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小说 >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 419.单挑!单挑!单挑!

419.单挑!单挑!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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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侍从眼观鼻鼻观心, 坚决不看杨広,脸上的表情更是做到了百分之一百的面无表情,但周围的一些随军精锐士卒没有受过如此严格的训练,一不小心就没有忍住, 很多人期盼的看着杨広,甚至有人想要喊口号助威了。

  苏威反应极快,立刻大骂:“谁告诉你打仗是两个人单挑的?你, 是你,还是你?有脑子没有,打仗要是两个人单挑决定胜负,还要你们这些当兵的干嘛, 干脆摆个擂台好了。”一群士卒收敛期盼的眼神, 严肃的点头,刚才的兴奋实在是太不成熟了,看苏威的胡子都已经在风雨中摇摆了, 可见事情非常严重, 务必小心在意,不然很快就能知道什么是伴君如伴虎。

  杨広一点惭愧的表情都没有,随意的四处张望着, 等着李靖调动军队围剿胡雪亭。他甚至伸出手指着远处的胡雪亭,不屑的道:“蠢货!看你怎么死。”

  身为帝王, 既然带着两百余人就空降到了敌人的包围之中, 这不叫勇气, 这叫自掘坟墓。

  “杀了她。”杨広负手而立, 脸上泛着光彩。胡雪亭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靠两条腿杀出几万人的包围圈。他转头看成都城,越来越多的拉其普特士卒从城中退了出来,不断地涌向战场。

  “杨広小儿,出来与胡某单挑!”大雨之中,胡雪亭站在两百人之前,厉声大喝,声音传遍战场。

  “傻逼。”杨広哂笑。

  “杨広,出来单挑!”忽然有数千人大声的叫着。杨広愕然回头,却看见成都的城头之上站着不少的大越士卒和百姓,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大声的呼喊。

  “单挑!单挑!单挑!”声音变得更加的巨大,成都城的城墙上站满了人,人人都在大声的叫着。城门之中,依然有拉其普特人出城,不时抬头的看向城头上没有作战,却大声的呼喊的大越将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広,你不是男人!”李浑在成都城头怒吼,身后数万将士齐声大叫。

  苏威尴尬的笑,不敢看杨広,大声的下着命令:“把所有蛮夷都调上去围杀胡雪亭,告诉他们圣上等着他们的捷报。哦,蛮夷听不懂洛阳话,谁管他们懂不懂,踏平了成都!”杨広应该能够听出他言语中的意思吧,蛮夷听不懂胡雪亭的挑战,也听不懂李浑的撒泼,不用理会,深呼吸,世界很美好。

  杨広脸色青了一下,又恢复了从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胡雪亭可以不要脸,他也可以不要。

  “等朕夺回了中原,谁敢耻笑朕,朕就杀了谁全家。”杨広的思维已经飘到了数年之后。

  成都城中,宇文化及带着百十个蛮夷俘虏上了城头。

  “动作快些,否则砍死了你。”某个士卒用力推着一个蛮夷俘虏,那俘虏不敢反抗,急忙加快了脚步。

  “你若是敢搞鬼,本将军就活活剐了你!”宇文化及对某个蛮夷道。那个蛮夷赔着笑,又用带着奇怪口音的洛阳话道:“将军,小人的家产都被杨広充公了,家人都死了,小人对杨広仇深似海,小人坚决的支持胡星君陛下。”

  宇文化及冷笑着,弹着手中的剑:“你猜本将军的剑利是不利?”那蛮夷看着满是缺口的剑,肯定不锋利啊,笑着道:“大越万岁!”

  这个蛮夷是吐谷浑商人,经常来往中原,一口古怪的洛阳话总算能够交流,被大越士卒堵在一个巷子里,看着其余人被乱箭射死,迫不及待的就带着本部兵马投降了。

  “大家跟我喊,大越皇帝陛下挑战大随皇帝杨広!”那吐谷浑商人对一群吐谷浑人说道。吐谷浑人士卒用力点头,为了活命,有什么不能喊的。

  “用拉其普特言语喊。”那吐谷浑商人大声的道。一群吐谷浑士卒看着远处还有不少蛮夷俘虏被押解在城头,一点不敢造次,若是胡乱喊了却被人揭发,那死得定然是无比的凄惨。

  “大越皇帝陛下挑战大随皇帝杨広!”一群吐谷浑士卒用拉其普特语言大声的反复喊着,好些人其实不会拉其普特语言,只是跟在人群中模仿着,喊了次数多了,但有些像了。

  战场上的拉其普特人震惊的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黄罗伞,只觉事情好像真的是这样。

