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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3000两,你就是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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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前, 一群官员聚在一起,等着上朝。

  杨恭仁缓缓的走近,所过之处众人像躲狗屎一般急忙避开,一大群丹阳系和奸臣系的官员对杨恭仁怒目而视, 拿狗屎比喻杨恭仁绝对是错误的,杨恭仁哪里比得上狗屎,狗屎不会主动去坑别人, 杨恭仁比狗屎都不如,竟然坑害一大群同僚。

  虞世基和裴蕴冷眼看着杨恭仁,很想学后宅妇人或者那些只敢放嘴炮的老爷们一样,挥挥衣袖, 说几句怎么有一股臭味在靠近等等指桑骂槐的言语, 可惜两人都是满腹才华之辈,实在不好意思像个娘炮。

  杨恭仁淡定无比的团团作揖:“得罪了诸位同僚,老夫甚为惭愧, 但此乃朝廷大事, 吾身为户部官员,责无旁贷。”

  一群官员一齐看燕弥柒,身为户部侍郎管好下属。燕弥柒不动声色, 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打发杨恭仁去大越朝最需要他的地方,比如波斯。

  佘戊戌等人冷冷的看杨恭仁, 丹阳系普遍比奸臣系有钱, 好些人都小有家产, 但眼看红红火火的生意很有可能被杨恭仁搅浑了, 失败感和屈辱感照样燃烧着每一个人。

  “严查杨恭仁的所有行为,有没有偷税漏税,有没有污染环境,房子有没有超出地基,衣食住行都狠狠的查!”佘戊戌对张晓刚道,要拿出扫黄打非的严厉手段,绝不放过杨恭仁。张晓刚狞笑,他是丹阳县县令,严查杨恭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不信查不到一丝的错漏。

  书童摇头,怎么能用扫黄打非这种温情脉脉的手段,至少要提升到反恐级别的。“吏部发公文给金渺,让他调查杨恭仁在扬州老宅的一切历史。”杨恭仁在扬州蜗居多年,就不信查不到什么,反过来,就算杨恭仁是正人君子,毛问题都没有,也要查的他鸡犬不宁。

  “派几十个人十二个时辰跟着他。”余阿九怒视书童,依然太温柔了!要是所有的生意被一锅端,大家都要喝西北风。“我至少有三成的家产都投入了生意!”余阿九心疼极了,她家里人口多,少了三成家产生活水平要下跌一大段,以后恐怕餐桌上就没有羊肉了。

  虞世基背过身,羊肉?老子猪肉都要吃不起了!

  杨恭仁长叹一声,看着头顶的天空,喟然道:“圣上逐步取消农庄制,乃是一大仁政,百姓不知,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岂能不知?农庄制虽然救了无数饥寒交迫的灾民,但如今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局面大变,农庄却阻碍了农业,商业,工业的发展,人口集中于农庄,何来工业?众人在农庄吃喝不愁,何来商业?农庄干活再差,也不过是没了肉吃,终究不会饿死了他,有大锅饭吃,何来工作积极性,这农庄已经不能推动我大越农业发展了。”

  一群官员冷冷的看杨恭仁,胡雪亭又不在这里,你丫拍什么马屁?难道以为我们听了你这种废话套话官话,就会伟光正的热泪盈眶了?

  杨恭仁看着众人,声音诚恳极了:“打破农庄制是圣上的英明之举,但打破了农庄制之后,百姓又将如何?无非是像华夏千百年以来一般的自食其力。或种田自给自足,或开个商铺做小买卖,或酒楼放肆迎来送往,或建造作坊生产物什,至不济,也能去各个商号酒楼作坊做个小工。有了银子,给碗里加块肉,给身上添一件衣服,买个好的头面,给子女找个好学堂,或者买辆豪华马车,金马桶,金斧头,总之,有了银子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长叹一声,用力的拂袖:“可是你们做了什么?利用身为朝廷命官的优势,以(权)谋私!天下百姓短缺什么货物,你们就生产贩卖什么,哪里会有大的发展,你们就提前买田地!你们垄断了大量的生意,你们把百姓的口袋里的银子都赚走了,其他百姓怎么赚钱?天下百姓哪里有钱买东西?你们不是与民争利,你们是吸百姓的鲜血!你们破坏了我大越朝的稳定发展,杨某岂能坐视不理?”

