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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老百姓谁管皇帝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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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岚做了大将军, 特别喜欢到处乱逛,身为将军不四处走走,指点江山,“此处可屯十万兵”, “此处当为天堑”等等,还有什么味道?胡雪亭拗不过她,由得她乱来, 但御林军的弓箭队却必须带上。小雪岚打滚,哪有微服私访带着几百个御林军的。“我是华山派的高手!”小雪岚早就想过了,带上郑斯顿和秦瑶,她们也能打, 但是比自己差远了, 小偷路霸什么的就交给郑斯顿和秦瑶处理,遇到真正的高手**oss就轮到她亲自出马。

  “到时候我拿一把折扇轻轻地一晃,然后折扇变成剑光万道, 敌人化为齑粉, 那多帅啊。”小雪岚扯着胡雪亭的胳膊用力的晃动,就坐飞艇出去玩十几天,很安全的。

  “白龙鱼服, 龙游浅水遭虾戏还是小事情,运气不好被人当做一条鱼抓了吃了。”胡雪亭坚决不让步, 虽然小雪岚剑法练得不错, 但要是遇到了静斋的高手呢?身为长公主何必拿鲜血去拼, 几百只(弩)箭突突, 分分钟就天下无敌。

  小雪岚撅着嘴,想到胡雪亭肯放她四处的玩已经是一大进步,不能要求更多了。几十艘飞艇浩浩荡荡的往西而去,然后在随州市降落。

  “原来这里和炎帝有关啊。”小雪岚好奇的很,读书太少,没听说炎帝还有老家啊,若是真的,这杨坚建立大随朝,只怕还真的是有些深意了。

  郑斯顿和秦瑶摇头,这种借名人故里吸引人的地方太多了,都不知道真假,但反正是游玩,又何必认真。

  “明日去襄阳,再放你们十天假,不用陪着我,你们带上一两百健卒,穿上全套的骁骑卫将军的制服,去老家谷城县溜达几天。”小雪岚道。

  郑斯顿和秦瑶一怔,没想到小雪岚竟然记得她们的老家。

  “我带了些衣服首饰,你们合适的都拿去,说什么都要衣锦还乡。”小雪岚道。

  郑斯顿用力点头,其实她是无所谓的,但顶头上司有此雅意,她自然笑纳了。秦瑶诡异的看她,郑斯顿懂,利落的装死。秦瑶凑过半个身体,低声耳语:“隔壁小姐姐。”郑斯顿瞪她,她也不在乎。

  “隔壁小姐姐是什么意思?”小雪岚眼睛发亮,对着尴尬的郑斯顿和秦瑶道:“你们说得这么大声,我当然听见了,快说,快说!”

  郑斯顿打死不说,顺便瞪了一眼秦瑶,敢说出去就打死了你。小雪岚嘻嘻哈哈的缠着秦瑶郑斯顿,三人闹成一团。

  ……

  “此处甚好,若有一路伏兵,当可取上将人头也。”十几日后,襄阳的某个酒楼中,小雪岚指着窗外的长街大笑。

  郑斯顿和秦瑶用力点头:“就是如此,将军果然高见。”一点没有觉得谄媚,两人陪着小雪岚已经有些时日了,看透了大越长公主就是个喜欢胡闹的小孩子,吹牛耍赖偷懒样样都会,但纨绔刁蛮却基本不沾边。

  小雪岚吹了半天牛,整个酒楼的人都微笑着看着她,少年喜欢装大将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谁都年少过,不用太在意。酒楼的老板和店小二也是微笑,中二少年而已,用不着报官的。

  “你家的小姐姐呢?”小雪岚睁大了眼睛低声问郑斯顿,郑斯顿瞅瞅小雪岚,娴熟的装死。

  “其实啊……”秦瑶眼睛放光,郑斯顿奋力的去捂她的嘴,三个人在酒楼中闹成一团。周围的人无所谓的看着,左右声音不大,不影响他们。

  有人却叹了口气:“唉,这皇上也不管管,这三从四德都不要了吗?女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打打闹闹了,这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这声音并不小,小雪岚等人都听见了,郑斯顿看小雪岚,要不要动手抓了这个儒家的余孽?小雪岚摇头,传统和习惯哪有这么容易改的,只要不与朝廷对着干,由得他们去了。

  其余食客也是无所谓,都懒得讨论,话题聊着聊着,有人聊起了科举。

  “……这科举之道艰难无比……这《十年科举八年模拟》必须时时刻刻的反复学习,这才是科举的根本。”有食客教训着同行的年轻后辈。

  那年轻后辈摇头:“《十年科举八年模拟》太过深奥,听不懂啊。”那长辈的声音立刻严厉了:“若是听不懂《十年科举八年模拟》,你哪有资格考科举?”然后就是一大堆的责骂。

  有人劝着:“今日就是坊间宣讲《十年科举八年模拟》之日,看时辰就在此刻,何不去请教一下?”

