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找啊找朋友
大年初一的第一天早上，大家一般都是被鞭炮声吵醒，虽然这天早上，在奶奶家的卧室也能听到窗外连天的炮声，但叫醒徐铭一的是一个来自王卫健的电话
“喂，老铁，新年快乐啊”，王卫健这通电话打到了徐铭一母亲手机号上
“新年快乐......大清早，能不能让人睡个懒觉啊”
“还睡什么懒觉，快起来，现在速度来我家！”
“干啥？去你家？别闹啊，今天是大年初一，要在我奶奶家吃饭，谁有时间过去跟你玩呢，别闹，挂了啊，让我再睡会”
“别挂别挂！”王卫健在电话那头扯开嗓子
“干嘛啊，还有啥事”
“明天就是大年初二了，马老师要咱们去学校集合”，徐铭一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他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我把这个事情给忘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我长话短说，马老师通知我们四位小组长，自行联系各自组员，然后通知大年初二早上8点钟到学校集合”
“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马老师说什么都不需要带”
徐铭一沉默了一会“洗漱用品，内衣内裤，那些都不用吗“
”这些事就不在电话里说了，你收拾一下抓紧来我家吧，还需要你帮我一起给组员打电话”
徐铭一挂了电话后又躺回了床上，回忆着昨天晚上看到柳昉的那一刻，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打心底油然而生，“去啊，哥，上去打个招呼啊”，徐铭一其实很想上前，但他不想打破这份心情“算了，算了，看看就得了，不可亵玩焉”，徐玉雪很无语“哥，这么好的机会！上啊！，徐铭一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就看看……”，在回爷爷家的路上，妹妹徐玉雪一直在批评徐铭一，不够主动，缺乏勇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柳昉看到自己并不一定会感到很惊喜，反而可能会很……排斥？徐铭一不想去想那些不好的词语，所以也不愿去冒险。
在和家里人说明了情况后，徐铭一第一时间去到王卫健家，王卫健父母在年底前从外地回来，专门请了两个保洁阿姨来收拾让王卫健造作了大半年的房子
“可以，现在好歹也有个家的样子了，这还挂了俩小灯笼啊，不错不错，很有节日氛围，哎，你爸妈去哪了？”徐铭一在王卫健家环视了一圈
“别开玩笑了，我这里一堆事情没处理完呢，今天早上6点不到，我就被马老师的电话叫醒了，刚挂了电话准备再睡半小时，我爸妈又要叫我起来去亲戚家，我哪走的了啊，马老师让我7点之后开始给组员打电话，通知明天在学校集合的事情，要求我必须，一个一个，全部通知到位，如果明天有谁没到......那我就完了，我爸妈他们一早就走，留我一个人在家，你看我现在，脸没洗，牙没刷，就开始风风火火的打电话联系组员了”
“哦，你被马老师叫醒，然后开始给我打电话，那么请问这位同学，你是人吗？”
王卫健坏笑着“没辙，兄弟，需要你的帮助，因为有些同学电话打不通啊”
徐铭一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就是你兄弟了，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你是啥？”
“我错了，大哥，以后有啥事，但凭吩咐”，“别别”徐铭一甩甩手“您现在是组长，是马老师钦点的早餐特派员，时不时的还会安排检查一下大家的手机，维持一下课堂纪律什么的，相比之下我这个什么纪律委员，简直一文不值了”
“大哥，别说了，我已经深刻意识到我的问题了，求你帮我也打打电话吧”，徐铭一接过王卫健手中的牛皮本，里面记录的都是小组组员的联系方式，目前已经有四五个组员的名字后面画了对勾“问号是啥意思？没联系上吗？”
“是啊，现在有几个人的家里座机打不通，兄弟，你帮我再打一次，如果座机还是打不通，就联系他们父母手机号”，“那你现在干嘛呢？”
王卫健捧着一部手机“我负责联系剩下还没有通知的同学，咱俩分工明确，好不好”，徐铭一捧着牛皮本坐在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过一个橘子“行吧，反正我都过来了，也不能闲着，你先打，我听听你都是怎么说的”，王卫健冲过来要给徐铭一一个大大的拥抱，“停！抓紧时间打电话，别整这些矫情的......”
