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相思朝暮，朝暮相思
被徐清欢这么一通说，姚舜华是半点不气。
笑嘻嘻地说：“欢儿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这么好看，我看上你不是很正常？”
“正常？”徐清欢“啪”地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管看上自己兄长的妃子这种事叫正常？”
姚舜华摸摸脑门，笑意不减，“那也不是啊，我就看上你一个，别的我可不屑去看。”
徐清欢嘴角抽了抽，语气不好地道：“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今天这话我也可以全都当做没听见，但若是以后你再说这种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本身万俟誉就与她多有隔阂，若再让这姚舜华一搅局，恐怕她还没找到机会报仇，就自己先死在了万俟誉的怒火之下。
虽说就算死了她还可以借着别人的身体继续待在宫中，可要达到现在这位分高度，又得浪费好些时间。
这宫中的生活虽说是挺好，但毫无自由，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至现在，她甚至都想直接去徐府将人都杀个干净，然后就好回鬼都去。
“哎呀呀，欢儿你莫生气，我以后不说就是了。”姚舜华倒跟个没事人一样，十分自然地转了话头：“你们在这儿是在等我兄长？”
“嗯，走散了。”
“哦，那我陪你们等？”
徐清欢不想看他，垂着眼道：“随你。”
于是，姚舜华便站在她身边陪她。
可干等着似乎又有点尴尬，姚舜华便想着法儿地跟她搭话。
“欢儿，你听过这姻缘结的故事么？”姚舜华抬头望着树上的红绸问道。
“刚刚莲子有跟我讲。”
“那有没有听过这棵树的传说？”姚舜华又问。
“嗯？树？”徐清欢总算舍得将目光往他身上移，眸中一抹疑惑。
“并非随便一棵树都能被人用来承载姻缘相思的寄托的。”姚舜华道：“这棵树存在于此处已经有上千年了，千年前国家名为岐的时候，这棵树就存在了。”
姚舜华说完，笑着看向徐清欢：“这棵树还有个名字，叫相思朝暮。”
“嗯？”一棵树而已，怎么起了个这么个名字？
“传说中，这棵树是用两个相爱之人的血浇灌而成，任他千万年的风霜寒雪，这棵树都是长青不枯，后来就有人说，这棵树里寄存着那两人的魂魄，若在这树下许愿挂上写有心上人性命的红绸，便可相守一生，永不分离。”
徐清欢看他的眼神逐渐怪异：“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传说？这种传说一般都是女子爱听的才对啊。”
姚舜华抿唇，笑容变得淡了些，语气忽然正经了许多：“我就是知道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这一瞬，徐清欢忽然觉得，姚舜华心中藏着秘密。
不过他们的关系也并非是无话不谈的好，徐清欢便也没有问他什么，只笑了笑，就不再说话。
他就是知道，但他不愿意说。
她明白的。
之后，两人都默契地不说话。莲子是看得懂气氛的，也没敢开口，只是……
看向徐清欢与姚舜华二人，莲子轻轻皱起了眉头。
娘娘与王爷这般，要是让皇上看见了，皇上该是又要生气了。
见识了半月前万俟誉生气的模样，莲子只觉无比担心。
不过，她也相信自家娘娘分得清轻重，懂得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只希望王爷可以不要缠着娘娘了。
三人在树下等了一会儿，万俟誉便找了过来。
本是松下了一口气，却见徐清欢身旁站着姚舜华，一张脸登时黑了下去。
提步走近，冷着脸道：“过来！”
徐清欢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造作，乖巧地走到了他跟前。
万俟誉见她难得听话，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抬手便将手放到了她的腰间。抬眼看向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姚舜华，万俟誉道：“你怎么来了？”
姚舜华收了方才与徐清欢说话时那不正经的模样，道：“闲来无事，便来凑一凑热闹，倒是没想到会遇见兄长与嫂子。”
“那还真是巧。”说这话时，万俟誉的目光时不时向他身后瞥。
徐清欢现在是生怕他生气，时时注意着他的神色，自然是看见了他若有所指的目光，赶紧出声：“哎呀，今日逛得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万俟誉看她一眼，先是没有表态。
随后，徐清欢便皱了眉，略略小声地说了一声：“腿疼。”
听见这话，万俟誉将目光完全从姚舜华身上收回来，道：“那便回去吧。”
说完，便带着徐清欢转身走了。而莲子见两人离开，赶紧朝姚舜华鞠了一下，也低着头跟着跑了。
几人离去，唯有姚舜华一人站在树下。
他眼神深深，望着几人离开，眉间几许落寞显现，与‘相思朝暮树’显得极不相称。
待不见徐清欢几人时，姚舜华转过了身，盯着那挂满了红绸的树，沉默了久久才离开。
相思朝暮，朝暮相思。
就是无法相守才会相思，却变成了可笑的姻缘寄托之物。
姻缘结，姻缘劫。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厮守终身，都不过是一群痴人在说梦罢了。
可惜啊，这世间，多的是这样天真的痴人。
一如当年的他一般，总以为相爱了便能相守，殊不知，上天最不喜欢看见的，就是人如意。
姚舜华的脚步渐渐走远，一阵风过，巨树随着风动，抖了好些绿叶下来，血红色的红绸却不知树叶落，随着风飘扬，扬起一树姻缘结。
树下，那递给徐清欢两段红绸的老妇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树下，佝偻着背，望着一树红绸。
一千多年了，这树根茎蔓延至地里不知多长，分出枝丫数也数不清，树干粗壮得连树皮都包不住，裂出道道缝隙，却还没换过一次新叶。
时隔千年，也不知这树几时凋零？
相思朝暮，相思与君朝朝暮暮。
朝暮相思，朝朝暮暮与卿相思。
这树的名字啊，怎么听都是分离的意思，根本算不得是个好名字，却偏偏被世人曲解成了这样。
若这树真有让人相爱相守的福祉，恐怕便不会是这么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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