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深夜买醉
深夜。
楚向哲再一次醉醺醺地回来。
宋韶华去灶上煮了醒酒茶，再端来一盆温水，掀起他的白衬衣时，不期然地怔愣住了。
结实的小麦色胸膛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唇印！
更刺眼的是衣襟内侧被人用签字笔写着“忍着，蠢货”这几个字。
宋韶华像是逃避般的将字掩住，眼眶也酸酸涨涨的。
不管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只要还能陪在她身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第二天一早，宋韶华眼睛下挂着两抹青色，显然一晚没睡好。
楚向哲没有注意，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道：“今晚聚鑫的宴会，衣服首饰选好了吗？”
“什么宴会？”宋韶华一愣。
楚向哲的眉皱了起来，“三天前我就跟你说过。”
宋韶华敲了敲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
但为这个争吵没必要，她忙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晚上见！”
下午，宋韶华就去相熟的设计师那里装扮一番，出席宴会时，她勾着楚向哲的手臂，绽放着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的微笑。
打完招呼，楚向哲去跟那些大佬们交谈，宋韶华松了口气，朝洗手间走去。
走廊里，她跟一位盛装女子擦肩而过，不小心将对方的手机撞掉到地上。
“不好意思……”宋韶华忙弯下身捡起来，却在看到手机闪烁的画面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楚向哲光着上身，怀里拥着一个女子。
宋韶华呆呆地看向手机的主人，她认得，赵家千金赵媛。
赵媛发出一声轻笑，抽回手机，不屑地打量了下宋韶华，蹁跹地走了。
宋韶华睁大眼看着她的背影，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小三。
正在这时，一位贵妇人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问道：“楚太太，上次我跟你提过的，我的会所开张，请你和楚总一起去给我捧场，他答应了吗？”
宋韶华疑惑地看着对方，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她恍然惊觉得自己最近好像真的忘性挺大，还容易走神。
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隔日，宋韶华便去医院挂了个号。
“宋小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脑科领域的专家徐书亦怜悯地看着宋韶华，指着她拍的脑部片子娓娓道来。
宋韶华脑子嗡嗡作响，医生说的都没听进去，就听到了自己的病通俗来说就是痴呆症……
“我还有多少时间？我能不能怀孕？”她满眼惊惶恐惧。
“能，但没必要。宋小姐，请你爱惜自己！”
于情于理，医生都是不建议这种情况下孕育孩子。
“能就好，能就好。”霎时，宋韶华眼里喜悦的光芒盖过了仓惶之色。
徐书亦皱了皱眉，沉声开口：“宋小姐，这种事要和家人商量，你如果真爱孩子，就该……”
宋韶华直接打断了他，“不用了，我一个人能做主。谢谢你，徐医生。”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用冷水洗了把脸。
宋韶华闭了闭眼，再睁开，转而找出放在床头抽屉里很久没用的夫妻用品，用针动了些手脚。
对于她而言，突如其来的疾病令她前所未有的急切，一定要尽快怀孕！
深夜，楚向哲回来了。
宋韶华抛开羞涩，直接开口：“楚向哲，我想要.你……”说罢就吻上他的唇。
楚向哲眼眸深处有厌倦之色闪过，倒没有拒绝，当作履行“义务”，探手伸向床头柜。
敷衍着草草结束，神情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冷清男人倒头便睡。
宋韶华含着泪，将脸贴着楚向哲宽厚的脊背上，拼命汲取着他的味道。
这就是施舍啊……
但她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
想到这里，她悄然起身，拿出个本子，开始写日记。
哪怕忘了自己，也不想忘记向哲。
过了几天，宋韶华独自去了常太太新开的会所捧场。
这些人际交往对她来说很累，但她会为了楚向哲努力适应。
在洗手池整理的时候，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
是赵媛。
“宋韶华，你怎么还有脸待在向哲身边？真要做个忍着的蠢货吗？”
宋韶华几乎一瞬间就想到那写在楚向哲衣襟上的字眼，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绞痛。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挺直腰杆，毫不示弱。
“我也很好奇怎么会有你这么理直气壮的第三者？”
只要楚向哲没有开口不要她，那她就不会离开他。
赵媛的脸色因那三个字忽地阴沉：“第三者？我会很快让你知道，谁才是第三者。”
会所的开业礼并没有愉快的结束，因为有客人丢失了很名贵的全球限量版戒指。
