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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大越官员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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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中, 胡雪亭和小琉璃在草地上追兔子,天气有些冷,兔子更希望在温暖的怀抱中,不太愿意跑动, 但即使如此,小琉璃依然小心紧张,怯怯的靠近兔子, 这紧张的气氛反倒让兔子受惊,不等小琉璃靠近就跑开几步。

  “哎呀,又跑了!”小琉璃握紧了拳头,一点都不泄气, 脚步更慢更轻, 小心的靠近兔子。兔子终于没有逃跑,小琉璃蹲在兔子边上,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兔子柔顺的皮毛, 又小心的递上了大白菜叶子:“兔兔乖乖的, 大白菜最好吃了。”

  一群大臣坐在亭子中烤着碳火,佩服的看着小琉璃,这么冷的天竟然还这么精神, 小孩子果然都是妖怪。

  “再那些糕饼来。”大臣们淡然的催促着侍女们,今日难得朝中无事, 跑到皇宫蹭些糕点茶水晒太阳, 真是难得的舒心。

  “以后别给他们用好茶叶。”胡雪亭悄悄提醒王奶妈, 皇帝家也没余粮。王奶妈不理她, 小小姐就是太小气了,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温暖的阳光和碳火让亭子中的大臣们浑身暖洋洋的,也不在意凉亭四面透风了,算算年节将近,话题就越来越闲扯,纯粹当做了茶话会。

  “刑部最近接了一个案子,倒是有趣。”李密笑着道,他看看众人中有人嗔怪的看他,难得闲聊时间何必又扯公事,急忙补充道:“这案子非常简单,就是个简单的杀人案,也没有什么隐情,人赃并获,歹人也已经伏法,但有些细节很是有趣。”

  一群官员笑眯眯的听着,李密这是想要借着闲扯与众人拉进关系啊。

  李密聊着案子,果真并不复杂,有趣的是抓住歹人后一些证人出面指证那歹人,其中两个打更的更夫都说是在丑时整打更的时候见到了那歹人跑过。

  “这两个打更的更夫之间差了三四个坊区,怎么会是同一时间见到了同一人?”李密道。一群官员笑着,李密真是不会讲故事啊,这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但李密如此卖力的讲故事,众人很给面子的装作不知道。

  “这个疑问问住了我们刑部的老公差,难道是有两个以上的贼人,或者碰巧遇到了其他贼人?”李密继续道。一群官员极力鼓起疑惑的微笑,想装菜鸟真是不容易啊。

  “什么呢?”一个软软的声音问道。

  众官员低头,这才注意到小琉璃抱着兔子站在一角,好奇的听着故事。胡雪亭揉着小琉璃的脑袋,也问道:“为什么呢?”

  一群官员笑着,哄孩子不容易啊,需要装傻装天真装白痴。

  “打更的更夫是同谋?”胡雪亭问道。一群官员一瞅胡雪亭的神情,笑容立马僵硬了。该死的,胡雪亭竟然是真的没有猜到答案!你丫的是不是白痴啊,这么简单地事情都不知道。

  一群官员一齐举杯喝茶,然后躲在茶杯后看李密,瞧你干的好事!

  李密也怔住了,真忒么的倒霉啊!这案子毛难度都没有,大家无聊找个话题聊天套近乎,谁不知道这个案件的真实原因啊,你丫一个皇帝凑过来听故事也罢了,竟然不知道人人都知道的答案,叫我们怎么办?

