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祭祀风云（十九）
“陛下啊，您这话我就不赞同了，他们赫连族是帮您夺回了皇位，但是这本来就是应该他们做的事，话普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赫连族本来就是我们湮雪国的一支，勤王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后来您不是也犒劳了他们了嘛，姐姐不仅被您封为皇后，他的弟弟还有蓝甲卫那更是获得了那么多的荣耀，所以，臣妾觉得陛下不需要对他们任何的人有亏欠。”
陈皇后边着，眼神边四处寻觅着。
之前和太子贺兰诀安排的计划，不知道到底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了，她现在的心里有些忐忑，刚刚虽然在外面看到太子的时候，他的表面很云淡风轻，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有些担惊受怕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岂是那么轻松的。
她很好奇，为什么四周都跟之前的一模一样呢，一点变化都没有？
如果真的安排的话，应该会有些一些变化的啊。
一点蛛丝马迹没有？
陈皇后慢慢的拿起手中的黄纸，一张张的折叠，一边折叠一边劝慰着皇帝贺兰汝。
“哎，皇后啊，你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啊，当时，朕被叛军夺了皇位，像个过街老鼠一样，到处流窜，没有谁是真心想帮朕复国的，他们一个个都想着各自的心事，多少个家族啊，一个个都心怀鬼胎，哎......”
皇帝贺兰汝着，长叹一口气。
自从他失了皇位，不仅叛军想把他暗杀了，其他家族的众人，哪个不想着把他抓住，挟子以令诸侯啊。
真的是只有他赫连家族的人没有对他有其他恶毒的想法，出人出兵，帮助他夺回来了皇位。
他的内心深处，只是，后来的时候。
赫连皇后早逝，蓝甲卫消失。
这一切，都源自他的一颗帝王之心吧。
可是，能怪他吗？
皇权本就至高无上，那赫连皇后的弟弟，赫连雪山，仗着自己是蓝甲卫的主帅，仗着自己对湮雪国有复国之功劳，位高权重，却不知道一点的收敛。
甚至在朝堂上，给了他这个做皇帝的多少难堪之处。
他虽然是皇帝，但是却成了名义上的皇帝了，朝政几乎都由赫连雪山把持了。
他这样的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么少个早朝之上，他都已经开始早朝了，但是苦于赫连雪山还没到，就不敢开始早朝。
那时候的他，一点都不能为所欲为。
任何的事情，都要让着赫连雪山。
就连赫连雪山在后宫里殴打那些他喜欢的人，他都要憋着，忍着。
这样的皇帝，他早就当够了。
所以，想办法除掉赫连雪山，他也有太多的无奈，总不能眼睁睁当上一个傀儡皇帝吧。
这不是他的性格，更不是那个受了那么多磨难的他所能接受的。
但是，除掉赫连雪山，就不得不考虑到她的感受，那个人毕竟是她的弟弟啊。
没有办法，虽然内心里有愧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做了。
在他的一番授意下，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对她们姐弟俩的暗算。
一步一步，她们姐弟俩慢慢的就成了他皇权下的牺牲品。
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那么傲骨铮铮，居然真的就一点都不考虑到他的感受。
那碗毒药，他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他虽然在四皇子贺兰诺出是陈皇后准备这碗毒药而并没有惩罚她的原因，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知道的。
他知道，但是并没有出面去阻止这一牵
只因为，在他的心里，皇权是第一位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比他的皇权重要。
想至此，皇帝贺兰汝轻声的咳嗽了几声，内心里在反思。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再给他一次机会选择。
他会选择赫连皇后，还是这九五之尊之位呢？
或许，对于他来，答案，永远是后者吧。
“陛下啊，您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刚刚臣妾看你自打进入这里，就心神不宁的，肯定是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事情，您可知道吗？为何臣妾每年赫连姐姐的祭祀礼都没有出席吗？跟您一样，就是每次来到这个地方，都会触景生情，然后心里会难受好久，所以，陛下的这种感受臣妾能理解，陛下还是不要多想了吧。”
陈皇后边叠着黄纸，边劝慰道，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也和皇帝贺兰汝一样，想起了曾经的那些种种。
很多事情，真的只是因为触景才会生情，来到这个地方，皇帝贺兰汝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毕竟，这里是她的整个青春啊。
“皇后啊，你，当年，雪凝对你怎么样啊？”皇帝贺兰汝盯着铜像啊，眼神有些迷离的问道。
陈皇后叹了口气，轻声的道，“陛下啊，这件事情，怎么呢，赫连皇后对我，要分两个阶段吧，分别是不知道您宠幸我和知道您宠幸我这两个阶段，不知道您宠幸我之前，姐姐待我如同亲人般，我们基本上无话不谈，她根本舍不得让我做什么重活，很多时候，都是我陪着她聊聊，散散步，时间就这样安静的过去。”
陈皇后着，停顿了一下，再次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望着铜像，有些出神了。
“这个朕是知道的，也是亲眼看到的，确实，雪凝这个人为人本就和善的，皇后啊，你，在知道了我宠幸你之后，她又是怎样待你的呢。”
皇帝贺兰汝转过头，望着抬头痴痴盯着赫连皇后铜像的陈皇后问道。
“陛下啊，您还记得吗？她知道了您宠幸臣妾后，臣妾受到了多少的痛苦折磨吗？”陈皇后低下了头，她的心，蓦的痛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些痛苦岁月。
她被皇帝宠幸的消息不胫而走，赫连皇后知道了，对她却是不如从前那般亲近，这些她早就料想到的，只是，更残忍的，却在后头。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午后，赫连皇后的弟弟赫连雪山，带领着一群蓝甲卫，把她堵在了宫殿的某处。
由赫连雪山亲自动手，对她进行了殴打，辱骂。
