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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番外2:小时候不把他当人,长大了也做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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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渺最近都板着脸, 不苟言笑, 府衙的官员见了他都是拱手恭喜, 金渺也只是点点头,不带一丝的笑容, 其实谁都知道金渺心里乐开了花。

  有消息说,扬州要从中等州提升到上等州,这代表扬州刺史金渺捡了大便宜,原本是从三品的中等州刺史, 立马变成了正三品的上等州刺史,虽然权力没变, 但凭空就升了一级。

  “同喜,同喜。”金渺板着脸对府衙的官员们道, 扬州提升了一级, 所有官员在账面上都凭空涨了一级, 自然是要“同喜”了。然后又顺便提醒:“整个朝廷都盯着我们呢, 千万不能大意。”

  一群官员点头, 大越的上等州继承的是前随的评定方式, 按照有万户就是上等州的标准, 扬州在几十年就该是上等州了,但在前随眼中扬州不过是距离江南蛮荒地区的半蛮荒半文明地区,在经济、文化、世家门阀等指标面前不堪一提, 若是仅仅有上万户就是上等州了, 那草原中只有帐篷的游牧民族是不是也有上等州了?这上等州岂能如此轻贱?这扬州就不尴不尬的成了中等州。

  从这点看, 大越把扬州定位上等州那是拨乱反正而已, 但谁都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再傻的人都能隐约猜到这是大越要全力提升江南区域的地位的动作之一。这就有些不同了,朝野定然有很多不满不服的声音,说人人都盯着扬州刺史府衙看当然是夸张了,但是扬州刺史府衙若是出了差错,立马被一群人围攻那是铁定的。

  “是啊,以后笑都不能笑了。”一群官员长叹,明明升了官竟然还要板着脸,真是太无趣了。

  “急什么,我等做好了事情,自然有的是升官发财的机会。”金渺微笑。一群官员急忙用期盼的眼神看金渺,金渺向来就长于分析朝廷动态和大佬心态,虽然十次当中有九次边都不沾,但那分析正确的一次也足够他们得到巨大的利益了。

  金渺双手负在背后,傲然看着房顶,继续道:“我大越朝四大王,我李阀李大小姐是其中之一,尊贵不可言,扬州是我李阀的基业,若是扬州不是上等州,那大越四王之一的吴王李大小姐难道就住在小乡村吗?这不只是打了李阀的脸面,更是打了朝廷的脸面,大越朝的王只能住在小山沟,这像话吗?”

  一群官员缓缓点头,有理,有理,可是,好像哪里不对。

  “圣上将扬州提升为上等州,这是为了让李大小姐能够住在与身份相配的地方,可是,仅仅把扬州提升为上等州,就配得上大越四王之一的身份了吗?”金渺冷笑着,若是把牛家村提升为上等州,牛家村就不破烂了?

  “想要扬州配的上四大王之一的吴王的身份,朝廷定然会大力的发展扬州的经济、工业、农业、文化。”金渺道。一群官员点头,不用朝廷说话,在这个格物道日新月异的发展,所有百姓投身建设国家的大浪当中,扬州就会飞速的发展。

  金渺看出了众人的不以为然,冷笑着:“可是,我扬州北有军事重镇徐州,西有前朝旧都洛阳,南有本朝京城丹阳,又如何发展?”只知道发展,不预设方向,有个p用?

  一群官员深思,方向?哪个方向?猛然道:“大海!”

  金渺笑了:“正是大海!圣上大力发展海船海运,我扬州若是能够搭上这次顺风,成为天下大城指日可待。”一群官员用力点头,扬州不缺钱,有海盐在,金银细水长流,在发展航海上比其他城池有了先天的便利。海运之利有多少,一群官员不知道,但河运的利润知道的就多了。

  “哪怕只是建个大点的码头,扬州也赚翻了!”有官员喃喃的道。

  金渺说道:“我等将要……”

