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家中有只鬼
听到苒秀娥的回答，穆泽轻微点了点头。
曲晗可以住进皇宫别苑，因为他是未来的大泽皇妃，但夜馨却是不行。
想到刚才苒秀娥的匆忙，穆泽知道肯定有什么事，不由寒声问道：“什么事让你那么匆忙”。
苒秀娥深吸了口气，而后说道：“齐福派人来告诉我，朝廷似乎在查二十万两银子的事”。
一旁的微胖掌柜心中一惊，渐渐明白了齐福为何会无故送来二十万两信息了。
穆泽思忖了一下，觉得不应该，“天地钱庄虽然是朝廷隐形国库，可齐福只是调动二十万两银子，应该不会惊动朝廷才对”。
想起那夜齐福颇为无奈的话，苒秀娥也不知是真是假，如实说道：“齐福讲是说，这些年朝廷已经开始着手天地钱庄了”。
“我去见齐福，你们暂时在这里待着，另外，没事也不要外出”。
叮嘱了一声，穆泽直接下了楼梯，随同他一起的，还有苒秀娥。
苒秀娥早几天来到了京都城，对一些事情心中都了解清楚，而且，当夜还是她去见的齐福。
一辆马车离开了明月茶楼附近，很快便驶过大街，到了齐府门口。
苒秀娥去敲了门，开门的依旧是那个齐府老管家，因为那夜见过，老管家直接将人迎了进去，说道：“我去通知老爷”。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穆泽下了马车，而后走了进去。
老管家脚步一顿，突然见到一位陌生的人，不由迟疑问道：“这位是……”。
苒秀娥催促道：“管家只需要前去禀报就好”。
“嗯，姑娘稍等”，老管家应了一声，在转身离去前，仔细看了穆泽两眼。
不久，又是老管家一人前来，而后让穆泽两人前去书房。
路过齐府花园时，穆泽见到一位妇人，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正跟府中的丫头说笑。
忍不住看了两眼，老管家见到这样，不由出声提醒，“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
“哦……”
回过了神，穆泽不再去看那位妇人，见老人越走越快，突然问道：“你们公子成婚了”？
老人边走边应，“嗯，半年前刚成”。
“如今你们家公子在做什么”，穆泽看了老管家一眼，而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老管家这次没应，而是沉默着推开了房门，恭敬说道：“公子，请”。
等穆泽及苒秀娥进去后，老管家又主动替他们关上了门。
只不过这次跟上次不同，他并没有走远，反而站在门口，侧着身，像是随时等候自家老爷吩咐的模样。
房中穆泽还没站定，齐福便迎了上去，还没张口，穆泽便示意他先别出声。
脸上有点不解，不过齐福还是点了头，突然头一抬，看到了门上映在宣纸中的暗影，顿时面色一沉。
他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刚暗中调动了二十万两银子，朝廷就开始查银子去向。
只是他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穆泽迎到了房间深处。
确认自己声音很小，不会被外面听见，齐福开口问道：“恩人怎么发现的”。
“呵……齐老难道不忍心”？穆泽轻笑了一声，途中更是撇头看了一眼门上的暗影。
暗影还在，在齐福看来，映在宣纸上是那样刺眼。
知道穆泽什么意思，齐福犹豫了一下，随后果断起身，直接将房门打了开来。
老管家就在门外，此时见着齐福主动开了房门，不由一愣后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房里的茶水凉了，你进来拿茶壶去厨房打一壶热水吧”。
说完，齐福直接转身，而后让老管家跟着进来。
但下一刻，房门突然主动关了起来，在门后，出现了苒秀娥的影子。
老管家扭头看了一眼，而后装作什么都不知情，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便打算离开。
果然处事不惊。
齐福看着他的略微苍老的背影，心中一叹，突然叫道：“等一下，齐闫，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老爷怎会突然问这个，恩重如山，齐闫这个名字也是老爷给的，一家老小，更有老爷的照顾，才能在这城中继续生活”。
老管家应了一声，手中依旧拿着茶壶，目光不着痕迹深深看了穆泽一眼。
“那你为何要这样做”，说话的同时，齐福脸上显得有点怒气，紧紧咬着双齿。
这位老管家跟了他十二年，同时也是监视了十二年，这真的很令人失望。
齐福想想，便觉得一阵心惊后怕，如果今日没有穆泽的突然提醒，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栽在了他手中。
老管家面上越来越疑惑，沟壑般的抬头纹挤在一起，“老爷的话，齐闫不太明白”。