  “怪不得那个大越神灵站在那里,原来如此。”类似的言语在拉其普特士卒中飞快的传播,城外的拉其普特人渐渐的停住了脚步,两个神灵开打,他们不太好参与啊。

  “若是我们参与,那是亵渎了神灵。”有拉其普特人严肃无比。

  “杨広小儿,你可是怕了朕?”胡雪亭拔剑指向黄罗伞,大声的叫着。

  无数的人看着黄罗伞,大随皇帝、拉其普特人的随神杨広,可敢应战?

  杨広脸色铁青,虽然听不懂拉其普特言语,但用p股想也知道成都城头的喊话是什么内容。“欺人太甚!”他愤怒的看着胡雪亭。

  黄罗伞前数百士卒尴尬的看着周围的将士,人人都在看着他们,可是他们能怎么样?

  “这个……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某个随军士卒擦着汗,问穿着龙袍的假皇帝。假皇帝冷冷的看那士卒,厉声道:“吾在此处,唯一能做的就是吸引逆贼胡雪亭进攻,是否迎战,那是圣上的事情,吾岂能代天子作答?”替身就是替身,还真以为穿了龙袍就是皇帝,可以替皇帝做主了?人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单挑,单挑,单挑!”成都城内数万将士和百姓齐声大喊。

  “单挑,单挑,单挑!”吐谷浑商人用拉其普特言语大喊,这句话太简单,其余吐谷浑士卒很快就学会了,跟着大喊。

  “单挑,单挑,单挑!”无数的拉其普特人也欢呼着,两个神灵直接单挑,这是何等的壮丽。

  杨広心中飞快的转念,胡雪亭明知道他不在黄罗伞下,却连番挑衅,为的是什么?他转头望向胡雪亭,却看见胡雪亭带了士卒们冲向了成都城,嘴上大声的喊着:“杨広,可敢出来单挑!”

  一支从城内出来的拉其普特士卒拦在胡雪亭的前面,有将领喊着:“列阵!列阵!”可是那些拉其普特人既不是一个方阵的士卒,也已经精疲力竭,好些人眼睛都被高烧烧花了,迷迷糊糊的看不清周围,又哪里有气力开战。

  郑斯顿和秦瑶率先杀入了拉其普特人的队伍之中,郑斯顿怒吼着一剑斩下,将某个拉其普特的刀盾手连人带盾砍成了两截。秦瑶旋转着就跳了出去,银鞭随着她的身体打着转,一个个拉其普特人被抽飞了出去。

  “很容易对付嘛。”秦瑶扁嘴,还以为要血战呢,没想到这些蛮夷都是弱鸡,她一个人可以杀出一条血路。一个拉其普特人奋力想秦瑶冲了过来,秦瑶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鲜血立刻四处溅落,那蛮夷倒跌了几步,奋力再次冲向秦瑶。秦瑶又是一皮鞭,那人的胸口皮开肉绽,嘴中更吐出了一口鲜血,却继续冲向秦瑶。秦瑶手腕一抖,皮鞭从那人的身后回转,缠住了那人的脖子,咯咯声中,那人这才倒地而死。

  “小心,都是一些不要命的人。”郑斯顿大声的提醒。秦瑶的神情严肃了些,若不是这些拉其普特蛮夷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打起来只怕还要费些手脚。

  “这就是战场啊。”她喃喃的道,再强悍的人都会打到精疲力竭。

  一道人影从她的身边是闪过,冲进了那些蛮夷的队伍中,鲜血飞洒,只是片刻,就将那一队拉其普特蛮夷尽数杀了。

  “杨広,出来单挑!”胡雪亭甩掉了剑上的鲜血,大声的叫着,脚下却向着城墙方向冲杀。郑斯顿和秦瑶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四下斩杀,两百个生力军杀入乱军之中,久战又重病的拉其普特人纷纷被击杀。