  一群官员看李密,若是比皇帝聪明是无所谓的,若是以为可以知道答案却嘲笑不知道答案的皇帝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李密打气了一万分的精神,温和的道:“为什么呢?”飞快的瞄虞世基裴蕴,你们两个是大佬,赶紧想个办法解围啊。虞世基和裴蕴专心低头喝茶,看都没玩这边看一眼。李密瞄佘戊戌余阿福书童等人,你们是嫡系,好歹与胡雪亭打个眼色?佘戊戌余阿福书童茫然的睁大了眼睛,脸上敷衍的疑问神情已经百分之一百的真诚,为什么呢,我们也不知道啊。

  “歹人是双胞胎?”胡雪亭问道,双胞胎的套路在谋杀案的时间伪证中常见。

  李密微笑着摇头:“非也,歹人没有兄弟姐妹。”真想哭啊。

  “更夫记错了时间。”胡雪亭继续道。

  李密还是微笑摇头:“也不是。”他看一群大臣的眼神中都带着哀求了,来个人想想办法啊,要是被胡雪亭最后知道了狗屎一般的答案,肯定发飙。

  “更夫认错了人或者故意说谎。”胡雪亭继续道,小琉璃睁大了眼睛看李密,为什么觉得李密的眼角晶莹剔透?

  “我等想了好久,又现场做了实验,才发现了真相。”李密只能瞎扯了,必须给胡雪亭台阶下。

  “真相就是,更夫打更的时间不准。”李密很佩服自己,竟然还能微笑着说出来。

  胡雪亭怔怔的看着李密,道:“《走近科学》!”

  佘戊戌等人吃吃的笑,就知道老大听不懂这个冷笑话。

  “打更时间不准的冷笑话在朝廷当中流传很久了。”书童解释道,李密的故事只是吐槽打更不准的冷笑话的一个变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第一时间就听懂了。

  “打更时间不准?”胡雪亭有些惊讶了。

  虞世基裴蕴等官员笑着看胡雪亭,胡雪亭当官太久了,严重脱离社会,也就是何不食肉糜的翻版。

  书童笑:“打更从来就没有准过。”

  打更的习俗久的都不知道是谁创造的,对百姓很是实用,除了报时辰之外,还能起到惊吓盗贼和巡逻的作用。但这时间的准确性却一向被人语病。

  白天到了什么时辰可以看日冕,晚上难道还看月冕?这晚上时间的计算一般是用沙漏和水漏计时,有钱的人家用的是线香,不论用的是哪一种,这时间的估计都会因为工具的差异而产生偏差。而更夫的差错就更严重了,所谓准点打更又不是敲了一次之后就不敲了,还要从街头到街尾,从城市的一头到另一头,在城东敲了三更整,一炷香之后在城西还是敲三更整那是普遍现象,没几个人会在意偏差了一炷香时间。

  “也就是说,在丹阳城中不同的更夫的计时方式不同,还有不小心睡过头的、忘记打更的,很有可能会产生城东是三更,城西是四更?”胡雪亭目瞪口呆,开店、当县令、当皇帝的时候都是她的时辰为准,想开门就开门,想要上朝就上朝,别人必须跟着她的时间转,征战沙场的时候又根本不在乎什么时辰不时辰,只有有敌人就是战斗的信号,胡雪亭竟然到了古代十几年从来没有认真的注意过时辰,今日才知道如此的狗屎的真相。

  她瞅一群大臣,估计本座卯时上朝,在你们家中还只是寅时。

  一群大臣微笑,一个时辰的误差肯定不至于,但是半个时辰的误差还是有的,遇到下雨天下雪天的误差就更大,有时候打更的都找不到,众人又都是穷人,没钱买线香买沙漏,半夜睁开眼也不知道具体时辰,完全靠看天气瞎蒙,只能是早早的出发,宁可早到不能迟到。

  书童笑着:“朝中有个冷笑话,与尾生相约的女子为何迟迟不到?”

  “那是因为尾生住在城东,女子住在城西,打更的从城东到城西要走一个时辰。”佘戊戌笑道,这个冷笑话在朝廷中流传了许久了,满满的对打更不准的抱怨,以及早早起床的痛苦。

  一群大臣眼角含泪,早早起床以为要迟到了,脸没洗牙没刷玩命的赶到皇宫外,却发现还有一个时辰才早朝的往事不堪回首。

  胡雪亭以袖掩面:“真是苦了诸位爱卿了。”一群大臣看胡雪亭,期待后续,咦,没了?你丫不该是说一句调整上朝时间,让大家多睡一会,迟到也不扣俸禄什么的吗?