  那一桌食客一怔,问道:“便是今日?”屈指细细的数了日期,脸色立刻变了,更加大声的怒骂后辈:“今日便是例行开讲之日,你也不早说,是想偷懒吗?”匆匆的结了账,扯着后辈去听讲。

  小雪岚左顾右盼,酒楼中人人都知道的科举根本《十年科举八年模拟》,为何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兴奋的睁大了眼睛:“难道是朝廷礼部泄题,本将军竟然遇到了科举舞弊案?”郑斯顿拿眼角扫她,只听这《十年科举八年模拟》的名字就能猜到多半是一套套试卷集,随便找个学堂多得是,与礼部有个p的关系?显然就是小雪岚想要瞧热闹罢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小雪岚扯着秦瑶和郑斯顿跟在那几人的后头。

  就在酒楼几条街外,某个学堂之内挤着不少人,基本都是附近几条街道的适龄学子,眼巴巴的等着夫子讲课。

  夫子冷然的看着学子们许久,又喝了一口茶,对着东面拱手:“我朝开科举,为广大百姓开启了一条青云之路,当今圣上仁慈,取消了推荐制,人人都有资格考童生试,尔等一定要认真的记住了,只是圣上的仁慈。”

  一群学子用力点头,齐声欢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雪岚瞅郑斯顿和秦瑶,眼神得意极了,那被人欢呼的仁君圣君是我姐姐!

  那夫子终于开始了讲课,道:“我大随著《十年科举八年模拟》,就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学子为了我大随而奋斗,这第一课便是……”

  毛?

  小雪岚睁大了眼睛,郑斯顿和秦瑶大惊失色。“我大随……”这是遇到了忠于前朝的余孽了?打死没想到科举舞弊案竟然升级到了谋反案,这真是一案比一案更严重啊!

  “放肆!”小雪岚怒吼,当着大越长公主的面谈论谋反,这要是不发飙,真的是可以当佛祖了。

  学堂内众人惊愕的看着小雪岚,这几个少女脸色都是难看到了极点,是不是病了?有人惊愕的看着秦瑶,这个女子好高,都有五尺多了吧。

  “你们的胆子真大啊,竟然公然谋反。”小雪岚看看左右,不过是百来号人而已,看上去没有一个能打的,她随手就能搞定。郑斯顿悄悄退了一步,对门外不远处的便衣士卒打出暗号。秦瑶摸住了腰里的银鞭,就这么点人,随便一扫就打翻了。

  那夫子淡定的踏出一步,好笑的盯着小雪岚:“谁家的孩子,还不快些回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放肆,竟然敢如此对本将军说话。”小雪岚厉声道。

  夫子和众人笑得更欢快了,这么几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是将军?真相就是几个小女孩胡闹啊。有人捋须慈祥的笑:“我家小子也经常骑着竹马,指挥千军万马的。”有妇人抿嘴笑道:“我家儿子说他是状元,要娶丞相的女儿呢。”

  小孩子过家家的话怎么能够当真,这几个孩子玩游戏太认真了,随便把戏文中的谋反啊,诛灭九族啊,本将军啊什么的拿出来胡说八道,成年人要包容,顶多告诉她们的家长,传一些风言风语,让这几个女孩子嫁不出去。

  小雪岚打死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的反应,转身看郑斯顿和秦瑶,小心的问:“是不是我长得不够凶残?”怪不得姐姐动不动就冒黑气啊,果然长得不凶残就没人还怕。小雪岚认真回想,小时候师父也教她的,要用力呲牙,努力瞪眼睛,然后才一剑力劈华山的,师父教得真没错啊,以后说话就要努力呲牙。