  一群官员热泪盈眶,麻痹!太高大上!太会瞎扯了!垄断个p啊,你丫没看见这么多前朝留下来的商号开的红红火火吗?你丫就盯着我们赚几个小钱吗?再说自古以来做生意都是自由买卖,我们可以做生意,百姓也可以啊,谁拦着百姓不许做生意了?从吃的到穿的全部是普通民生产品,毛个高科技都没有,我能做,你也能做,你丫要是觉得我们垄断,你可以卖低价啊!合着你的意思就是只有百姓能赚钱,我们官员和富翁都不能提钱字不成?

  “要是你觉得我等有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或者用不正当的手段排挤同行的,你可以拉着苦主去户部、吏部、刑部告我们。”余阿九认真的道,大道理没错,但是你也要看细节啊,总不能怕引起火灾所以不许百姓点灯吧?

  杨恭仁拂袖:“你们自然是做的滴水不漏,我一个外行哪里查得出来,我一个人更是斗不过你们几十个人,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某只要告到了圣上面前,圣上定然会为民做主。”

  余阿九脸色都青了,今日才知道杨恭仁脑子有病,开始卷袖子准备开打,身边一群官员死死的扯住她,冷静,要冷静!杨恭仁是练过的,你打不过他的。

  杨恭仁一脸自豪的看着天空,道:“今日你们为了赚几个小钱可以合伙做生意,明日就可以为了赚大钱坑害了百姓!为了百姓的利益,吾纵然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一群官员怒视杨恭仁,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脑子能正常些吗?

  “杨某当启奏圣上,禁制一切官员和家属从商!”杨恭仁厉声道,为国为民的伟大光辉从身上冒了出来,直冲云霄。

  一群官员眼珠子都突了出来,杨恭仁一把年纪了还中二,真想动手打死他啊!好些官员认真的比较实力,这里练过的官员不多,但是几十个人一拥而上,就不信打不过他一个。

  “揍他!我去抱住他的手脚,你们不用管我,只管打死了他。”某个官员怒火中烧。一群官员摇头,周围一大群侍卫呢,决不能在这里动手。

  “不如找人去砸他家的窗户!”某个官员恶狠狠的道,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身为奸臣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上阴招。一□□臣用力点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砸了杨恭仁家那是最起码的。

  虞世基摇头,砸了杨恭仁的家那就是刑事案件,闹到了胡雪亭面前不好看的,不如发动一大群人去杨恭仁家丢垃圾,撑死了就罚钱和掉等级。

  一大群官员阴笑,大家都是官员,怎么这么容易被罚钱掉等级呢,随便搞个什么垃圾分类现场教育会议,把周围的百姓都调走,保证找不到人证。

  裴蕴大力支持,裴家还有好些废物终生无望仕途,让他们去扔垃圾就合适了,被抓了也没损失。“敢动老夫的财路,老夫就要你全家都住在垃圾里!”

  一群官员看裴蕴,裴蕴看上去只是比平时多了几分愤怒之色,眼睛没红,脸上没冒青筋,但看来是气到了极点,竟然主动当(打)手了。

  裴蕴冷冷的扫一群官员,老子能不发飙吗?你们家里人口少,靠俸禄还有口饱饭吃,老子家里人口多得没话说,靠俸禄虽然不至于真的饿死人,但天天捡烂菜叶吃,营养不良昏迷街头却很有可能成真。

  杨恭仁面对近半官员的怒视,淡定无比,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少了几分。

  裴蕴没忍住,走过去当面怒斥:“杨家也是世家,汝何以至此?”其实大家很理解杨恭仁的行为,杨広被砍了,萧皇后的脑袋在不在脖子上纯粹看运气,身为杨広的亲族说什么都要选好自己脚下的道路,不然很容易倒了大霉的,杨恭仁不过是选了做一个“纯臣”而已,考虑到做“纯臣”的风险和收益,众人还是很同情杨恭仁的,纯臣是一条很艰难的道路,容易得罪了皇帝和文武官员,基本是独夫的状态,以后也休想升官的,看在人艰不拆的份上,众人愿意稍稍配合的,杨恭仁告众人小便淹死蚂蚁,看到美女多看了几眼,帽子歪了,骂人了,随地大小便了,众人都很理解他的,大家都要恰饭嘛。但你丫要踩着大家做纯臣,也不能往死里踩啊!

  杨恭仁傲然看天空:“吾为国为民,心中无愧天地。”裴蕴冷冷的看他,马蛋,这么嚣张?老子看你怎么嚣张!

