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信息的传播
想起在电梯里讨论的那两个大妈，苏牧野回答道：“你是说......那些老奶奶、老爷爷？不过他们应该不怎么玩手机吧，就算有应该也没有几个人会用吧，这样这些信息也传递不出去呀？”
就数码设备这个领域上，苏牧野的脑海中还停留在年轻人专属的那个标签里，在他看来那些退休后一天到晚遛弯的老爷爷老奶奶，跳跳广场舞、听听收音机、看看电视剧才是正常该有的现象，他实在是想象不到会有多少人向年轻人一样一天抱着个手机刷新闻、交友圈的样子。
面对他的提问许叶婷笑了笑说道：“关于这个问题台里的一个综艺栏目在去年作了一个大范围的调查，结果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哦......”
接下来许叶婷给苏牧野上了一堂简单的信息普及课。
蓝海市虽然整体发展水平是那种不上不下的样子，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是和一些国际大都市接上了轨，人口老龄化就是其中的一项。
现在蓝海市的常住人口中，65岁以上的退休人群占了78%以上，而其中又有超过60%的老年人成为了许叶婷的目标......
由于早些年的发展规划，很多单位、公司、企业、工厂从外地迁入了很多的工人、劳动力，还有很多抱着投机目的的个人、群体也在同一时间涌入了蓝海市。先不说他们是否达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他们都面临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退休。
当年迁入的那些外地人有很多本来就有不错的经济基础、又或者得到了当地部门很多利好的招商福利，总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到了退休的年龄既有不错的经济条件，也有充足的折腾时间，这就导致了现在苏牧野可以看到的大多数老年人会主动去接触那些他认为年轻人才用的数码产品。
再加上本地里有很多外出务工的青年，为了和家里的老人保持沟通一部能够视屏通话、网络通信的手机可以说是必备之选。
有了手机不可能一直使用运营商提供的视屏通话服务，先不说那个时不时没有信号的网络环境，就是通信加上网络的双重收费也不是大多数人希望的选择，这是更方便、更实惠、更简单的社交app交友圈就成为了年轻人的不二之选！
一方面是自己也在使用，方便交老年人怎么操作，另一方面只要是有无线网络的地方都可以“免费”使用，最后就是app中集成了很多水电煤气之类的便民服务更是让老年人省了不少的心。
最后的结果就是蓝海市现在在有三分之一的老年人都是交友圈的用户，而且没有工作的压力，他们的在线活跃时间是很多年轻人的两倍、甚至是三倍以上！
“你知这部分每天都会使用交友圈的老爷爷、老奶奶们有多少人吗？”
“额......三、三十万？”
面对这些数据苏牧野有些转不过圈来，但是这不影响他说出一个他自认为非常大的数字。
一旁静静听着的艾谢尔白了他一眼，不过对于苏牧野在知识储备上的贫乏他已经不想吐槽了。
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艾谢尔说道：“应该是在......万的样子。”
“什么？三、百万？”
艾谢尔说出的数字把苏牧野吓了一跳，之前他看到过最多的人群就是厂里誓师大会时，据说有六千多人的那个方正，那个时候他已经对密密麻麻看不到头的人觉得夸张了，但是没有想到在他没注意的地方，竟然有着近三百万的老爷爷、老奶娘......？
许叶婷点了点头肯定了艾谢尔的说法，补充道：“去年蓝海市的人口统计数量是万人，其中65岁以上的人口在一千万左右，这其中有三分之一是交友圈的用户，现在你还觉得这三百万的人多吗？”
苏牧野有些瞠目结舌，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大城市的蓝海市里竟然住着一大半已经退休的老年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城市中有一大半的人群是他不曾接触过、看到过、了解过的。
另一旁的艾谢尔则是继续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个数据应该有一些水分吧？”
许叶婷赞赏的看了一眼艾谢尔，同意的说道：“没错，虽然从数据上来看有三百万的人会点开这种文章进行观看，但其中完整读完的可能连三分之一都不到，能看完后能够引起注意的可能一半都不到......”
“这么说来实际上能够影响的人群估计也就五十万人左右喽？虽然看起来数量不少，但是相比起蓝海市的整体市民来看，这其实并不算多，再考虑到他们对舆论的影响力......”
苏牧野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事情似乎不想数字那么夸张，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其实还是没什么用喽？”
许叶婷回答道：“没错，要是平时的话估计也就是往鱼塘里丢了一块石头，掀起的波涛几下就不见了，但是现在可不一样......那个综艺节目的调查重点其实不是刚才说的那些，而是“关于自己的长辈会在交友圈里分享的内容”，当时得出的结论就是有90%以上的老人会分享类似这种标题的文章给自己的家人，这里说的是家人指的是“家里面的每一个人”！”
艾谢尔撅了噘嘴道：“这个转化率放在某些销售模式里可是会笑醒的......”
苏牧野却想到了另一个关键词。
“对了，你刚才说“现在可不一样”是什么意思？现在......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新年......假日!”