  李靖脸色铁青,大随军中的精锐或被胡雪亭引去了粮仓,或隐藏在杨広的附近,他手中只有一些拉其普特人而已。

  “今天给你们捡了便宜。”李靖看着郑斯顿秦瑶等两百余人身上干净的衣服,就知道这些人还没有经历过一次大战,精气神正在顶点,那些疲惫的拉其普特士卒只怕是挡不住她们了。

  “尽人事,听天命!”李靖拼命的调动兵马挡在杨広和胡雪亭之间,又仔细的掩盖杨広的真正位置,不让胡雪亭看穿杨広的所在,直接刺王杀驾。

  “杨広,出来单挑!”成都城墙上的将士和百姓大声的欢呼。董纯带着一群士卒夺回了瓮城,隔断了拉其普特蛮夷的退路,城墙上箭矢如雨,将急着出城的蛮夷一排排射杀在瓮城的城墙之下。

  “中计!”杨広和苏威同时叫道。

  杨広看着头也不回的杀向成都城,嘴里却大声的喊着“单挑”的胡雪亭,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在无耻上的稚嫩。

  “我们亏大了。”苏威慢慢的道。

  胡雪亭为什么要傻逼一样的站在战场中间叫阵?她不是为了单挑,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打击杨広的威信,而是为了夺回成都城。以为胡雪亭自赴死路的杨広李靖等人将城内的拉其普特人尽数抽调出城,拯救杨広并围杀胡雪亭,这堆积了数万拉其普特士卒尸体的成都城自然而然的回到了胡雪亭的手中。

  李浑站在城头远望战场,他不知道杨広躲在什么地方,但却知道杨広已经完了。

  “嘿嘿,名声也没了,成都也没了。”他冷冷的笑。蛮夷退出成都,成都再次落在了胡雪亭的手中,一来一去,各自的战场回到了(起)点,但是杨広的粮仓没了,士气没了,又把拉其普特人中能打的精锐断送的七七八八,这大军算是打残了。而胡雪亭相反,成都城内人人士气爆棚,谁都知道拖延时间就能把杨広的大军活活饿死,原本对大越毫无忠心,左右横跳的百姓们立刻知道了谁是胜利者,坚决的站到了胡雪亭这一边,大越瞬间多了几万暂时可靠的士卒,这成都城的民心、士气、战线终于是稳定了。

  “我方多了几万忠心的手下,你却死了数万士卒,我方援兵快到了,你却没有了粮草,胜负已分。”李浑淡淡的道,有些惆怅,杨広终于要死了,终究是大随的天子啊。

  “杨広,出来单挑!”胡雪亭大喊,带着两百人向尖刀一般杀入了拉其普特蛮夷的海洋当中,硬生生将海浪破开,片刻间就杀到了成都城下,背后却是数万拉其普特蛮夷的追杀。

  郑斯顿大叫:圣上,你先进城,我和秦瑶断后。”横剑一斩,将一个拉其普特士卒打得飞了出去。秦瑶用力点头,眼睛放光。胡雪亭斜眼看了她们一眼,看得两人心里发毛,规规矩矩的不敢动。一群蛮夷快步冲到:“杀!”胡雪亭回身一剑,刺眼的剑光所过之处,几十个拉其普特蛮夷化为血沫,附近数千拉其普特人脸色大变,脚步一停,好些人甚至转头就逃。

  “这是神灵的力量。”有蛮夷惨叫着,太可怕了。

  “也好给你们一个机会。”胡雪亭笑了,带着两百士卒飞快的进了成都,郑斯顿疯狂的对秦瑶打眼色,是不是被看穿了?秦瑶要哭了,肯定被看穿了。郑斯顿继续狂甩眼色,怎么办?秦瑶咬牙,都到了这一步了,说什么都要做完,哪怕过把瘾就死。

  城门通道内无数的大越百姓奋力的铲土掩埋通道,而大越士卒拿着长矛死死的候在两边。

  “快,你们快进来,我们要封闭通道了!”某个大越士卒大声的招呼着郑斯顿和秦瑶。郑斯顿和秦瑶摇头,秦瑶长鞭一挥,已经将郑斯顿卷住,再一挥,已经将郑斯顿甩到了城头,郑斯顿站稳了脚,伸手一扯长鞭,秦瑶轻轻巧巧的飞了起来,衣衫飘动,高高的越过了郑斯顿的头顶落在城头之上。

