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老了一岁
莫逍城看着她，微微皱眉，“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他本来想上前握住郭云瑶冰冷的手，后来一想，觉得不妥，就止住了脚步。
郭云瑶低了下头，并没有看见他刚才动作，哈了一口气，“睡够了，睡不，就起床了。哇，好就没看过这么大的雪了，白茫茫的一片，好美！走，我们去打雪仗去？”
莫逍城微微一怔，“打雪仗？打什么雪仗，你还小哦，不打不打。”他直摇头。
忽然，她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显得很俏皮，蹲下来，揉卷着一个拳头大的雪球，“真的不打吗？”
莫逍城还是摇头，“不打，没意思……喂，你！……”
却不想，原来是郭云瑶乘莫逍城一下没留神，猛地站起来，把手里那个雪球扔向莫逍城的脸上。
好在莫逍城反应够快，听到风声，马上就闪躲，但是却也被挨中了肩膀，落得雪花在肩上。
“咯咯……哈哈……”郭云瑶捧腹大笑，又卷起一个雪球，砸向莫逍城，嘴里同时笑着，“那好，你不打，我自己一个人打，嘿嘿，喂，你不准闪！不准闪！”
“喂喂，你还来？”莫逍城猛翻白眼，一边轻松地闪躲着郭云瑶软绵绵，没有一点威胁性的雪球，“哎，你还来，我可还手了……”
郭云瑶追着过来，一步踩出一个脚印，她穿的是雪靴，很暖和的那种，跑的不快，但莫逍城莫逍城怕她太快了摔倒，不敢走得那么快，两下就被她追了上来。
“还手？咯咯……吃本小姐一个雪饼！”郭云瑶追上了他，迎头就是一个雪球塞到他的脖子里，还抹了一把在他的脸上。
嘶……
莫逍城被她逗的一笑，童心一起，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意，也卷起个雪球，砸向奔跑中的郭云瑶的后脑勺，力气不大，但却奇准，啪的一声就中了，砸得郭云瑶头上沾满了雪。
“哎哟！”
郭云瑶停下了脚步，两眼一瞪，好像个发怒的小花猫，‘狠狠’地道：“好你个逍城，跑，看我不砸死你……”
一追一赶，一时是郭云瑶追着莫逍城砸，一时又换做莫逍城追着郭云瑶砸，两人像是童心未泯的情侣，在雪地上尽情地打情骂俏。
“小心！”
忽然，奔跑中的郭云瑶，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一下身体失衡，就要摔倒，哎的一声，莫逍城迅速翻转过来，看到这一幕，想也不想，脚下发力，身子一闪，就到了郭云瑶面前，懒腰抱住了她失衡跌倒的身体。
“啊！”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生的木头，郭云瑶紧紧地抓紧了莫逍城，脸上的惊慌消失，变成了强烈的安全感。
“不怕不怕。”莫逍城轻轻拍着郭云瑶的玉背，哄小孩子一样地哄。
对视……
郭云瑶眼中柔情四射，要把钢铁都融化成铁水，她望着莫逍城，丝毫不掩饰爱意，换做一般的男人，就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住她的唇了。
但是莫逍城没有，他拦腰抱住郭云瑶的腰，与她对视，眼神复杂，变换不停，时而柔情，时而犹豫，时而愧疚，时而又悲哀，甚至有一丝丝的绝情……
在他的眼里，郭云瑶的脸，仿佛变成了不见三年的郭云雪，在温柔地望着他，好像在说，我回来了。
两人的嘴唇，越靠越近，可以闻到对方呼吸的气息。就在两唇就要相碰，接吻的时候，莫逍城灵台忽然一下轻灵，浑浊的眼神也一下变清，咳咳一声，扶正了郭云瑶的身体，转移话题，消去此时的尴尬气氛，“看你，走个路都摔倒，要不是我扶住你，你这身衣服都脏了。”
郭云瑶深深呼吸一口，眼中难以掩饰失望和落寞，强笑着：“是啊，鬼叫你跑那么快，属兔子的，我不跑快点哪里追得上你？”
这话一语双关，话中有话莫逍城岂会听不出来，他是假装听不出来，打了个哈哈，“我不跑快点，被你灌雪呀，笨啊我？”
有了刚才的事情，两人都失去了打雪仗的意思，又并肩走了附近，看了下雪景，就刚好到了吃早饭的时间，马莲打来电话催，于是变回去了。
在他们走后，空中又下起了雪，鹅毛一般，缓缓地飘落下来，覆盖着这片神州大地。
中午，马莲说还有些年货没买，叫郭云瑶和莫逍城出去买一点回来。至于对联爆竹，年橘什么的，两老早已经买回来，就差一些瓜子之类的小零食。他们是半老的人，不吃这些零食，就是买点回来给莫逍城和郭云瑶两个年轻人，等过完年，有亲戚朋友过来探亲，也好拿出来招呼人。
晚上，天空已经停止了降落小雪，变得空灵起来，万籁俱寂，除了一些调皮的小孩在外面堆雪人，打雪仗，其他的都在家里呆着，灯火通明，夜景美丽。
吃过了晚饭，已经是八点钟，今晚是除夕的前一晚，家家户户几乎已经吃饱了饭，再过半个小时，就有人放起了烟花，劈哩啪啦的爆竹声响彻整个被白雪覆盖的城市。
“走，出去看烟花去，长沙的烟花可靓了，比上海的好看多了。”吃过了饭，郭云瑶便拉着莫逍城到楼顶看烟花去了。