“喂，您好，请问您是李爽的母亲吗，哎，对对，阿姨您好，我是李爽的同学，是她的小组长，我叫王卫健，您能让李爽听一下电话吗，好的，好的”，徐铭一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王卫健此刻像极了一位资深的电台情感主播
“李爽，我是王卫健，你现在手头有本子吗，嗯，你再拿一支笔”，徐铭一靠在沙发上，听着王卫健细腻又温婉的语调，差点睡过去，怪不得一早上只联系到这么几个同学，时间都耗在通话情感上了
“好的，李爽，你现在记录一下，明天早上七点半到学校集合”，徐铭一看着王卫健，略感惊讶，不是要求八点吗，王卫健对徐铭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现在不要多问，“对，七点半过去，马老师的要求是，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但我觉得还是带一些洗漱用品，嗯，上次家长会已经通知过，我们要去集训，具体去哪个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某个训练基地，时间是十天，嗯，中途不允许回家，嗯，嗯，好，那就这样，明天见”王卫健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差不多就是这样，马老师要求的时间是八点，但我还是想让大家早点去，早点集合，以免有哪个组员忘记了，还有什么问题吗，老徐”
徐铭一吃完最后一瓣橘子，擦擦手“行，差不多就这样吧”，王卫健将水杯中剩下的水一咕嘟喝完“搞！”
差不多半小时后，徐铭一和王卫健将手中的名单又重新整理了一次，组员几乎全部通知到位，除了，“阿禾/余禾”，徐铭一和王卫健一口同声的喊出了名字，只不过两个人所喊的称谓不同
“我刚才又打了一遍，家里还是没人接，给阿禾父母打了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啥情况”，王卫健从冰箱里端出两盘饺子“我把饺子热一下，咱们吃完了去余禾家看看”
“去阿禾家吗？”徐铭一走到餐桌旁看了一眼饺子，心想怎么又是这个东西，难道过年除了饺子就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吗，“是啊”王卫健已经把两盘饺子放进微波炉里
“是啊，电话打不通，就只能去家里面通知了，马老师说了，一个都不能少，老徐，你以前去过余禾家吗”，徐铭一在心中默想，一个都不能少似乎是张艺谋的一部电影
“叮”微波炉发出工作完毕的声音，“我知道在哪，但是没有上去过，只是在楼下等他”，“好，先吃饺子吧，吃完了咱俩一起走”，徐铭一看着桌上两盘冒着热气的饺子，一阵恶心“我还是去吃两个橘子，你慢慢吃吧......”
阿禾家住在城南边一个老旧小区，是附近一所小学的职工家属院，阿禾的母亲就是这所小学的一位语文老师，阿禾的父亲在相邻的另一个城市上班，两周才能回来一次，一次只能待一个周末。
“咚咚”徐铭一和王卫健站在阿禾家六楼门口拍打着防盗门“阿禾，是我，徐铭一，你在家吗”
“咚咚咚”又是一阵拍门声，还是不见屋里有动静，徐铭一和王卫健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是冬天，王卫健依旧急的满头大汗“完了，完了，这要是找不到人，马老师那边怎么交代啊”
“你别着急，大过年的，能跑哪去.....”徐铭一话没说完，身旁的防盗门哐当一声被打开，阿禾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十分的惊讶“哎，你们俩怎么来了”，王卫健一个箭步冲过来搂住阿禾，揉搓着阿禾鸡窝一般的头发“我的好兄弟啊，你可算出来了”，阿禾从王卫健怀里挣脱出来“老徐，你们怎么来我家了啊，进来坐吧”，于是三个人一起走进屋里。
徐铭一也是第一次来阿禾家里，虽然整个房子的面积不大，但却十分干净整洁，阿禾领着两人坐在了沙发上，并拿来了两瓶果汁
“阿禾，你在家干嘛呢，怎么打你家电话也没有人接，给你父母打电话，也打不通呢”徐铭一接过果汁，递给身旁的王卫健一瓶，阿禾坐在较小的沙发上，抓了抓头发，徐铭一这才发现阿禾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眼圈深陷，下巴上可以到有些许胡茬
“我爸妈带着奶奶回老家过年了，今天一大早走的，这会可能在大巴士睡觉呢吧，家里的座机好久没交费了，平时也用不到，就停了”