  “帅吧!”秦瑶得意非凡,努力板着脸,看都不看周围,只等众人大声的鼓掌。

  “放箭!”“杀!”四周唯有喊杀声。

  秦瑶悄悄转头,只有郑斯顿尴尬的看着她,其余人都只顾着与蜂拥而至的蛮夷作战。

  “干的不错!”李浑匆匆从她们的身边走过。秦瑶和郑斯顿听着李浑毫不在意的夸奖,只觉还不如没有的好。

  “英雄都是寂寞的。”郑斯顿认真的安慰秦瑶,下次去丹阳皇宫的房顶上去耍帅。秦瑶哭丧着脸,用力点头,说话算话!

  成都城上,胡雪亭站在城头,大声的喊着:“杨広,出来单挑!”

  所有人都停止了厮杀,看着城头意气飞扬的胡雪亭和远处沉默的黄罗伞,只觉杨広真是胆小懦弱到了极点。

  “将军,小心胡雪亭杀出城来!”某个随军将领焦急的提醒李靖,胡雪亭这人最擅长抓住时机了,若是趁着随军士气低落,率领精兵出城,只怕随军毫无防备之下要吃大亏。

  李靖点头,胡雪亭像疯子一样乱来,什么兵法都不管,必须小心在意。“调动兵马,将成都团团围住了。”他顿了顿,又道:“敢胡说八道,传播谣言者,尽数杀了。”

  其余随军将领懂,若是有人敢说什么杨広不如胡雪亭的言语,必须立刻杀了才能稳住大军。

  “可是,我们听不懂……”几个将领交头接耳,有些尴尬。

  “命令所有人不得交谈,凡是交头接耳者尽数杀了。”某个将领有办法,管不住蛮夷的心,难道还管不住蛮夷的嘴吗?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其余将领点头,飞快的散去。

  成都城中,李浑笑得嘴都裂开了,胡雪亭虽然又一次肆意妄为,不像个皇帝,但是结果总算是好的。“杨広没了粮食,没了士气,我等只要守在城中,就能熬到杨広兵败。”

  胡雪亭摇头,太被动了。李浑大惊失色:“圣上不会要再次袭营吧?”胡雪亭鄙夷的看李浑:“我像这么蠢的人吗?”杨広的大军士气再怎么衰弱,有数百具可怕的千丝在,有一支随军御林军精锐守护,胡雪亭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否则直接就杀过去,何必逃回成都。

  “但是,朕今日就要斩下杨広的人头。”胡雪亭冷笑着。

  ……

  李靖见了杨広,来不及谢罪,直接道:“圣上,当立即退兵。”没粮食、没士气、大军重创都不是问题,计划的目标始终只有胡雪亭一个人而已,能不能取得成都,能不能击溃了大越军队都无所谓,但是,胡雪亭有新的飞艇到了,虽然不代表就会有无数的飞艇赶到,但至少胡雪亭可以轻易的逃走,至此,围剿胡雪亭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

  李靖盯着地面,除非……除非大随军中仅存的那一艘皇帝御用飞艇能拉出来干掉了胡雪亭的飞艇。

  若是胡雪亭没了逃跑的退路,虽然此刻成都城内的兵力大盛,而随军兵力大衰,但李靖还是有胆子再攻城一次,百姓终究是百姓,作战素质终究是差了些,未必不能真正的破城的。

  杨広冷冷的看着李靖,道:“朕……”

  成都城中,忽然传出了嘹亮的歌声,杨広侧耳倾听,只能分辨是拉其普特歌曲。李靖和苏威脸色微变,一齐想到了四面楚歌。

  “怎么,这就能动摇朕的信徒了?”杨広冷笑,区区几百人唱个歌也想让大随军队不战而溃,未免太过单纯。

  李靖和苏威看看周围的拉其普特士卒,没看见他们感动的流泪,只看见他们惊愕的看着成都,心里又放心了一些,四面楚歌需要太多的铺垫,随便唱歌可没什么效果。

  “我们就当是听曲子了。”杨広微笑着。

  歌声忽然一变,变成了《将军令》的调子。

  “……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成都四处的城门再次打开,无数的人唱着歌走出了成都。

  胡雪亭站在城头大声歌唱:“……胆似铁打骨似精钢,胸襟百千丈……”