  “咚咚咚!”有人击鼓鸣冤。

  金渺一怔,马蛋,谁啊,打断本刺史吹牛的雅兴,要是不是重案,一定要你好看。

  “升堂!”气归气,金渺还是厉声道,耽误了正事,这刺史的帽子立马就会被人摘了。

  告状的是几个年轻男女。

  “我等状告高邮县令枉法!”几个年轻男女见了金渺,厉声道。

  整个衙门的官员都抖了一下,奶奶的,民告官啊!大案中的大案!好些人苍凉的回头看金渺,早知道今天该请病假啊。

  金渺脸色铁青,脑海中立刻浮起了高邮县令的脸,然后又浮起了高邮县令一脸猥琐的收过大盘的金银,“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然后把该判死刑的罪犯改成了精神病,判了狱外就医。

  “不对,最近没有听说有大案子。”金渺瞬间推翻了这个假设,扬州距离丹阳近在咫尺,又是李阀的根基,一向治理颇严,每个官员都是李浑亲自精挑细选的,李阀内部又是往死里监督,绝不会发生卖狱弼爵之事。他的脑海中又迅速出现了另一个画面,高邮县令用力的抱了一下美人,那美人点头,端起药碗,缓缓进了房间,道:“大郎,吃药了。”

  金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原告男女们,果然个个俊美异常。他心中惨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高邮县令若是做出了这种事,只怕是人头不保了。

  “说,你们告高邮县令何事?”金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其余官员理解,要亲手处死前不久还在一起喝酒的同僚,那是需要多么的倒霉啊。

  为首的男女大声的道:“民女何依萍。”“在下陆书桓。”“状告高邮县令处罚不公,伤害无辜的孩童。”

  金渺一怔,高邮县令色迷心窍,孩子都闹出来了?

  何依萍和陆书桓侃侃道来。

  高邮县前几日闹出了一件事,某个学堂中有三个顽童数次将纸片塞到了一个女孩的眼睛中,女孩子胆小,不敢告诉家长和夫子,直到家长发现女孩子一直在揉眼睛,带去看大夫,才发现了眼中被顽童恶作剧塞了纸片,结果学堂和稀泥,家长一怒之下告到了衙门。

  金渺呆了半晌,这案子他知道啊,高邮县令还苦笑着与他说,这年头小孩子也是禽兽了。他转头看其余官员,难道这件案子另有隐情,其实是诬告?其余官员微微摇头,绝不可能,那三个顽童自己都认了,也从其他学堂孩子的嘴中问到了口供,简直是铁证如山。

  金渺小心的看傲然挺着胸膛的何依萍和陆书桓,这两人气势如此强大,定然是知道内情的,便问道:“你等有冤情?”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天下定了,李阀的人开始旧态复萌了,又一次纨绔了?那定要重重的办理。

  “案件铁证如山,何来冤情?纵有,也是那三个顽童的家人的事情,我等与那三个顽童家非亲非故,素昧平生,哪里知道其中的冤情?”何依萍大声的道。陆书桓接着道:“但是,我等认为高邮县令的处罚不公!”

  何依萍道:“高邮县令判三个男童有罪,责罚鞭挞三十,罚银三百两,这实在是太重了!”陆书桓用力点头,眼中冒出了怒火:“这三个男童不过七八岁,还是个孩子啊,懂得什么对错?他们以为只是纸张,又不会伤到了人,只是玩闹而已,他们没有伤害他人的心思。难道这也要受到惩罚?”何依萍厉声道:“小孩子不知道对错,玩闹中做错了事情,成年人就该好好的劝导,告诉他们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怎么能够判决鞭挞?知道这皮鞭抽在身上会有多疼,知道会对孩子的幼小心灵造成多么巨大的伤害?换成这是你的孩子,你会这么判决吗?”陆书桓转身面对看热闹的百姓们,大声的道:“孩子是天真无辜的,有错的是我们成年人,是我们这个世界,我们不能把成年人的错误怪责到一群孩子的身上!我们更不能让悲剧一再的发生!我们要保护孩子的权利,要保护孩子的心灵,要保护孩子的利益,我们要抵制一切伤害孩子的罪名!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罪的,我们就是身受千疮百孔,也万万不能伤害孩子!”

