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明大伯被大家七手八脚的送到了医院, 乐橙倒是也没有耽搁, 立刻将包子都准备好了, 一并带着。
好在大年三十儿, 医院也不是人很多。
明大伯很快被推手术室洗胃，而其他人则是等在外面, 仿佛煎熬一样。
乐橙征求了大伯母的同意，立刻报了警。
前来的竟然是魏衍, 乐橙大概有快两个月没看到魏衍了。
魏衍变得黑了几分, 也瘦了几分。
他径自来到乐橙身边，说：“你们家又出事儿了？”
他倒是觉得, 乐橙才是真的该去好好拜一拜的, 这样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真不是一个好事儿。
乐橙叹息一声，说：“大过年的，给您添麻烦了。”
魏衍看她失落的小模样儿，没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 说：“哪有添什么麻烦, 都是我应该的。”
他待乐橙有着几分亲近。
大伯母和明子元的状态都不是很好，两个人俱是沉默不语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发呆, 傻傻呆呆的。
明哲男拍拍乐橙，让她去一边儿等着, 自己则是和魏衍详细的说了起来。明奶奶看到警察到了, 也过来跟着补充了一些前情。这些都是明哲男不知道的, 她来讲述更妥当更全面。
魏衍倒是没想到害人的会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过他当警察这么多年了，倒是也不奇怪这个事儿。
现在的少年犯罪一点也不少，甚至于有一些恶毒的孩子就是知道自己未成年，所以做事情肆无忌惮。因为他们清楚，法律拿他们没有办法。
虽然不知道这个梁亮是不是这种少年。
但是通过他在商场推乐橙与送有毒的包子，几乎可以看出他的心机。
更有甚者，在商场的时候他懂得隐藏。而现在送包子的事儿更是可以说的清楚。
只要说，他不清楚这是毒蘑菇就可以了。
不是下毒。
是不认识蘑菇。
魏衍想到这里，眉头微蹙，虽然知道先入为主不好，但是他想到一些可能性，心情压抑起来。
激情犯罪可能会改，但是有预谋的算计害人，并且是一而再，再而三，那么就不好说了。
“这件事儿，我们会仔细调查的。”
明奶奶点头，她心中其实和魏衍想的一样，她叹息一声，回头看着手术室，低语：“怎么就会人天生是坏的呢。”
魏衍：“奶奶您别担心，这些事儿交给我们警察，总归不能让你们家的人白白的出事儿。”
明奶奶：“我知道，我只是担心现在有一有二，以后未必不是有三有四……”
说到这里，她叹息一声：“老大也是自己蠢，我们都不许他吃。他非要死犟。这下好了！”
她又叹息一声……
明奶奶和魏衍在这边说话。乐橙偷偷打量了一下她爸妈。
他们都还是正常的。
“老明？你怎么过来了？”过来一个大夫，似乎跟他们是认识的。
明哲男：“我家人食物中毒。”
他起身，与那个医生并肩前行，“我的报告出来了吧？”
两个人边走边远。
乐橙似乎听到了什么“报告”的字眼儿，立刻跟了上去。
她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个人身后，就听明哲男问：“我的情况怎么样？”
那位白大衣的大夫倒是很认真：“走，我们去办公室说。”
两个人进了办公室，乐橙也不管那些，直接贴在门上偷听。
屋里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
“好端端的怎么又想生个孩子了？”这是大夫的声音。
明哲男：“我闺女估计要嫁人了，家里没个孩子总觉得少点什么。再说……再说我跟你弟妹最近关系也不是很好。我想着有个孩子也是个缓和。”
明哲男倒是说的很诚恳，乐橙咬咬嘴唇，贴的更近了一些。
“那我倒是要很遗憾的告诉你了，这不可能了。”
大夫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却清晰：“你原本就精子存活率低，现在是彻底不行。要是十几年前你多喝中药调整。说不定还能要个二胎。现在不行了。你生活习惯太差，烟酒不离身，又年纪大了，根本不用考虑了。你不可能再生一个的。”
说到这些，这位大夫继续说：“当初你们结婚都调整了四年多才有橙橙，那个时候还说你可以好好养着再生一个。你自己不愿意，现在晚了吧？”
看来他们倒是老相识了。
明哲男听了这话也不恼火，嘿嘿笑：“那个时候好不容易有个闺女，我乐都乐死了。干嘛再生一个孩子分散自己的精力？而且那个时候做生意也忙。戒烟戒酒喝中药？那还怎么谈生意？这不是前几天想到橙橙要出嫁，我这心里一下就泛了酸。这才想着来检查检查吗？”
明哲男幽幽叹息，说：“如果不是生出要个二胎的心思，我也就不查了。其实我也是多余，当年我就有弱精症。这么多年又是生活习惯不好，肯定更差。多此一举，多此一举啊！”
说起这些，苦笑了出来。
房间里谈话的声音继续传来。
大夫说：“我下个月就移民了，稍后你可就要找别人看了。不过不要去什么莆田系，实话告诉你，他们坑的就是你这样的。就跟你说会治好。你自己往里面搭钱吧。你要是想要看，要找个正规的大医院。不过我是觉得没必要再看了。因为你这个年纪，治好的可能性几乎算是一丁点也没有了。”
大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哎对，大概四五个月前，你大哥来找我了。是你让他来的吧？”
明哲男疑惑：“他找你？”
“准确说，他记不住我了。他是过来咨询的。问弱精症随着年纪的增大有没有可能痊愈？我当时跟他直接说了，没有看到病人不好判断。但是按照正常来说，只会越来越差，不会自己痊愈。特别是随着不好的生活习惯，生孩子几乎变成不可能的。我们说的不对，他问完很快就走了。他不是帮你问的么？”