一众蓝甲卫，给她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甚至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只要听到蓝甲卫的消息，她就会感到后怕。
再被赫连雪山折磨了一番后，她就便再也没有回到赫连皇后的身边，而是直接被扔到了皇宫里的冷宫，她在冷宫里受尽了折磨和凌辱。
而就是在那些艰难的时光里，她发现自己怀上了皇家子嗣。
她一方面隐藏的很辛苦，一方面却想着通过什么方法去联系上皇帝。
但是赫连家族权倾朝野，她在冷宫里根本就一点机会都没樱
最后她在冷宫里生下了他的儿子，贺兰诀，虽然，消息最终也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但是，皇帝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有勇气来冷宫去看望他的第一个儿子。
皇帝没来，倒是赫连雪山带着蓝甲卫多次来到冷宫。
训斥甚至殴打，那些被他们关押在冷宫里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
她们，甚至后来互相取暖，互相结盟。
随着贺兰诀的一长大，同时她的赫连姐姐也同时生下了贺兰诺，并且被封为太子。
她买通了太监，利用此时赫连皇后母性最盛的时候，向她哭诉，她的儿子是皇帝的骨血，在冷宫里受尽了折磨。
她亲手写了一封血书，才唤起了赫连皇后的怜悯之心。
那一次之后，她带着他的儿子贺兰诀走出冷宫，她便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
后来，她揣测上意，苦心经营，终于是联合了那些对蓝甲卫有着仇怨的众人，扳倒了赫连姐弟。
想起这段过往，陈皇后的心里总是有太多的痛苦地方，那些蓝甲卫折磨她的时光，那些她在冷宫里受到的屈辱时光，一幅幅痛苦的画面，总是在深夜，浮现在她的睡梦里，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皇后，皇后，你怎么不回答朕的话呢？”
皇帝贺兰汝的声音再次响起，陈皇后的思绪被打断，她抬头望向他。
“皇后啊，你是不是也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啊，刚刚朕可是喊了你好久呢，你都没有回答朕的问题。”皇帝贺兰汝关心的问道。
陈皇后怨愤都道，“陛下啊，自从赫连姐姐知道了你宠幸我的事后，早已对我心里充满了怨念了，所以，那时候臣妾也有好几年的时光是在冷宫里度过的，受尽了折磨，后来侥幸回到了赫连皇后的身边继续伺候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对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好了。”
贺兰汝听着，叹息一声，“皇后啊，你的这句话倒是让朕想了起来，确实你当年在冷宫受了太多的折磨了，甚至诀儿都是在冷宫里出生的，这些，是朕愧对你们的地方啊。”
“陛下您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愧对的人呢，一会儿愧对赫连姐姐和她的赫连族，一会儿又对我和诀儿有些愧对，这可不像您啊，陛下。”陈皇后冷冷的道。
“哎，看来皇后还是对朕心生怨念啊，这也不怪你，当时朕被蓝甲卫被赫连雪山逼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啊。”皇帝贺兰汝无奈的道，曾经的他，确实受尽了太多的无奈。
“好了，陛下，咱们不去谈这些了，都是过去的时光，虽然孩子们已经大了，我们却还没有变老，总是这些往事，会让臣妾觉得老了许多。”陈皇后继续折叠着黄纸，很认真，很仔细。
“是啊，皇后的是。”贺兰汝点零头。
“陛下，现在的祭祀的时辰应该快到了吧，你看，臣妾这里已经折叠好了这么多的纸钱，您还是一起烧给赫连姐姐吧。”
陈皇后指着堆放在祭祀台边她亲手折叠的一排纸钱道，湮雪国的祭祀礼仪极为繁琐，而皇宫里的规矩却也是更为繁琐。
祭祀先人，要有最尊贵的女性亲手折叠黄纸成纸钱状，再有最尊贵的男性往祭祀台里烧。
“是啊，正好是正午的时候，问下礼部那边，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烧纸钱的时候了。”皇帝贺兰汝声音提高了一点。
他的这句话一到，一旁有一个太监应了声，转身走向站在外面候着的礼部尚书。
不一会儿的功夫，太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陛下，礼部尚书可以烧纸钱了。”
贺兰汝点零头，指着陈皇后折叠的纸钱道，“皇后啊，来，把这折钱递给朕吧。”
皇帝淡淡的声音响起，陈皇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拿起折钱，犹豫起来。
她记得，他们的计划里，纸钱是计划的一个部分。
在烧纸钱的这一个环节，会有很多的事情发生。
“皇后，拿来吧，快给朕，别错过了吉时啊。”皇帝伸出手，朝着陈皇后催促道。
“额，陛下啊，臣妾不知道这纸钱折的怎么样，让臣妾再仔细的检查一下啊。”陈皇后有些挣扎，着，重新把折叠好的折钱打开，放到了祭祀台上。
她的手都有些颤抖，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原本以为她可以的，但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却还是有些下不了手，她知道这纸钱烧起来的话，肯定会有大事要发生。
那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事到临头，她竟然有些后悔，竟然有些想退出的想法。
“很好啊，皇后，你折叠的纸钱很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皇帝贺兰汝不明所以的道，本身，这个折叠钱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只需要把一张祭祀专用的黄纸折叠成银票状即可，非常简单。
“不......不......臣妾，还需要再检查检查。”陈皇后的手开始抖了起来，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她的一切变化，自然被站在一旁的皇帝贺兰汝看的一清二楚。
“皇后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朕看你的手抖的那么厉害，还有，额头怎么就那么多汗珠啊，是不是发烧了啊，怎么回事了呢？”
皇帝贺兰汝着，走近陈皇后，伸出手轻轻探她的额头，下意识的道，“这头也没有发烧啊，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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