  “朕决定做个新玩意,让诸位爱卿都能知道准确的时间。”胡雪亭握拳,一直没有发明手表,真是太浪费她的穿越黑科技了。

  “请叫我掌握时间的皇帝!”胡雪亭鼻孔朝天。

  佘戊戌悄悄看书童,老大这是转移话题吧?书童眼角含泪,以前老大还知道为了自己睡懒觉而调整上朝时间的,现在竟然越来越向周扒皮了。

  小琉璃抱着兔子睁大了眼睛看一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胡雪岚在亭子外招手:“琉璃,师叔带你去吃羊肉。”

  胡雪亭转头叫着:“别太大块,小孩子不消化!”

  ……

  “圣上,这个东西……”几个工匠擦着额头的汗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做不出来。”

  上百个零部件每一个都比手指头还要小,还要组装在一起,最后的组成物能够系在手腕上,如此的精巧的玩意儿真心做不出来。

  胡雪亭冷冷的看一群工匠,不是忽悠她吧,这么简单地东西都搞不定,她当年自己都能动手做一个,当然那时候她设备多,用个线切割机床都是比较粗糙了。

  葵吹雪瞅瞅一群工匠都是熟人,急忙帮着说话:“师姐,零部件太小了,很难做。”她指着图纸中最大的齿轮道:“就这齿轮的大小和厚度,他们能够在一年内做出来都不错了。”原料很硬,要打薄就已经不容易了,还要保证形状,尺寸等等,做几百个都很难出一个合格的。

  “你不要瞎说。”胡雪亭斜眼看葵吹雪,听说秦朝的工艺已经精密到几丝了,怎么到了大越朝做个小手表都搞不定。

  葵吹雪直愣愣的看胡雪亭:“师姐从哪里听来的?”胡雪亭看了葵吹雪很久,没好意思告诉她这是一千多年后的谣传。

  “那就只有做个大笨钟了。”胡雪亭长叹,尺码放大几十倍总能搞定吧。

  ……

  一个月后,二十个大摆钟放在了大殿的正中。一群大臣好奇的围着大摆钟看,听着钟摆有节奏的滴答声,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看时辰用的计时器。”胡雪亭得意无比,人类掌握了准确的时间,终于打开了新的世界。

  “计时器?”虞世基问道,瞅瞅大摆钟的钟面,果然写着子丑寅卯等等字样,还均匀分了60个刻度,再看看两根长长的指针,多少猜出这是类似日冕之类的东西。

  “准确吗?”虞世基问道,就算这新玩意不准时,将每个时辰更细化的思路非常的赞。

  胡雪亭大笑,鼻孔向天:“当然!”最恨古代只有“刻”的时间标注了,“午时三刻”当然没问题,可以确定的清清楚楚,但一天九十六刻,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只分成“八刻”,其余时间全部是无法描述的,不耽误了大事才怪了呢!小农经济可以承担一个时辰只有八刻钟,但胡雪亭完全无法接受。

  “朕不是□□的人,朕考虑了天下人的习惯,只把一个时辰分成了六十分钟。”胡雪亭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了,没有把时辰变成小时,也没有把一个时辰分成120分钟,最大程度的考虑了天下百姓的习惯。

  虞世基裴蕴等大臣微微点头,时间分得越细致,生活就会节奏越快。

  一群大臣瞅瞅大摆钟,又瞅瞅胡雪亭,深深的怀疑这个没有沙漏没有水漏没有日冕的东西怎么能够准确提示时间。

  “现在是辰时整,我们且办公,一个时辰之后且来看它。”胡雪亭微笑着,众人点头,安心办公。一群侍卫将大笨钟搬到了大殿一侧,滴答声中,时间不断地流逝,众人终于办完了公务。