  门外号角声悠扬,数百禁卫军扯掉了平民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军服和刀剑,潮水一般的涌进了学堂,将愕然的百姓挤压在了一角,更有百余人张开了(弩)箭,锋利的箭头对准了那些百姓。

  “是官兵?怎么回事?”学堂中的人又惊又恐,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好些人想着是不是有强盗混了进来了,官兵抓贼呢,四下的张望,寻找心目中的贼人。

  “大将军!”几个御林军将领在小雪岚面前单膝跪下,瞅瞅周围的情况,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也就一个普通的学堂而已,既没有看见刀斧手,也没有看见静斋的高手。将领们有些嗔怪的看打出敌袭暗号的郑斯顿,这种暗号是可以随便打的吗?就算要装酷耍帅也不能随便“狼来了”。好几个将领已经开始思索,要不要刻意设定一个装酷耍帅专用暗号,起码大家不用以为小雪岚被行刺了,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郑斯顿冷冷看那几个将领,道:“这些人是‘前随’的余孽!”一群将领一怔,汗水就涔涔的下来了,眼神陡然凶狠了一百倍。

  学堂内一群人脸色惨白,人人都知道出了大事,但莫名其妙,不就是说了两句女孩子过家家的话吗,稍微的鄙夷或者敲打的含义是有的,但放到公堂上去,这几句话也是包容的善意多过了鄙夷的恶意,再怎么抓小辫子也不至于用大军将他们围起来吧?

  学堂的夫子是众人中最有见识的人,瞅瞅一群官兵对几个女孩子毕恭毕敬,口口声声大将军,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难道,这个少女真的是朝廷的大将军?”夫子喃喃的道,回想小雪岚等人的言语,换个角度看,果然是大将军的言行啊。

  “草民刘大壮叩见大将军。”夫子毫不犹豫的跪下,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这是天上掉馅饼,遇到了微服私访的朝廷大员了?至于为什么这么一个少女就能当大将军,那是朝廷的事情,关他p事。得罪了大将军?别逗了,不管怎么回想,从头到尾说得话做得事虽然不能用客客套套毕恭毕敬形容,但至少不算无礼吧?所谓不知者不罪嘛,就算大将军心眼小,不是还有“不打不成交”吗?夫子已经想好了怎么向大将军请罪,怎么让大将军在学堂稍坐,怎么让大将军留下墨宝。

  其余学堂诸人见夫子跪下,也反应过来,这三个少女是贵人啊,能够见到贵人,与贵人说几句话,那是何等的荣耀!

  “草民叩见大将军!”一群人参差不齐的跪下,乱七八糟的说道,更有不少人学夫子的做法,在参拜的言语中加入了自己的性命,这场面就更加的混乱了,几乎听不清诸人在说什么。

  几个温和的取笑女孩子玩过家家太入迷的人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戏文中常有这样的情节,皇帝或者丞相的女儿或者什么高官的儿子,总之是权贵假装穷人外出旅游,结果遇到了一群善良的百姓,通常都是大妈和白发苍苍的老头,慈祥的给权贵倒一碗热水,送个馒头,甚至只是说几句“前面的路不好走,后生仔要仔细看路”,或者“慈祥的看着他们”,权贵们就会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只觉从这个大妈或者老头的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热泪盈眶,然后揭穿身份,“我其实是某某某”,给慈祥的大妈或者慈祥的老头几万两银子几十幢豪宅封个县令的官职。想想这美好的剧情,几个温和的取笑过女孩子玩过家家的人看小雪岚的眼神忽闪忽闪的明亮无比。

  小雪岚郑斯顿秦瑶看着众人欢天喜地得遇贵人的表情,震惊了,你丫的“前朝余孽”被当今朝廷命官现场抓获,眼看一个不小心就要全家脑袋落地,竟然还开开心心眼睛放光了?