  十七八只手急忙扯住裴蕴:“裴尚书,冷静,冷静!”“不能拿奏本打人,会打出人命的。”又是一个官员惊呼:“快扯住虞右相,他握拳头了!”一大群官员围住了杨恭仁和裴蕴虞世基拉拉扯扯,虞世基利落的倒地,然后抽搐,口吐白沫。

  众人佩服极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了虞世基和裴蕴的穷困,为了每个月几两银子的分红,那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啊,急忙大惊失色:“杨恭仁殴打朝廷命官!”“侍卫!侍卫!杨恭仁殴打右相!”

  一群丹阳系官员看书童,这不是你的独门绝技吗?竟然被虞世基偷学了?书童愣愣的看着虞世基,重重的摇头,虞世基的功力可比他深厚多了,他也就是躺地上装死的程度,虞世基说吐白沫就吐白沫,这种境界他至少还要练十年。

  杨恭仁冷冷的看一群官员,奸臣就是奸臣,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当众碰瓷。“吾一心为国,不屑与汝等争执。”

  一群侍卫尴尬的站在一边,呵斥也不妥当,抓人更是自己作死,只能卖力的劝着:“马上就要上朝了,不要闹了!”“快请御医!”“虞相,地上凉,比如去大殿里休息休息?”

  胡雪亭进入大殿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清大殿里有哪些人,就看见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官员。

  “吾等弹劾户部官员杨恭仁殴打朝廷命官,恳请圣上做主。”一群官员齐声道,一些无关人等有些尴尬的站着,原本科举系中谁同时属于奸臣系或者丹阳系不太分得清楚,现在好了,凡是手足无措的站着的都是彻底的杂草系。

  “吾弹劾虞世基裴蕴佘戊戌等六十七人以(权)谋私,垄断市场,与民争利,破坏我大越民生基础。”杨恭仁鞠躬行礼,毫不示弱,虽然音量上比不得几百人官员,但是那股浩然正气绝对不是铜臭味可以掩盖的。

  一群杂草系官员看着大殿上跪了几百个官员,鞠躬了一个官员,毫不犹豫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眼观鼻鼻观心,虽然论身体姿势比较接近鞠躬的那个,但是我们绝不是和他一伙的,要是允许大殿上吃瓜,我们立刻就能刷出一大堆瓜子花生。

  胡雪亭怔了三秒,猛然抱住了肚子:“哎呀!朕肚子疼!今日退朝,明日再说。”

  几百个官员一齐怒视胡雪亭,无耻!

  跟在胡雪亭身后的胡雪岚怔怔的看着一大群官员跪着,虞世基好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十七八只手扯住了她:“长公主,你要为虞公做主啊!”

  胡雪岚睁大了眼睛:“啊呀!反应慢了!”一群官员冷眼瞅她,谁叫你反应慢的。

  杨恭仁不理一大□□臣系和丹阳系官员扯住了胡雪岚,只管在那里大声的背诵奏本中的内容,一口气历数官员从商的三十几条大罪,最后总结:“想要我大越朝国富民强,就要打破一切阻碍百姓发家致富的东西,把所有的利益都给百姓们,如此,百姓强则国强。”

  胡雪亭躲在侧门后面,张大了嘴巴,杨恭仁这个家伙的见识竟然超越了时代,看到了资本主义官商勾结的偌大弊端。

  “可是,现在还是封建社会啊!”胡雪亭喃喃的道,说大越朝是封建社会都有些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从大越朝在波斯大量的使用西方奴隶来看,说大越朝是奴隶社会也未必有错。

  大殿内一群官员瞅瞅门背后露出的半截衣角,以及苦着脸被按在座位上的胡雪岚,放弃一切做戏,决定正面交锋,当着皇帝的面不好说话,假装皇帝不在就能够说一些话了。

  “……百姓愚昧,有利益一哄而上,没有利益则尽数退去,何以可以持久?”裴蕴厉声责问,官员或者说专业的商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坚持,可以亏本,期待未来的收益,换做百姓试试?今年大白菜贵了三文钱,所有人都去种大白菜了,明年大白菜量多而价降,所有人亏了本,又一窝蜂的不种大白菜了,结果新的一年大白菜价格狂涨三倍,所有百姓又疯了一般种大白菜了,周而复始,不记吃也不记打,各地经济和治安急剧下滑,如此多搞几次百姓死不死不知道,朝廷说不定就被玩死了。

