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阪泉之野

　　“阪泉之野……”陆羽喃喃自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难怪你在无尽之渊的边缘看到那尊古碑会有那样的反应，原来你早知道这里！”

　　“不！”川妍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阪泉之野只是一处传说之地，我也是看到了那尊古碑才知道了原来封魔之地就是阪泉之野的遗址！”

　　“传说之地？这地方有什么传说，你似乎对此特别慎重忌惮！”陆羽奇声问道，就连李纯一和庄梦蝶都向川妍玉投来询问的目光。

　　“上古之时曾经有过一场大战，名为至尊战。这一战震古烁今，几乎当时诸天万界的绝代人物都参与了其中，万族共竞，谁可称尊。这是真正的豪杰之争，每一位参与者都堪称惊才绝艳，放在今日都可算是天下第一的绝世人物。那时节轩辕，神农，真龙，天妖这些旷世人杰都在参与者之列，而且呼声却并非最高，可想而知那是怎样一种大世。”川妍玉涩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敬畏。

　　“至尊战！”李纯一目透精芒，沉声说道，这是前人的辉煌，一段埋没的传说，即便只有零星半点却依旧令人神往追思，轩辕氏，凡是与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事与人，都带着难以理解的魔力，让人深陷其中。

　　“当年一战，压塌诸天，山崩海裂，被誉为万古争雄的开端，多少人杰现世，在那样的舞台大放光芒，神农氏曾经折戟，断掉一臂，轩辕氏遭受重创，几乎身死，其中更有故友授首，埋骨征途。那是无法想象的残酷与血腥，然而他们却终究还是走到了最后，与最为可怕的当世人杰共逐至尊。”

　　一群人包括陆羽在内，听得神驰目眩，血脉澎湃，这样的一段传说简直难以想象，就连神农氏都曾经断臂于战场之上，轩辕氏更是几遭身死，那样的战斗太为恐怖。

　　“那这和阪泉之野有什么关系？”陆羽开口问道。

　　“这里是当年至尊战的战场！”川妍玉语出惊人，却又在情理之中，陆羽眼皮一跳，带着一丝敬畏扫视周遭。

　　“这是古战场的遗迹吗？”陆羽喃喃自语：“这样一处古地，拥有辉煌的历史与过去，为何到了后世会沦为封魔之地，那被封之魔到底是谁？神农的心魔还是……”陆羽心头一跳，不敢在想下去。

　　“最后怎么样了？那场至尊战最终的胜利者是谁？”李纯一开口问道，虽然众人心中都有着一个名字，但是却还是想从川妍玉的口中得到答案。后者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这是一段埋没的传说，只有零星半点传世，难以得知详情！”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陆羽若有所动，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天空中光彩焕然，一道天门大开，两道人影缓缓走出，正是天妖和子越归。

　　“还望前辈慈悲，我等无意冒犯，愿就此离去！”就在此时庄梦蝶突然出声说道，她捂着断臂处血液早已凝合，他日配以灵药神通，玉臂自然可以再生，只是亏损的元气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调理回来的。天妖看也不看他，左手轻轻抬起，一道彩练腾飞而出化为一条天路，前方一片黑暗仿佛续接九幽深处。

　　“沿着此路前行，自然有你想要的答案，只是一旦踏上，永难回头！”天妖轻声说道，脸上无悲无喜，子越归神色凝重，看着前路眉头微微皱起：“这条路通向哪里？”

　　“帝下之都！”天妖的声音再次响起，陆羽闻言面色微变，刚想说话，却见子越归一步踏出，眼看就要踏上那条天路。

　　“子越归！”陆羽大声喝道，前者抬起的脚步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寒风拂面，逸起青丝几许，那一刻陆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子越归身形远去，踏上天路，陆羽心头大动，流光焕然，脚步毫不迟疑，想要跟上去，然而就在此时，一股绝强的力量自无名之处袭来，仿佛一张巨网，将他束缚在了原地。陆羽惊骇莫名，他自神通有成以来，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顷刻之间行动被封，毫无还手之力，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陆羽！”川妍玉不明就里，只见前者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是以出声叫道，未过多时，子越归身形远去，一声巨响划落，漫天光彩消散，那条天路也随之不见。陆羽只觉得浑身一松，整个人又恢复了行动能力，他转过头来目光微微犯冷最终落在了天妖的身上。