  “这些反贼是不是脑子不正常?”秦瑶低声道,口口声声的“我大随”其实是算不上太大的罪名的,老百姓嘛,谁没有一个口误,大随和大越又只差了一个字,说了几十年的大随,一不小心在大越继续说“我大随”,只要不是心虚的时刻担心百姓造反的朝廷,犯不着为此兴建文(字)狱抓人的。

  小雪岚用力点头,看一群人的眼神中很是同情,她就随手抓几个胡乱说话的百姓而已,就算抓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大不了打几个板子而已,教训他们什么是“我大随”,大越的天下稳如泰山,哪里会是随便几个口口声声“我大随”的人可以颠覆的?她也不担心这些人“前朝余孽”跑到大越朝做卧底,天下鼎定之后还想造反,或者玩潜入敌营五十年的,最后只能或无奈的潜伏了一辈子,或在螳臂当车中被砍下了人头。

  “没想到是一群疯子啊。”小雪岚真心地同情,还以为是什么学堂,没想到是精神病院啊。

  唯有郑斯顿依然对着一群武将低声下着命令,管这些人是神经病还是脑残,只要喊着“我大随”,她们就必须一万分的提防。

  “谁敢乱动,立即射死!”郑斯顿毫不犹豫的道,一群将士用力点头,全神贯注的盯着学堂内的众人以及四周的围墙,彗星袭月,白虹贯日,仓鹰击于殿上,哪一个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哪一个不是我众敌寡,哪一个不是以为绝不会发生意外?要是以为掌握了全局,或者以为只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草民就疏忽大意,分分钟就翻了车。

  郑斯顿手按剑柄,轻轻的踏步,微微领先了小雪岚半个身子,若是出现有人行刺胡雪亭,这微微的一步就能确保她挡住那重要的一刀。

  “这是我大越长公主,秦王,左骁骑卫大将军殿下!”秦瑶厉声道。

  学堂内一群人欢喜的磕头,果然是贵人啊,长公主!秦王!左骁骑卫大将军!

  那学堂的夫子欢喜的道:“草民等今日得见我大随长公主,秦王,左骁骑……”咦!哪里不对?

  小雪岚秦瑶郑斯顿以及一群御林军的将领死死的看着那个神情忽然恍惚的夫子。

  那夫子愣愣的看着小雪岚,结结巴巴的道:“大越……是何意思?”

  小雪岚等人恶狠狠的盯着夫子,是何意思?我们还想问你呢!

  襄阳府衙之中,学堂内的众人受到了严格的审问,结果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件事必须报告圣上。”一群官员尴尬的看着小雪岚,虽然长公主殿下在这里,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必须汇报给胡雪亭。

  “调查!仔细的检查襄阳的每一个人!”小雪岚大叫,“决不能放过了一个!”

  一群官员更尴尬了,长公主殿下,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凶残?

  “当然不能!”小雪岚欢喜的叫,然后努力呲牙:“这是本公主第一次独立破获大案件,当然要凶残!”

  ……

  胡雪亭看着加急公文,用力揉眼睛:“朕是不是看错了?”一群文武百官尴尬的摇头,他们也看过了公文了,绝对没错。

  公文上写的明明白白,小雪岚在襄阳遇到了一群口口声声“我大随”的前朝余孽,个个对“大越”莫名其妙。

  【“大越?我大随改了国号了?”这是夫子的原话。

  “大越?公主殿下是不是说错了,我朝是大随啊。”这是某个百姓的原话。

  “就算是公主殿下,有些玩笑话也开不得,诅咒亡国是要杀头的。”这是某个百姓的好心提醒。

  “《十年科举八年模拟》中写得明明白白,大随就是大随,怎么就变成了大越了?”这是某个学子举着书本大叫,他们多年来一直按照大随律法每过十日就到学堂学习《十年科举八年模拟》,这就是朝廷是大随朝的铁证。】

  胡雪亭和一群官员看着这诡异到了无言的公文记录,真是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跑过啊。

  “只是一群不问世事的普通百姓。”虞世基温和的道。没有什么谋逆,没有什么大不敬,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群白痴不知道已经改朝换代,以为这依然是大随的天空。

  “虽然人数多了些,但是就是如此简单。”裴蕴也道,根据公文报告,除了被抓的这些人之外,整个襄阳至少抓到了一千个不知道大越的前朝余孽。

  佘戊戌怒目看虞世基和裴蕴,什么“不问世事”,什么“如此的简单”,其实就是一句话,老百姓真的不知道已经改朝换代了。“开什么玩笑,我们打了这么多年,流了这么多血,做了这么多事,老百姓都不知道?依我看,就是一群前朝余孽被抓了现行,装傻想要混过去!”佘戊戌大声的道,什么不知道已经是大越朝了,怎么可能呢?不说大随四分五裂早已消失,只说群雄逐鹿,诸国并起,这大随朝的国号早已消失不见。大越建国以来时不时闹出一些热点,弃儒,格物道,星君,飞艇,火车,屠杀关中、江西、江南,重开科举、灭诸国、西征极西之地哪一件不是轰动天下的大事?这要是都不知道,这还是人吗?