  “是什么时辰了?”胡雪亭问钦天监,钦天监早有准备,恭恭敬敬的道:“刚过了巳时三刻。”一个钦天监的官员端出了沙漏,果然大致在三刻左右,更有两个钦天监官员抬出来了小日冕放在大殿外,以示时辰的准确。

  “来人,告诉朕那些摆钟的时辰。”胡雪亭在龙椅上翘起了二郎腿,仰望屋顶,等待着侍卫们回答所有的摆钟时间一致,都是刚过了巳时三刻,然后一群大臣惊呼:“圣上学究天人!”“秦皇汉武稍逊风骚!”“天啊,这是天上的宝物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淡定的用眼角瞄了一眼虞世基,等会拍马屁的时候不用客气,只管往好听了说,朕不会治你胡说八道之罪。

  一群侍卫尴尬的看着摆钟,沉默了。

  一群官员尴尬的看着摆钟,看脚底了。

  胡雪亭看着尴尬的侍卫和官员们,觉悟了!

  又又又出丑了!

  “这不可能!”胡雪亭震惊了,这二十个摆钟都是她亲手做过试验的,误差极小。一群侍卫和官员们没好意思看她,继续看脚底。

  胡雪亭跳下龙椅,推开众人,盯着二十个摆钟。二十个摆钟的时间没有一个相同,若是只差了几分钟,胡雪亭就仰天大笑几声“吾成功矣!”可惜误差竟然有二十几分钟,还有一个竟然停摆了。该死的机械设备就是靠不住啊。

  “失败乃成功之母,圣上第一次做出摆钟,稍有失误在所难免,以圣上之能只要多做几次定然能够做出准确的计时器。”余阿福急忙认真的道。一群大臣看余阿福,不用紧张,胡雪亭习惯了打击和失败,绝不会气馁的,瞧她的脸色都只是通红而已,没有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这是很大的进步,脸皮已经超过了城墙了,保证分分钟复活然后继续折腾。

  胡雪亭果然无所谓又失败了,她看着二十个不同的时间喃喃的道:“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世上没有两个相同的时间啊!”

  这句话很快成为了名言,飞快从皇宫中传到了大越朝的各个角落。

  “世上没有两个相同的时间,你竟然要我准时?”迟到的人厚颜无耻的道。

  “世上没有两个相同的时间,你竟然要我做出一模一样的衣服?”山寨服装失败的裁缝道。

  “世上没有两个相同的时间,你竟然要我和隔壁小姐姐一样考满分?”考试挂科的学渣对愤怒的父母道。

  胡雪亭痛定思痛,苦苦钻研半个月,一口气攻克了数个机械难题,终于搞定了误差极小的摆钟,可惜朝野连个声响都没有。

  “还是有的,至少一群官员不用早早的就候在了宫门口。”胡雪岚安慰姐姐,早上练功的时候更安静了,都听不到人声了。

  胡雪亭板着脸,一点都没有高兴,“世上没有两个相同的时间”的笑话她也听说了。

  “为什么要做计时器呢,先做火(枪)不是更好?”胡雪岚给胡雪亭揉着肩膀,大越国在军火上差点比不过大随,必须抓紧时间重新夺回天下第一科技强国,何必折腾计时器呢。有日冕,有沙漏在,还怕不知道时辰吗?

  “怕。”胡雪亭笑了,习惯了看看天空,模糊的计算时辰的古代百姓还不知道时间的伟大力量。

  “大越各地建钟楼,朕要天下人都知道准确的时辰。”胡雪亭认真的道,准时、珍惜时间、时效等等概念宝贵无比,当从今日起。

  ……

  某个人打着哈欠进了农庄的大门,立刻被农庄的管事拦住:“你今日迟到了。”

  “管事老爷,说好了卯时开工,我这不是卯时就来了吗?”那人淡定的指着天空,今日的天色不怎么好,看天空的光亮,说卯时也成,说卯时三刻也成,总归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管事冷冷的指着钟楼,上面的时针已经快到了辰时。“今日你误了近一个时辰,扣除你半日的工钱,若是再犯,就调低你在农庄的等级,用餐标准降一级。”