  一群百姓大声的喝彩,好些人用力点头,孩子打架算什么大事,至于官府出动抓人判了鞭挞吗?不过是几张纸而已,又没有伤着那个女孩,官府也管得太多了。

  “刁民。”有人压低了声音道,那女孩的一家就是刁民,这种小事情竟然告到了衙门,一定是想要讹钱,这不,讹诈了三百两呢。

  众人不动声色的点头,在大越朝旁听官司很容易被牵扯进去的,就是有不满也要用最小最轻的声音说话,万万不能被衙门的人听见。

  “一定有背景。”又是一个百姓低声道,告那个高邮县令不冤枉。其余众人缓缓点头,看那何依萍和陆书桓都与那三个顽童家没有什么牵扯,明显是看不惯高邮县令只手遮天,义愤填膺,决定出来为民除害了。

  “英雄啊。”有人赞扬道。这句话无所谓牵涉案情,很有诡辩的余地,声音就大了些,那何依萍和陆书桓听到了,转身向众人拱手。众人急忙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回礼不微笑不说话不与两个原告目光对视。

  金渺怔怔的看着何依萍和陆书桓,忽然笑了:“我已经看出来了,你自己招了吧。”

  何依萍和陆书桓一怔,招个毛?

  “你们是御史台的,还是李阀的?直接说吧,都是自己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金渺微笑,就这两个傻逼冒出来告傻逼案件,背后一定有人钓鱼啊。

  一群官员也微笑着,这钓鱼的技术实在太差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一眼就看出来了。

  “确定是钓鱼,不是卖人情?”有官员微笑着,大越御史太变态,动不动就钓鱼执法,但也不是所有御史都变态的,在扬州城钓鱼总是要考虑李大小姐和李浑的颜面的,小小的意思一下,敷衍了事也是人之常情。

  “或者是兵出诡道,剑指偏锋呢。”另一个官员笑,指不定有御史觉得越是不像是御史会做的糊涂案件越是不会有官员认真,然后就在马马虎虎的心态中断案,反而被御史抓住了把柄。

  金渺微笑,就这种水平的御史来多少都不怕,这个案件太简单明了了,高邮县令的判决没错,不但不严厉,甚至是取了律法中从宽处理的角度处罚的,怎么都轮不到人来告他枉法。

  “什么御史,什么李阀?难道想要告状就要看背景吗?果然是官官相护!”何依萍陆书桓愤怒的指责金渺。

  金渺怔住了,死死的盯着两个人打量,该死的,御史台不可能有这种脑残人手啊,难道只是临时演员?他又死死的盯着一个个围观百姓,然后惊讶极了,转身问一群官员:“你们找到御史了吗?”一群官员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围观众许久,甚至有人下了公堂,跑到了衙门外张望了半天,就是没有看到一个像是御史的人。

  “没有,一个御史都没有看到。”一群官员也惊讶了。

  金渺脸都黑了,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两个脑残巨婴耽误了时间?一群官员急忙劝金渺,冷静,冷静!要是翻脸打了脑残,很容易真的成为御史的把柄的。

  金渺深呼吸,道:“高邮县令断案清楚,此案无有错处。”

  何依萍愤怒了,厉声质问金渺:“少年强则国强,所有孩子都是大越国的未来,难道你要伤害大越国的未来吗?你是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金渺低头看自己的手,必须控制啊,要是发怒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对不起自己刚升了一级的乌纱帽。

  “赶了出去!”金渺厉声下令,回头就要写封奏本到朝廷,要求增加对诬告的刁民的处理法令,不然堂堂从三品的上等州刺史的高官,每天忙着处理刁民诬告,别的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何依萍和陆书桓被赶出了衙门,驱赶当中还挨了一些推搡,心中更加不忿了。

  “当官者,当为天地立心,为百姓请命,怎么可以一心想着粉饰太平?”何依萍站在刺史府衙前怒吼,一群士卒理都不理她。

  “大越国奋发向上,百姓欣欣向荣,朝廷难道就只想着收刮民脂民膏,没有想过做一点什么?难道盖了多少房子,建了多少铁路,就是有政绩的好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尊重百姓,不爱惜孩子,官官相护的朝廷怎么可能前进?”陆书桓大声的道。

  “贪官污吏,残害幼童,官官相护,我们要告御状!”何依萍大声的道。

  “凡是有良知的大越人,都跟着我们去丹阳告御状,不去就不是大越人!”陆书桓大叫。

  无数的百姓看看天色,又想想身边的事情,果然闲的无聊。

  “去丹阳!告御状!”无数的百姓叫着。

  “走,告御状去!”何依萍心潮起伏,热血沸腾,用力的挥手。

  陆书桓看着天上的太阳,只觉那一缕缕阳光照射在身上,带来了无穷的力量和使命感。

  “我等当为天地立心,为百姓请命!为大越创造一个国富民强,人人心中都有爱的世界!”

