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人性的献祭
昏黄的天空下是死寂沉沉的小镇，破烂的木屋中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怒骂，才两天的时间已经让这里的秩序出现崩坏的痕迹，虽然多数人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但是随着生存物资的不断减少，这些人不是被丧尸带走就是被同伴带走。
苏牧野怀抱着艾莎靠坐在一处城墙的拐角处休息着，和第七礼赞分开后他就跟在一只丧尸的队伍后面，这些丧尸将人杀死后并不会对尸体做什么，而是把尸体和所有能找到的食物全部打包带回城外。
站在城墙上的苏牧野可以隐约的看见那些尸体被雾墙里的巨手举起来消失不见，有时会把托运尸体的丧尸也一起炸起来。被抓起的丧尸下意识的挣扎嘶吼，但是毫无作用，周围的其他丧尸就如同没有看见一样。
白色的雾墙应该就是米修斯之雾，具体的作用不知道是什么，听第七礼赞的话应该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这场实验是为了什么苏牧野既没有听懂，也没兴趣弄懂，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甜美的灵魂”。还有她说的真理序列是什么？看来晓雨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自己......
在苏牧野的胡思乱想中天上终于露出一点灰蒙蒙的阳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随着时间的变化，雾墙的高度越来越高，已经开始阻隔阳光的传播，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连通宇宙直接隔绝所有的阳光？奇怪的是这里所有的人已经失联两天，似乎没有引起外界的任何注意。
“早安！哥哥~”艾莎睁着朦胧的大眼睛问候了一声，然后用包子脸在苏牧野的胸膛里蹭来蹭去的。这两天的事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依然该吃好喝好玩好。没错，对于她来说苏牧野与丧尸战斗就是在带着她玩，苏牧野大概能猜到这个和那个“艾沙”的经历可能有一点关系。
“早~”从背包里拿出几个面包还有一瓶水递给艾莎，听第七礼赞的意识这次事件应该会在明天结束，那么食物的压力就大大减小。
“这次换艾莎来防风喽，有人或者其他东西接近一定要叫醒哥哥，能做到吗？”除了第一天苏牧野基本没有睡觉，虽然对他的影响不大，但是为了避免战斗时影响精神反应，苏牧野还是决定睡一会，毕竟丧尸一到白天就不会出现在镇里。
“恩！唉哈木稳滴！”嘴里含着一大口面包的艾莎嘟嘟哝哝的说。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苏牧野把头上的兜帽拉了拉，就这样抱着艾莎进入了梦乡。
......
恍恍惚惚间苏牧野睁开自己的眼睛，入眼的是发着微光的木制房间。地面、墙壁、天花板都是用一块块木板拼接而成，地上散落着很多不明物体。这里是......艾莎的木头房，我是怎么过来的？
一扭头看到一个背对自己的黑色人影，艾莎？想要说话时才发现嗓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黑色的人影处在整个房间唯一的阴影里，只能从轮廓看出似乎是“艾莎”，她面对墙壁不知道在做什么。也许是发现背后突然多出个人，人影突然扭头看向身后的苏牧野，诡异的是苏牧野并没有看到对方有“扭动脖子”这样的动作！整个脑袋就像猫头鹰一样转了过来！
黑漆漆的房间让苏牧野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能看到在眼睛的地方是两个红宝石一般的瞳孔！不等苏牧野跑过来，人影转身一弯腰就消失在房间里。
苏牧野走近一看，房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对方就是从这跑了出去。
站在洞口向外张望了一下，外面似乎是一个地下矿洞的样子，土黄色的墙壁上一样有一些发光的菌类。
“呜呜......呜呜......”突然一声非常小的哭声从矿洞里传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苏牧野决定出去看一下，这里和艾莎肯定有一些连系。
右脚刚踏出一步，侧面毫无征兆的传来破空之声，苏牧野来不及反应只得下意识的往前一扑！
漆黑的空间让苏牧野根本没看到自己的身前是一块半米高的岩石，所以“咚”的一声，苏牧野结结实实的把自己的脸印在坚硬的岩石表面！莫名其妙的到这里，然后要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啪”的一声，艾莎一巴掌拍在苏牧野的脸上。
“哥哥！醒醒、醒醒，有人！”
“额.....艾莎，下次能不能摇醒我？”花了两秒钟，苏牧野的意识重新回到小镇的城墙上，城墙下面好像有很多人吵吵闹闹的。
“不行，晓雨姐姐看的节目里都是拍脸才能把人叫醒的！”认真的声音。
“以后少和你晓雨姐姐看电视......”
轻轻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苏牧野趴在城头往下看去，在下面的马路上一两百个人围着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
“新生！新生！新生......”不知道是谁带头，大半人都开始欢呼起来。
在人群中间空出来的场地上站了几个人，很巧的苏牧野都认识他们。正是留在小旅馆厨房里的5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他们现在的情况可说不说好。几人的双手被牢牢的绑在身后，嘴里也塞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扯下来的布料，郭力、叶文、张毅和王丽都是浑身赤裸的模样，只有吴建好一点还穿着整齐的衣服。
而站在5人前的男人让苏牧野没有想到，那个不是叶文的男朋友聂涛吗？印象中他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但是为什么还活着？而且看样子活的还不错，穿的是干干净净的衣服，脸上也没有别人饿了两天的样子，周围欢呼的人似乎也是为他马首是瞻。
等所有人欢呼了几分钟，聂涛举起双手示意了一下，所有欢呼的人非常配合的安静下来。
“告诉我，你们渴望什么？”聂涛大声的问道。
“新生！”周围的很多人也大声的应到，苏牧野的情感共鸣竟然感受到信仰的味道！
“如何得到新生？”
“献祭污秽！献祭污秽！”
“污秽在哪里？”
“这里、他们、杀了他们......”周围的人们乱哄哄的指着郭力几人叫到。
“呜呜......呜呜......”