“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徐铭一问完就后悔，这个问题实在是白痴，阿禾也没在意“我不能走，上次开家长会马老师讲了在大年初二有什么安排，哦，对，你们这次来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吧？”
王卫健拧上果汁瓶盖，起身在阿禾家踱步参观着“对的，你电话打不通，所以只能登门拜访了，哎，余禾，你这屋子......”王卫健说着话已经推开了阿禾的卧室房门
“等等！等等！”阿禾跑过去想要阻止王卫健进卧室但为时已晚，“嚯！阿禾，你这是在搞什么呢！”
徐铭一也好奇的跟了过去，看到王卫健和阿禾站在卧室门口，打开的房门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美术工具用品味道，王卫健抢先走进卧室，阿禾只好紧紧跟在他身后，以防他拿起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徐铭一看到散落一地的速写画纸和排笔，颜料盒一罐一罐全都堆放在卧室的拐角处，原本雪白的墙壁已经被染成了各种颜色，一个木制画架上还摆放着一副未完成的素描画，王卫健从地上拾起了几张速写画“余禾你这是在干嘛呢”王卫健甩着速写画，在屋里环视了一圈“你天天把自己关卧室里画画的吗？”
阿禾没有回答王卫健，只是红着脸去收拾地上的排笔和颜料盒，徐铭一立刻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在上次与阿禾的夜聊中，他知道了阿禾想要报考美院的想法，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阿禾都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练习画画吧。
阿禾显然不想让王卫健知道的太多，于是徐铭一上前拿过王卫健手中的速写画纸“走走走，老王，出去客厅坐，这里面空气不流通”，王卫健显然还想再多待一会，但看在徐铭一今天陪自己来找阿禾的面子上，也没有再多做纠缠，见两人离开了卧室，阿禾暗暗松了口气，轻轻关上卧室门拧上了门锁，继续收拾着卧室。
“老徐，感觉这个状况不太对啊”，徐铭一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作业本，给阿禾写下了明天去学校集合的时间和相关信息，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了，你说啥呢，什么情况不对了啊？”
王卫健故作沉思状“这算是阿禾的兴趣爱好吗”，徐铭一撕下作业纸放在了茶几上，抿着双唇思考着如何回答王卫健，“这样的兴趣爱好很容易影响学习吧？”
“话不能这么说，首先，兴趣爱好是一件很个人的事情，其次，是不是影响学习成绩，不该由咱们管吧”
“老徐，你还总爱开玩笑说我是小组长呢，怎么在这些时候，你就忘记这茬了呢？”，“哦，王组长，心系组员呗”徐铭一拿起刚才喝了一半的果汁饮料“我看电影，你说我影响学习，阿禾画个画，你也觉着是在影响学习，你告诉我，什么事情不影响学习？”
王卫健双手枕在后脑勺“学习，不影响学习”，“......”徐铭一将喝完的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里，起身呼唤阿禾“阿禾，收拾好了吗”
“咔哒”卧室房门锁被拧开，阿禾走了出来，“咔哒”阿禾又将门锁锁上，王卫健在沙发上继续保持枕着手臂的姿势“至于吗，又不是藏着宝贝呢，你放心，我不进去”
“王卫健同学，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徐铭一和王卫健俱是一愣，很少见阿禾如此认真，王卫健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
“你能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马老师吗”，王卫健一时有些语塞“你......你说的是卧室？”，阿禾点点头“对，我准备过两天和马老师请假，去北京参加美术艺考......所以能替我保密吗”
“那到时候你怎么和马老师说呢”徐铭一很关切的问道，“我不准备说实话，到时候就说家里有事情吧，如果说去参加美术艺考，马老师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王卫健同学，你能帮我隐瞒一下这件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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