  金渺惊讶的看着数百人浩浩荡荡的直奔渡口,这是真的要去告御状?有官员有些担心了:“金刺史,会不会……”

  一群官员的神色凝重,一个两个人这叫刁民告御状,几百人那就不是告御状了,那是群体□□件!哪个官员吃得消群体□□件?在大随朝若是有了群体□□件,官员分分钟摘去乌纱帽,还要高级上级没有用“官逼民反”等等罪名坑死自己。大越朝纵然以法立国,不玩情大于法、名声大于天这一套,但纵然有理,纵然朝廷查清了是非不加怪责,这闹出群体□□件的官员在吏部处终究是备了案的,很难说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升迁。

  金渺震惊的看着一群官员:“到了如今,你们还在想着群体□□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一群官员:“蠢货!立即召集所有士卒!”

  一群官员愣了一秒,死死地扯住金渺的衣角:“不能啊!千万不能屠杀百姓!”群体□□件大不了没得升官而已,敢屠杀百姓那是全家人头落地的。

  “唉,金某自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没想到遇到了你们这群废物啊!”金渺长叹。

  ……

  几日前。

  扬州城中的某个宅院中,几个人围着红泥小火炉,悠悠的品着新酒。

  “还差些。”某个人微笑着道,意味深长。

  “是啊,还差了些。”另一个人道,仅仅几百人的小事件怎么会落在大越朝廷高官的眼中?

  “那就再加一把火。”另一人捡起一块木材,扔进了小火炉之中,炉火微微一蹿。

  十几步外,几十个人毕恭毕敬的站着,嘴里却在嘀嘀咕咕。

  “若是成了,我等就有饭吃了。”有人低声道,到了大越朝,他们这些人上人竟然差点要饿死。

  “老天爷给人安上了嘴巴和舌头,就是要让我们用它吃饭。”另一个人低声道。

  那几个围着火炉的大佬转头望着那几十个伺候的人,柔和的笑。这几十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以前都是讼棍或者写状纸之流,唯一的吃饭能耐就是打官司了。

  “为了有饭吃,他们一定会竭力出手的。”火炉边的某个人笑着,这些人散出去,定然可以得到巨大的效果。

  “只要全国上下都在讨论这个案子就成了。”火炉边的几人笑。

  大越国的刑罚太重了,太清楚明了了,他们这些习惯了在大随为所欲为的有钱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大越的刑罚?

  “前几日,我要员工996,竟然有人说这是违反劳动法的,嘿嘿。”火炉边的人冷笑着,结果他被衙门判罚了不少银子,还被衙门警告,若是996出了人命,立刻把他全家送去一辈子苦役。

  “以前我想打死一个丫鬟,打死也就打死了,可大越朝竟然要抵命?”火炉边另一个人摇头长叹,刑不上士大夫,法不责有钱人的道理都不懂,大越实在太落后了。

  几人都摇头叹息,大越的刑罚太多了,而且太重,动不动就砍头,动不动苦役二十年,这怎么可以?打死一个人就要赔命,那些泥腿子能和贵公子比?那些姨娘能够和贵小姐比?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一定要成功。”几人厉声道,他们的目标牵涉到全国的所有有钱人有权人,定然会获得他们的支持。

  ……

  胡雪亭合上了各地送来的奏本,配合金渺加急发来的电报,事情很明显了。

  “嘿嘿,真是没想到啊。”胡雪亭淡淡的道。一群大臣叹气,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天下太平之后什么妖魔鬼怪都冒了出来。

  “终日奔忙为了饥,才得饱食又思衣。冬穿绫罗夏穿纱,前堂缺少美貌妻。娶下三妻并四妾,又怕无官受人欺。四品三品嫌官小,又想南面做皇帝。一朝登了金銮殿,却慕神仙下象棋。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有上天梯。若非此人大限至,上到九天还嫌低。”胡雪亭慢慢的道。

  虞世基笑:“要不要钓大鱼?”

