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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后退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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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厥人的军队一步一步的靠近雁门关, 雁门关上的百姓看着下方黑压压的突厥人, 只觉手脚发抖,和突厥人打了一辈子交道, 第一次知道突厥人不是每个人都有马,也有步兵存在。

  “那是……”某个男子想要解释,攻城要毛个骑兵啊, 下马就是步兵, 但实在是抖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我好怕。”某个魁梧的汉子凄厉的叫着,手中的枪杆抖得像车轮一样。

  “若有退缩, 后排杀前排!”站在他身边的骁骑卫士卒厉声道, 手里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数步之外, 排在那魁梧男子身后的百姓茫然又紧张的点头,手中的长(枪)恶狠狠的对着前面的魁梧汉子。

  那魁梧汉子转身对着身后一直排的百姓怒吼:“不要上当, 他是挑拨我们自己人杀自己人, 他……”

  “噗!”长(枪)刺进了那魁梧男子的胸膛,鲜血四溢。那魁梧男子震惊的看着手中持枪的百姓, 想要说话,嘴里却唯有鲜血流淌而出。

  “你……”他不敢置信又怨毒无比的指着身后的百姓。

  “你退了一步……”那百姓喃喃的道, 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刺了出去。

  “干的好!”身边的骁骑卫大声的夸奖,一脚踢在那魁梧汉子的身上,将他踢下了高高的城墙, 落到了城外。

  “若有退缩, 后排杀前排!”那骁骑卫士卒大声的吼叫。

  “若有退缩, 后排杀前排!”同样的吼叫声在城墙上回荡。刺杀前排的百姓站到了最前方,双脚向钉子一样钉在了城墙上,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他能杀前排,他的后排就能杀他,他想要活下去,就不能退一步。

  “爹爹,娘亲!”某个瘦弱的女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蹲在地上大哭,却被站在她身边的骁骑卫士卒一拳打得倒在地上,不等她清醒,冰凉的刀锋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再有下次,杀无赦!”

  其余骁骑卫士卒们无奈的看着,有一群百姓协助战斗,自然是好的,但是多半起不了什么作用。

  “传令下去,都注意点,那些百姓打起来的时候不要添乱就好,万万不要以为他们可以一起战斗。”张须驼低声叮嘱身边的秦穷,看那些吓得死鱼一样的百姓,坚持不了多久的,等城墙下慢慢走近的突厥人真的进攻了,一定吓晕吓跑一大片,杀多少都止不住。

  秦穷点头,悄悄的传令下去,骁骑卫士卒们都懂,这些百姓就是充当门面的,不能当真。

  “我们知道。”骁骑卫士卒低声回应着,杀敌是他们的活计,和百姓无关。

  “能够看他们上城墙,我胸中的这口恶气已经平了。”有骁骑卫士卒微笑,谁会真的指望平民百姓上阵杀敌,只是不满百姓们的态度而已。

  “都小心些,今天怕是一场恶战。”张须驼盯着远方不断地调动兵马的突厥营地,确定今天只怕是一场大决战。他看看身边斗志昂扬的骁骑卫士卒,若是早有如此的勇气,那有多好。

  关卡内,城墙下数万雁门关百姓又是惊恐,又是庆幸的看着城墙上的百姓,规规矩矩的排着队。

  “幸好我努力练习了。”某个百姓低声道,脸上慢慢的庆幸。胡雪亭说到做到,把练习中最偷懒的几千百姓直接扔到了城墙上,和骁骑卫夹杂在一起,面对突厥人的第一波进攻。

  附近的百姓用力的点头,以为官兵只是吓唬人的,不会真的让百姓去死的最后一丝丝侥幸,荡然无存。

  那些被安排在第一轮的百姓,只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有百姓已经吓得傻了,只会死死的握着手里的枪杆,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有人看看左右,低声道:“我们逃吧。”城墙上的百姓们死光了,就会轮到他们,迟早要死,为什么不现在就逃?

  周围的人中,有人紧张的摇头,有人却大力的点头。“对,我们手里也有枪,怕他个毛啊!”“谁敢拦住我们,就杀了谁!”