  简单的调子,易学易懂,歌唱的人越来越多,歌声越来越响,一遍又一遍的歌唱。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数万人高歌声中,在成都城前开始列队,成都城门洞开,里面或许还有些老弱妇孺,但能战之人尽数在此。

  城外的拉其普特士卒纷纷后退,惊讶又惊慌的看着大越士卒,虽然听不懂他们唱什么,但是感觉到了他们的激情燃烧。

  “他们是不是要拼命了?”不少拉其普特士卒慢慢的退后,好些人脚步蹒跚,经过巷战,谁都知道那些大越士卒可不好对付,一群唱歌打仗的疯子更加不好对付。

  “要不要跳个舞?”有拉其普特士卒认真无比,唱歌的疯子对跳舞的疯子,这才合理。

  杨広盯着成都城前的大越将士,队形很是不整齐,什么偃月阵,方阵更是看不到一丝的踪影,只见一大群人乱七八糟的站在大雨中,即使他们的衣衫满是泥泞和血迹,即使大雨倾盆,将他们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贴在脸上,杨広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些人心中的火焰。

  “……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某个成都百姓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鲜血从手指缝隙中流下,却毫不在意的大声的唱着。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某个女子大声的唱,其实每次唱都比别人慢了一拍,但她毫不在意的抓着手中的长矛,热切的看着前方的大随士卒。

  某个汉子一句都没有歌唱,只是傻笑着看着大随士卒,心里计算着:“我已经砍了两个了,再砍两个肯定能够当官老爷了,不,太少了,两个怎么够,我要砍八个,凑满了十个,说不定就能有几百亩地。”

  歌声之中,成都百姓慢慢前进,而四周的大随士卒却缓缓的在后退。

  “列阵!”李靖已经冲到了前线,指挥着一群群蛮夷士卒列阵,乱七八糟的战场之中根本找不到一支建制完整的队伍,大随的将领们只能随便的揪住身边的拉其普特人,不管他手中是刀剑长矛,还是赤手空拳,又是踢又是推,将他们凑成一个个方阵。只是这效率极其的差,拉其普特士卒就像是木头一样傻乎乎的站在大雨中,等待着将领们的安排,一点都没有主动列阵的意思。

  “狗屎啊!”李靖大骂,这些拉其普特人真是世上最懒最笨的人。

  “没想到,胡雪亭竟然真的要决战。”杨広忽然笑了,兜兜转转,没想到胡雪亭竟然真的要在此时此刻决战。

  苏威道:“一鼓作气,胡雪亭是想要借士气的最高点决战了。”他心中沮丧极了,真不该从极西之地回来啊。不用回头看那些拉其普特人,就能知道那些人如今已经不是“再而衰,三而竭”了,而是早就因为暴雨、高战损、杨広当缩头乌龟等等事情,士气彻底的成为了负数了,没有崩溃只是因为身在异乡,逃无可逃。

  马蹄声中,郑斯顿和秦瑶带领百余骑兵纵马从城门中鱼贯而出,成都城中只有这些骑兵了。

  成都城墙之上,胡雪亭张开了手臂:“诸君随朕杀平了这个世界!”

  “万岁,万岁,万万岁!”城下数万大越将士和百姓齐声欢呼。

  “我大随的将士在哪里?”杨広笑容一敛,厉声道,却没人回答他。

  胡雪亭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头,落在了一匹战马之上,片刻间就赶到了成都百姓乱七八糟的队列的最前方,举剑高呼:“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数万大越将士和百姓大叫,跟在胡雪亭的身后,一步步的向大随士卒们逼近。

  歌声更加的嘹亮了:“……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热胜红日光……”

  李靖愤怒无比,该死的,一连串的变故之下,他连找到一支弓箭队都找不到!