“没错！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两天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就是因为假日的原因，今年蓝海市的企业、机关都在大力推广文明城市建设，所以很多会有“假期”调整的工人、白领都准时的放假了，新年自然是要回家，回家后难免会和长辈说说最近身边的大事小情。就算是不回家的也会通过电话、视屏和长辈联系一下。而这其中有很多大家族会有吃团圆饭的传统，在新年第一天团聚、农历新年则在自己家守年，这种种的情况都会加速这件事的发酵！”
停顿了一下许叶婷继续说道：“通过老年用户对文章标题的好奇来传播信息这个只是我的一部分计划而已，考虑到现在的老人们对于电信诈骗以及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这条渠道的转化率只要能够有五分之一有效就能够达到我的目的。除此之外我还安排了其它渠道，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休息时的放松方式主要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
苏牧野想了想自己平时的一些休闲方式，过了一会后不得不承认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平时的状态能够符合大部分年轻人。
“当然是直播了，自从资本盯上直播行业开始，这个行业可以算是以病毒般的形式开始传播。其中的综艺、生活、舞蹈、音乐、以及占了很大比重的游戏内容可以说是消耗了很多年轻人的闲暇时间，这个情况从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网红门就可见一斑了。”
回忆起之前保护安琪时看到的那些粉丝们，苏牧野同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平时不看直播，但是古晓雨倒是非常喜欢看各种各样的综艺直播节目，而且他以前的那些共有们貌似也会聚在一起讨论某某主播如何如何，只是讨论的内容和方向有些......
“你不会是想让那些主播们在直播的时候说这些东西吧？额......虽然我不知道那些直播节目一般是怎么管理的，但猜一下也知道不可能什么东西都能说吧？”
许叶婷神秘的笑了笑说道：“说？我当然不会让他们直接说了，轻易获得的信息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价值，这是普通人的共识.就如同你每天都会看到的那些广告你从来不会在意，可是一提到“内部信息”很多人都会提高自己的注意力，付出更多的时间成本。”
“哦、这样啊......那你准备准么做？”
苏牧野明显没有理解许叶婷的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问下去。不过他的心中确实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可是要怎么实现又是一个问题，毕竟你不能直接说自己有内部消息吧？这和满大街卖宫廷秘方又有什么区别呢？
“方法有很多呀，具体的不是由我来安排，像是我之前用过的一下小手段都很有效。比如某个主播在直播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不小心泄露了一点“疑似内部信息”的关键词，又或者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可以信息，最直接的当然是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这些主播有的是知情者、有的是以为这是恶作剧，总之有的人不会在意但是有的人却是会专心去挖掘这背后的秘密。现在还有其它的比如什么密码暗示了、户外直播讨论了、还有网络水军引战了、自己和自己互掐了等等、等等的手段，年轻人嘛，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总是会愿意付出超过其价值的代价，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一旦获得了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当然是要拿去炫耀了，毕竟也是不让说、不让你知道的东西，你越是喜欢研究嘛......你看着我干嘛？”
苏牧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许叶婷，然后咋咋嘴说道：“没想到你这个眉清目秀的家伙也有腹黑的一面，我还以为你是记者侠来着。”
许叶婷瞥了苏牧野一眼，有些好笑的说：“这个就算是腹黑吗？不过是一些舆论引导的技术罢了，我使用的这些顶多是带有主观行为的报道，在法律上可没有触线。蓝海市的舆论媒体还不像其它几个发达城市那么夸张，在其它地方的新媒体可是将新闻报道当成了工具来用的，你想看什么、知道什么，能看什么、能知道什么别人都一清二楚。你以为自己每天都坐观天下事，其实不过是在别人给你修建的枯井里展望蓝天罢了。”
苏牧野不相信的问道：“不是吧，有没有你说的那么邪乎？要是像你说的这样一手遮天，相关部门还不管管？”
“管？为什么要管，你觉得媒体的本质、功能是什么？你只看到了媒体力量被滥用带来的可能后果，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了媒体控制力，以现代社会高速发展的不确定性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就好比一个电影里常有的情节，如果全世界人都有了超能力你觉得怎么样？”
苏牧野呆了呆说道：“那不是很好吗？每个人都能做到现在做不到的事，不用每天为了工作忙碌，不用为了身体疾病而烦恼......我就很想有一个能够飞翔的能力，这样就不用每次坐公交都堵在路上，还有不用买车票来着......”
苏牧野还真就不是随便说说，在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人事物时，他就有遗憾过自己的能力为什么不是飞天遁地啥的，倒不是他对情感共鸣有什么看法，只是如同童年的怨念物一般，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他的回答倒是让许叶婷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你的这个想法还真是单纯，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想的话......要是你能一直保持自己的观点不变的话......”
只是说道一半的时候许叶婷就想到了什么，声音慢慢变小直到沉默不语。
另一边的艾谢尔很自然的对苏牧野鄙夷道：“你怕不是刚才幼儿园毕业吧......要是真的每个人都拥有了超能力，怕不是会漫天神佛乱飞、怎个文明退回到洪荒时代，你是准备每天都扛着刀出去打猎还是养几个奴隶当当山大王？”
“会、会吗？每个人都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不应该是天下太平才对吗？”
艾谢尔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已经不准备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倒是苏牧野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这样只是加大了事件的传播范围吧，那么你肯定也想到了办法让人认可这件事的真实性喽？”
这次许叶婷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神秘的说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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