  有人眼神狰狞,压低嗓门,厉声道:“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向后方逃,然后一边鼓动其余人一起逃。”周围的人咬牙点头,只有区区十几个人想逃,肯定被骁骑卫杀光了,可是这里有数万百姓,人人都不愿意去打仗玩命,只要高呼一声,一定应者云集,分分钟推翻了骁骑卫。

  “他们不该给我们武器的。”有人冷冷的笑,没有武器,自然是由着骁骑卫杀戮,可手里有了枪,还怕p个骁骑卫,谁敢挡着他们逃命,他们就敢和谁拼命。

  “我喊一句,大家喊一句,一定要整齐,让所有的人听见。”有人已经想好了口号,比如“官兵要我们的命,我们就要官兵的命!”“大家反了!”“我们开门迎接突厥人,杀光这些骁骑卫!”保证几万人立刻都反了,看骁骑卫怎么办。

  “星火燎原!”有人狞笑着,造反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然后,到底是抢了骁骑卫的战马,逃出雁门关,还是真的开了城门,迎接突厥人,到时候看情形再说不迟。至于雁门关破了,后方的百姓是否会被突厥人当两脚羊吃了,关他们p事,再说,守卫雁门关是骁骑卫的事情,关卡破了也是他们的责任,和他们这样的小百姓们无关。

  十几人脸色惨白,神情激动又不安,再过片刻,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了。

  “我们人多,不用怕!”有人低声鼓动着。骁骑卫还要对付突厥人,一定没空理会他们。

  “对,对!我们只是要跑,骁骑卫的人要守护边关,要是他们来追我们,就是放弃边关,要杀头的。”有人认真的点头,就是这个理。

  “记住,我数一二三,大家跟我一起逃!”带头的人低声道,眼神从各个同伴身上掠过,众人一起点头,坚决,绝望,又疯狂。

  “一,二,三!逃啊!”

  十几人猛然一起转身向后方逃,有人大声的叫:“官兵要我们的……”

  “噗!”一根(长)枪从他的胸口捅了进去。

  “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拿枪的人红着眼睛,厉声道。

  “噗噗噗!”箭矢射入身体的声音中,数万百姓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十几个转身想逃的人已经尽数被杀。

  “很好!”胡雪亭大声的道,“来人,那个杀了逃兵的人挑出来,他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家了。”

  毛?

  数万因为有人造反和被杀,或惊恐的哭泣,或蠢蠢欲动的百姓怔怔的看着胡雪亭。

  “突厥人有数万,我们也有数万,每人只要杀了一个突厥人,就可以杀光所有蛮夷。雁门关内,所有百姓只要杀了一个突厥人,或者杀了一个逃兵,就能安安全全的回家,享受幸福的人生。”胡雪亭再次道,身边数百大嗓门士兵怒吼着重复,将军令传遍了整个雁门关。

  “只要杀了一个人,就可以回家了。”无数的百姓喃喃的道,眼神诡异的看着前排。杀一个突厥人有危险,杀一个前排的逃兵,根本一点风险都没有啊。

  那杀了逃兵的百姓被骁骑卫士卒扯了出来,带向了大后方,所到之处,满满的羡慕妒忌恨。

  “老子要是在那些白痴的边上就好了!”有人嫉妒到了极点,怎么看那个家伙怔怔的表情,根本不是惊喜,而是茫然,白痴都能猜到,那家伙见到有人做逃兵,肯定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按照操守,直接一枪捅了过去。

  “狗屎运啊!”有人长叹,蠢人有蠢福,要是稍微脑子清醒一点,没有吓懵,怎么也做不出真的杀了同伴的事情的。

  “混蛋啊!为什么不早说!”有百姓愤怒极了,早说他就捅了前面的人了,那人退了好几步呢。

  有人大声的嚎哭,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周围的人鄙夷的看着他,那些想逃的家伙就在他的身前,可是他竟然傻乎乎的没有后排杀前排。

  “快看,那几个蠢货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有人一点点都不同情哭泣的人。

  “机会,只等待有准备的人。”有人深深的记住了这个道理。

  “喂!不要盯着我,我不会退缩的!”有人急切的向身后的人道,身后的人理都不理,死死的握紧着枪杆。

  城墙上,有人高高的举手:“军爷,刚才我也杀了前排,是不是可以……”身边的骁骑卫士卒肝疼,什么时候有这种狗屎的军规了?