  胡雪亭点头:“当然!”

  一群官员一点都不紧张,不过是一群在脂粉堆里长大的菜鸟用他们的心思揣测朝廷而已,却不知道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大越朝百官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闹得越大越好,一劳永逸。”一群官员微笑着。

  ……

  何依萍和陆书桓到了丹阳已经三天了,几百人聚在皇宫门口却没人理睬。

  “敢进入这条白线者杀无赦!”御林军的士卒只是冷冷的警告,不过线随便你们干嘛,过了线立即击杀。

  看看那箭塔和闪亮的箭矢,何依萍和陆书桓唯有止步。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若是被这些丘八杀了,那就太冤枉了。”两人劝着激动地百姓。

  “我们就在这里静坐(示)威,不信圣上不出来。”何依萍大声的道。

  但坐了几日,骨头都酸痛了,风湿病都犯了,胡雪亭竟然还没有出来。

  “要不要再等几日?”陆书桓问道。何依萍摇头,这几日是运气好没有下雨,若是遇到了下雨,这里所有人都要病倒。

  “为什么圣上就没有出来见我们?”何依萍又愤怒又迷惘,难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皇帝也是黑的?那百姓还有什么盼头?

  远处,皇宫中有人骑着自行车出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御林军单膝跪下。

  “那是圣上!”何依萍和陆书桓大喜,胡雪亭终于出来了。一群百姓急忙跪下,眼看胡雪亭带着一群人骑着自行车越来越近,众人深呼吸,只等胡雪亭停下,立刻大声三呼万岁,没想到胡雪亭根本没有停下,嗖的就过去了。

  何依萍和陆书桓等人目瞪口呆,急忙大叫:“陛下,陛下!草民有冤情!”胡雪亭停下自行车,惊讶的回头:“有冤情找朕干嘛?去衙门啊!”

  何依萍和陆书桓等人死死的看着胡雪亭,心里怒骂这个昏君,何依萍努力挤出温和的笑脸,道:“我等要告御状!”那就是你皇帝的事了吧?

  胡雪亭大惊失色:“告御状也不该在这里啊!告御状要去敲登闻鼓。你们是不是没有上过学堂,不识字,没有读过律法?本朝告御状要滚钉板,重打五十大板,十年苦役的,你们想清楚要告御状了?”

  何依萍和陆书桓气愤极了,除了琴棋书画,谁有空看律法书。

  “就不能通融通融?”何依萍忍气吞声,挤出笑脸。纵然这个皇帝是推卸责任的昏君,也是皇帝啊,必须小心翼翼的和她说话,激发她的善良和爱。

  “能够通融,还要律法干什么?还要公道干什么?”胡雪亭冷冷的道。

  何依萍死死的盯着胡雪亭,确定这是昏君,她看了一眼陆书桓,律法是律法,实际是实际,就不信没有办法绕过律法。

  “我等状告高邮县令和扬州刺史官官相护,酷法严刑……”两人大声的道,就不信你都听见了,还需要我们滚钉板。

  一双小手捂住了胡雪亭的耳朵,用力的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然后又欢快的问胡雪亭:“师父,是不是这样?”胡雪亭用力点头:“琉璃最聪明了!”淡定的骑车,载着小琉璃扬长而去。

  “正义需要代价,光是喊几声是没用的。”胡雪亭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

  何依萍和陆书桓转头看一群热心群众,还告吗?

  一群热心群众热切热忱热情的盯着何依萍和陆书桓:“我等被两位的公义感动,一切为两位马首是瞻。”别担心,皇帝故意提醒和刺激你们,就说明皇帝的心中有你们,你们为了正义而战,难道皇帝还真的会惩罚你们?多半是故意吓唬你们的。

  何依萍和陆书桓咬牙:“好,我等为了正义,去告御状!”

  一路行去,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在了两人的身后,告御状真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必须亲眼目睹。

  何依萍和陆书桓对着众人拱手,在一群士卒的虎视眈眈中,咬牙敲响了登闻鼓。

  一群士卒立马围住了何依萍和陆书桓:“告状的过来滚钉板,然后挨五十板!”