看到赵媛望向自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宋韶华的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有人出声问道：“服务生都检查过了吗？”
“已经排查了，就剩今天的来宾。”赵媛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女宾们，意味很明显。
几个千金小姐带头将自己的包倾倒了出来，毕竟赵媛是这里家世最显赫的女人，不好得罪。
宋韶华看得直皱眉，格外不安。
“宋韶华，你的呢？”赵媛盯着她。
“凭什么？”宋韶华捏紧了包。
这副模样落在有心人眼里，就像是做贼心虚。
“如果不是你拿的，看看包有什么大不了的？”赵媛咄咄逼人。
“报警吧。”宋韶华要拨打110。
没做就是没做，不怕她的陷害。
赵媛脸色一变，上前几步迅速拍开宋韶华的手机，拉扯间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一个璀璨夺目的蓝钻滚了滚。
“宋韶华，果然是你！”赵媛捡起那枚钻戒，全然一副震惊的表情。
周围人看宋韶华的眼光立马变得各异。
“听说她是楚总的糟糠之妻，看来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被稀世蓝钻迷晕了眼！”
眼看着“见钱眼开”、“品德败坏”这样的大帽子扣过来，宋韶华冷冷地开口：“不是我拿的，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反馈来的结果是监控头被人关闭了。
楚向哲接到消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宋韶华脸色苍白矗立在那，周围尽是不善的目光和指点。
宋韶华看到他，眼前一亮，但在看到赵媛笑盈盈地勾住楚向哲手臂时，霎时暗了下来。
他没拒绝。
众目睽睽之下被陷害，宋韶华都没有害怕，却在这一刻胆怯了。
楚向哲看到她回避的眼神，蹙了蹙眉，将手臂抽了出来，走到宋韶华面前，薄唇轻启。
“道歉。”
“你也觉得是我偷的？”宋韶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被人误解也就罢了，多年的陪伴，他还不了解她吗？
他会看不出这么拙劣的栽赃吗？
但他还是让她道歉，把她的尊严踩在了脚底。
“那个不重要。”楚向哲目光沉郁，“我丢不起那个人。”
不重要！
也就是不管她偷没偷，自己都要向赵媛低头。
宋韶华深吸一口气，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她给他。
“赵小姐，对不起。”
弯下腰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痛，仿佛脸皮被扒下来。
可赵媛不想就此放过，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挑衅：“之前你要是主动承认，就算了，现在嘛，我要补偿。我要你手上那枚戒指！”
“赵小姐，我的戒指不值钱……”
宋韶华忙捂住无名指上的婚戒，它看上去是多么黯淡，微不足道。
“可是你很看重呀。”赵媛娇俏一笑，意有所指，“你宝贝的，我就想要。”
宋韶华求救般的看着楚向哲，指望他给自己解围。
他知道这个戒指对自己的意义！
“我会给你买更好的。”
宋韶华眼里那种痛色让楚向哲涌起一丝心烦。
他其实早就不想宋韶华戴着这枚戒指。
因为它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辜负她的恩情。
但他可以给她很多来报答，却唯独不能再是自己。
见宋韶华迟迟不动，楚向哲竟拉过她的手，欲取下那枚戒指。
“啊哲，你一定要这样吗？”
楚向哲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下，细微的疼痛闪过，快得抓不住。
宋韶华勉强拉锯着，可怎么敌得过男人的力气。
戒指被很快剥去，徒留一圈白痕，空荡荡的分外刺眼。
赵媛捏在手中看了半天，才发现这竟然是个易拉罐的拉环，夸张地喊道：“宋韶华你还能更穷酸些吗？亏你还能当个宝，不知道的还以为向哲亏待了你。”
宋韶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心像是被一片片剥落，疼痛难忍。
“真相大白”后，楚向哲带着宋韶华离开，径直来到J城最大的珠宝楼。
宋韶华像是个木偶般，任由楚向哲将最昂贵的戒指戴到自己手上。
“喜欢吗？”
指尖传来的厚重感不同于拉环，沉甸甸的。
宋韶华勉强点点头，不想再起争执。
跟楚向哲在一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只要他还要她，她什么都能忍。
一个月后。
宋韶华拿到检查结果，脸上洋溢喜色，老天垂怜，自己终于有了啊哲的孩子。
谁知这一幕落在了陪闺蜜来医院产检的赵媛眼里，她气得咬牙，拿出手机。
“宋韶华，要是想拿回你那个破戒指，就到旭华酒店顶楼。”
拉环其实在被楚向哲剥离的那一刻开始，意义就不同了，但宋韶华还是想拿回来。
酒店顶楼，露天游泳池旁。
赵媛看到她来了，手一扬，拉环轻飘飘地落到了水面上。
她看好戏般戏谑道：“跳啊！不会游泳？”
“不会，我去找工作人员来打捞。”宋韶华知道她会刁难自己，忍着气转身。
却被赵媛一把扯过来，“咱们把话摊开说吧！你到底怎样才肯离开啊哲？他如日中天，你哪里配得上他？”