  燕弥柒等人用力点头,别以为老百姓就憨厚淳朴,为了偷一个西瓜而装傻失忆的人多的是。李密支持佘戊戌的意见,这几年为了合法的杀人打人,“精神病”“多重人格”等等证书供不应求,要是真信了这些刁民的言语,那真是什么法律都成了废纸。

  “前几日出现桃花源也还罢了,乡野之民,老死不相往来,不知道天下巨变并不稀奇,这襄阳可是大城市,岂有不知道改朝换代的道理?”李密厉声道。一群官员用力点头,改朝换代是何等大事,李浑和董纯的大军收复襄阳的时候,在襄阳郊外小县城谷城的郑斯顿和秦瑶都知道早早投降,归附大越,繁华的大城市襄阳岂有不知道的道理?总不成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过日子吧。

  虞世基和裴蕴微笑着看佘戊戌等年轻的官员,又看看李密,佘戊戌等人十几岁开始就跟着胡雪亭打天下,不知道民间的愚蠢,你李密好歹是三十几了,又在军中和民间都待过,竟然不知道天下的真相,你丫当官有什么前途?

  “真是该死啊。”胡雪亭喃喃的道,“胡某竟然何不食肉糜了。”

  身在大城市,不知道天下巨变,不知道改朝换代,很稀奇吗?

  “大清竟然亡了!”这句搞笑的言语是有深深的民间基础的。

  不信?21世纪不知道市长省长是谁的人多的是,更别说市长换人省长换人了,都是p民,与政治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谁在乎市长省长是谁?

  在教育普及,网络发达,资讯唾手可得的21世纪都有不知道中国、台湾、香港关系的人,在鸡犬相闻,不知道隔壁村叫什么名字的古代不知道改朝换代很稀奇吗?

  1927年,有外省人进入河南开封市,发现开封城内一些街区继续沿袭满清的旧制,定期宣讲雍正的《圣谕广训》,大清都亡国了十几年了,你丫还读毛个《圣谕广训》啊!但开封内的街区基层官吏就这么延续下来了。

  哦,这事情不好说百姓对政治有多么的漠视,毕竟《圣谕广训》多少有些教育人的味道,开封基层官吏在没有找到合适的言语之前,很有可能偷懒,继续使用《圣谕广训》教化万民。

  那换个事件,依然是开封,“九一八”日本侵(略)东北,华夏举国震惊,街上游(行)示(威)的学子和百姓不知凡几,但河南省府(主)席召见开封近郊的200多个农民,结果几乎无人知晓这件大事,就连什么是“日本”、“东三省”甚至“河南省”,也都不知究竟。

  国是国,家是家,政府是政府,如此深刻的政治关系竟然在一群百姓面前得到了完美的体现,管是谁当皇帝,只要缴税纳粮,还不都都一样。

  1931年之后的大城市百姓都无所谓政治,只关心自家地里长了多少庄稼,公元610年左右的、消息更闭塞的、几百年鸡犬相闻阡陌相通的百姓,怎么可能就关心天下大事呢?

  或许在进城的时候,或许在县衙门口听到衙役宣读告示,或者在街上听到有人谈论时事,对只想着多收三五斗的百姓而言,什么大越大随只是一阵风而已,远没有米价又贵了1文钱来的重要。

  生在大城市中,就不知道改朝换代?你丫以为是忽然掉在了异世界,蹦出一个路人甲开始说“这里是奥斯大陆,有八个国家,有十二个强者”?