  那迟到的人看着钟楼张口结舌,只觉这钟楼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唉,时辰抓的这么紧,何必呢?”不少农庄的人都抱怨着,以前借口时辰误差的理由看来不能用了,真是倒霉。

  管事淡定无比,以前缺少依据,有些处罚不太罚得下手,如今谁敢迟到试试?“钟楼真是好东西啊。”那管事的赞叹着,听别的更早建了钟楼的农庄管事传递的消息,有了钟楼之后那些社员偷懒耍滑的空间进一步缩小,农庄的生产效率提高了一成。

  ……

  某个商人指挥着伙计们赶着马车,匆匆而行。“再快些。”他探头望着马车外的钟楼,钟楼是城中最高的建筑了,比箭塔还高,全城到处都能看到。

  “来得及。”马车夫估算着距离,用力甩了一个响鞭,马车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渡口,一条渡船靠在岸边,船夫蹲在船头无聊的晒着太阳。

  “船家,几时开船?”船上有人催促着,这些船家最坏了,总是说再有一个就开船,结果上了几十个了也没见开船。

  “还有一炷香时间。”船夫指着远处的钟楼。船上的人顿时心安了,准时开船真是太好了,赶船也方便。

  “船家!等等我们!”那商人赶着马车,回头看看钟楼微微松了口气,又快手快脚的把货物搬上了渡船。

  “真是走远啊。”那商人擦着汗水,若是以前肯定误了这般船,说不定就要多等一个时辰了。

  ……

  某个男子站在某棵树下,手心出汗,他抬头看了一眼钟楼,眼看约定的时辰快到了,他心跳得更快了,她会来吗?会迟到吗?他不知道,越想越是紧张。

  钟楼的时针指向了约定的时辰,那男子的心到了嗓子边,死死地盯着时针,又飞快的望向远方,远方人影重重,却没有看到他牵挂的人影。

  “这是不肯来吗?”男子脸色惨白,那样的好女子果然不是自己配的上的啊。

  “你在看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他急忙回头,却看见期盼的身影就站在他的背后,带着狡黠的笑着。

  他只觉微微晕眩:“我……我什么也没看……”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几个老人蹲在地上,低声骂骂咧咧的,什么钟楼,什么每个时辰还有细分六十分钟,有“刻”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要搞分钟?分钟和刻怎么转换?这不是给百姓添麻烦吗?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竟然说改就改!”有老人低声道,声音低的不能再低,若是被别人听见了检举,他就要去矿区苦役了,在大越朝躺在地上倚老卖老打滚耍赖完全不好使。

  “牝鸡司晨,算什么东西!”有老人低声咒骂着,大老爷们都死光了,竟然让个女人坐稳了天下,还胡乱的折腾。

  “唉,忍忍吧,这些人数典忘祖,总有一天会被天打雷劈的。”另一个老人压低了声音道。

  “她根本没有祖宗的。”有老人鄙夷的笑着,胡雪亭被沈家赶了出来,捏造了一个“胡”姓,早十年就天下皆知了,被赶出宗祠的人何来祖宗,这数典忘祖果然是她的本色啊。几个老人低声笑着,见农庄的管事走了过来,急忙住口,默默的看着地面。

  “怎么,又在诽谤朝廷?”管事冷笑着。几个老人急了,面红耳赤的否认:“休要胡说,小心我告你诽谤我!”

  管事冷笑着:“我与你们说,做人要有良心,若不是朝廷仁慈,你们这些流民哪里有饭吃,早就饿死了。”

  几个老人赔着笑脸,等管事走远了,向地上重重的吐痰。“老子是大越的子民,官老爷当然要管我们吃喝。”“若是官老爷不管我们,我们就去告御状!”