　　“敢问可是前辈出手？”陆羽沉声问道，语气不卑不亢。天妖不置可否，只是淡然道：“圣地门人，擅闯此地，你们可知是死罪！”李纯一等人闻言心中一秉，天妖豁然变色，言语之中似有杀意。

　　“前辈乃是上古名宿，我等后辈无意冒犯，只是误入此地！”陆羽闻言顿时冷静了下来，带着一丝不甘和无力涩声说道。

　　“误入此地？”天妖摇了摇头说道：“一句误入此地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你想得太过简单了！”

　　“你想要怎么样？”陆羽不知为何，心中憋闷，一股暴戾之气缓缓升腾，在他胸口乱窜。

　　“我久不食人味，你们需要留下一人，满足我口腹之欲！”天妖语出惊人，顿时让陆羽等人脸色大变，一代上古奇人，与轩辕同代为友，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这哪里像是一位前辈高人，简直就是头食人饮血的妖魔。

　　“我看还是把那小妮子留下吧，反正已经断了一臂，元气亏损的厉害，走了也是无用，留下保你们性命合适不过！”

　　“这小子也可以，太墟正宗，身上有星门的味道，当年游走天宇，吞吐星核，那滋味至今难忘啊！”天妖自顾说道，仿佛在评点菜肴一般，将他们一一评论，引得陆羽等人一阵恶寒。

　　“这姑娘明显不行，虽然细皮嫩肉，不过身上紫府和丰都的气息相冲的厉害，只怕影响口感，远不如修罗直接吞食来得爽快！”

　　“这主还真是什么都吃过啊！”陆羽听得心惊胆寒，不要说是人，眼前这位大能，上至星辰核心，下至九幽修罗，还有什么是他没吃过的吗？

　　“怎么样？你们打算好了留下谁了吗？”天妖眼犯精芒，开口说道，众人神情紧张古怪，就在此时李纯一大声说道：“为什么没有他？”陆羽明显一愣，立时反应了过来，天妖一阵评点，却惟独将他跳过，似乎没有留下他的意思，这点落在李纯一眼中自然引起他的不甘。

　　“这小子？哼，一看就是个皮糙肉厚的，吃起来肯定口感极差，塞牙涩嘴！”天妖摇了摇头一脸的厌烦之色。

　　“陆羽！”就在此时川妍玉传音说道：“他成名上古，不可能活到今世，否则也不会一直被封印在此，我们分开逃，总有一线生机。”

　　“不行，即便这是他的一缕神识威能也难以想象，他与轩辕齐名，神通不是我们所能揣度，这片虚空早已被他封禁，我们逃不出去！”陆羽眉头微皱，传音说道。

　　“我留下，你放他们离去！”就在此时，陆羽一步跨出，大声说道，川妍玉先是一愣，继而泛起一抹焦急之色：“陆羽……”她出声叫道却被陆羽打断。

　　“小子，没听我说吗？我对你没有兴趣！”天妖一脸兴致缺缺的摸样。

　　“前辈是上古名宿，应该听过一句话！”陆羽面色不变淡然说道。

　　“什么话？”天妖开口问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陆羽腰身一撑，大声喝道，前者闻言面色微微一滞，继而笑道：“好小子，倒是有点气魄，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你们走吧！”说话间，天妖袖袍飘舞，天空中一道缝隙显化，化为一道门户顿时将川妍玉等人吸了进去。

　　“陆羽……”川妍玉的声音久久回荡，终于随着那道门户消失不见，无尽的黑暗中，继续流光飞舞，只剩下陆羽和天妖两道声影。

　　“前辈将晚辈留下不知有何赐教！”陆羽的声音幽幽响起，天妖身形未动，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特意将你留下？”

　　“前辈前后态度截然相反，所言所行也似乎针对晚辈，所以我才做此猜想！”陆羽回道。

　　“三十万年了！你和他真像啊，嫉恶如仇却又心思缜密！”天妖轻轻叹道，他一步走出，苍颜尽退，仿佛水中涟漪，一位少年从那老态的幻影中缓缓走出，风神异彩，俊美非凡，唯一没有变的只有那一头苍白如雪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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