  在街上走一天,都很难听到有人在对话中说到“地球”,“中国”,“银河系”,“某某省”,“某某市”的称呼。

  在古代有无数的百姓每天正常的生活,开开心心的准备科举,却不知道已经改朝换代,有什么稀奇的?普通百姓对朝廷和政治的不关心和无所谓,只怕才是大多数,只听说见面打招呼“吃了吗”,没听说见面就说“大越万岁”的。

  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只关心自己的吃穿,谁在乎天子换了谁。

  “为今之计,亡羊补牢。”胡雪亭道。

  一群官员微笑,这是要在各个县城和村子敲锣打鼓的宣传大越朝成立了,百姓站起来了,虽然有些感觉怪怪的,但也无妨,毕竟耗费人力是不小,但不耗费钱粮就好。

  “顶多敲锣打鼓三天,肯定就搞定了。”佘戊戌计算着,一个城市再大,百姓再有外出或农活繁重,连续三天的集合某个区域的人训话传递改朝换代的消息足够普及到每个角落了。

  “三天个头啊,每个人都要面试考核对皇帝、对大越、对朝廷的了解,不知道的就加税!胡某做了皇帝还做无名英雄,脑子有病啊!”胡雪亭认真考虑要不要画一幅肖像画挂在每个城市的县衙门口,考虑到这年头的绘画都是意识流,画出来的人全部长一个模样,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礼部检查所有学堂,加强爱国主义教育!”胡雪亭道。一些官员转头瞪书童,身为礼部侍郎竟然搞出了不知道改朝换代的学堂,必须深刻反省。

  书童擦汗,在礼部人手不足之下兴建教育未免就有些疏忽了,很多地方只是从纸面看数据,看到某个城市中的学堂数量足够,就没有深入的过问,把精力放到学堂数量不够的地方去了,哪里想到教书育人的学堂还有以为处在大随的傻逼啊,回头就要求所有学堂添加“时政”的教育,列入考试大纲,不合格就不能毕业不能考科举。

  “对了,加快与前朝契约文书的衔接和更换,大越朝所有印发的公文,凭证,契约,书籍上必须写上‘大越’两个字,前朝的所有地契房契全部作废,必须在今年底之内全部换成大越的新房契。”胡雪亭计算了换契约的工本费,江南地区如今造纸业高度发达,朝廷免费承担工本费还承受得起。

  “至于那些桃花源的人。”胡雪亭沉吟了一下,其余官员理解,这些偏僻的百姓处理起来其实很难。从国家的人口策略以及朝廷的管理便利角度看,当然是把人口迁移到附近的县城比较划算,只从百姓的生活情况看,迁移对百姓也是有利的,迁移到了人口众多的地方意味着那些与世隔绝的人有了与世界接触,学习新的科技,进入社会体系的机会。特别是格物道盛行,世界日新月异的时候,要是待在山沟沟中,很有可能大越已经开始地上跑火车,天上飞飞机了,那些留在山沟沟的人还在钻木取火。

  但想要一群在山沟沟中生活了几百年的人离开家乡的难度是非常的大的,背井离乡可是华夏人的大忌,若是有老年人喊着死也要死在出生的地方,落叶归根什么的,很容易就把好事变成了坏事,不但没有得到感激,反而引发了激烈的对抗。

  一群官员看胡雪亭,按照胡雪亭的性格,肯定是蛮干了,谁敢反抗先砍了几个祭旗,看谁敢不答应迁移,但这么做显然有些残暴到了极点的味道。

  “给他们一个机会,愿意出来的就出来,不愿意出来的就拉倒。”胡雪亭沉吟半天,采取了折中的方式。一些已经打算劝胡雪亭不要蛮干的官员惊愕的看着胡雪亭,暴君竟然开始讲道理了?

  “老大,你终于成熟了。”佘戊戌泪水都出来了,打打杀杀不能解决问题,洗白上岸才是出路。

  “老大终于过了中二期。”书童长谈,不容易啊,还以为胡雪亭要永远中二下去了,没想到这么早进入老年,果然是地位高了经历多了,这人心就容易老啊。

  胡雪亭怒视佘戊戌等人,成熟个p!