  管事走得远了,心里寻思着这农庄当中害群之马真是不少,必须清理一番,否则很容易被一颗屎坏了一锅汤。

  “已经有些人开始偷懒了。”管事心中有些懊恼,太心慈手软了。

  几日后,几个士卒进了农庄。

  “以下等人逐出农庄,以后与我农庄再无关系。”管事报着名字,将几个老人全家都赶了出去。

  “凭什么赶我们走?你让我们去哪里?”几个老人全家愤愤不平,那些健壮的子女更是跳了出来,指着管事的鼻子大骂。

  “姓丁的,你赶我们走,还有良心吗?”某个妇人骂着。

  “姓丁的,你是想贪污我们的粮饷!我去衙门告你!”某个壮汉大骂。

  “你要是赶我们走,不管我们吃喝,我们就去你家吃喝!”某个男子大叫。

  “都赶了出去。”管事淡定无比。

  几个士卒抽出刀剑,不等他们吆喝动手,几户人家立刻自动的向外走,嘴上犹自骂骂咧咧:“姓丁的,你不得好死!”“苍天无眼啊,我们辛辛苦苦的从早忙到晚,却被姓丁的欺负!”

  其余社员中有人愤怒的看着丁管事,低声嘀咕:“以为农庄了不起啊,有手有脚会饿死?去了哪里不能干活?”拿着鸡毛当令箭,迟早要你好看。

  丁管事淡定的看着窃窃私语面上愤愤不平的社员,道:“若有谁以为偷懒也无所谓,总有最低口粮吃的,死不人,只管每天背后骂几句朝廷,开开心心的偷懒过日子就好,那这就是下场。”

  社员中有人举手,怯怯的问道:“丁管事,他们会怎么样?”众人都看着丁管事,

  “怎么样?”丁管事笑了。“本县是小地方,没有工坊,只有几个小商铺,被农庄赶出去的人是断断没有办法进入小商铺的。”

  社员们立刻听懂了,这是出了农庄就要成为乞丐?

  丁管事道:“若是平常有积累银钱,又手脚勤快,自然可以远道去邻县求个工作,农庄同气连枝,他们是断断进不去了,但邻县有工坊,织布制衣木匠铁匠等等有的是活计干,几个老的自然是无事可做,可以遂了他们的意思在家中享清福了,靠几个年轻人卖力干活,总不至于饿死。”

  “若是平常没有积累银钱,又手脚不勤快呢?”有社员颤抖着问道。那几户人家偷懒耍滑,工钱本来就不多,拿了工钱又喜欢花在吃喝玩乐上,只怕是没有什么余钱的,至于勤快不勤快,人人心里都有杆秤。

  “没钱搭马车去邻县,没钱吃饭住宿,那就只有冻死饿死街头了。”丁管事冷冷的道。

  一群社员看着平时软弱可欺的丁管事,只觉寒意直上心头。

  “你岂能如此不讲理?”有人愤愤不平,不就是平时少干了一些农活嘛,农庄干活少就此最低额度的食物,这是规矩,凭什么就不许人偷懒了,丁管事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废物竟然对老实人下此毒手。

  丁管事看众人,好些人愤愤不平,跃跃欲试,以前果然对这些可怜的流民太好了,竟然让他们以为农庄就是白吃白喝的地方。

  “把他赶出了农庄。”丁管事道。

  那愤愤不平的人惊愕的看着丁管事,只觉自己是个正义的好人,竟然遇到了不讲理的管事老爷,简直是六月飞雪。

  “守住了农庄的各处,若是被赶出农庄的人进来了,就打了出去,若是他们敢动手,就拿下了送衙门发配矿场。若是守卫放了他们进来,那就与他们同罪,一齐发配了。”丁管事道。

  农庄内的众人惊恐的看着丁管事,以前老实的管事不见了,只剩下凶狠的管事老爷。

  被赶出农庄的几户人家聚集在一起,愤怒无比,想要进农庄痛打姓丁的,却见守卫们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手中的棍棒粗大无比,心中立刻怯了。

