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忆中的爱情

阿诚和卡卡是老乡，不过不在一个村子，所以在来到这所学校之前，并不认识，来到这所学校。18年前的卫校，那时候人并不多，毕业是国家统一分配，考上中专，就相当于有了铁饭碗了。那年，阿诚和卡卡16岁。阿诚还是每一次来这样大的城市，看着来来回回的公交车和高高的楼房，会转方向。其实那时候一共也没十条线的公交车吧？所谓的高楼现在看起来也是小儿科，只是在16岁的阿诚看来，所有的东西都是很新奇，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新生做自阿诚介绍的时候，阿诚是第一个上去的，不会讲普通话，用方言。很多人笑了，卡卡也笑了。卡卡第二个上去介绍自己，她用普通话，很好听的声音，她说，大家好，很高兴认识大家！介绍了自己姓名，简单讲了她的兴趣爱好。阿诚只记得，她说，朋友们习惯叫阿诚卡卡，因为姓卞，很多人会把这个字发音为“卡”。

        阿诚一直以为，卡卡是城市里的女孩子，她那么大方得体。回宿舍的路上，卡卡用方言叫阿诚的名字，卡卡笑了，她用方言说，我和你是一个地方的吧。

        渐渐与卡卡的交流越来越多，卡卡帮阿诚补普通话，纠正阿诚的发音。阿诚知道卡卡是阿诚邻村的，后来才搬家到市里面的，卡卡开玩笑说，可能看庙会的时候站在一起过呢。

        阿诚脸红了，心底想，如果真的可以和卡卡站在一起看庙会，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阿诚的普通话讲得很好，成绩也好，常常会上台发言，也有低年级的女生会偷偷打听阿诚。这些事情都是后来同学聚会知道的。那时候，阿诚心里只有卡卡，卡卡已经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到阿诚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她。

        上学那几年，阿诚看了很多书，小说，散文，中国的，外国的，很多，那里面有很多美妙的文章，全是爱情，阿诚试着为卡卡写情书，每次提起笔来，想好的那些词句都不知道哪去了。

        更可笑的事，明明很喜欢卡卡，却死死不承认。很多人都看出来，阿诚和卡卡的感情，有“好事”的同学问起，说你和卡卡是老乡，关系又好，处对象了吧？阿诚不承认，说没有，阿诚哪配得上卡卡呀，她哪能看上阿诚呀。卡卡便在旁边淡淡说，是啊，哪能看得上啊！

        “好事”的同学不死心，便计划帮阿诚去追卡卡，很多次可以和卡卡单独相处，阿诚却开不了口，每次卡卡问阿诚怎么了，阿诚说感冒，嗓子难受。卡卡买了菊花送到了男生宿舍，那个秋天，宿舍里天天能闻到菊花的味。

        这个学期结束，便会分配到指定医院实习了，再开学只要回校办理一些相关手续就可以了。当然还要通过一定的考试才能拿到毕业证。也就是说，分到哪所医院，意味着，以后就会在这所医院工作了。

        有同学开始不安，打听着消息。

        在学校的这几年，阿诚知道这所城市并不大，只是三秦大地上很普通的一座城市而以，但是不可否认，这所城市，对每个人都很有诱惑力。

        阿诚去找校长，阿诚申请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那个小县城里，回到那个小乡镇，校长很惊讶，他以为阿诚会找他，希望可以呆在这所城市的某所医院，毕竟阿诚的成绩是够格的。国家分配，但是学校的推荐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阿诚却要求回去，因为卡卡，她要回去。那天，阿诚看到她写给家乡的信，没有寄出去，卡卡去买浆糊。阿诚打开了信，信里面说，她家里联系好医院了，她愿意回去。

        阿诚和卡卡回到了家乡。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份感情会有一个很圆满的结局。

        刚去医院那会，阿诚和卡卡被分到了妇产科。卡卡还好，阿诚就有点受不了。一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看女人的，虽然在上学的时候，课本上有详细解释，也看过标本，可是面对真人的时候，阿诚还是很抹不开面子。

        何况，女人生小孩子，又是血又是。。。。。（此处不多言，相信大家能体会阿诚当时的心情）

        而且常常是半夜生小孩，根本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阿诚和卡卡也常常值班，查房什么的。阿诚很喜欢，心里欢喜，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只是拿很多书看，医学方面的，文学方面的。

        卡卡也不说话，也安静坐在一边看书，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到火炉上丝丝的水声，或者阿诚和卡卡喝水，添水的声音。

        一坐就是一夜。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阿诚和卡卡通过了的医院的考察。

        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都在笑阿诚和卡卡，为什么你们两个还在一起，还是没一点关系，阿诚还是那句话，配不上她呀。卡卡只是在旁边笑，卷卷地头发盖了半个脸，那天阿诚醉得一踏糊涂。同学说，阿诚喊卡卡的名字，可是那时候，卡卡已经走了，没有听到。

        阿诚哭了，同学劝阿诚去表白。阿诚也很想去，可是阿诚配不上卡卡，阿诚什么都没有的一个乡下人，阿诚能给卡卡什么？

        那年冬天，下过第一场雪后，卡卡说，她想去某个城市，想坐着公交车转那个城市，就当是旅游了。有钱人可以去南方或者国外去，没有钱的话，去离县城最近的那个城市吧！你说好不好，卡卡兴奋地问阿诚，手碰到阿诚的手，真的有种触电的感觉。

        这时候，院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卡卡，来办公室一趟！

        那时候，那个城市的公交车并不多，只有几条线路，但是阿诚很少去城里，所以他偷偷查关于交通线路图。

        阿诚没有来得及说，卡卡，我们一起去坐公交车旅行。

        那场雪下过后，卡卡被调到了那所城市，随后她家也搬去的那所城市。

        只是那次碰了一次手，却让阿诚半辈子，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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