  毛?就没有赦免?

  何依萍和陆书桓眼神复杂了,为了正义竟然滚钉板和挨板子!

  “与他们废话什么,拖过来滚钉板和挨板子!”士卒头目厉声呵斥。

  众目睽睽之下,何依萍和陆书桓惨叫着滚了钉板和挨了打,奄奄一息。

  无数围观众从欢呼,到尖叫,再到惊恐。

  “没想到竟然真的要滚钉板和挨打。”有人脸色苍白,何依萍和陆书桓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告御状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怪不得大越朝没人告御状。

  “还有十年苦役。”有人喃喃的道,若不是有千古奇冤,谁告御状啊。

  “仁人义士也!”有人大声的称赞,何依萍和陆书桓为了孩子们的利益而牺牲自己,定然会千古留名,万世传唱。

  皇宫前的空地飞快的搭起了高台,胡雪亭和满朝文武要当众审理大越朝第二次告御状案件,围观的百姓起码有十万。

  何依萍和陆书桓全身都是伤,纵然伤口已经被包裹处理过了,鲜血却依然渗透出来,染红了衣服,远远看去就是两个血人。

  “是条汉子。”围观众中不时有人佩服的大叫,滚钉板啊,看看那尖锐的钉子就让人害怕,这两个人竟然为了公义而滚了钉板,他们不是英雄还有谁是?

  “……案情就是这样。”何依萍和陆书桓浑身都在疼,勉强说完,附近的几百大嗓门士卒立刻大声的重复。葵吹雪掏耳朵,是不是先要研究一下喇叭什么的。

  “没搞定民用电,毛喇叭都没用。”椰菜小声道,电灯终究还是实验室产物。

  “孩子是国家的未来,不能伤害孩子。”何依萍惨然道。

  “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不知道错。我们不能责怪无辜的孩子。”陆书桓的声音凄厉无比。

  “用刑罚处置孩子绝对不对!那几个孩子被打得根本下不了地,不能读书,不能上课,那是有多惨啊,高邮县令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何依萍用最大的声音怒吼,心中充满了爱和愤怒。

  胡雪亭淡淡的道:“我大越官员依法断案,何错之有?”

  何依萍和陆书桓悲愤到了极点,怎么都不敢相信作为一国的皇帝的胡雪亭竟然说出了如此没有爱心的言语。

  “孩子是天真的,是无辜的!我们要用爱去感化和教导孩子,不能用暴力!没有成年的孩子不论犯了什么错,我们都不应该追究!”何依萍大吼。

  “孩子小,就不是人了?被他们塞纸片的女孩子就活该受罪,活该视力受损,活该心中有阴影,活该不敢上学了?还是那个女孩子因为弱小,所以不是人,可以收到任何人的虐待?”胡雪亭冷冷的道。“敢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不管多小,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长大以后也做不了人。教他们做人,是朕和官员的责任,朕的官员何错之有?”

  何依萍握紧了拳头,身上的伤痛都仿佛感觉不到了,厉声大喊:“就不许浪子回头金不换了?他们只是孩子!五年后,十年后,他们就会变成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

  “别逗了,一句浪子回头就能抵消罪过,那还要律法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就不会改邪归正了?强(奸)杀人的就不会痛改前非了?是不是都不追究?”

  “想要浪子回头,痛改前非,没问题啊,把前面该承担的处罚承担了,若是不死,若是能够出狱,尽可以去浪子回头痛改前非,大越朝绝不会拦着。”

  胡雪亭淡淡的道:“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忍耐和宽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你们两个不仅是法盲文盲,还无耻。”

  何依萍和陆书桓恶狠狠的看着胡雪亭,大声的吼叫:“你没有爱心,你不配做个皇帝。”

  胡雪亭笑了笑:“朕知道朕没有爱心没有良心,但是朕就是个皇帝。”她微微的探身,问道:“你们可知道当众辱骂皇帝,该当何罪?”