  张须驼看了过来,用力的点头:“你可以安全的回去了。”该死的胡雪亭,胡闹什么新军规啊!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想出来补漏洞的。

  那杀了前排的百姓泪流满面:“我可以回去了,我可以回去了……”踉跄的向城下走去,一路收获无数的羡慕妒忌恨的眼神。

  “军爷,你可看清楚啊,我一定杀了突厥人,争取早日回去!” “军爷,你一边坐着就好,看我杀了那些突厥人。”“老子一定要杀了突厥人!”城墙上的气氛陡然活泼了起来,看着这些死鱼一样的百姓,忽然龙精虎猛,手也不抖了,腰板也直了,骁骑卫士卒们惊诧莫名。

  “真是见鬼啊。”骁骑卫士卒们喃喃的道。

  雁门关下的突厥士卒越走越近,终于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猛然爆发出惊天的怒吼,向关卡疾冲,手中是一具具简陋的梯子,树干,甚至绳索。

  “放箭!”张须驼下令。雁门关上箭如雨下,一排排的突厥士卒中箭倒地,却有更多的突厥士卒疯狂的冲到了城墙下,架起了梯子。

  “杀!”城墙上下怒吼声刺破天地。

  一个突厥士卒冒着箭矢和滚木,艰难的爬上了城墙,迎面就看到了一张恐惧中夹着惊喜的诡异的面孔。

  “杀!”尖锐的嘶吼中,枪尖刺入了那个突厥士卒的胸膛,那士卒摇晃着,倒下了梯子,摔落城墙。

  “我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我可以回去了!”那百姓惊喜的叫,手舞足蹈。

  “噗!”一支突厥人的箭矢射入了他的胸膛。

  “我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直到软软的倒下,那个百姓依然在大笑。他的位置已经换了另一个百姓,又是惊恐,又是期盼的紧紧的握着(长)枪。

  “杀!”另一处城墙上,一个百姓杀红了眼睛,不断地刺杀着。

  “……第三个了!”他恶狠狠地叫着。“老子杀一个就能回去!……第四个了……蛮夷,你躲什么,躲得过老子的枪吗?”

  某个女子缩在城墙后,几次要站起来,却被破空的箭矢吓得又缩了回去,抱着脑袋嚎叫。

  “再不站起来,老子就砍了你!”身边的骁骑卫士卒怒吼,箭矢距离她有一丈远呢,嚎个毛啊。

  “闺女,不要怕,很容易的!”另一边,一个五十几岁的老人淡定的拿着(长)枪,看也不看,只管对着前方乱捅,前方城墙下的突厥人怎么都无法探出脑袋。

  “看,站在这里,蛮夷的箭矢射不到的。”那老人得意的笑,慌有什么用,要镇定,镇定就能想出安全的办法。

  那女子用力的点头,对,对!终于站了起来,学着那个老人,站得远远的,只管把枪尖对着城墙外乱刺,根本不管有没有人。附近的骁骑卫士卒气歪了鼻子,却又想的开,怎么着也能够吓唬人,分担一些守城的压力。

  “看,容易吧。”那老人笑着,手里的枪杆忽然一紧,惊愕的看前方,却见有一个突厥人一手抓住了枪杆,狞笑着攀上城头。

  “啊!”那老人死命的夺枪,却怎么也夺不回来。

  “噗!”几杆枪同时刺入了那个攀上城头的突厥人的身体。

  “我杀了一个!”“胡说,是我杀的!”“是我!”几个人愤怒的争吵着。

  “闭嘴!一人算三成!”骁骑卫士卒怒吼。

  几个百姓却掌握了窍门:“我说,我们大家一起上,杀了就平分,肯定能成功的!”“对!我们人多,一定可以成功的!”

