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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只是早晚的事


  说完,李想容等人不再留恋,毅然决然踏上了前往东林的路途。

  柳扶风和李想容带着林默、丁家父子等人一路颠婆,马车悠悠,大家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外,更多的就是叹息了。

  丁家父子可以说是除了佟毓以外,对容风贡献最多的人了,容风遭此大劫,二人心疼不已。丁贵倚靠在车厢上,撩起车窗的帘子往南楚的方向看。

  “咱们付出那么多心血,没想到会这样……也不知日后接手咱们茶园的人,会不会糟蹋东西……”

  “是啊,咱们费了那么多劲,到头来,都付诸东流了!”丁二牛接过父亲的话,虚弱道。

  丁二牛的情况不算太好,他之前在大牢里就被人狠狠得打了一顿,之后并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身上有些地方伤口已经开始有些恶化,不过好在,元良在劫法场之前,早就准备了很多疗伤圣药。就在刚刚,丁二牛咬紧牙关,让元良将身上的腐肉全部刮除干净,又上了药,此刻他浑身虚脱,淤血和冷汗几乎将身上的衣服湿了个遍。

  丁家父子的话一出,余下众人顿时也跟着感慨不已。

  李想容于是安慰道:“大家不要太难过了,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咱们都好好活着,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李想容的目光十分坚定,即使这会儿她刚刚被救出来没多久,身上还有些狼狈,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说出的话所饱含的信服力。

  众人听罢,心中的失落感顿时消失了大半,人也跟着精神了不少。

  佟毓道:“想容姐说的没错,只好大家都好好的,重现容风往日的辉煌,只是早晚的事!”

  李想容道:“所以啊,丁叔,二牛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养好身体,容风可是很需要你们的!”

  李想容的话让丁贵父子愧疚不已。

  “想容啊,你叔我是不得已……”想到自己作伪证的事,丁贵心里难受得要命。

  “丁叔,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大家都好好的,您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看到丁二牛那满身的伤痕,李想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狠毒的是陷害咱们的人,你和二牛哥都是受害者,放心吧,我真的没有怪你们。”

  林默也道:“是啊,丁大哥,二牛,真是苦了你们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父子二人也是受了想容的连累啊!

  丁贵和丁二牛父子眼眶一酸,顿时湿润起来……

  柳扶风带着李想容他们一路狂奔,很快就来到东林。

  李想容等人在离柳府最近的一家客栈里暂时安顿下来。交了定金,天色也完全黑透,元良先为丁二牛将身上破败的脏衣服全部换掉,为他将身体擦拭一遍,然后重新换了药。

  等做完这些时,丁贵也将自己整理一新了。

  丁贵身上也有不少伤口,不过和自己的儿子相比,这些伤就不算多严重了。

  “元良啊,实在太感谢你了。”丁贵满眼感激,朝元良俯身长拜。

  元良对丁二牛的照顾可以说是细致入微了。这一切丁贵全都看在眼里,他很清楚,若没有元良的及时救治,儿子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丁叔无需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自然不能看着二牛兄弟受苦。”元良赶紧将丁贵扶起来。“二牛兄弟的情况,夜里恐怕会发烧,您先在这里看着他,我去为他准备内服的汤药和烈酒。”

  “有劳了。”丁贵赶紧道。

  余下几人也都很快就洗漱一新。大家伙儿先过来看了看丁二牛,这才到楼下来吃饭。丁家父子的饭菜,则由元良带过去。

  连日来担惊受怕,现在终于安全了,大家的精神也跟着一松,疲惫感涌了上来,吃完饭以后,便扛不住困意,各自回去休息了。

  丁二牛夜里不可避免的发了烧,不过好在有元良和丁贵的细心照料,他最终挺过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扶风便带着李想容、佟毓四处去相看房子,逛了一上午,他们最终敲定两处紧挨着的、因为卖主要回老家而急着转手的宅院。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丁家父子,还有林安邦、万宗辉毕竟属于外男,同李想容、林默住在一起并不合适,但是大家又是一起共患难过的同伴,所以,比邻而居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赶紧拿着你们的破东西滚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隔着深深的院墙,一道颇为尖酸刻薄的妇人声音突然传到李想容和柳扶风、佟毓的耳朵里。