  “姓丁的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有人怒道,一定是想要把他们几人的口粮克扣了中饱私囊。

  “去衙门告他们。”有人叫着,本来是不敢去衙门的,但是如今走投无路,只能去衙门搏一把了。

  几户人家去了衙门,用力的敲鼓,果然顺利的见了县令。

  “……我等忠厚老实,却被丁管事中饱私囊吃空饷,还请大老爷做主。”几户人家跪在地上痛哭,可怜无比。

  “这事情本官知道。”县令笑了,丁管事找他商量过该怎么处理那些带头偷懒吃保底的垃圾。

  “本官给你们两条路,其一,速速的去邻县,天色还没有黑,你们走快些,天黑前还能到了邻县,求个工坊收留了,虽然学徒薪水微薄,但一家人总是有口粥喝,熬个十年八年,终究是能够吃上饭的。其二,去矿场报名,本朝缺少矿工,你们自愿报名的工钱待遇从优,又没有时间限制,做个几年就能攒下一笔钱,到时候再去其他县城谋个出路。”县令道。

  几户人家坚决反对:“农庄欺负老实人,还请县令做主!”

  “县令老爷若是包庇农庄,我等就去告御状!”有人威胁着。

  “大老爷,我们都是可怜人,上有老下有小,快要饿死了,还请县令老爷给安排一条活路。”有人大哭。

  县令只是笑着,不杀一儆百,怎么镇得住刁民。“来人,赶了出去,若是敢在公堂闹事,直接送去矿场。”

  几户人家惊恐的退出了衙门,前思后想,只觉百姓吃官老爷的那是天经地义,就不信官老爷敢看着他们饿死冻死。

  “对,我们就躺在衙门外,县令老爷若是不想闹大了,就必须给我们吃穿。”某个壮汉得意无比,到时候必须给百十两银子的安家费,以及让他们做衙役。

  众人纷纷点头,几个壮汉更是想着若是老的几个冻死了,还能敲一笔丧葬费和精神补偿。

  “出了人命啊,死了几个老人啊,闹到了京城这还得了?县令老爷若是不给一千两银子,休想我们带走了尸体。”几个壮汉和妇人低声商量,看着自己爹娘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未来的幸福就在他们的身上。

  “别给他们吃东西了,浪费。”有壮汉低声提醒其余人,其余人点头,就这么点吃食了,自己吃还不够,怎么可能分给几个老不死。

  几个衙役将几户人家聚集在衙门门口不闹也不走,冷笑了几声回禀县令,县令笑了:“总有人以为穷,贱,不要脸,就能够横扫天下。去,告诉县里和农庄的人,这几户人家赖在衙门口不走,等着本县令给他们赔钱道歉呢。”

  全县百姓都知道了那几户人家的情况,时不时有人经过县衙门口,问几句话。

  那几户人家捶胸顿足,哭天喊地:“苍天不公,欺负老实人!”“官官相护,老百姓没有活路啊!”“农庄丁管事贪赃枉法,丧尽天良。”斜眼挑衅的看衙门,就不信县令不怕。

  几步外的县衙却淡然的很,该怎么就怎么,好像完全没看见他们。

  “别担心,他们是在和我们比耐心。”几户人家冷笑,谁怕谁啊,等几个老的死了,看县令老爷是不是跪下磕头赔钱。

  “三千两!涨价了!”几个壮汉和妇人冷笑着,让他们又饿又冷的大冬天露宿街头,必须多给两千两银子赔罪。

  连续三天,县令对那几户人家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在县衙门口不走,围观的百姓也渐渐的少了。

  “坚持,我们快赢了!”几个壮汉和妇人饿的头晕眼花,身上更是冰凉,但看老爹老娘都快不行了,心中充满了欢喜,只要几个老的一死,他们就冲进县衙要县令赔命,然后就说去京城告御状,人命管官司之下,不信县令不赔钱不妥协。

