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粮
“今天的小韵真棒！”
原身经常被父母这样日常夸奖。因为原身是个傻小孩的原因，父母都觉得应该多多夸夸她，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
但是这在一些人看来，是非常搞笑的行为。
毕竟一个傻姑娘，能做的事也只能是一些傻事。夸她有什么用？更多的时候，她还不是只能捣乱。
所以村里还真没几个人觉得萧家这个傻姑娘是会恢复的。
但是他们这么想，不代表事情真的不会发生。
父母拳拳之爱，在某些时候，力量大到不可思议。
“真的吗？！”
“小韵，你告诉妈妈，你姥爷什么时候走的？”
三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萧韵看，就指望着她说个三五六出来。
毕竟以前那个傻姑娘的记忆可没有这么清楚过。所以验证她是不是好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询问她对以前的事情记得多少。
萧韵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忐忑不安一些，一个才恢复的孩子安全感是没那么足的。
她垂眸，纤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睛，“姥爷他是我读六年级的时候去世的。”
说着，萧韵有点想哭，记忆里面那个姥爷是个无比和蔼可亲的老人，对她非常好，不计较她是个傻孩子，经常教她功课，可以说，萧韵记忆里面除了自家的这三个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了。
可是还没有等到她恢复，姥爷就因病去世了……
萧妈妈嘴里喃喃，‘中了，中了’，眼中热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萧爸爸坐在上边，虎目瞪圆，脸上通红，看起来激动到有些狰狞，“韵韵，爸爸在这儿，你还记得老爸吧。”
这不是废话吗？怎么可能不记得爸爸。
只是在萧韵的脑海里，爸爸是个外表严肃不爱笑的人，对着他，原身很多时候都很害怕。
哪怕是她知道这个爸爸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她也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经常性的，原身就会躲着他。
这让萧爸爸有些伤心，但还是真心的维护着这个傻孩子。
“爸爸，”萧韵唤了一声，语气比以前可郑重得多，“爸爸，我一直记得你。我记得你在我小时候背着我去赶场，给我买糖葫芦和小风车，在妈妈不在家的时候，笨手笨脚地给我梳头发，外出回来还会给我和姐姐带礼物。这么好的爸爸，我怎么会不记得。”
天，真的太甜了。
萧云朝萧妈妈挤了挤眼，“妈，你看妹妹那张嘴多甜。我就说她现在好了吧。”
两个大人点点头，不经意抹了一把泪，“好了就好。”
“可惜你奶奶和你姥爷都没有那个福气看见。”萧妈妈的语气分外怅惘。
不过想起这个世道，老人家活到现在反而遭罪。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萧妈妈话风一转，她幽幽一叹，“要是还没有好，才愁死人。妈妈就怕你妹妹以后找不到好的对象。”
萧爸爸敲碗，闷着嗓子：“说这个干什么，她才多大。吃饭吃饭。等一下，小云你把你妹妹的检查报告和医生跟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跟我说一遍。”
闺女才刚好，就想着嫁人这回事儿，老婆也是够心急的。
萧爸爸听得非常不乐意。
萧云点头，“好嘞。”
还没等萧韵吱两声表白一下两个可爱的爸妈，就听见院子的大门被拍响了。
‘啪啪啪’老大的劲儿，听得里面的人一阵头大。
萧云咬着筷子，“这谁啊？怎么踩着点来。”
现在大家吃饭都不容易，要不是国家接济，家家户户说不定都要喝西北风。
所以粮食对人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怎么现在还有人这么不知趣踩着点来吃饭还是咋的？
萧妈妈瞪了萧云一眼，“这话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该说的吗？等下不要乱说话。”
萧爸爸跑去开门去了。
萧云放下筷子，朝萧韵努了努嘴，小声地说，“你看着吧，绝对是来借粮食的。”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粮食发放是从萧韵十二岁的时候开始的。
每一年发放两次，每次是半年的量。
照理说，全县的人都应该是按照这个标准来的。
但是偏偏在萧韵十四岁的时候，全国发行了一个规定：公民信用值。
这个公信值，是个人的标志。
一个人标准高，这个人就可以领取很多的粮食，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
每个公民的标准有个基础值，在这基础上加加减减。
一个人做好事、升学等都可以获得公民值。若是做过坏事、坐过牢就会减少公信值。
又因为这个世界很多资源都与这个挂钩，所以公信值也特别重要。
在他们这个农村，也存在公信值体系。
萧韵一家人都是很平常的一个公信值。除了萧云因为升学所带来的公信值高一些，其余的人都维持在一个平均水平线上。
所以他们家领到的粮食跟先前两年领取的粮食数量并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
萧韵所处的这个村落都是一些沾亲带故的亲戚，人品自然也千差万别。
在萧韵十四岁也就是2016年的时候，萧家旁边那家的男主人就因违法进了监狱，同年颁布的公信值又因为这件事出现了严重的减低。
也就是说，他们家的公信值不足以让他们领取到足够多的粮食。
之后，这家人的主意就打到萧韵家里来了。
“萧老弟，你现在有空没？”
外面一个长得矮胖的女人往院子里面探了探，但是萧立安太高了，她完全看不见里面。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这”她笑了笑，“方便我进去谈话不？”
萧立安是憨不是傻，已经遭过几次道了还会放她进去他就是傻蛋。
“王大姐，有话直说，我还有事了。”
王婶子见他不开门，心里气闷，真是吝啬鬼。
“萧老弟，不瞒你说，我们家都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又因为你哥哥的原因，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上有老下有小，光是我一个人，这还真有点为难。”
“这不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昨天看见你运了粮食回来吗？好多包呢，这么多，想必你们家也吃不完吧。”
她瞄了一眼萧立安，又丧着脸说，“我家粮食真的太紧张了。我老娘和公公婆婆这边又要我供养，我孩子还有四个，看他们瘦得那个样子，我觉得我真没用。
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所以就是不知道老弟可不可以先借点粮食给我们应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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