“只要他开口，我就走。”宋韶华想甩开她，挣脱着往后退了两步，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突然一滑，直直掉入泳池。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等等，我去找人来救你！”
赵媛嘴里喊得慌张，身体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岸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楚向哲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宋韶华嘴一张就猛呛几口水，只能不停扑腾吸引楚向哲的注意。
阿哲，救我！
赵媛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跑向楚向哲，就要拖着他离开。
“你怎么突然来了？”
楚向哲只来得及瞥到池里翻滚的水花，随口问道：“什么声音？”
“Lucky在玩水，我们别管它。陪我去喝下午茶！”
在那一瞬，赵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宋韶华彻底消失！
看着楚向哲越走越远的身影，宋韶华的眼眸弥漫着绝望。
窒息的感觉是那样猛烈，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喊不出，连手脚也开始无力……
楚向哲任由赵媛拉着自己出了房门，就看到一条大金毛“汪汪汪”的扑上来。
他直接僵在原地。
像是想到什么，转身狂奔到游泳池，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沉在水底，心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拉扯着。
将宋韶华救上来，已是气息全无！
楚向哲眼神透着执拗，不停渡气和按压心口，她怎么敢死！
赵媛忍不住说：“她、她死了……”
而楚向哲的回应是狠狠的一耳光，“谁让你这么做的！”
赵媛被楚向哲狠厉的神色给吓得颤抖，捂着肿胀的脸，哭道：“啊哲，我做这些是为了你啊，你也知道我爸属意你，你却迟迟不解决宋韶华……”
楚向哲继续做着急救措施，眼底全是狠戾：“我从来没有非你赵家不可。”
于他而言跟赵媛联姻，只不过是能帮他更快掌控楚家而已。
而她现在的举动，无疑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这时，宋韶华“噗”的吐出一口水，胸膛开始缓慢起伏。
楚向哲紧绷的弦蓦地松了松，这才察觉自己冒出了一身冷汗，然而下一刻，他就因赵媛的话滞住了。
“向哲，宋韶华怀孕了。”
医院——
宋韶华悠悠转醒，恍然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转动着昏沉无力的头，就看到楚向哲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气息冷厉。
“阿哲……”
楚向哲几乎瞬间就掐着她的下巴，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
宋韶华一愣，马上急急地说道：“是你的，当然是你的！我、我太想要个孩子，就戳破了……”
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楚向哲也瞬间明了，可怒火却并未被熄灭。
“打掉。”
宋韶华呆住了，“为什么？阿哲，孩子不会碍着你什么的……”
“我不想，就这么简单。”
楚向哲一直都这样，说一不二，不容置喙。
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决不能就这样失去。
“我差点被赵媛害死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宋韶华费劲地撑起身：“如果不想我追究下去，那就让我生下孩子。”
楚向哲不在乎孩子，那总会在乎赵媛吧？
“谁能证明？顶层并没有监控。”
一句话就让宋韶华浑身冰凉，更悲哀的是，他再次颠倒黑白的维护赵媛。
这时，几个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将宋韶华拉了起来。
她挣扎着，喊道：“我不同意！这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夺走！”
楚向哲眉眼冷淡，随口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阿哲，我从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你答应我好不好……”
宋韶华眼里盈满极致的哀伤之色，看得人莫名心惊。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跟孩子一起死在水里！
楚向哲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烦躁，冷声催促道：“快点。”
他眼中的无情刺得宋韶华心痛如刀绞，她突然安静下来，然后看着他说了一句话：“你真不要它？”
“不要。”话语决绝又冰冷。
宋韶华闻言，眼泪就这样静静地涌出，之后也不再挣扎，木然地被送到了手术台上。
麻药注入体内，所有人都以为她认命了，也就放松了警惕。
却没料到变故骤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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