湖南是烟花之乡，尤其是长沙，每个周六晚上，沿江风光带都会放烟花，大型的烟火，放一次都要二十多万，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现在年到，放的更是多，一放就是一个多小时，把天空都照得五彩纷呈，好不壮观。
呼……砰！
刚上到楼顶，就看到一个大型的烟花升到天空中，砰的一声燃放，化作一个大大的“庆”，红光闪烁，经久不散，壮观到了极点。
火光映照在郭云瑶和莫逍城的脸上，红了脸，然后金光闪闪，消逝下去，只剩下两双眼睛，在无声地凝望着天空。
砰、砰、砰……
接着，又好些烟花一弹一弹地升空燃放，美丽了整个夜空，淡淡的一股刺鼻的硫磷味，通过空气的流动，飘入了两人的鼻中，一种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弥漫着整个长沙。
“好美……”
郭云瑶双手捧着脸，露出两个明亮的眼睛，充满着神光，看着天空中朵朵绽放的烟花，红的金的黄的，种种美丽的图案，在她的瞳孔中一一呈现出来，整个天空，都在她的眼睛内。
一心容百川，双目看世界。
莫逍城负手而立，迎着飘逸着淡淡一股刺鼻的二氧化硫气味的夜风，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空中不断燃放的烟花，嘴角挂着一点微笑。时不时地点头，欣赏着全国闻名的烟花之燃放的美丽烟花。
“嗯，是挺美的，比我家乡的好看多了。”想起了家乡，莫逍城微微有些惆怅，说起来，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家乡了。从开始读大学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年没有回过家，也不知道家乡那些儿时玩伴，还记不记得自己。
郭云瑶犹豫一下，双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温柔道：“有时间，我陪你回家一趟，说起来，认识你这么久，我都还没去过你家乡呢。”
莫逍城不做声色地抽出被郭云瑶握住的手，做了个拥抱天空的动作，吸一口气，烟花的味道传入他的鼻腔，久违的喜庆涌上他的脑海。这个动作，就很好地掩盖了两人的尴尬，也不会伤了郭云瑶的心。
又看了好几朵美丽的烟花，楼下传来了郭峰的声音，“云瑶，逍城，下来放烟花吧。”
“嗯，爸，等等。”郭云瑶应了一声。
一晚上，莫逍城负责放烟花，放了好几个，美丽绽放，喜气充满着每个人的脸上。烟花，一朵几百上千，昙花一现都比不上她绽放的瞬间。几千块的烟花，就在莫逍城的几下点火下，升空燃放，展示她最美丽的一面，然后消失在天地间……
……
……
时钟走到了二十四点，当的一声，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时间在一片喜气中，如流水般逝去……
很快，就到了下午，左右无事，郭峰就叫过了莫逍城，一起开始贴对联。
贴好了对联，便去洗澡了，洗去一年的晦气，干干净净，迎接新一年的到来。莫逍城换上了新的衣服，是一套的西装革履，不是庄重的那种的，而是休闲西装，随意而着，配上他骨子里洒脱的气质，显得多少有点放荡不羁，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束缚到他。
而郭云瑶则是粉红的服装，既能显露出她完美的身材，又不会冷到，保暖性很好。
“来来，吃年夜饭了。”马莲笑着端出了飘香诱人的菜，有鱼，有肘子，有扣肉，色香味俱全。
“哈哈，今年最开心了，往年都是我们一家四口……啊，呵呵，一家三口吃，今年多了逍城，哈哈，哈哈。”
郭峰笑得有些不自然，只因他刚才顺口说到了“一家四口”，把去世的郭云雪都算了进去，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马莲作为女人，作为母亲，比郭峰多情善感，想起了自己去世的乖女儿，眼微微红了。
说到了郭云雪，莫逍城也不好受，不过他毕竟心宽，一见气氛不对，马上就主动调节气氛，夹起了一块鱼，放到马莲的碗里，笑着道：“来，伯母，吃个鱼，年年有余，青春永驻。”
马莲的确是很欣赏莫逍城，一听他话，悲闷的心情，立刻消去大半。
他又给郭峰夹了个肘子，说着祝福的话，引得郭峰开怀大笑。
“那我呢？就不用给我夹啊。”郭云瑶嘟囔着道。
马莲立刻笑骂着，“你这丫头，这么大了，还当自己小啊，还要逍城夹菜给你，真是没礼貌。”
郭云瑶嘟起嘴。
莫逍城哑然一笑，给她夹了块红烧肉，她立刻展颜露笑。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又老一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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