  何依萍和陆书桓颤抖着,浑身的血液都在胡雪亭的微笑着凝固了。

  “朕也真是傻了,和两个文盲法盲计较什么?来人,这两人告御状,处罚十年苦役;大不敬,处罚十年苦役;不懂法,背不出律法书,加倍处罚,总共四十年苦役。”

  胡雪亭盯着何依萍和陆书桓温和的道:“像你们这种炮灰,朕没有一丝怜悯。你们睁大了眼睛在矿区等着,会有很多人来陪你们的。”

  围观的十万百姓或大声的欢呼万岁,或浑身颤抖,这世界的真相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美好。

  “怎么,以为违抗星君的命令?”一群丹阳土著冷笑着,总有人莫名其妙的以为可以在胡星君面前放肆。

  “星君柔和了许多了,不然这两个人早就死了。”某丹阳土著感叹着,真是怀念以前动不动就凌迟的时代啊。

  “胡闹!这两人虽然傻,但是是好人。”其余丹阳土著怒斥,傻是智商欠费,不妨碍是个好人。

  “来人,传旨!”高台上,胡雪亭下令道。

  “高邮县顽童塞纸案量刑错误,重新审判。”

  被拉走的何依萍和陆书桓不敢置信的回头,热泪盈眶。“我们还是成功了!”何依萍泪水直流,虽然这辈子都要苦役了,但是终究救了三个顽童。

  “不只是三个顽童,还有天下千千万万的孩子。”陆书桓大声的道,挨打后衰弱的身体忽然冒出了无穷的力量,纵然亿万年后,首先提出未成年罪犯保护法的他们都将被人记住。

  高台之上,阳光照射在胡雪亭的脸上。

  “传旨!”

  “倘人毁他人之目,则毁其目;倘人断他人之骨,则断其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塞纸张入人眼者,当塞纸张回他的眼睛!”

  “判塞十倍的纸张回那三个顽童的眼睛!鞭挞一百!”

  何依萍和陆书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天下竟然有如此残暴的判决,对三个年幼的无辜的可爱的纯真的孩子用此暴刑!

  “学堂夫子视而不见,与三个顽童同罪。塞十倍纸张入眼,鞭挞一百,罚银一千两。”

  “朕是好人,三个顽童终究是小孩子,朕没有追究他们触犯刑罚的罪名。”胡雪亭道,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所有的刑罚上的罪名当真是一个都没有追究。

  “三个顽童未成年,父母有管教之责,三个幼童的伤害罪,虐待罪,经济赔偿由三个顽童的父母承担。判三个顽童的父母伤害罪三年苦役,虐待罪三年苦役,经济赔偿各一千两。高邮县衙立即检查三个顽童父母背律法书,不懂法者加倍处罚。”

  “若是赔不起银子,这三个顽童岂不是要从小在矿山服苦役?你这是害了他们一辈子,你为什么不能慈悲为怀?”何依萍想到了大越朝赔不起银子就要苦役抵债的规矩,凄厉的大叫。

  “他们在伤害他人的时候不慈悲,怎么能够指望别人对他们慈悲?”胡雪亭平静无比。

  无数丹阳土著大声的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若不能加倍惩罚,叫什么惩恶扬善?若不能让天下震恐,无人敢于再犯,叫什么威慑天下?

  ……

  扬州城的一角,几个人又聚在了宅院中围着小火炉,但那些讼棍之流却不在。

  “那些废物啊。”有人低声怒骂。

  大越朝对有钱人太不友好,一点特权都没有,打死个丫鬟都不自由,那个朝代发生过这种狗血的事情?

  “我们只是想要逐步取消死刑,重罪轻判,小罪重判而已。”另一个人红着眼睛,很是愤怒。

  有钱人犯了罪算什么?银子的事情而已。或者花钱疏通关节,或者花钱找个好讼棍,杀人罪变成了斗殴误杀,强(奸)变成了□□,再搞个精神病或者肺病什么的,保外就医,这才是美好的世界!

  “我等是想要世界更美好,更多的人有钱赚!”有人怒吼,重罪轻判需要讼棍,小罪重判也需要讼棍啊。那些普通人打了夫子一个耳光,立马就判了一年半,骂了衙役被关了一个月,吃饺子没有沾酱油被莫须有的罪名关了几年,难道不需要讼棍为他们解忧?讼棍有了钱,难道就不会消费,不会促进市场繁荣?