  “朕不蛮干,是因为性价比不合适。”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强迫对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有些恶心人,但要是不这么做大越人口就会暴跌,养老没人接盘了,国家财政面临生死存亡,胡雪亭自然毫不犹豫,为了自己继续做皇帝,暴君昏君还在乎名声?只是此刻岁月静好,国泰民安,就有些下不了手了。

  “朕折腾了许久,不就是想要一个人人可以为了自己而活的世界吗?”胡雪亭道。

  “那些不愿意迁移的人尽管在山中自生自灭,想要朕给好处才迁移,或者以为朕会因为他们留在荒山之中,就修建道路,引入商人,灾年救济,那就是做梦,朕不收他们的税收,他们就是化外之民,与朕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朕绝不会为了他们花一个铜板。”胡雪亭认为做野人也是一个伟大的梦想,别人愿意做野人,她没道理阻拦。

  虞世基和裴蕴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惊讶,这个处理有些意外,历朝历代就没有这么处理的,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找到人了,就是大越的子民,管他们愿不愿意,税收还是要收的。

  “成本太高。”胡雪亭老老实实的道。为了收几百个百姓的赋税,要派一队士卒深入深山之中,与百姓斗智斗勇,然后拿回几千文钱,实在是得不偿失。哦,那些村民一定没有铜钱的,比霍格沃兹还要封闭的小山村根本没有必要存在货币,以物易物一定是主流,难道还要税务官带回几千斤大米或者几十只鸡鸭?这是不是还要派马车?是不是还要修路?这深山中修路的费用只怕几百年的税收都补不回来。

  ……

  退朝之后,虞世基和裴蕴并肩缓缓而行。

  虞世基深思着,与历朝历代的皇帝比,这胡雪亭的本质上更接近一个奸商,一切都拿利益做决断的基础,也不知道这种方式好不好。

  “弃儒之后,必须用法家啊。”虞世基心中想着,不早点推进法家,胡雪亭说不定会推动商人治国了,这政治虽然是经济的延续,锱铢必较也是国家的根本,但用商人治国实在让人担忧。

  裴蕴看了一眼佘戊戌,胡氏商号的老掌柜是佘戊戌,胡雪亭也没做了几个月的商号老板啊,怎么商人气息这么浓厚。难道最基层的地方官都是这么做事的?仔细想,好像丹阳系官员个个都有浓烈的商人气息,事事计算得失,看来基层地方官员出来的大官果然是与京官有很大的不同啊。

  “也好,执行了千年的以道德治国了,换个方式试试也不错。”虞世基对裴蕴道,想想“仁义无双李建成”已经走到了儒家道德治国的极点,不知道胡雪亭弃儒甚至弃道德治国,以法家和商人的锱铢必较治国,又会将世界引向何方。

  “只怕我们看不见结果。”裴蕴微笑,大越拿刀剑打出来的天下,几十年内一定稳定的很,胡雪亭再怎么乱来,大越也不至于二世而亡。

  “就是不知道杨広和高颖能忍多久。”虞世基嗟叹,杨広和高颖一直没动静,显然还处于秣马厉兵阶段,但大越朝终究免不了这一仗。

  “希望李浑和董纯能搞定杨広。”裴蕴其实不怎么抱希望,杨広其实不怎么好对付。

  “我搞定电话了!”椰菜欢呼着冲进了皇宫,电报要求太高,电话反而容易多了。

  虞世基和裴蕴看着椰菜欢笑着与他们擦肩而过,同时苦笑。杨広和高颖一直按兵不动,无非是几个可能。其一是还没有征服新的领土,花大量的精力把新征服的蛮夷变成忠心的臣民;其二是正在研究《格物道》,胡雪亭能够凭借热气球轻易的征服山海关,他们也能凭借格物道研究出同样的东西,不求征服大越的关卡,只求不会被大越的格物道物品压着打;其三就是期盼胡雪亭不善于处理国务,君臣离心,军民离心,大越朝内讧了。

  但看椰菜葵吹雪时不时搞定格物道新物品的速度,就知道杨広和高颖在格物道上定然是落后几条街了。

  “没有趁着圣上西征的时候全力出击,就注定了杨広和高颖的结局。”虞世基看着椰菜蹦蹦跳跳的背影道。

  裴蕴摇头,别说杨広和高颖当时定然深陷新地盘的忠心度问题,就是他们已经平定了新地盘,又怎么知道西征不是胡雪亭的圈套?引蛇出洞的成语谁都知道,大越的核心军队的主力在全民皆兵的江南,西征根本没有影响大越的主力军队,杨広和高颖必须考虑地面需要进攻泥土高墙、空中被飞艇吊打、后方可能被飞艇空降士兵的极端恶劣场面,哪里敢轻易出兵。

  “空军一出,天下再无大越的敌手。”裴蕴道,再不懂军事,也能看到未来的战争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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