  “……改革总有阵痛,想要成为凤凰,就要浴火重生。”杨恭仁厉声道。

  “……士农工商,千百年来如此,何曾有过改变?吾等不是不开化之人,不允许百姓改变阶级,强制要求种田的人一辈子只能种田,老夫等人欢迎所有农民弃农从商、从政、从工。但为何老夫等人就不能从商了?老夫也要吃饭,老夫也有家人要养活,老夫不偷不抢,不仗势欺人,凑足了银子开商号建工坊,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与普通商号有何区别?难道百姓购买物品不是看价格看质量,而是看东家是商人是农民是官员不成?”虞世基翻身而起,不允许官员经商实在是荒谬透了。

  “信息和权力的不平等!”杨恭仁反驳,“你等可以从朝廷得知天下最缺什么,可以知道那块地要涨,可以利用身份让其他商号购买你家的东西,长此以往,所有利益都是你们的,所有的商号都与你们狼狈为奸,哄抬物价就在眼前!”

  “……开发市场需要大量的资金,我等研发新产品需要的本钱无数,普通百姓哪里有钱跟进?我等可以十年不赚钱,可以十年亏损,普通百姓可行?哪个商号受得了?想要推动格物道,非我等不可!”佘戊戌不看杨恭仁,对着门口大喊。一群官员小心的扯佘戊戌,喂喂喂,不能太露痕迹的。

  “是,所以杨某的建议是圣上开皇商,所有需要开发市场,开发商品的生意尽数归圣上所有。”杨恭仁大声的道,毫不在意的同样对着门口大喊。

  一群官员的眼睛立马红了,胡雪亭面前什么都能提,就是不能提钱,听见有好处归自己,肯定就激动了。

  众人死死地盯着侧门后的衣角,只见衣角激烈的晃动,显然胡雪亭心动了,众人转头看杨恭仁,混账啊,这是逼我们出绝招啊!

  虞世基裴蕴佘戊戌余阿福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刹那间心意相通,缓缓的点头,好些人嘴角露出了冷笑。

  杨恭仁心中一动,一股不安在心头弥漫,难道跳到了虞世基设的圈套之中?

  佘戊戌用最清楚,最大声,最平静,最惊讶,最镇定,最理所当然的声音道:“可是,雪岚长公主本来就是我们的股东之一啊?”

  满朝文武一起看胡雪岚,胡雪岚用力的眨眼,完全不知道佘戊戌说什么。

  杨恭仁冷笑了,想把胡雪岚拉下马?板着脸提醒:“东西可以乱说,话不能乱说。”没告你一个欺君之罪便宜了你了。

  佘戊戌淡定的取出一份文书,上面敲着十七八个印章,道:“这是岚记商号持有我等商号三成干股的文书。”杨恭仁看都不用看,怒斥佘戊戌:“无耻!”佘戊戌以前掌管胡雪亭的一大串商号,这些商号其实都是空壳子,好些都只是存在纸面上的,尤其是胡雪亭当了皇帝之后,赚钱的生意都集中到了几处商号,交给王奶妈打理,但一些没生意的商号却没有取消,依然在佘戊戌的手中,这岚记商号就是其中之一,佘戊戌以岚记商号的掌柜之名为岚记商号取得另一个商号的三成干股,怎么看都是合理合情合法的。

  “原来是控股子公司啊。”胡雪亭咧着嘴跳了出来,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胡雪岚可以把捡一笔钱,必须大力支持。

  虞世基裴蕴等人微笑着看杨恭仁,心里却在滴血,三成啊三成!虽然放眼未来肯定是值得的,但是如今每家每户都会少吃一只鸡。

  “圣上,纵然是长公主的产业,与民争利也是不妥的。农庄势微,百姓没有了积极性,每天产出日渐微薄,唯有让百姓从商,才能用巨大的利润刺激百姓奋斗。”杨恭仁启奏道,虞世基裴蕴等人淡定的看杨恭仁作死,做纯臣做到与胡雪亭谈钱,看你怎么死。

  胡雪亭摇头:“官商目前没有影响百姓的利益,未来究竟是好是坏也不好说,千百年后官商勾结肯定是错的,但现在当官就是为了发财的人占了九成九,不让官员做生意发财就是逼官员贪污**了。”

