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可疑】
孙婉玲回忆道：“秀儿是我们家织坊里一个老师傅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捡回来的时候才只有三四岁大。何师傅老伴儿去的早没留下一儿半女，于是就把秀儿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养大。秀儿人长得好看，刺绣的手艺也特别好，年纪大些我爹便让她去了绣坊做学徒，深得绣坊师傅的喜爱。后来，就是两年前的那天，他们在护城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孟熙乔听出来一丝眉目，问道：“可是她的死与那五个人有关？”
孙婉玲点点头道：“当时镇长派人四处查访收集证据，有人说那日绣坊合门前见过秦家公子去找秀儿，还有几个人说见过秀儿回家半路上被我那三个兄弟和李家大公子堵在路上说话。可这事拖了很久这事一直没个着落，何师傅去县太爷那敲了明冤鼓，这才惊动了县太爷。”
“让我猜猜结尾”，孟熙乔道，“县太爷把人带过去审问，可你们三家财力雄厚，不出多少时日就将这五位公子都赎了回来，最后何秀儿的事便不了了之了。”
孙婉玲道：“对，大概就是这样，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若不是他们莫名其妙惨死，我也不敢跟外人提起。”
唉，万恶的封建社会。
孙婉玲又接着说道：“之前秦家公子就时常缠着秀儿，几次上门提亲想让秀儿嫁给他做妾室。秀儿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不肯答应，他便时常到绣坊骚扰。因我两家是世交，绣坊里的人也不敢太过于阻拦。”
孟熙乔问道：“那位何师傅现在在哪？”
孙婉玲叹了口气道：“秀儿的事后，何师傅一病不起，一年前就去世了。”
二人从小室出来，素耀已经回到偏厅，说是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
两人拜别孙婉玲，又谢过李方玉这一日的陪同，便带着汐月和元宝去了昨日吃饭的那家馆子。
要了个二楼雅间，素耀一关门便说道：“那道姑有问题。”
孟熙乔疑惑道：“什么问题？”
素耀道：“她确实是布了阵法将那几人的残魂阻隔在宅子外，可是，那几人其余的魂魄却被人封在了尸身之中。”
“不对啊”，孟熙乔问道，“她不是在那五人死后才出现在落霞镇的吗？”
“就算不是她所为，依她布阵的技巧看，我绝不相信她没有发觉此事。”
汐月道：“公子说的对，那结界很厉害，如果是一般道人修士布的结界，是根本挡不住我的，此人灵力修为都很高才对。”
素耀道：“先是痴傻，再是疯癫，这是典型魂魄散离**的症状。魂魄不全，如再有人以法术刺激，七日暴毙也不难。我怀疑是这个妙玉师父运用禁术强行将这几人的魂魄打散，然后又将其中一部分封在尸体内。”
孟熙乔挠了挠头，问道：“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哦，对了，我还没给你们讲我今天听来的事情。”
孟熙乔将孙婉玲说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素耀大骂：“这孙家大少爷就是个畜牲，死有余辜！”
“是啊”，孟熙乔也很气氛，“不过，依我所见孙婉玲应该没有说谎，这五人的死应与她无关。我觉得，还是跟那个死了的何秀儿有关的可能性比较大。”
素耀开门将店小二唤上来，他昨日跟说书似的，肯定知道不少八卦。
果然，店小二一提何秀儿的事便滔滔不绝起来，基本与孙婉玲所说相差无几。
孟熙乔问道：“法医是怎么说死因的？”
她电视剧看多了，一时没注意到自己口误。
店小二一脸迷惑地问道：“啥……医？”
“哦哦，我是说仵作。仵作检查何秀儿尸体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店小二道：“死因小的可不清楚，不过你们要找仵作，我倒是知道他在哪。”
“在哪，快说”，孟熙乔急道。
店小二嘿嘿一笑，素耀会意，丢了两粒碎银子给他。
店小二颠了颠银子，笑得合不拢嘴，道：“您二位出门往右，一直顺着巷子走到底，那有一户破院，你看那门上贴着林字的就是了。何秀儿姑娘死后，林仵作就闭门不再管这些事。您二位走之前从楼下买上两壶好酒，那老头儿就好这口，你们不带酒去他才不会开门呢。”
孟熙乔心道，你也太会做生意了吧！
一行人下楼买上两壶酒，出了酒馆正瞧见李方玉在街上溜达。
孟熙乔跑过去问道：“李公子，你怎么在这？”
李方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都被我爹关在家里半个多月没出过门了，这不今日好不容易托二位的福出来走走，下次出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孟熙乔道：“确实可怜。”
李方玉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听说他们要去找那位林仵作了解情况，李方玉说自己认得路，带他们去便是，反正有两位修士在，他也不怕天黑以后遇见什么鬼怪。
听他所言，那店小二倒是没说谎，那位林仵作确实是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
几人来到林仵作家门口，元宝一直炸着毛一副很戒备的样子。汐月解释说，仵作一辈子跟尸体打交道，身上沾染了阴气怨气。动物感觉比较灵敏，它这样的妖怪都会对仵作屠夫一类的人感到害怕。
素耀命汐月和元宝在外面等，自己拎着酒敲门道：“林仵作，您在家吗？”
里面没人应。
素耀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嗓子，还是没人应。
素耀看了看李方玉，他只耸耸肩道：“可能没在家吧，要不咱们明日再来吧。”
素耀转了转眼珠，邪邪一阵坏笑，大开一坛子酒往院门口撒了一些，喊道：“哎呀，好酒啊好酒！可惜，我不会喝，唉，要不然直接砸了吧？”
“啪叽”，一坛子就直接摔在了院门口的台阶上。
院里传出一丝细微的响动。
素耀勾勾嘴角，道：“哎呀，还有一坛子怎么办呢？”
孟熙乔笑道：“我也不会喝，要不也砸了吧？”
素耀一抬手，院门“嘎吱”一声大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糟老头子，一边骂一边伸手接住素耀砸下来的酒坛子：“这天杀的黄毛小儿，简直是浪费，这么好的酒砸了也太可惜了！”
素耀笑道：“这是我的酒，我想砸就砸咯。”
林仵作一瞪眼：“你敢！”
素耀笑眯眯道：“老爷子，我们是来打听何秀儿的事情的，您给我们说一说，我就把酒给您。”
林仵作撇撇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素耀“哦”了一声，一抬手又要砸第二坛酒！
“嘿你个挨千刀的，不喝给我！”
素耀一松手，“啪叽”第二坛酒又摔碎了！
这下可把林仵作给心疼死了，一边骂娘一边捡起还有剩余残酒碎瓦片往嘴边送。
“嘿嘿”，素耀掏出一锭银子道，“汐月，回方才吃饭的地方再买十坛子酒，要他们家最好的。”
林仵作还在捡地上的碎瓦片，状如恶狼扑食，心疼得不的了。
汐月回来后，素耀蹲下身，道：“老爷子，十坛子酒啊，你就要还说不知道，那我只能一坛子一坛子砸着玩了。”
林仵作在素耀砸了第六坛子酒之后终于妥协了，几乎是快跪着求他别砸了。
素耀道：“老爷子，现在能说了吧？我们就想知道，那位何秀儿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死因是什么？”
“唉”，林仵作长叹一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就是因为那个案子才要告告老还乡的。”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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