  某处城墙上,却有突厥士卒杀上了城墙,几个百姓持枪乱刺,虚弱和毫无章法的□□,被那个突厥士卒随意的挡开,更多的突厥士卒冲上了城墙,片刻之间,不少百姓被杀。

  “挡住!挡住!若有退缩,后队杀前队!”有百姓怒吼着,只管拿着枪乱刺,护着一个被砍了一刀的百姓。

  “老李,小心!我掩护你,你快……”

  “噗!”

  话没说完,那人就被突厥士卒斩杀。

  “突厥狗!”那老李恶狠狠地叫,猛然冲了上去,任由突厥士卒的刀剑砍在他的身上,抱着那犹自狞笑的突厥士卒,从高高的城墙上扑了下去。

  “第二梯队,上前!堵住缺口!”胡雪亭大声的下令,千余百姓战战兢兢的上前,走在前方的百姓稍有犹豫,立刻被督战队的弓箭射死。

  “若有退缩,后队杀前队!”胡雪亭厉声道。

  千余百姓嗷嗷的叫着,奋力的冲向了城头上的突厥士兵,乱□□杀,终于杀了那些突厥士兵,堵住了缺口。

  “咦,突厥人不过如此嘛。”有百姓惊讶的道,随便就捅杀了一个,虽然是乱枪杀的,不能算人头,但自己毫发无伤,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杀突厥人!”有百姓大声的叫,突厥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小心箭矢!”附近的骁骑卫士卒厉声提醒。

  城墙上的血战已经陷入了胶着,骁骑卫和突厥人都在不断地投入士卒,消耗在短短的城墙前。

  胡雪亭只管看着那些百姓,不断地派人上去,不断地杀戮想要退缩的人,不过个把时辰,就有上千百姓战死,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一具具的尸体被抬下城墙,堆放在某个角落,城内哭喊声一片,有人吓得浑身发抖,晕厥过去,却有更多的百姓越来越淡定。

  “一成!只有一成!我数着呢!”有百姓眼睛发光,扣除因为退缩被杀的逃兵,城头上的百姓只要战死了一成,就会被胡雪亭换了下来。

  “十个当中死一个,老子怎么也不会这么倒霉!”有百姓脸色红润,从小福大命大,这么低的比例,怎么都轮不到自己的头上。

  “只要胆子大,不要被后排杀了,那就毛事都没有。”有百姓大笑,不时的看周围的人,胆小就十死无生,胆子稍微大一点点,就有九成的机会活着回来,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你可千万不要退缩啊。”有人低声警告熟悉的人,平时胆小也就算了,这时候胆小,立刻就被杀了。

  “盯着那个人,他一定会逃跑的。”有人与身边的人耳语,眼睛却盯着前排的某人。大家都是乡亲,谁不认识谁啊,有的人看着活泼,吹牛拍胸脯,但其实遇到危险就会第一个逃走,以前是拿他没办法,现在正好杀了,换做自己回家的资格。

  有人拦着从城墙上换下来休息的百姓:“大哥,危险吗?”

  “没事,不过如此。”从城头换下来休息的百姓傲然笑着,虽然没有杀了一个蛮夷,但是,却已经不再惊慌。

  “老子下次再上去,一定能干掉一个蛮夷!”他有些后悔,要是早看穿蛮夷不过是纸老虎,现在已经砍了好几个蛮夷了。附近还没有轮到上城墙的百姓惊恐又钦佩的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真的一点都不危险?”

  那男子看着周围的人,更加得意了,努力的染着鲜血的胸膛,大声的道:“危险自然有,可是,富贵险中求,连杀人都不敢,算什么男人啊!等老子喘口气,不用官爷下命令,老子第一个冲上城墙,砍死突厥人!”

  有人受伤退下,立刻被百姓们簇拥着问:“你杀了几个?”

  一个都没有,刚上去就挨了一刀,差点就嗝屁了。

  “废物!”一群百姓立刻散开了,留下那个伤员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我杀了两个!”有百姓傲然从城头下来,“我可以回去了!”