  此时李想容刚同卖主签订了书契,眼下他们脚下的土地,已经可以称之为家了。

  “陆先生,隔壁这是怎么回事?”李想容问卖主。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她总得知道自己周围都住着些什么样的人才好。

  陆先生道:“隔壁这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当初靠着男主人年幼的妹妹进宫当差的月钱起家,如今他妹妹年纪大了被放出宫,家里却因为怕得一直养着妹妹,硬说妹妹不是长这样,不敢认了。你们说说,他妹妹送进宫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十多年过去了,面相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嘛!”

  佟毓道:“这不是卸磨杀驴么?”

  陆先生道:“谁说不是这个理儿?”

  李想容问:“这家的男主人也不管自己的妹妹了?”按理说,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多是做嫂子的不地道。

  “咳,别提了。”陆先生摆摆手,“那夫妻俩是一路货色,男的为了不认自己的妹妹,干脆每天躲在家里不出去。”

  “有这样的亲戚,真是悲哀。”佟毓联想起自己的养父一家,越发觉得自己幸运。

  高墙之外,男人的妹妹依旧没有死心,无比悲怆道:“大嫂,我真的是东燕啊!你让大哥出来看看我,一看他就知道了啊!”

  “走走走,哪里来的贱蹄子,还想见我家相公,你要是再敢赖在这里,我就把你告到官府中去!”那妇人啐了一口。“还说自己是从宫里出来的呢,谁能证明啊?”

  “有有,”叫东燕的女人立即道,“大嫂,这是和我同一批入宫的轻蕊,今日特地将她带过来,她能证明我!”

  “对对,我能证明,她真的是东燕,我们一进宫,就被分派到了浣衣局……”

  啪——

  一盆冷水从里头泼了出来。

  东燕和轻蕊虽然忙着躲避,可惜,身上还是被泼了不少凉水。

  眼下天气寒冷,这二人顿时打起了哆嗦来。

  轻蕊顿时就火了:“我敬你是东燕的嫂子,没想到你这女人如此不讲理!怪不得上个月我们还没出宫的时候,你找人传话说她哥病重需要钱,原来是想借机将东燕最后一点价值给榨干了!”

  “你胡说,我可没找小姑子要钱!我家小姑在宫里当差当得好好的,你们两个想来我家混吃混喝,想都不要想!”

  “东燕,咱们走,既然这个女人是铁了心不想认你,那咱们又何必在这里死乞白赖!”

  叫东燕的女人在宫里待了许多年,自然也不是柔弱可欺之辈。这些日子每每过来都被拒之门外,她的耐性也跟着被耗尽了。“大嫂,我三番两次上门来,不是因为离了你们就活不下去了,而是因为我不希望爹娘都不在了,兄妹情谊也跟着断了!我张东燕在此立誓,从此以后,与你一家断绝关系,今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老死不相往来!轻蕊,咱们走!”

  叫轻蕊的女人道:“你早该这样了!这家人不值得你掏心掏肺!”

  佟毓道:“听那两名女子的口气,应该也是个铿锵的性子。想来今后只要勤快一些,日子不会太遭罪。”

  说话的功夫,李想容、柳扶风、佟毓三人跟陆先生也走出了宅院的大门,正巧同对面过来的东燕和轻蕊相遇。

  看到这两名女子的面容,李想容也对佟毓刚才的话表示赞同。

  一个人的精气神往往能体现一个人的生活状态。此刻对面过来的这两个女人,虽然面上十分气愤,但是却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害怕无处可去而担忧的受气包架势。更难能可贵的是,叫东燕的女人非常注重亲情。