  一群官员板着脸,也就胡雪亭这种奸臣加财迷出身的皇帝知道天下百姓当官都是为了发财。众人互相打量,不知道大殿内几百人有几个人当官是为人民服务。虞世基裴蕴冷笑,不用乱看,当官是想要为人民服务的都是家里有矿的,家里没矿的坚持不了多久伟大的思想。

  “圣上,若是官员做了商人,以前的商人继续是商人,这天下百姓的出路何在?开商铺需要本钱,开酒楼需要本钱,开作坊也需要本钱,难道种田的百姓只能永远的种田了?难道只有科举一条路,不然就只有生生世世面朝黄土背朝天了?”杨恭仁认认真真的问道。

  乱哄哄的大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一大群官员古怪的看杨恭仁,闹腾了半天你不是要做纯臣,而是为了刷名誉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啊。

  虞世基和裴蕴仰天长叹,以前经常嘲笑胡雪亭见了银子就智商下滑的厉害,如今才知道穷人在银子面前都会智商下滑啊,杨恭仁的目标这么明显,他们竟然都想到了银子上面,这回是出了大丑了。

  胡雪亭看看脸色各异的官员们,再看看杨恭仁,真是敢说啊。

  “说下去。”胡雪亭缓缓的道。

  “为何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从治到乱不过乎乎三百年?圣上曾言是因为土地无法养活所有的百姓,微臣感慨万千,以圣上为天人。微臣数十年不曾想通的道理,圣上片言只语之间就说了明白。”杨恭仁真心诚意的道,前朝大随朝的时候吏部是司徒府掌控的嫡系衙门,作为吏部侍郎的他同样是司徒府一系,知道一些内幕,与胡雪亭有些接触,不然也不敢以前朝皇室宗亲的身份加入大越了,当年他听说了胡雪亭的“人口上限论”的时候真心感到了震撼,只觉茅塞顿开。

  “大越朝疆域之大,前无古人,圣上又不断地开发江南、辽东、塞外,以人口上限论计算,哪怕没有圣上的格物道中的各种神物,这大越朝能够容纳的人口定然是大随的十倍以上!”

  “若是计算上大楚大荆两处的耕地,我华夏人的人口上限只怕是大随的二十倍以上。如此丰功伟绩,微臣为之目眩。”

  一群官员盯着杨恭仁,没想到这家伙还是很会拍马屁的,但是,很快就要转折到胡雪亭不喜欢听的言语上了吧。

  杨恭仁道:“微臣深夜难寐,忽然有所感。”他看着胡雪亭胡雪岚,缓缓的道:“辽东是远了些,福建两广是瘟疫多了些,但为何在前朝的民意之中,长江以南的地方就是都是蛮荒呢?这江南东道,淮南道,湖南,江西等地为何就没几个百姓愿意迁移呢?”

  众人盯着杨恭仁,只等他说出他的看法。

  “微臣愚昧,不得而知,唯有设身处地的问自己,若微臣是一介平民,可愿意在前朝的时候去江南东道,去淮南道?”

  杨恭仁看着大殿内的群臣,道:“微臣想了许久,是不愿意的。”

  “江南东道是个好地方,气候温暖,也没有什么瘟疫,人口不多,不论是租种、购买、开荒,都是很容易的,微臣若是举家南下,只要肯干活,怎么也不会饿死的。可是,也就是如此了。”

  “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干农活,干完了就是坐在田埂上看着天空发呆,纵然微臣勤快,有空余时间就开荒,未来也不过是成为一个地主,可以看着佃农干活而已。”

  “想要做生意赚钱?不存在的,小小的江南东道早有上百年的商号在,微臣就是做生意也只能开个小小的铺子,还要看其他商号的脸色。”

  “做工坊?这需要技术,哪怕花了十几二十年学到了,也不过是依然只能开个小作坊而已,同样要看其他老字号作坊的脸色。”

  “科举?不存在的。按照前朝大随律,‘文武有职事者,五品已上,宜依令十科举人。’想要科举就要有五品以上官员的推荐,这整个江南东道只怕唯有江南东道总管才有资格推荐,还只有十个名额。微臣若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结识江南东道总管,怎么可能取得宝贵的十个名额之一?纵然微臣和微臣的子孙后代学富五车,也是走不通科举的道路的。”

  “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工坊,最后只怕还不如做个大地主来的轻松,只管收些佃租,也不用劳心劳力,唯有佃农看微臣的脸色,却没有微臣看佃农的脸色,包租公果然是世上最美好的职业。”

  “可是,微臣永远都是离不开土地的农民了,永远都没有其他出路了。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微臣的田地、财富、家人随时都会因为微臣不小心看了一眼某个衙役,或者拒绝知府老爷的奶妈的廉价租赁田地的要求而尽数化为尘土。”

  “微臣若是年轻,有理想,有野心,想要跳出农门,怎么会接受如此的结果?”