  众人羡慕的看着他,为什么杀了两个才下来,一个就够了。

  “杀一个算什么,老子是英雄好汉,就要多杀几个才下来!”那人挺胸,其实是杀慌了神,忘记要退下来了,要不是骁骑卫士卒拉他下来,他还在傻乎乎的刺杀着。

  张须驼看着城头血战的百姓,长叹:“有如此勇猛的百姓,我雁门关天下无敌。”秦穷用力点头,这些百姓真的太勇猛了,超过大随绝大多数普通士卒:“虽然技巧上是欠缺了些,但是,有此勇气,稍加点拨,立刻就是一支无敌精兵。”技巧是小道,只要不怕死,那就是有号称了精锐的资格了。

  “你开玩笑?”刘二怔怔的看着张须驼和秦穷,就这些百姓,也叫勇猛?

  张须驼和秦穷皱眉看刘二,把这些百姓夸上天,自然是有些过了,但这些是百姓啊,男女老少一大堆,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了不起了,有这些百姓在,雁门关坚不可破。

  “你们真是孤陋寡闻,没有见过真的勇士啊。”刘二长叹,摇头不语。两人怒视刘二,那骁骑卫精锐和百姓比,有意思吗,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

  雁门关外,突厥可汗脸色铁青,为何骁骑卫忽然这么能打了?

  “昨晚果然是阴谋!”有小部落首领崇拜的看着突厥可汗,昨夜雁门关内的骚动,就是一个大大的圈套,雁门关内不但没有内讧,反而是来了援军,看,今天城墙上明显多了很多人。

  “退下来吧。”有小部落首领无奈的道,负责第一批进攻的部落勇士们已经伤亡惨重和疲惫了,无力再次进攻,堵在前面,又挡住了其他生力军的进攻,必须换一支部落军队了。

  号角声中,进攻的突厥人从梯子上滑落,狼狈的退向突厥营地。

  “我们赢了!”“万胜!”城墙上,骁骑卫和百姓们大声的欢呼,带动城墙下的数万百姓,欢呼声震耳欲聋。无数百姓瘫倒在地,哭声一片,放松了的精神再也提不起来。

  “只是第一拨,马上就要第二拨了,准备战斗!”张须驼飞快的调动兵马,修补城墙,准备箭矢滚木。百姓就是百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想要放松的百姓能够再次鼓起勇气和突厥人血战,那是难上加难了。

  “嘎吱!”厚重的雁门关城门忽然慢慢的开启了。胡雪亭带着千余丹阳骑兵冷冷的站在城门后,露出了身形,缓缓的在城墙下列阵。

  城墙内外,骁骑军突厥人,一齐死死的盯着她们。

  “机会!杀了那些随狗!”突厥可汗大笑,随人以为可以趁机冲杀?早就防着这一手呢。他厉声下令:“阿骨朵,你带三千人杀了他们!”

  阿骨朵大笑,翻身上马,带领三千人冲了上去。“儿郎们,随人没了坚固的城墙,就是一盘菜,杀光了他们!”

  突厥士卒们大声的欢叫:“杀光骁骑卫!”“随人就是一盘青稞面!”

  雁门关上,有百姓看着下方的丹阳骑兵,担忧的大喊:“快回来!他们人多!”才千余人,就冲向几万人的突厥队伍,送人头啊!

  “我们有城墙,不用和他们野战!”能够打赢突厥人,最重要的就是城墙,城墙,城墙!离开城墙就是蠢货白痴傻蛋!

  “突厥人弓箭厉害,不要去送死!”有坚固的城墙,突厥人的骑兵就是狗屎,就连弓箭互射也占便宜,离开安全坚固的城墙,那是要多么的愚蠢啊。

  “就知道他们是白痴!”有百姓充满了鄙夷和报复感,那些丹阳骑兵就会杀百姓,根本没有上城墙和突厥人开打过,死光了也活该。

  “大妹子,快回来!”有百姓看着一起训练的丹阳女兵大喊,不要盲目送死。

  “大哥,快回来!”有百姓盯着那缺了一只胳膊的丹阳男子叫着,都残了,还打个毛啊,回来吃皇粮就好。

  雁门关下,胡雪亭高高的举起了手臂:“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马蹄声中,胡雪亭带兵冲锋。

  前方,三千突厥骑兵策马对冲。

  “杀!”雁门关内,数万百姓和骁骑卫将士大吼。

  “杀!”雁门关外,数万突厥人大吼。

  “白痴!白痴!”秦穷盯着胡雪亭的队伍怒吼,“她们竟然拿的是刀剑!”久闻丹阳骑兵精锐,没想到竟然是白痴,一点都不懂骑兵决战的窍门就是一寸长一寸强!