“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彭的一声，桌子上一个茶杯被齐福砸到了老管家脚下，摔成了瓦碎。
穆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
齐福气的全身颤抖，“齐闫，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监视我”。
老管家面色犹豫了一下，看着脚下的瓦碎发了下愣，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直接将茶壶往桌子上一放。
他并没有直接说话，狡辩，而是再次看了穆泽一眼，凝眉思虑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才松了开来。
因为到了现在，他才将心中的猜疑变成了确认，说道：“老爷，齐闫只是担心您的安全”。
“你的担心就是躲在门口偷听我跟客人的谈话”？齐福瞪着老管家，脸上表情阴沉如墨。
老管家伸手指了下穆泽说道：“老爷心中也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因为担心，所以老管家才选择了冒险。
天地钱庄齐福是大周最有钱的人，朝廷的隐形国库，他的安危，一举一动，都带动了不少人的心。
为了利益，周帝自然也不会放过。
听到这里，齐福脸色才渐渐好转，只是一想到这十二年他都在欺骗自己，平静下来的心，也不能释怀。
欺骗始终是欺骗，那怕是善意的，也会令人内心留下疙瘩，齐福显得很不舒服，知道人是不能留了，沉声说道：“等下，你便收拾东西离开吧”。
早有想到这一刻的老管家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突然看了穆泽一眼，不由提醒道：“老爷，听我一句劝，这个人，交不得啊”。
“放肆，滚”。
一声怒斥，齐福再次将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茶杯从老管家面颊上擦过，砸在了门后，老管家无奈叹了一声，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身影渐渐消失在屋檐下，穆泽沉默了一下，出声说道：“齐老，难道就这么过了”？
当下这个局面，穆泽不想出任何问题。
明白穆泽话中什么意思，齐福眉头挤在一起，面容无奈说道：“毕竟十几年了”。
“齐老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齐思齐着想，以及庭院中那个妇人吧”。
齐思齐成婚了，在去年冬，如果不是刚碰到了那个妇人，这件事情穆泽也不会知道。
齐福面色陷入了为难，见他久久不曾开口，穆泽说道：“既然齐老下不了手，交给苒姑娘处理如何”。
似想到什么，又觉得穆泽说的有理，齐福阴沉着脸点下了头，说道：“那就劳烦苒姑娘了”。
穆泽使了个眼色，苒秀娥直接离开了。
齐福深深看了一眼，而后走到穆泽面前坐下，诧异问道：“公子有何话，为什么连苒姑娘都不能知道”。
穆泽轻笑着回应，“有些话，天地知道就好”。
人多耳杂，人心隔肚皮这句话，作为靠经商成功的齐福，无疑心中更加清楚。
接下来的话，就是穆泽来找自己的原因了，齐福端正了身姿，认真看着穆泽苍白的脸。
但穆泽却没立马到正题上，反而面露忧色问道：“老管家死了，会不会为你带来隐患”。
“无妨，这种人既然见不得光，朝廷为了自己的脸面自然也就不会大费周章去查，无非，就是加快对钱庄的掌控而已”。
随意道了一句，穆泽想想确实如此。
看着陈设简单的书房，穆泽说道：“齐老可是做好了打算”。
“这个打算很早便有了，钱庄是我一生心血，虽然朝廷有扶持，可我还是不甘，就这样拱手让给李烨”。
想到这两年内，大周各大城郡内的钱庄内都是朝廷的人，齐福面上陷入了一股狰狞之色。
不过很快，他便平静了下来，问道：“上次苒姑娘提到一句，不知大泽那边是否同意”。
齐福问的，自然就是以经商的名义，将钱庄内的银子转到大泽境内。
这件事情穆泽早就想好了，今日前来，也是为了让对方心安，说道：“可以为大泽带来好处的事情，那边哪里不会同意”。
“如此就好”，齐福点了下头，接着道：“这几日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齐思齐知道吗”？
想到那个魁梧的汉子，穆泽忍不住认真看向了齐福。
这件事情，必须要齐思齐去办，因为他在世人的眼里是一个纨绔，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他。
“我是他老子，死后，这些钱就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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