  “微臣若是爱子女,想要子女过得好,怎么会接受如此的结果?”

  “微臣唯有死死的不顾一切的留在中原,留在洛阳,长安等地,以求有机会改变命运,改变阶级。”

  “洛阳长安虽然居不易,但是至少满大街的都是贵人,随便找个大酒楼都能遇到几十个官员,找个好的学堂就会遇到官员的子女,谁知道微臣和微臣的子孙后代会不会在街上扶了个老大爷,就是某个微服私访的尚书老爷,从此在贵人的提携下成了衙役老爷呢?”

  杨恭仁认真的道:“微臣以为,百姓不去江南辽东等地,不是因为嫌弃荒凉,而是因为那里没有出头之日。”

  一群大臣看杨恭仁,耍了这么多的花招,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终于要说到重点了。

  杨恭仁道:“这历朝历代灭亡于土地无法养活百姓是果,但百姓为了出路,不愿意离开繁华之地却是因。”

  “我朝目前看似疆域前所未有的弘大,地广人稀,但百姓能够升迁改变阶级的道路依然狭窄无比,纵然圣上用‘灵气’,用‘送田地’等等手段鼓动百姓去江南去辽东,乃至强制迁移,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数年之内或有功效,但一旦取消了农庄制,或者百姓有了一定的资产,这所有人住在京城等大城市的(欲)望绝不会改变,纵然辽东、突厥草原、极西之地等等远隔万里之外,百姓依然会前赴后继的向京城等地迁徙,届时又是一次土地的粮食供应无法满足百姓的需求,而后又一次的天下动荡。”

  众人佩服的看着杨恭仁,天下动荡这个词语都敢说,真是为了金光灿烂的未来什么都敢拼啊。

  虞世基裴蕴等人暗暗鼓掌,杨恭仁到底是前朝做过吏部侍郎的人啊,有才华,有眼光,敢赌命,这一次从弹劾大越朝奸臣系和丹阳系官员开始,就是杨恭仁的一次重大赌博和表演秀。

  杨恭仁的目标是在大越朝获得重用,小小的户部官员实在是委屈了他的才华,他敏锐的注意到了大越百姓升迁道路的狭窄,但限于前朝宗室的身份又不敢多说,如今大随皇帝杨広已死,萧皇后不知踪影,太子做了宅男,齐王和义成公主在蛮夷之地苟延残喘,胡越王朝可谓是稳如泰山了,再也不惧怕他这个前朝宗室闹出什么花样,杨恭仁这才站了出来,揭露大越的隐患,展示自己的才华。

  而所谓的检(举)虞世基裴蕴佘戊戌等人“以(权)谋私”,大闹金銮殿,其实只是为了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绝于群臣。

  得罪了大越朝最有势力的奸臣系和丹阳系,大越满朝文武谁敢与他为友?在可以预见的二十年内会被右相虞世基,吏部尚书裴蕴死命的打压,而当二十年后丹阳系接替虞世基裴蕴,杨恭仁更会被整个大越朝廷的大佬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这比纯臣做的还要过分,独夫中的独夫的地位和名誉将会百分之一百的抑制了杨恭仁有可能做的任何针对朝廷,心念前朝等等谋反的举动。在奸臣系和丹阳系的盯梢之下,杨恭仁就是没有做错事情都会被扒拉的干干净净,若是稍有不轨,岂不是立刻被人举(报)到死,人头落地?