  “完了!”程夭金喃喃的道。张须驼厉声道:“刘二,准备接应!”说什么都要把他们救回来。刘二诡异的看了张须驼一眼,道:“是!”急急的下了城墙,去组织骑兵。

  张须驼叹气,知道刘二为什么眼神这么诡异。雁门关内,骁骑卫早已全员步兵,人人带伤,哪里去组织一支骑兵接应胡雪亭?

  “尽人事,听天命。”张须驼苦笑,怎么也没有想到胡雪亭竟然会如此愚蠢。

  两支骑兵飞快的靠近,阿骨朵大笑着下令:“放箭!”那群随兵都是白痴,竟然不知道突厥人擅射。一群突厥人狂笑,有人刻意瞄准了巨大的马匹,射人先射马,射倒了马匹,骑兵立刻摔死摔残。

  弓弦声中,箭如雨下。

  “小心!”雁门关内,惊呼声四起,不少百姓死死的抓着城墙,努力的向前倾着身体,眼睛一眨不眨。

  “哈哈哈!去死!”雁门关外,数万突厥人狂笑,正面被弓箭骑射,还是三千对一千,随人骑兵起码完蛋一半。

  苍蝇一般黑压压的的箭矢,准确的射中了胡雪亭和千余骑兵。

  “啊!”城头百姓们惨叫出声,不少人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胡雪亭等人变成刺猬,或坠下马,被踩成肉泥的模样。

  胡雪亭和千余骑兵继续冲锋,箭矢纷纷落地,众人毫发无伤,唯有纸屑在空中像蝴蝶一般飞扬。

  “我明明射中了!”突厥骑兵中不少人大声的叫,他亲眼看中箭矢射中了马脖子,为什么那批马只是扭了一些脖子而已?箭矢却掉到了地上?

  “那马身上是重甲?”有突厥骑兵看着胡雪亭等人的身上,以及战马上的诡异物品,羡慕妒忌恨了,随人真是有钱,战马都有盔甲。

  “冲过去!”阿骨朵大喊,管它什么重甲,冲过去乱刀砍死。

  两支骑兵飞快的对冲,胡雪亭高高的举起了手臂,厉声吼叫:“冲锋!”

  松散的丹阳骑兵队伍猛然开始聚拢,紧密的聚集在一起。

  “蠢货!他们会撞在一起的。”阿骨朵大笑,随人都是白痴,骑兵哪有靠的这么近,排得这么整齐的,自古骑兵冲锋就是散乱的冲刺,那才是兵法正道。【注1】

  两支骑兵越来越近,终于激烈的撞在了一起。

  “杀了他们!”阿骨朵冲在最前面,大声的吼着:“草原子民不会惧怕任何骑兵!”

  剑光闪烁,阿骨朵人头飞起,鲜血飙飞,不等人头落地,胡雪亭已经杀入了突厥骑兵当中,十几个骑兵被接连斩杀。

  “去死!”一个突厥骑兵举着弯刀,用力的斩向迎面而来的丹阳骑兵,那丹阳骑兵同样一剑斩了过去。突厥骑兵狞笑,那个蠢货随狗竟然只有一只手,去死吧!