  “列阵,向前!”他厉声下令,什么阵法阵型都指望不上了,唯有大家实打实的打一场。

  “我们人多,不要怕!”李靖大声的叫着。

  两支大军毫无技巧毫无战术的越走越近,相隔不到百丈。

  “向前!向前!”胡雪亭高举长剑,骑兵立刻冲了出去。

  “杀!”大越所有人发疯的向前冲。

  李靖清楚的看到了最前方的拉其普特士兵竟然停滞了一下,然后才奋力向前冲锋。他握紧了拳头,再怎么信仰神灵,悍不畏死,终究会在更强大的力量面前怀疑一切,以及胆怯。

  “杀!狭路相逢勇者胜!”李靖红着眼睛大叫,心中有些悲凉,他纵然胸中有千般抱负,有万卷诗书,终究不能处处都随心所欲。

  “我用残兵对抗大越精锐,虽败犹荣。”他默默地道,完全没注意到战斗还没有打响,他已经失去了斗志。

  胡雪亭带着骑兵冲进了随军队伍当中,松散的随军队伍几乎在一刹那间就崩溃了,任由胡雪亭四处纵横决荡。

  “象兵,象兵呢?”李靖怒吼,象兵依然在远处,磨磨蹭蹭的,一点都没有冲锋的样子。他回头看黄罗伞下,一群士卒抬着被寄以厚望的几百具“千丝”,小心的向这里移动,看移动速度只怕等到了拉其普特士卒的队伍被突破,他们还在一千丈以外。李靖咬紧了牙关,终于知道错在了哪里。为了让黄罗伞下的埋伏不起眼,他没有安排骑兵或者大象兵,所有的千丝都是隐藏在人群中甚至泥水中,此刻想要转移到这里就只能靠人力背抬了。

  “冲上去!”李靖唯有嘶吼。

  两支大军终于撞在了一起,大越军队歌声竟然未歇,就在激昂的歌声之中,数万人冲杀在一起,瞬间就有几百人倒下,鲜血四溅。

  “杀!”两支队伍谁也不在意死伤,奋力的厮杀。

  “只要泄了这股士气,百姓终究是百姓。”杨広冷冷的道。大越士卒士气高昂,但拉其普特士卒人多,虽然节节败退,却也抵挡的住。

  胡雪亭带着骑兵四处杀戮,忽然调转方向,直冲向抬着“千丝”的随军士卒。

  “小心!”虽然隔着老远,李靖依然大声的呼叫,若是被胡雪亭击毁了“千丝”,这场仗不打也罢。

  “胡雪亭来了!准备!”抬着“千丝”的随军将士同样注意到了危险,立刻放下了“千丝”,瞄准胡雪亭的方向。

  “靠拢,靠拢!等胡雪亭到了十丈之内,一齐发射!”随军将士们叫着,几百具“千丝”靠拢在一起,成为一个密集的半圆形,对准着胡雪亭的方向。

  “射死她!”李靖怒吼,胡雪亭想要作死,就让她去死!

  杨広握紧了拳头,从容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数万乃至十数万支箭矢的射击之下,胡雪亭绝不可能挡得住。

  马蹄声中,胡雪亭带领骑兵在“千丝”的三十丈外忽然转向。随军将士早有准备,轻易的就推动着“千丝”跟随胡雪亭转向,若是以为可以用骑兵的速度绕到“千丝”的背后偷袭,那太也看不起随军将士了。

  “准备,瞄准!”随军将士们大叫,就等胡雪亭再次转向偷袭他们,却被“千丝”射成刺猬。一群随军操作员操纵着千丝,死死的瞄准这胡雪亭,只等她自投罗网。好些人数着距离,再过二十丈,胡雪亭一定会猛然掉头偷袭他们,然后就是他们一举灭杀胡雪亭的时机。

  “要转向了。”随军操作员们大叫,众人盯着胡雪亭的身影,却见她就是不转身。

  “怎么回事?”随军操作员们惊愕,难道还想迷惑他们?雪亭越去越远,丝毫没有转向偷袭“千丝”的背后的意思。

  “咦,她去哪里?”一群“千丝”操作员莫名其妙,难道又去烧粮仓?

  胡雪亭厉声大叫:“杀杨広!”

  郑斯顿等百余骑跟着怒吼:“杀杨広!”