  这才是民主与法治啊。

  “而且大越就是小罪重罚!”有人愤怒,大越的法令严格到小孩子犯罪都要判刑了,还能不是小罪重罚?严格说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重罪轻判而已。

  “严刑酷法只会民不聊生。”有人长叹,秦朝法律够严格,刑罚够残忍吧,结果还不是灭了。

  “官府也能因此解决失业,收到很多的税收!”有人叹息,这简直是双赢啊,可惜该死的胡雪亭一点都不懂其中的好处,这还是当过奸商的人?太侮辱奸商二字了。

  “嘭!”大门被踢开。金渺带了一群士卒进了宅子,微微皱眉。

  “为了抓几只小蚂蚁,竟然花了金某这么多时间,真是倒霉啊。”金渺很是愤怒,就因为这几只小蚂蚁以为可以挡住大越朝的火车,在全国煽动有钱人、讼棍、脑残青年要求修改酷法严刑,结果全国的官员都写信怒骂金渺,蚂蚁都搞不定,当什么刺史!

  “老子哪知道这些人脑残到了这种地步!”金渺真心没有想到立国才几年,竟然有人以为笔杆子或者舌头就能掌握朝廷的权力了。

  “以前以为立国要杀十年是个笑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李浑和李珂走了进来,摇头长叹,立国之后还要杀杀杀,真是太累了。

  “杀光了这一批,看还有多少蠢货!”金渺一瞅李浑和李珂都来了,羞愧无比。

  “回头加强学堂的政治思想教育。”书童竟然也到了,洗脑是一件和容易的事情,礼部在草原做的不错,在中原一定也可以的。

  ……

  奏本中的数据汇总到了胡雪亭的案头,全国又杀了上万人。

  杨昭坐在胡雪亭的对面,淡淡的道:“那些青年们认为大越的刑罚太重,动不动就是苦役,根本是小罪重罚了。法律太严只会造成更多的人犯法,必须宽松一些。”他今日无聊,进宫找胡雪岚玩耍,凑巧遇到了胡雪亭,随便聊两句,何依萍和陆书桓的本质是好的,被那些有钱人利用了,他们只是嫌弃大越惩罚太重,小孩子也要受罚。

  胡雪亭不屑一顾:“一群蠢货,逻辑都不懂!轻重是比较的,小罪重罚,重罪轻罚,与小罪重罚,重罪更重罚是两回事。”

  杨昭笑:“但大越的法律还是重了,好些事情自古以来都不是罪。”大越有太多百姓认为不该算是犯罪的事情都列入了律法,比如老公打老婆,比如随地大小便,比如见死不救等等,从刑罚的广度深度和数量来看,历史上就再也没有更严刑酷法的朝代了。

  “想着做坏事了不受惩罚,为什么不想着不做坏事?偷个菜就要坐牢,所以去杀人放火?那有更重的惩罚等着呢。”胡雪亭道。

  杨昭鼓掌,他也不支持减轻刑罚,大随朝减轻了刑罚,结果国家亡了。

  “没有工作,没有饭吃,他们去偷去抢,那是我身为君王的罪孽,我宽恕他们的死罪。可是,我建立了农庄,只要认真工作就能吃饱穿暖,我建立法律,保证他们不被冤枉,不受到不法伤害。我建立了秩序,保证只要老实做人老实做事,就能得到合理的结果。他们还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还要去犯罪?为什么以为犯了罪可以被原谅?为什么以为犯了小罪可以免罪?为什么以为犯了大罪可以变成轻罪?朕唯一的念头就是有人想着用法律赚钱,那是朕对刁民太放纵了。那个谁谁谁,传旨,敢于鼓动免除死刑的,敢于提出降低刑罚的,以后不用再报告朕,直接终生苦役。”

  “朕要看看,是朕的法律严苛,造成了天下都是罪人,还是人人被法律震撼,老老实实守法。”

  杨昭笑着:“会有很多人反对的。”

  “没关系,有多少杀多少。”胡雪亭手按剑柄,宝剑锋利依旧。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是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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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时间来不及,明天在“作者有话要说”中贴“书童”和“回凉”的论坛体。

  . 修改错字,感谢读者“五十弦”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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