  “当!”刀剑相交,果然像突厥骑兵所料想的,只有一只手臂的丹阳骑兵根本挡不住他的弯刀,弯刀偏移了轨迹,却依然砍中了那个独臂骑兵的身体。

  “去死!”突厥骑兵狞笑着,笑容却在脸上冻结,下一瞬间,一把长刀砍中了他的脖子,冰凉的刀锋掠过的瞬间,那突厥骑兵依然在想着:“为什么?为什么随狗的骑兵能靠的这么近……”

  两支骑兵的对冲迅捷无比,只是片刻间,无数的人落下马,被踩成了肉泥。

  “没有!一个都没有!”雁门关内,秦穷眼珠子瞪了出来,胡雪亭的丹阳骑兵竟然没有损失。

  “五百个!至少五百个!”雁门关外,突厥可汗张大了嘴,阿骨朵的人死了至少五百个,但随人毫发无伤。

  “巫术,是巫术!”有突厥兵眼睛尖,清清楚楚的看到阿骨朵的骑兵刀剑砍在那些随人的身上,随人毫发无伤,唯有一片片像云彩的东西飘向了空中。

  雁门关上,程夭金死死的盯着张须驼:“仪同,你让刘二去接应她们?”开什么玩笑,她们还需要接应?怪不得刘二看张须驼哪一眼有些古怪。

  张须驼满脸通红,打死没想到都是骑兵,差距这么大。

  “掉头!”阿骨朵的残余骑兵们大声的吼叫,脸色惨白如纸,那些该死的随人挤得密密麻麻的,轻易的就撕裂了松散的突厥骑兵队伍,完整的突厥骑兵阵型的中间竟然成了空白的一片,只有极少数侥幸活下来的突厥骑兵稀稀拉拉的惊惶的看着四周。

  他们的背后,胡雪亭神色狰狞:“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千余骑兵用力的拍马,箭一般的冲向了远处看着骑兵交锋的突厥人。

  “疯了,他们疯了!”数万中原百姓和突厥人一齐不敢置信的惊呼。千余人敢冲向数万人的队伍,没脑子也不带这样的。

  “杀了他们!”突厥可汗神色狰狞,走了大运了,遇到一群不怕死的疯子,正好杀了他们显示武勇。

  胡雪亭的骑兵瞬间杀入了突厥人的大部队中,喊杀声震天的响,不时看见人仰马翻。

  雁门关内,数万百姓和骁骑卫士卒死死地盯着胡雪亭和丹阳骑兵,像一把尖刀一般穿透了突厥人大军的一角,却又猛然转向,避开厚实的突厥可汗本部,从突厥人大军的某个边缘杀了出去。

  “天啊!天啊!”雁门关内,百姓们只会胡乱的叫着。

  “竟然这么厉害。”有百姓想到那些看似瘦弱的丹阳骑兵,心中恐惧无比。

  “刚才是谁,说丹阳骑兵是孬种的?”有百姓茫然的看向周围的人,质问的语气弱的像是哀求。周围的人却死死的闭着嘴,一声不吭。

  “疯子!疯子!”张须驼怒骂,以为会打了不起啊,竟然冲向对方的大军。

  “这才是真正的精兵。”秦穷深深的呼吸,都是百姓组成的军队,那些只会乱□□杀的雁门关百姓和丹阳骑兵比,真的是被比到了泥土中。

  “这才是真正的不要命啊。”程夭金用力合上掉在地上的下巴。

  “出击!”张须驼忽然道:“全军出击!”

  雁门关下,突厥大军混乱了吗?只是一点点,千余人的冲锋还不至于让整个大军混乱,胡雪亭也不是傻瓜,没有冲击厚重的突厥人本阵,只是击穿了侧翼。但是,突厥人的士气已经降到了这月余的最低点。

  三千骑兵和一千骑兵正面硬杠,被击穿了;数万人的大军阵地,被击穿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降低士气的?

  更重要的是,一直士气低下的骁骑卫的士气到了最高点!

  “把所有的百姓,全部赶出去,背城一战!”张须驼恶狠狠的道,什么都顾不得了,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数千骁骑卫疯狂的集结,所有能站起来的士卒都奋力的挤向城门处。

  “老子早就想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了!”有骁骑卫士卒怒吼,大名鼎鼎的骁骑卫竟然被突厥人压着打,像话吗?

