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诡影
走出山壁裂隙之后，苏泽才感觉到暖意，他就地打了一套拳，促进血液流动，身体慢慢热了过来。
楼闭月要闭关开脉，他也准备在这里进行修行。
溪月谷现在被大雾笼罩，连妖怪都不敢进入，在这南荒深处，那就是真正的净地，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正是适合修行的好地方。
修炼百锻金身的补药苏泽也带够了，而且还有在南荒这些天收集到的一些灵果灵药，足够他修行到外炼巅峰甚至是圆满境界。
虽然没有人在旁边用大棒子辅助了，但苏泽自己撞撞山壁，撞撞树干，勉强也过得去。
他没有浪费一点时间，立刻开始了修行，中间因为担心回去地下洞窟看过一次，但楼闭月还冻结在冰块里，没有半点动静。
苏泽也只好沉下心，专心修行。
谷中雾气笼罩，不见天日，连时间的概念都弱了许多。
苏泽清早起来，在山壁上刻下第十道刻痕，匆匆进入地下洞窟。
寒意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强了一些，苏泽心里记挂着楼闭月，没怎么在意这件事。
很快，当他再次进入地下洞窟的时候，冰块里的楼闭月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换了姿势，盘坐下来。
她面前的冰层融化出一个孔洞，好似听到苏泽的脚步声，在他走过来时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里竟然有了冰霜之色，苏泽更注意到，原本被楼闭月握在手中的万年冰髓已经消失不见。
“你还好吗？”
楼闭月轻轻动了一下脑袋，似乎很艰难的发出几个音节。
“我很……好……你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有点孤单。”
苏泽还是无法彻底靠近楼闭月，但比上次前进了一丈，这似乎代表着楼闭月正逐渐掌控着这股力量。
他将朱果准确投入到冰层融开的孔洞里，接着冰层迅速愈合，楼闭月最后传出来的声音是：“别跑太远。”
苏泽站在原地盯着冰层里的人看了一会儿，冷到受不了的时候才折返回去，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让身体热乎过来。
在溪月谷中，几乎感觉不到时间和岁月的流逝，苏泽每天重复着一样的事情，虽然有些枯燥，但并不觉得厌烦。
山壁上的刻痕在不知不觉中增加到三十道，他也已经给楼闭月送了三次朱果。
好消息是楼闭月对那股冰寒之力的掌控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坏消息时地下洞窟底部开始出现塌陷。
虽然只有一个小水盆大小，但那一小块的地方却是彻底消失了，消失在那道平静的黑痕里，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苏泽觉得那道黑痕里藏着一头想要吞噬世界的巨兽。
这是个很不好的兆头。
结束一天的修行，苏泽钻进帐篷，将绒毯盖好。
最近裂隙里的寒气开始向外边蔓延，现在裂隙周围已经是寒气逼人，恐怕再过不久，这里也会结上一层寒霜。
苏泽暂时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看着黑乎乎帐篷顶。
明天该去小溪一趟，水快要用光了，得在它结冰之前补充足够……
虽然有大雾，但这一来一回十天时间怎么着也够了……
路上最好能碰上几头不要命的凶兽，顺便把肉食也补充了……
想着想着，苏泽缓缓合上眼睛，沉入梦境之中。
不知多久之后……朦胧之中，似乎有连绵不断的闷响声在耳边响起。
这响声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将苏泽彻底惊醒，还是没有消失。
苏泽确认自己醒来以后瞬间睡意全无，身体立刻进入紧绷状态，在帐篷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动静。
“咚！”
“……”
“咚！”
“……”
像是什么野兽撞击时发出的声音。
大半夜的，它在撞什么？
苏泽有些好奇，也有些警惕，毕竟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有活物靠近这里。
这谷里的野兽虽然没有理智，但却本能的在远离裂隙，可能它们冥冥中能感觉到黑痕。
终于出现一个靠近这里的，苏泽很想看一看这东西长什么模样。
他慢慢打开帐篷，蹑手蹑脚的走出去，然后停下仔细听……
……
“咚！”
还在。
苏泽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缓慢走过去，深夜里的溪月谷很暗，因为星光和月光被雾气遮蔽，但还没到不见五指的地步。
苏泽的五感越来越敏锐，即使在这样的深夜里也勉强可以视物。
逐渐靠近目标，合金长刀也握在了手上，其实苏泽不仅想看看它的样子，还想尝尝它的味道。
越来越近了，那动静像是鼓声，声声入耳。
“咚！”
“咚！”
“咚！”
还挺有节奏。
终于，雾气里已经能看到隐约的影子。
苏泽握刀的手紧了紧。
坏家伙扰小爷清梦，小爷也给你个惊喜。
苏泽朝雾气中的影子踏出一步，两步，三步……
那东西还在动着，似乎真是在朝什么地方撞击，碰撞声非常有节奏，一声接着一声。
近了，非常近了……
苏泽再次踏出一步，终于看清楚那东西的真面目。
瞬息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倒冲到头上，冰凉彻骨。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及全身，苏泽只觉得自己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差点大叫出声，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有发出声音。
暗淡的星光下，能看到另一个苏泽对着山壁不断进行着撞击，并且一直在更换身体和山壁撞击的位置。
很熟悉，这是在进行百锻金身的修炼。
此情此景，苏泽每天都要重复几十遍，真是熟到不能再熟，看那动作，既像是今天早上曾发生的，也像是前天下午，又感觉是四天前……
实际上就那几个动作，每天都差不多。
可问题是，苏泽现在就站在雾气里看着，那对着山壁撞击的苏泽，又是谁？
或者说，它是什么东西？
看着那东西和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样子，甚至连修炼百锻金身的样子都一模一样，苏泽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再也无法忍耐，对着那个东西使出了豪火球术。
巨大火团喷涌而出，将夜晚点亮，熊熊火光之中，那东西似乎被灼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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