一听到要被杀掉，被绑着的几人有想要争辩的、有想要直接逃跑的，但是结果都是被周围的人一顿拳打脚踢才安静下来。
“把他们嘴里的布拿开，我们来听听污秽者有什么遗言。”聂涛一脸嘲弄的看着郭力和叶文说道，身边的人很听话的扯掉两人嘴里的破布。
“不！不要杀我！阿涛，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前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我只是想要激励你努力！我真的没有背叛你！都、都是他逼我那样做的！”叶文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倒在聂涛的脚下，由于双手被绑，她只能不断用脸颊蹭聂涛的小腿，雪白的身体被地上的石头蹭出一道道血痕。
“哦？你污秽的血液在这两个男人体液的催化下已经冲到大脑里了吗？还是说你想说主动迎合他们的你不是自愿的？”聂涛对自己的女友根本没有一丝的怜悯，语气中满是嘲讽。
“聂、聂涛，我劝你先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里那么多人，以后警察调查起来你是跑不掉的！如果你把我们放了我保证不会追究这件事情！”郭力不过是做领导的，就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能装出镇定的样子。
“是吗？我当初和王总谈下合同以后，你用提拔下属的接口把我临时借调给档案部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当时给我的保证？”聂涛的看郭力的眼神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怨恨。
“这次是真的！以前是我不对、我该死，等我们回到公司以后我马上把你调回销售部怎么样？而且我保证、不，我发誓不出一个月你就是销售部的主管怎么样？”
“呵呵，可以......”聂涛的脸上突然变得平淡起来。
“真、真的？我就知道小聂你比吴凡要识时务！当初因为唐莎的小问题就......咳、恩。”郭力讨好的看着聂涛，嘴角还带着一点得意的笑容，只是他完全没注意到聂涛表情的变化。
“你先让他们把我放开好不好？之前的事情我也是一时间昏了头，被她们两个一勾引就没有把持住。像叶文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小聂这样的人才！你还不知道把，之前他就一直在勾引我，上次你生日她根本就没有出差......嗷！......”
不等郭力的话说完，跪在地上的叶文奋力爬起来一脚踢在郭力赤裸的下身！
“郭力！你个畜生！不许你胡说！我、我一直都是爱着阿涛你的，以前我做那些事都是郭力这个畜生逼我做的，他威胁我不答应就给你穿小鞋！昨天他们还威胁我和王丽，如果不和他们做、做的话，就把我们扔给外面的丧尸！阿涛，你要相信我啊！”
“呜呜！”另一边的张毅想要说什么，但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至于另外一边的王丽只是自顾自的蹲在地上呜呜的哭泣着。
“呵呵，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自由的。现在是新时代了，之前的种种都不应该被惩罚，所有的秩序都需要重新建立！”
郭力和叶文惊喜的看着聂涛，没想到这样就糊弄过去了？
聂涛突然转身不再理会他们，举起双手大声的向围着的人们喊道：“他们需要为以前的过错被惩罚吗？”
“不需要！不需要！”
“他们需要宽恕吗？”
“需要！需要！”
“如何宽恕他们？”
“献祭！献祭！献祭......”
看着周围人眼中的狂热，聂涛的眼神也逐渐燃烧起来。“以前的规则太过宽松！贪污受贿只要罚款，等热点一过他们就换一个地方继续横征暴敛！与人私通、背叛自己的誓言就连罚款都不需要，只要哭诉两句自己也是受害者就能够获得大家的可怜！违法乱纪的因为自身公众影响力大就能大事化小，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获得粉丝的原谅！你们说，这公平吗？！合理么？！”
“不公平！不合理！不公平！不合理......”周围的人全部沸腾起来，有的人甚至喊得热泪盈眶、声音嘶哑。
“那么！告诉我！为了新生、建立新的秩序，我们需要做什么！”
“献祭！献祭！献祭......”
聂涛转身看着已经全部呆掉的同事们，淡淡的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打断这四人的手脚，带到巡礼之地。至于那个旁观者，他需要为自己的无动于衷付出代价，挖掉他的眼睛......”
“不！你不能这么做！”“不要！我不要变成残废！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阿涛，当狗也行......”
“呜呜......”
虽然聂涛的声音在众人的欢呼中显得非常小，但是他身边的几个人却非常忠诚的执行他的命令，七八个人或用砖块或用木棍把四个白花花的成年人像小鸡一样摁在地上，几声惨叫过后四人都昏迷过去。
剩下的吴建奋力的在人群里挣扎逃跑，但最后还是被七八个壮汉摁在地上。两个人像杀猪一样抱住他的头，另一个人从地上捡起两根西木棍毫不犹豫的插进吴建紧紧闭着的双眼！
“啊.......”
等人群离开后，只剩下吴建一个人昏厥在地上显示着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
苏牧野把艾莎包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和眼睛，自己亲眼看完下面的这一场闹剧。
“这个也是你们实验的一部分吗？这样的实验对于你没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但是对于当事者来说意味着人性的丢失......我不是老鼠，理解不了他们在实验室的心情，但是直觉告诉我它们也不是自愿的......”看着远去的人群，苏牧野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第七礼赞是不是能听见。
回想起刚才人群中一张张激动、兴奋、感动的脸，非常诚实的反映出主人的心理。苏牧野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所有！”这是他之前的一个大学生同事告诉他的，那个同事一直抱怨现代的社会变得越来越没有人的味道，难道他们是在寻找丢失的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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