明哲男的脸色立刻就黑了起来。
四五个月前，正好是明子元打算安排袁梅勾引他的时候。
他突然来咨询这个图谋什么，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大概是看明哲男脸色不好，大夫也知道自己可能弄错什么事儿了。
他有些尴尬，说：“老明……”
明哲男：“我没事儿！”
他感慨：“我大概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明白了，门口偷听的乐橙也明白了。
只是她受到的震惊比她爸还大，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爸竟然有无精症。
那么前世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爸的了。
那么是谁的？
想到她大伯的一举一动，乐橙恍惚竟然有些明白了。
所以，孩子是她大伯和袁梅的？他们有了孩子，坑了她爸？
这么一想，她爸在知道自己有弱精症的情况下还能觉得孩子是自己的，肯定有人帮着袁梅的。不用说，现在可以看出是她大伯了。更有甚者，为什么那么巧她奶奶一死，袁梅就和她爸有了呢？
乐橙算是一个多疑的人，这么一想，越发的明白了。
也许当年梁亮害她奶奶不是怕她奶阻止她爸和袁梅，而是为了不让他奶说出她大伯和袁梅的关系，从而破坏他们坑她爸？
乐橙一瞬间觉得透心凉。
会是……这样吗？
显而易见，她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最大。
虽然过去的事情已经无从考究，但是从这辈子的很多事儿推算，真相还是呼之欲出了。
可是她大伯会知情吗？
乐橙想到他刚才毫不犹豫吃包子与平时在奶奶身边的状态，摇摇头，否定了她大伯知道的可能性。
不管是他们家的谁，都没有道理害她奶的。
乐橙真的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他竟然能做出那么多歹毒的事情，只是为了可以让他妈去坑人。这样的孩子是多么的歹毒？
房间里传来往外走的声音，乐橙迅速的闪开，眼看她爸真的开门出来，她躲在走廊的尽头，不言语。
明哲男很快的上楼。
乐橙看着她爸消失的背影，咬着唇。
她爸应该明白了吧？
她大伯这是打算往死里坑他们家呢！
不止止是鼓动儿子抢，自己也没放松啊！
她冷笑一声，突然间就觉得大伯活该。
活该活该！
等乐橙再次上楼，正好遇到魏衍下楼，魏衍看到乐橙的脸色不好，以为她担心，说：“不用怕。现在有少管所的，如果证实是他，跑不掉的。”
乐橙点头，轻声：“包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检查，另外我觉得你们最好去我们小区后面山上的寺里检查一下。他也去过那边，我怕他在井里投毒。你知道的，很多人都从那边打水。”
虽然最大的可能是他去那里采蘑菇，但是有些事儿不得不防的。
魏衍一听，立刻：“没问题，我去处理。”
乐橙看他正色起来。浅浅的笑：“谢谢你。”
魏衍看她手上的戒指，缓缓问：“你要结婚了？”
乐橙低头看了看，笑着摇头：“也没有。”
魏衍挑眉：“没有都戴上戒指了？”
乐橙笑嘻嘻：“你们表兄弟还挺像的，问我的话都差不多。我还不够法定年龄啊！”
这么一说，魏衍懂了，他们应该是在等乐橙够法定结婚年纪。
他抿抿嘴，说：“恭喜你。”
乐橙微笑：“等我正式结婚再恭喜，现在还早的呢！”
魏衍想想确实有些道理，颔首微笑。
不过乐橙看他这样，问道：“你怎么大年三十儿还上班啊。”
魏衍：“正好赶上今天值班，算起来也是巧合。”
乐橙其实特别尊敬警察，他们真的太不容易了。
她认真：“那过完年我请你吃饭啊！”
她笑眯眯的。
魏衍点头说了一个好，不过又想到自己其实欠了明乐橙很多顿了。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乐橙似乎也想到了，笑了起来。
笑了好半响，魏衍拍拍乐橙的肩膀：“行了，我走了。”
他确实是很忙，没有时间在这里。
眼看魏衍与随行的两个警察一起下楼，她耸耸肩，上楼。
而此时跟着魏衍的小孙小小声：“头儿，你的幸运女神都要结婚了。你不争取一下？”
魏衍平静：“瞎说什么，我争取什么？”
小孙：“可是……你不是喜欢她吗？”
魏衍平静的微笑，反问：“你觉得，我和她合适吗？实话实说。”
小孙想了想，一时间倒是沉默了下来。
合不合适，不好说。
魏衍此时已经上了车，他发动车子，平静又诚恳的说：“她很好很好，可是她需要的是安稳的日子。有真心对她好，疼她照顾她的丈夫。而不是我们这样的。咱们这么忙，回家几次？再说了，我们可能有时候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们干什么耽误人家？”
这话说的，小孙竟然无言以对。
“难道让她嫁给我守活寡吗？还是说成为真的寡妇？上一次那一木仓是打在了护身符上，如果是真的打在我身上呢？小孙啊！既然不能给人家幸福，就不要破坏人家的幸福。她和宋祁言很好，也很相配。”
他想想宋祁言，微笑：“虽然我挺不待见那个王八犊子的，但是不得不说，他对明乐橙很好的。他们很合适。”
魏衍说了这么许多，倒是不知道是说给小孙听，还是告诉自己。
他打开车窗，清醒自己。
小孙终于弱弱开口：“其实……您就算是挖墙脚，也未必能成功……宋祁言……还是挺牛逼的……”
魏衍：“艹！你是欠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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