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装神弄鬼

　　楼兰断雨一路快马兼程。一日下午，正行走于一羊肠小道。好好的天气陡然刮起了大风，一时间黄尘蔽空，枯渣漫天。楼兰下马隐于一裂石缝中。本想吃些干粮，等风后再走。空中又突然落下如指头或拳头般的雹子来。

　　抬头张望一番，瞅见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一些人正朝那地儿躲安去。

　　楼兰来到客栈不顾细看，一头扎了进去。一位伙计见有新人来，忙过来伸手要银子。

　　“我只是歇歇，等雹子停了便要上路。”楼兰拍拍身上的尘土，道。

　　伙计嘻嘻而笑，“嘿嘿嘿~”伙计笑着说，“公子怕是远方人吧？本店唤名‘歇脚店’。好酒好菜好客房，如若不消费，在此店歇脚也按时辰收银子。”

　　“你家店主在此地落店真是‘煞费心机’了。”楼兰嘀咕了一声。摸出银两摔了过去，淡淡道：“剩下的银子备匹快马来，将马儿喂饱些。”伙计收了银子，正欢笑离去时，被楼兰又唤了回来。急问道：“小哥哥，此处唤着何地名儿，离黄花溪尚有多远路程？”

　　伙计回来笑道：“小身果然没猜错公子乃一远方人。此处唤名‘过风岭’，距黄花镇尚有二百多里路程。现在天色将晚，我劝公子在本店歇息一晚，明儿早早上路更妥帖些。否则，过不了前面的‘夜岭关’。”

　　“噢？”楼兰奇怪，嘲讽道，“‘夜岭关’莫非有那吞人吃象的鬼魔妖怪不成？”

　　“那倒不是，以小身看来比公子意谕的更恐怖，更黑暗些。”

　　“呵呵呵～”楼兰拍了拍袍子，笑道，“小哥哥只顾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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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雹子刚停，楼兰便上马飞奔在暮色之中。行不多时，夜雾降临，天色一片混黑。正跑的欢时，马儿突然一声嘶吼，便停顿不前。聚目探望，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挡了去路。再斜目细视，左边身临悬崖，右边身临大江。“此处怎么断路了？”楼兰诧异万分。正欲转马回走时，突然蹦出来几个黑衣鬼面人拦住了去路。

　　“哈哈哈~”一位‘黑衣鬼’笑了起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顿时充斥着整个山谷。“你胆子不小哇。”黑衣鬼沉沉道，“既然敢只身来到‘夜岭关’。难道那位店家小厮没有告诉过你此处的厉害？。”

　　楼兰先是一惊，瞬间又镇定自若。淡淡道：“我以为这‘夜岭关’上能有让人感到兴奋的玄机，殊不知乃是一帮披袍戴孝的畜牲。”

　　“难道小娃娃不怕厉鬼缠身索命？”另外一位‘黑衣鬼’吼了起来，用一种穿风刺耳的声音。

　　楼兰笑道：“尔等见过鬼说人话吗？”

　　黑衣鬼们一听，怔怔出神。之后带着唱词便乱舞着一阵。

　　“小娃娃，受死吧！”‘舞步’停下，一位‘黑衣鬼’突然腾空而吊，一件宽大的黑衣如蝙蝠展翅的那般扇动着。

　　几位黑衣鬼同时发笑，声音似惨似厉又似唤。飞了过来，伸出发光的厉爪。突然，最先临身的鬼闷哼了一声之后，在地上缩成一团。

　　其余的一涌而上，楼兰摸出扇子朝几位黑衣鬼几点，那些厮儿们便瘫软了下去。

　　扯去面具，一位熟悉的客栈伙计正在其中。“你可真快，难道是飞过来的？快说。”楼兰说话间踩断了一个黑衣鬼的脖子。

　　“爷！”伙计忙跪下，爬过来，在吓得已经面如土色的鼠脸上抹了一把汗。颤音道：“我等是，是行山路。爷，爷是走荡平大道，故，故快些。”

　　楼兰把扇子一摆，厉声道：“这勾当干了不止一次吧？”

　　“唔，唔，”伙计瞅着眼前几位如蝙蝠的尸体，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爷的话，我来过两，两次，饶过我这条的狗命吧，再也不敢装神弄鬼了。”

　　“如何过山？快说！”

　　伙计走领着楼兰来到断路处，旋转石缝中的一根木桩。随着一道装饰如石头的铁门缓缓升起，前面露出一条夹在山中的小石路，泛着一点儿白，正露那隐隐之光。

　　“穿过此山往前走两百里路便是黄花镇。”伙计做出一孤苦样，颤声道。

　　楼兰侧头撇了一眼伙计，沉沉地道：“将他们唤醒把此处拆了。我返回来时此门若在，必取尔等的项上人头。”说完打马而去。

　　黄花溪，天空明静，碧水澄清。黄花未出，却见黄花之影。一条细细的溪流绕一座豪宅而过。豪宅之外新枝嫩芽如数荣发，块块青草连铺于院墙之外。

　　一位身材矮小，头戴黄帽的老者套着一身黄花袍子正坐于院内的一张精致的小桌前读书。一位半老婆婆过来冲上滚茶之后，抬起眼皮缓缓道：“老爷，昨儿镇上出了一件趣事儿。”

　　“多趣的事？”老者放下书卷，把一张浑圆的小胖脸往前一伸，手捻胡须，淡淡道：“巴掌大的黄花镇能出何种趣事儿？”

　　半老婆婆咪笑道：“老身知道，与老爷无甘的事都不能称之为趣事儿。可对于我们下人来说，就以我吧，已到风烛残年之身，还是头一次听闻。”

　　老者小呷了一口茶，放杯柔声道：“李嬷嬷无妨道来听听。”

　　李嬷嬷回忆道：“昨儿晌午，我去镇上买菜。见一伙人围成团瞧戏法。近身一瞅，才知是那黄衣帮请了一位道士在清天白日里招‘跳脚神’，道士的脸满黄纸，看上去生趣的很呐！”

　　老者一听，闭上细眼，沉思默想。一会猛地抬头，对李嬷嬷大呼道：“快，唤人抬我进屋去。吩咐下去，半月内任何人不得出庄。若有人来诊病，便说我已外出，多日不见返回了！”

　　几位壮汉出来刚要抬老者进屋，突然冒出几个黄衣人断了门道，一顶黄色大轿从天而降竖于门前。

　　“你们到底还是来了，这是老身意料之中的事，是我黑裘天劫数难逃啊！”老者叹道。

　　“刚才多有冒犯，突然出现吓着先生了。”其中一位黄衣人话完便施礼。

　　黑裘天颤音道：“小老儿只是沽名钓誉之徒。只是稍懂些医理而已，并无真才实学。你们老帮主的恶病老身实在是无医理可言。”

　　一位黄袍人用手示意道：“我等不懂医理，请先生上轿，我们帮主正等着你问话诊治呢。”那位黄衣人把话说完，极不耐烦把手一挥，根本不听他唠叨，把黑裘天像鸡仔似的提起来丢进轿中。

　　却听黑裘天在轿子里继续唠叨：“昨儿老身已香盆洗手，并向药王爷摊牌：往后不再治病，就是熹宗皇帝派魏千岁来请，老身也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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