  这样的女子,即使环境再艰辛,也会想办法让自己慢慢过好的。

  “你似乎对那两名女子很感兴趣?”告别陆先生以后,三人走在路上,柳扶风问李想容道。

  李想容道:“只是觉得她们俩的性格挺讨喜。”

  柳扶风眯了眯眼,若有所思,没有再说什么。

  从陆先生那里买下来的两座宅子,最大的好处便是占地面积非常大。将来不论是和李想容、林默住在一起的佟毓,还是丁二牛等人要成亲,拖家带口的,都绝对能住得下。

  丁二牛身上的伤才刚刚处理好,还不宜挪动,新买的宅院也需要找人收拾,而柳扶风那里,当初离开时,他将柳府的人全部遣散,如今回来了,柳府的老人们自然要再找回来。

  所以,一行人干脆先在客栈里住下,准备待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再扳倒各自的宅院里。

  五天以后,丁二牛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要静养就好,而新买的两处宅子和柳府也万事妥当,于是,李想容等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客栈,来到自己在东林的新家。

  两座宅院都是柳扶风派人来收拾的,林默过来一看,大为满意,于是道:“扶风,让你费心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伯母无需客气。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让人再去置办。”

  “不用,已经很好了。”林默说的都是真心话。一路从南楚逃亡而来,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立即住进这样大的房子里。

  进了宅院的大门,里头已经有十几个丫鬟、小厮在等着了。见他们进来,纷纷道:“小的们给夫人请安,给小姐请安,给几位公子请安。”

  佟毓眼尖,用胳膊肘拐了拐李想容,道:“想容姐,那不是那天的那两个……”

  佟毓指的,正是前些天遇到的东燕和轻蕊!

  东燕和轻蕊毕竟是在宫里当过差的,比在场的其他下人要活络,闻言立即对李想容等人浅笑,道:“奴婢东燕轻蕊,见过几位主子。”

  “快请起。”李想容有些意外地冲二人抬了抬手,小声问柳扶风:“你怎么把她们二人给找来了?”

  柳扶风微微弯了弯腰,朝她耳畔靠了靠:“你觉得不错的人,想来用着肯定舒坦。再者,”他意味深长,“她们俩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日后对你应该会有所帮助。”

  ……

  皇宫内。

  东林皇帝正在批改奏折,他身边的大太监汪值突然躬身走到跟前,恭敬道:“皇上,柳公子和李想容回来了!”

  皇帝正笔走龙蛇的手一顿,挑了挑眉,将朱笔放到笔山上,问:“怎么提前回来了?”从离开到现在,连一个月都没到。

  汪值于是将柳扶风和李想容等人回到南楚以后所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没想到南楚皇帝,居然如此糊涂!”东林皇帝沉思片刻后,总结陈词。

  汪值便笑道:“南楚的皇帝自然是无法同陛下您相提并论的。”

  得知柳扶风提前回来,皇帝心情大好,从案头上起身,长开臂膀扩了扩胸舒展发酸发硬的关节,道:“朕还得多亏他的糊涂,彻底绝了那李想容留在南楚的机会。不然以李想容对扶风的重要性,那小子肯定要时不时往南楚跑!”若真是那样,他反倒用着不放心。

  汪值自然也听出了皇帝的话外之音。不过,皇帝的心思,有时候该装不知道就得装不知道。汪值于是又道了句:“皇上圣明。”之后,便不再言语了。

  皇帝在案前的空地上负手走了几步,沉吟道:“明日早朝后,宣柳扶风和李想容进宫一趟。”

  “奴才遵旨。”

  第二天,柳扶风和李想容在得到旨意以后,立即跟着传旨的公公入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柳扶风和李想容跪下来,齐齐说道。

  皇帝俯视着跪在下首的一对男女:“起来吧,来人呐,赐座。”

  “谢皇上。”

  皇帝赐座,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得起的殊荣。皇帝不着声色的观察着李想容。只见她从容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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