  杨広惊愕的看着胡雪亭,胡雪亭不会真的以为他就在黄罗伞下吧?“可惜,为什么调动了‘千丝’!”杨広可惜极了。

  苏威慢慢的后退,越走越远,杨広是白痴,他必须考虑自己的未来。

  “杀杨広!”无数的人大声的喊着,甚至不少拉其普特士卒也注意到了胡雪亭冲向杨広的所在之地。

  “危险!”不少人大叫,却见胡雪亭纵马疾驰,顷刻间就到了黄罗伞下。原本有几百具“千丝”防御的黄罗伞此刻只有十几个士卒惊骇欲绝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胡雪亭。

  “快……快逃啊!”十几个士卒惨叫。

  “噗!”十几个人尽数被杀,不少人注意到了一个穿着龙袍的男子被砍成了两截。

  “噗!”黄罗伞被砍断,倒在了地上。

  “杨広死了!”胡雪亭大声叫着。

  “杨広死了!”无数的大越将士和百姓欢呼,“我们胜利了!”

  “快!快喊杨広死了!”宇文化及揪住吐谷浑商人大叫。

  “杨広死了!”各种语言的叫声让战场更加的混乱,不少人转头寻找醒目的黄罗伞,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随神死了,我亲眼看到的!”有拉其普特士卒满脸的惊慌。

  “快逃!”有拉其普特士卒惨叫着。

  胡雪亭一连串的操作晃花了拉其普特士卒的眼睛,原本就是负数的士气彻底崩溃,十余万拉其普特士卒丢下手中的武器,四散奔逃。

  “杨広死了!”大越将士和百姓奋力追杀一个个逃跑的士卒。

  杨広目瞪口呆的看着瞬间败亡的战局,只觉不可思议。

  “朕还活着,朕就在这里!”杨広厉声大叫,身边的侍从们跟着大叫。“圣驾在此,圣上安然无恙!”

  但拉其普特士卒的崩溃依然无法阻止。

  “该死的,他们听不懂!”苏威大骂,听得懂只有真正都是随人,而留在成都城外的随人就是保卫杨広的数千御林军士卒,谁不知道杨広安然无恙?

  “快,升起龙旗!”苏威叫道。

  一群士卒手忙脚乱的竖起了龙旗,苏威抢过旗杆,用力的摇晃,大声的叫嚷:“圣驾在此!随神在此!”在纷乱的战场之中却掀不起一丝的浪花。

  苏威眼看败局已经无法挽回,心中想要独善其身的念头越发的强烈,将旗杆交给一根士卒,就像偷偷溜走。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苏威一回头,看见杨広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神中又是疯狂又是杀气。

  苏威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圣上!圣上!”他只会傻傻的叫。

  “朕何处不及胡雪亭?”杨広的眼神中癫狂无比。

  “朕是世家公子,朕文采风流,朕运筹帷幄,朕哪里不及胡雪亭了?”

  原来不是看穿了他要逃跑,而是输不起要问个明白,苏威丝毫没有因此而放心,反而更紧张了,输不起的人都是傻逼疯子垃圾,一言不合就砍死了身边的人那是常有的事情。苏威完全不知道他该在一个易燃易(爆)炸的神经病面前说什么话才是安全的。

  幸好杨広并不需要别人说出理由,他只是想要一个听众。

  “朕是昏君暴君,朕没有把天下百姓当人,可胡雪亭何曾把天下百姓当人?朕逼着百姓为朕东征西讨,胡雪亭难道就没有逼着百姓拿起刀剑东征西讨?”

  “朕只是逼着男子从军,胡雪亭却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朕是残暴不仁的昏君暴君,胡雪亭就是比朕更残暴百倍的昏君暴君,至少朕从来没有屠杀过关中和江西,手中没有数百万中原百姓的鲜血!与胡雪亭的残暴相比,朕简直是明君!”

  苏威定定的看着杨広,眼神中唯有深思和认真的倾听,根本不敢露出怜悯,同情,鄙夷,讽刺,乃至高兴,悲哀等等神情,谁知道精神崩溃的疯子会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就杀人了。

  “朕一直想不明白,大家都是昏君暴君,为何胡雪亭就能够坐稳了天下,而朕却失了天下?”杨広转头看着四散奔逃的大军,以及四处追杀的大越将士,茫然的问道。

  苏威趁此良机死命的向侍从们打眼色,愣着干什么,快送圣上逃走!

  一群侍从悲伤的点头,现在哪有时间反思人生。“圣上,快走!”