  “干掉突厥人!”有骁骑卫士卒大叫,完全不在乎身上的数道伤口。

  “我骁骑卫是天下精锐!怕个毛的突厥人!”有骁骑卫士卒信心百倍,骁骑卫打突厥人,从来没有输过。

  刘二艰难的凑着骑兵,只凑了三四百人,见新的命令下来,干脆组织着百姓出城。

  “军令如山,谁敢不从,立刻杀了!”刘二恶狠狠的道。

  雁门关前。

  “掉头!掉头!”胡雪亭挥舞着像把锯子的长剑,厉声大叫,已经变得鲜红的纸甲不断地滴落着红色的液体。千余骑兵掉头,对着慌乱或愤怒的追向他们的突厥人士卒冲杀了过去。刹那间,又是无数的人惨叫着坠马,成为肉泥。

  “向前!向前!”胡雪亭怒吼,挥军再次冲向突厥大军。千余人再一次杀透了突厥军的侧翼。

  雁门关前,惊叫声不绝于耳,谁都不信眼前看到的一幕,区区千余骑兵竟然冲杀数万突厥大军,不但活着回来了,还斩杀了数千人。

  “我草原男儿,竟然输给了随狗!这是我们的耻辱,唯有鲜血才能洗刷!”雁门关前,两千余阿骨朵的残余骑兵惨烈的嚎叫,就因为他们的失误,竟然造成了己方大阵的损失,不杀了这些随人骑兵,哪里还有脸做人。

  “杀了他们!”阿骨朵的残余骑兵怒吼着,疯狂的冲锋。

  “靠拢!靠拢!”突厥骑兵们很机灵,胡雪亭就是依靠密集的阵型才突破了他们,他们也能组成密集阵型的!

  “随狗能做到,我们也能!”突厥骑兵极力的靠拢,想要学丹阳骑兵一般,密集的冲锋,不想却有数骑相撞,立刻带动了整支骑兵的混乱。

  “向前!向前!”胡雪亭带领丹阳骑兵再次冲锋,只是一个照面,阿骨朵的残余骑兵中再次有数百骑坠马而亡。阿骨朵的残余骑兵还想再次掉头再战,却看见雁门关城门打开,数万百姓拿着长(枪),或紧张,或兴奋,或恐惧的出了关卡。

  “列阵!”骁骑卫士卒们大声的呵斥着,数万百姓惊慌的列阵,在打骂中,终于组成了一个整齐的枪阵。

  胡雪亭和千余丹阳骑兵在枪阵前慢慢的勒住马,雁门关内外两族十数万人死死的盯着胡雪亭,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上,滴落到战马上,又滴落到地上,将地面染成红色。

  胡雪亭勒马,战马抬起前蹄人立嘶鸣。她高高的举起了手中已经断了剑尖的长剑:“所有人和突厥人决一死战!后退者杀无赦!”

  突厥可汗惨白着脸,突厥大军的侧翼混乱不堪,尸体,折断的刀枪,没有骑手,到处游荡的战马,怎么看都是凄凉无比。

  他的目光从一个个小部落头领的脸上掠过,人人愤怒又尴尬。死伤数千人,那不是大问题,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突厥人有几万呢,这月余血战积累的伤亡数字比此刻多了好几倍呢。但却从来没有输得如此丢人!

  以马背上的民族自豪的突厥人,自称草原孤狼的突厥人,以为是雄鹰的子孙的突厥人,竟然由得一支弱小的随人千余骑兵,在数万人的大军面前,一举击破了侧翼,屠戮数千人!

  这忒么得还叫马背上的民族吗,还叫草原孤狼吗,还叫雄鹰的子孙吗?

  更该死的是,随人竟然出了坚固的城池,在雁门关前列阵以对,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要是他能忍下来,这草原的可汗也别叫了,没有人会听他的。

  “草原的子民们,我们和随人决一死战!”突厥可汗大声的吼叫,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决一死战!”数万突厥人怒吼。

  “决一死战!”数万百姓凄厉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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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注1.究竟什么是骑兵最牛逼的战术,慢慢展开,可能要到和李建成开打的时候才会全部说明。近代军事历史告诉我们,那些传说中,或者小说中耳熟能详的骑兵战术全部是狗屎。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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