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烤肉的老人
龙炅一步步的走向闪烁着火光的拐角处，短短的十几步的距离却让龙炅给走出了地老天荒的感觉，毕竟这一下过去，自己就有可能没命了，龙炅也不能不小心，虽说小心并没有什么用。
尽可能的屏住呼吸，轻缓的向前踱步，近了，近了……
缓缓的把头伸过拐角，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鼓起，额头被摇曳的火光映的发亮，紧张的望向其中，可眼前的一幕却是与他所想的有太大的差距，甚至可以说天差地别。
只见在一片温暖的火光的映衬下，一个单薄的身影背对着龙炅的方向，手中的木棍不停的转动，一头野狗大小的动物被串在上面。
本来鲜红的肉质在火舌温柔的舔舐下缓缓的变成了黄褐色，一丝丝诱人的香味顺着不长的通道涌入到龙炅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之中。
此时的龙炅两只眼瞪的如同铜铃一般，直直的盯着木棍上的美味，口水如同决堤的大河，顿时奔流直下，滔滔不绝。
尽管眼前的美味对龙炅的吸引力极大，可他还是不敢向前迈出半步，别看那里只坐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可谁知道那是不是一个恶人，能在如此凶恶的地方生存，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都走到了此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龙炅一咬牙，大男人哪来的那么多唧唧歪歪。
身体放松，尽量不让人看起来很紧张的感觉，一只手把锄头拖在身后，这保命的东西可是不能丢掉的。大大方方的走到了通道中对着那个身影道：“大人叫小人有何事？”
说完没见回应，龙炅就开始打量这个不简单的人物的住所，可四下看了里边，龙炅就发现，这个不简单的人的居所竟是极为简单。
就只有一个不大的石室，在角落里有几张黑白不一的皮毛铺在地上，看起来就是床了，而在不远处，就是那烤肉的身影，再就没有了别的东西，只是一个简单的洞穴而已。
“过来吃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突兀的声音让龙炅有些措不及防，真有些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喜欢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吓人一跳。
他此时也没了法子，这人没有拐弯抹角，就是平心静气，语气让人感觉都很清静，就如同夜里驱散黑暗与寒冷的火光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龙炅提着锄头，慢慢靠近过去，炙热的火光驱散了心中积压已久的寒冷，整个人都舒缓了许多，深吸了两口气，挨着火堆坐了下来。
抬头望去，对面的老人一手转动着串着肉的棍子，一手把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到上面，龙炅很是惊讶，那些白色的粉末竟然是盐，而这很普通的调味料虽说极其常见，可要知道这可是在地底，哪来的盐，龙炅不由得多看了火光对面的老人一眼。
一头齐肩的白发返照着丝丝缕缕的火光，脸上的皱纹让老人看起来极为和蔼，身上的麻衣虽然老旧，但却极为整洁，龙炅恍惚间感觉，自己对面坐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个仙人，虽是坐在这污秽之地，却丝毫不沾染杂质，如同初生的婴儿般纯洁。
随即目光一扫，刚好对上了苍老容颜下的目光，龙炅瞬间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无垠的湖泊之中，湖泊没有一丝涟漪，反照着头顶的天空，就如同翻天为地一样，让人分不清天与地，龙炅陷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就像陷入了那个无垠的湖泊世界当中，他的一切都如同要被那清澈无波的湖水净化。
“咕……咕”
一道奇怪的声音将龙炅的思绪拉了回来，脱离了刚才如同梦幻般的场景。
“难道这个老人不会真的是一个隐居在此地的神仙？”龙炅尴尬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有一些神仙怕是有一些怪癖，此人不会就是土地公公吧。”
那老人没有在意龙炅的目光，依旧专注于眼前的烤肉，仔细的在每一寸烤肉上都撒上盐末，黄褐色的烤肉被火舌一舔，一滴滴泛着金光的油滴就从肉中溢出，缓缓的滴落在火中。
香味越来越浓，虽然只有盐来调味，可这肉本身的香气就让龙炅心旷神怡了，他还从未见到过如此美妙的肉食。
“咕噜”
喉结滚动间发出的声音不禁让龙炅更显尴尬，弄得他好像显得是饿死鬼投胎，美妙的香气让他口水都快止不住了。
“啥时才能好啊。”龙炅的心口像是有万千只猫爪在挠一样。
“马上就好，要有耐心。”苍老的声音依旧是没有预兆的穿近龙炅的耳朵，或许是习惯了许多，又或许是实在被那烤肉迷的不理外物，此时的龙炅丝毫没有意外。
只是一双大眼瞪的浑圆，不带眨的盯着烤肉。
等待最是漫长的，只消半炷香的时间却让龙炅感觉过了天荒地老那么漫长。
……
满口的哈喇子和着嫩滑多汁的烤肉，没嚼几口便迫不及待咽下肚子，对着一条烤后腿就是啃，让人感觉如同饿死鬼投胎一样。
“呃……啊……”
经过一番奋战，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一根白的发亮的的骨头被随手扔在了一旁，可以看见在周围大大小小的骨头都被啃的一干二净，一丁点肉末都没有留下，躺在地上的龙炅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舒爽的吐出两个字眼——舒坦！