  侍从们扯着杨広的手臂,兵败如山倒,十几万拉其普特败兵的乱跑乱撞之下,数千御林军将士根本组织不起阵型,只会被追上来的数万大越将士和百姓击溃。

  “陛下,我们还有机会,快走!”侍从们将杨広送上了马背,牵着战马急急撤退。

  “原来你在这里。”胡雪亭终于发现了杨広的踪迹,败军之中一支队伍整齐的撤退,实在是太醒目了。

  数千御林军护着杨広撤退,有人惊呼:“不好,胡雪亭追上来了。”

  “圣上,飞艇呢,飞艇!”有侍从问着,只要上了飞艇,胡雪亭怎么都追不上的。杨広笑,设立黄罗伞陷阱的时候为了不被胡雪亭看破真身在何处,飞艇自然是派到了其他地方。

  “向西!向西!与侯君集等人汇合!”有人大叫,侯君集处至少有万余御林军精锐,怎么都不至于被胡雪亭一举击破。

  “对,向西!”有侍从忙不迭的道,大不了再回到拉其普特,若是胡雪亭敢追过去,那就在拉其普特与胡雪亭打巷战。

  杨広看着御林军的慌乱,只觉又一次重复了高句丽的大败,不,比远征高句丽更惨,那一次他可以推卸责任给各卫军大将军,推卸给路途遥远,天寒地冻,这次他可以推卸给谁?

  “朕竟然败在了一个文盲女子手中。”杨広放声大笑。侍从们甚至没空理会杨広是疯了还是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惊恐,胡雪亭的骑兵就在后面,而他们都是步兵!

  “我等列阵阻拦胡雪亭,圣上快走!”有侍从大叫,杨広有马,但只有这么一匹而已,此刻孤身落荒而逃虽然狼狈,却比被胡雪亭追上了击杀要好千万倍。

  杨広笑而不语,朕是皇帝,朕是大随的天子,朕不能像一条狗一样的被追杀。

  “朕要和胡雪亭单挑!”杨広平静无比,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胡雪亭以及百余骑兵。身为大随的天子,比不过先皇杨坚,被说成是败家二代,想要证明自己不靠人扶,才华超过了杨坚,却不想反而失去了天下。他抬头看着天空,大雨淋在他的脸上,带走了他脸上温热的水痕,这真是天意啊。

  “圣上,以后为我等报仇!”有侍从奋力的一掌打在杨広的坐骑之上,只盼杨広赶紧逃走。

  人影一闪,杨広跳下了战马,冷冷的看着远处的胡雪亭等人。

  “朕要和胡雪亭做一个了断。”杨広抬头看天,大雨落在他的脸上,今天真是一个上路的好日子。不论是他,还是她。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瓶子中是两颗朱红色的药丸。

  “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缘严驿马上,乘空烽火发。”杨広笑了,念着自己的旧作,打开了瓶塞,一股异香沁人心脾。

  “若是没有胡雪亭,世界会如何?”杨広微微失神,他会死得更惨,还是会得到一切?他昂起脖子,将两颗朱红的药丸都吞了下去,盘膝坐下,片刻之后,昏倒在了泥水当中。

  “护驾!护驾!”侍从们厉声叫着,这时候才想起苏威,转头四顾,却没有看见苏威的影子,想来是陷落在了军阵之中。

  “保护圣上!诛杀国贼!”那侍从大叫,数千御林军士卒在暴雨中站得整整齐齐,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和刀剑,对着胡雪亭怒吼。不少拉其普特士卒经过他们的身后,注意到了这支队伍的独特,有人留了下来,拿起刀剑加入了阵型,有人却跑得更加的快,只盼这些人的性命能够阻挡住追兵片刻。

  “杀!”胡雪亭终于赶到。

  数千大随士卒死战不退,任由胡雪亭如何冲杀总是不能立刻破阵而入。

  “破!”一道剑光一闪。数十个大随士卒血肉四溅,血雾的北湖露出了杨広的身形。

  “哇哈哈哈!杨広!”胡雪亭大笑。数十个大随士卒不顾一切的扑过来缠住胡雪亭,却被她一剑斩杀了几个。

  “谁在呼喊朕的名字?”泥水当中,一只手举了起来,慵懒的掠过了额头,抹开了纷乱的头发。

  杨広微笑着从泥水中站了起来,衣服污秽不堪,他却笑得从容镇定。

  “这就是破碎虚空的感觉啊?”杨広看着手掌,无法形容的力量在他的手掌心跳跃。

  “靠!”胡雪亭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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