过去帮忙，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蒹葭差一点喜极而泣：“这可真是太好了，害我昨晚都没敢睡，勤王先头部队过来了，那接着大队人马也该到了吧，谢天谢地，佛祖保佑……”
程安笑道：“昨个淑妃娘娘宫里那些个舞姬立下了功劳了，可是比其他的太监宫女靠谱多了，真是应了那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连皇上都对他们赞赏的很呢。”
蒹葭听他兴高采烈的说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了。
她俯了俯身子：“奴婢还有点事情，就先告退了！”
离开了程安，蒹葭并没有回乾清宫，而是回了明嫣然的宫里。
这几日，宫里所有能调走的人都给调去了前方协助守城。
这里一个下人也没有留下来，院子里，颇有几分狼狈，屋子里也满满的都是灰尘。
蒹葭信步到了内殿，然后打了水，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她担心明嫣然回来，看到这里脏成这个样子没法子休息。
她一面擦着，一面心里面胡思乱想。
勤王援军一到，沈煜就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全无希望了。
那么，狗急跳墙的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明嫣然。
还有那个明意远，竟然都可以对明相痛下杀手，又怎么会对明嫣然手下留情？
她越想越觉得明嫣然可以安然回宫的希望渺茫，越想越觉得伤心不已。
她就算把这里擦得再干净又有什么用呢？
明嫣然回不来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蒹葭绝望的哭了起来。
……
明嫣然立在窗子前，望着外面的一棵槐树，树上有鸟儿叽叽喳喳。
它们倒是无忧无虑。
看得到死亡，却不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它们每日只为了一口吃食奔波忙碌，它们的幸福该是有多么的简单而又纯粹。
不像人类，总会给贪欲和仇恨蒙蔽了双眼，自我折磨后再相互折磨。
折磨过了呢，就制造无穷无尽的杀戮。
她站的时间有些久了，身子扛不住，就打算回去床上靠着。
刚刚转过身来，房门就给人从外面大力撞开，然后就见云儿脸色煞白的闯进来，她靠在门板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姑娘姑娘，不好了……”
明嫣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淡淡笑了笑：“看把你急的，天塌下来了么，来喝口水慢慢的说。”
明嫣然的态度，让云儿都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这应该就算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了吧？
她拖着哭腔：“姑娘，您难道都不怕么？勤王的军队到了，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了！”
明嫣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不是挺好的么，叛臣贼子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
云儿摇摇头：“可是娘娘，那都和我们没关系，现在最可怕的是……沈煜会放过你么，明意远会放过你么？如果说他们之前还顾忌着凌溶不敢对您怎么样
，可是现在已经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他们可就是鱼死网破了，哪还会有那么多顾忌？”
明嫣然依旧脸色如常：“那又怎么样，其实从我选择出了皇城那一刻起，就没有没打算过要全身而退……有什么好怕的呢，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平静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而不是在讨论她自己的生死。
云儿怔怔的望了她半晌，才道：“姑娘，我觉得你还是赶紧藏起来吧，别让他们找到你，等到援军到了就安全了。”
明嫣然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有法子对付他们。”
云儿却觉得她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愈加的心急如焚，索性也就豁出去了，把衣服给她披好，然后就不由分说把她往门外推搡去：“你快走好不好，干嘛要在这里等死，你去厨房躲躲，或者去小厮那边……”
明嫣然给她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还想要说点什么，冷不防耳边响起了一道沉冷的男音：“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云儿一下子呆在了原地，愣愣的望着门外脸色森冷的明意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嫣然望一眼明意远身上的血渍，以及手里提着的那把还在滴血的钢刀，心里面掠过一丝惧意。
不过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的，她侧身：“既然来了，就进来说话吧，云儿，去倒茶来。”
云儿知道她是在故意支开自己，不肯离开。
明嫣然眼见着明意远已经迈进门来，便冷下脸望向云儿：“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还不快去！”
云儿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见明嫣然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云儿不大懂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不过却依旧是一步三回头。
明嫣然拉上了房门，刚一回过身来，颈子上就抵上一把长剑，金属触及肌肤的感觉，凉丝丝的让她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挺着脖子动也不敢动一下：“你真的决定要杀我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如果死了你就根本没有生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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