之前那老头刚把肉烤好，龙炅就如同绿着眼的饿狼一般，狠狠的扑上去，架上的烤肉大多都进了龙炅的肚子里，反倒是烤肉的老人只是随意的吃了几片，之后便一直盯着狂啃烤肉龙炅，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龙炅惬意的摸着肚皮，刚想哼一声曲子助兴，可突然脑袋一清，整个人直接坐了起来，刚抬起的目光直接就对上了老者的那双眼睛，把要命的茬给忘了。
老人没有在意龙炅的动作，依然直盯着龙炅，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我脸上有东西吗？”龙炅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尴尬的问那老人。
“年轻人，吃的可真多啊。”老人笑着道：“我是真的老喽，啃不动喽。”
龙炅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与这老人初次见面，又不熟，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真的很是让人尴尬。可他龙炅也不想，上来就吃了人家大半烤肉，都没想过与人不熟，脸皮真是太厚了点了。
“小子，叫什么？”老人从身侧取出一坛酒，浅吞了一口问道。
“呃，我……叫龙，呃……炅！”龙炅吃的太饱，一开口就直打嗝，看见老者提出一坛酒便两眼直盯着不放，没有一点脸红的意思。
“呃，呃……呃。”
老人笑着将酒坛子递过来，龙炅赶忙喝了一大口，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尝着味道不错，又猛灌了两三口。
“痛快啊！好酒，绵中有劲，而柔中又带刚，不见辛辣，尽是醇……香……呼……噜。”
老人看着龙炅倒下，嘴角的笑意更浓，探手一招便将差点翻倒的酒坛子给揽了回来，双眼往酒坛里一望，嘴角霎时就没有了笑容，只见眼角的皱纹一跳一跳，嘴角直抽抽，一副丢掉了心肝的样子。
“臭小子，老子的烈龙涤骨酒被你直接给喝见底了！”
看着酒坛子里只剩不到五分之一的酒，老头子的心是疼的直抽抽，他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只是忍不住时轻尝一小口，这么些年下来喝了还不到五分之一，可到了这小子手里，几口就差点给喝完，怎能不让老头子心疼，没活扒了龙炅的皮就算不错了。
老头子抱着他的酒坛子咬牙切齿的心痛不已，可此时醉的像死猪一样的龙炅却没有半点感觉，要是他看见了老头此时的模样，怕是会在心里不屑的鄙视道：不就喝了几口酒吗，至于这样吗。
更会鄙视自己之前竟然还把那老头看成是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当然此时醉的不省人事的龙炅肯定不会知道了，也不会对老头做出鄙视，此刻他做了一个以前从未做过的奇怪的梦。
他在梦中被一条火龙绕在空中，那火龙长约有十丈，角似鹿，头似驼，嘴似驴，眼似龟，耳似牛，鳞似鱼，须似虾，腹似蛇，足似鹰。
全身尽是通红，不时还泛起一丝丝金光。一张大口中吞吐出无穷的火焰，将龙炅在其中煅烧，看起恐怖无比的火焰灼烧在身上，却让龙炅觉得如同是在蒸桑拿一般快活，毕竟只是一个梦，也没有太多的在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龙炅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好像轻了不少，之前因为吃的太多的吃撑的感觉也消失了，整个人在梦中感觉活力四射。
就在他奇怪自己的这个梦怎么做的如此真实的时候，一个硕大的龙头正对向了他。
只见龙尾一扫，巨大的龙首仰天一吼，整条龙直接就冲进了龙炅的身体之中，那种破体而入的透骨感虽说在梦中不太强烈，可是也让龙炅全身一凉，惊醒了过来。
“咕咚。”
龙炅刚刚回头神来，就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太对，身体被一片冰凉和无穷的黑暗所包裹。
“靠”龙炅心中大骂：“谁把老子丟到水里了。”
赶忙双手一撑，向两侧一划，就见水中的龙炅如同一条飞鱼一样，飞快的冲出了水面，出了水面的龙炅一阵诧异，自己何时有了如此之大的力量，竟然只是轻轻一划便有这种效果。
“赶紧洗洗赶净，把老头子我的洞府都搞臭了。”
龙炅赶忙向传来声音的岸边望去，只见刚才请自己吃肉喝酒的老头子正站在岸边望着自己，不免有些尴尬，可好歹他龙炅的脸皮厚，没有一丝脸红，笑着道：“多谢您了。”
“呵呵，不用谢”
老头子和蔼的望着龙炅，心里却是咬牙切齿的：“真是可惜。”
怎么没有把龙炅这货给淹死，老家伙一看见龙炅那张轻笑着的脸，就想到了他那可怜的烈龙涤骨酒，他自己都舍不得喝啊。
望着水里的龙炅，老头子脸上笑着，心里却憋着一股狠劲：“不整死这小子，就对不起我那珍藏了几十年的酒。”
老头子越想越生气，看见龙炅就来气，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就转身走了。
不搓不知道，这一搓可把龙炅给吓了一跳，平时他都觉得自己挺干净的，虽然这几日没有洗澡，可是这身上结成的快要成为一副铠甲的污垢是咋回事啊。
“我没这么脏吧。”
龙炅搓着这一身的泥，自己心里都犯了恶心，这简直就如同到茅坑里游了一遭啊。
几乎是要把皮给搓下来的狠劲，龙炅飞快的洗完了全身上下，捡起水边的麻布衣服，头也不回飞一般的逃离了这满是臭味的地方。
“妈的，谁把老子我扔到过茅坑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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