  当日午后起了大雪,天气更加的冷了。几个壮汉和妇人欢快的看着爹娘果然冻死了,兴奋无比,终于有钱了。

  “快来看啊,县令逼死人命啊!”某个壮汉嘶吼着,泪流满面。

  “爹啊,娘啊,你怎么就被县令和丁管事害死了呢?”某个妇人捶胸顿足。

  但大雪之下,周围竟然没有几个路人。

  几个壮汉和妇人有心再多嚎叫一会,等路人多了再与县令摊牌,但实在是太冷了,有些熬不住。

  “找县令报仇!”几户人家的人怒吼着,有些惋惜,已经尽力拖延了,但周围只有十几个人看着,比预料的几千人围观差了好些。

  “冲啊!”几户人家的人抬着尸体冲向县衙,有尸体在手,谁敢阻挡?

  “噗!”几个壮汉和家人脑袋上挨了打,鲜血直流。

  “竟然敢到县衙闹事!”十几个衙役拿着棍子夹头夹脑的乱打,完全不顾及尸体,哪怕几户人家的人丢下尸体依然不依不饶的追打,直打得他们倒在地上。

  几个壮汉吓坏了,衙役老爷这是要打死了他们?他们急忙带头叫着:“别打了,饶命啊!”几个妇人依然在喊,又挨了几棍子终于也老实了。

  “别打死了,还有用。”衙役头目低声道,十几个衙役这才停手,看着地上惨叫的人,又看看周围的百姓,冷笑几声进了衙门。

  “呸!他们果然不敢打死了我们!”某个壮汉满头满脸的血,却狰狞又得意的笑着。“一万两!不给一万两,老子绝不从这里起来!”他大声的叫着。

  其余人见衙役们果然没有再出来,胆气立刻又壮了,用力点头,这是官府吓唬他们呢,现在就看谁摒得住。

  “朝廷迫害良民!”有人大叫。

  “县令残害无辜百姓!”有人哭喊着。

  “贪官害死了我爹娘,还要杀我们灭口!”有人拍着腿大叫。

  风雪之中,众人在地上大呼哀嚎,雪花一片片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遮住了他们的身形,却又有红色的鲜血滴落洁白的雪地,触目惊心。

  苍天不公,大地不仁,天道无情,竟然让好人被贪官残害,风雪再大也不能遮掩他们的悲愤和冤屈。狂风怒吼,其声若泣,树木为之悲鸣,楼宇为之呜咽。

  几步外的衙门却没有一丝动静。

  “坚持住,不给一万两银子,不给我们一家人永远当衙役老爷,我们绝不走!”几户人家互相鼓着劲,这一生爹娘都在教导他们世界围绕他们转,他们的道理就是真理,所有的一切都会如愿,所有好的都会是他们的,如今用生命给了他们伟大的美好的前程,他们万万不能错漏了,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挨了一顿打,又饿又冷?

  “熬过去!世界就是我们的。”有人大声的道,愤怒又得意的看着衙门,衙役老爷和县令老爷一定在后面偷偷地看着他们,指望他们被风雪和寒冷吓跑,但是,他们绝不会的!他们手中握着道理,握着人命,握着天理,握着正义!这世上哪有他们惧怕官员惧怕朝廷的道理?

  是夜,这几户人家全部冻死。

  “留着尸体,不用拖走,让所有人看着。”县令很是惋惜,尸体太少,不能筑京观。

  这句话传了出去,该县以及邻县立刻安稳了很多,农庄冬季大棚的工作进度陡然增加了一倍。

  “大越朝的官员都不是人!”有人惶恐的道,竟然坐看百姓在衙门口挨打而冻死。

  “唉,你是不是傻啊,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敢跑去惹官老爷,这条腿早已进了地府了。”有人长叹,为什么总有人不清醒。

  “你见过世上有体贴百姓的官老爷吗?”有人冷笑,这一生努力读书,努力考科举,就是为了骑在人民的头上,若是不能鱼肉乡里,不能高高在上,谁忒么的花力气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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