  从此以后,杨恭仁的忠心度未必就比丹阳系和奸臣系高,但是叛变的可能性绝对是零。

  大殿之中,一群官员看着杨恭仁,深深的上了一课,老甲鱼就是老甲鱼啊,怎么可能随意的倒下呢?给他一分阳光,他就能够灿烂。

  胡雪亭坐在龙椅之上,撑着下巴,反复的思索。

  虞世基和裴蕴微笑,杨恭仁要求开放更多的升迁道路是对的,没有希望的生活很容易让人成为“丧尸”的。其他的也算了,田地这么多,适当的低价卖一些给农庄的人无妨,私有经济才是活力源泉,而科举也可以更放开些,如今土地这么大了,官员的需求肯定越来越多,每年多录取一些,或者三年一次改为一年一次,这百姓的上升空间大了,世界就和谐了。

  考虑到辽东和突厥草原等地属于严重的地广人稀,很有可能发生县衙有五十个官吏,而全县只有五百个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在华夏官本位的习惯之下,别管管理多少人,做多少事,甚至俸禄是多少,只要是个官就足以让百姓感到幸福感了。

  虞世基裴蕴默算着西突厥草原的面积都中原有七八个道加起来这么大了,按照中原的府县的面积至少可以划分几千个县,这百姓的升迁之路真是大大的有啊。

  “最多熬五十年,这人口多了,各地也就充实了。”虞世基很是赞同,能够花五十年解决问题实在是太便宜了,后面有没有问题那是子孙后代的事情,天知道五十年后人类是不是可以住到大海之上,或者干脆就在大海之上划区域封官好了,华夏人反正只要当官,能不能管理人甚至到辖地去逛一逛是完全不在意的。

  胡雪亭笑了:“朕拒绝!”

  一群官员死死的看着胡雪亭,这可不符合胡雪亭满口忽悠的个性。

  “对下面的百姓越是仁慈,他们就要求的越多。朕的士兵在前面浴血奋战,他们却在这里要求更好更多的待遇,凭什么?凡是跟随朕战斗过的人,前途,金钱,房子,田地,要什么都有。凡是想要躺赢的,要什么都没有!哭?喊?闹?朕管它去死!”

  “想要改变生活阶层,朕只给两条路,学格物考科举!去西边为了华夏开疆拓土!”

  “又不肯花时间学习,又不肯流血牺牲,只想闹一闹朝廷就给条金光大道的,朕绝不同意!”

  虞世基裴蕴等官员看着胡雪亭,这个家伙又中二了,何必呢。三狗子斜眼看了一眼虞世基和裴蕴,却一万分的理解胡雪亭的绝对,没有在军中待过的人,果然是对士卒的心思不理解啊。

  “圣上果然是雄主啊。”杨恭仁长叹道,这回是真的服气了。

  “你还是很有才华的,朕现在可以相信你了。”胡雪亭笑道。

  一群官员羡慕的看杨恭仁,这是要升官发财了?

  “拿三千两银子来,朕就让你当礼部尚书。”胡雪亭道。

  满朝文武死死地看着胡雪亭,当皇帝的竟然公开卖官鬻爵?

  “卖个头啊!这是罚款!杨恭仁有才华可以当礼部尚书,但是胆敢戏耍朕,只罚了三千两是便宜了!”胡雪亭怒视众人。

  杨恭仁微笑点头,三千两银子而已,小意思,转头看一群丹阳系同僚:“谁借两千五百两银子使使?”

  一群丹阳系官员淡定的看杨恭仁,耍了我们没要你赔钱已经是给面子了,还想借钱,做梦!

  杨恭仁看虞世基:“虞相,你不会像他们这样意气用事吧?”

  虞世基盯着杨恭仁,捂着胸口沉默不语。

  杨恭仁古怪的看虞世基,竟然也是个有报复心的?何以至此!

  “五百两!你竟然有五百两财产!”虞世基睁大了眼睛瞪着杨恭仁,凭什么他有五百两银子的家产?

  “医药费、营养费、名誉损失费!总共一百两!”虞世基扯住了杨恭仁的衣袖,“若是不给钱,本相绝不同意你当礼部尚书!”

  裴蕴用力点头,吏部也是如此,不给赔偿休想当礼部尚书。

  书童悄悄的问:“我有三千两,能够当尚书吗?”忽然有个上级味道可不怎么好。

  虞世基和裴蕴斜眼看他,有本事问胡雪亭去。书童哈哈大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哈哈哈哈!”

  胡雪岚扯住胡雪亭的衣袖,低声问道:“姐姐,为什么不同意杨恭仁的意见?我觉得虞世基的办法也不错啊,有什么事情都交给以后,至少可以保证现在的安稳。”

  胡雪亭瞅瞅周围没人注意,低声道:“笨蛋!看清楚我们的基本盘!当皇帝的什么都能丢,就是不能丢了基本盘!”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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