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侍女和奴隶
即将到来的比赛并没有让102放在心上，这天晚上，他睡得依旧香甜。
第二天早上，102睁开眼，莉莉已经静静站在他的身边。打从第一天早上遇见莉莉以后，他就已经和莉莉约定好了，每天早上不用她来侍奉。今天看到莉莉竟然又站在自己的床边，102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没有等他开口询问，莉莉看到102醒来以后，写脸焦急的脸上变得有些舒缓下来，主动向102汇报“尊贵的客人，外面有很多人都想要见你。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去会见他们。”
外面？好多人？因为居住在商会内部，一般人没有资格进来，再加上戴夫怕影响他休息，因此这些天来并没有什么人来拜访，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变得如此热闹？
“都是什么人？”102揉了揉因为看书过多而一直酸涩的眼睛，好奇的问。
“听说您答应了沙鲁克医师的挑战，外面已经开好了盘口，这些人都想亲自向您确认一下您的实力，他们才好确定是否可以赌您赢。”莉莉略一犹豫，还是将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102简直无语，对于戴夫的安保安排连带着颇有一些不满，抱怨说“商会不是‘货仓’最核心的机构吗？怎么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
莉莉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102解释“商业是‘货仓’的立身之本，在商业行为的面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要进行让步。商会当然也不例外，而且正因为商会是‘货仓’的核心机构，更要起带头表率的作用。”
这帮赌棍，真是闲的，102心中暗骂一句，然后下达逐客令“既然如此，莉莉，麻烦你告诉他们，就说我要安心准备比赛，没有时间去接待大家，谢谢大家的抬爱。”
莉莉抱歉的摇了摇头，遗憾的说“对不起，尊贵的客人，恐怕我做不到。”
“为什么？”102奇怪的问。
“因为根据‘货仓’的法律，已经开通的赌局，双方都有义务想下注的人相关信息，否则视为违法。”莉莉一边说，还一边走到书架旁翻出一本厚厚的大部头。
“啊，在这里！”不一会儿，莉莉就真的找出了这条法律。
102瞥了一眼，还真有，这是什么狗屁法律！
多说无益，既然情况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102也只好无奈的让莉莉出去，然后独自一人起床洗漱一番，走出门外。
门外黑压压的，被各式人等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纷纷议论着自己道听途说的各种关于102的小道消息，102只觉得周围到处都在嗡嗡作响，尤其是内圈和外圈还产生了某种共鸣，直叫人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
还好，一看到102出现，这嗡嗡声立刻安静下来，只可惜这难得的安静仅仅持续了一秒钟，随后就被更加严重的喧闹声所打破。
“尊贵的客人，听说你在黑塔帝国就是一位伟大的炼金术士，是真的吗？”
“别胡说了，我也来自黑塔帝国，在那里，只有努力才会用数字作为自己的名字，102，请问您是一个普通的奴隶对吗？”
“沙鲁克医师的性格你难道不知道吗？尊贵的客人，请您告诉他，您是不是一位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的绝顶高手，请问沙鲁克大人是如何识破您的真实身份的？”
“请问您会炼制多少种药剂，您是最擅长炼制药剂还是进行附魔？”
……
“都不要吵了，都听我说！”乱糟糟的，102几乎连问题都听不清楚，更不用说是解答了，他用尽力气大声喊了一嗓子，周围这才算是重新安静下来。
102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刚刚用尽全力的一声吼，让他的嗓子火辣辣的疼。
然后他向大家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叫102，之前是一个奴隶，在黑塔帝国第二十六层的奴隶技能培训学校学习，后来通过见习黑塔看护的选拔，成为一名见习黑塔看护，从而接触到炼金术。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推荐下，就读于黑塔帝国皇家医学院特殊药学专业一年级。”
102一边说，下面的人一边记录，周遭没有任何杂音，只有“刷刷”的写字声音。
感觉的信息已经差不多了，102转身想要离开。
周围的人瞬间又将他拉住“等等啊，这些信息还不够！你还没有说说你到底是什么实力！你能够炼制多少种药剂？为何沙鲁克医师会来找你？你得解释清楚！”
102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我已经查过了相关条文，恐怕我的信息已经足够，如果现在你们在不离去，我就要请治安官了！”
莉莉适时的来到102的身边，一手拿着那本大部头晃了晃，另一只手则拿起了一个好看的哨子。以此同时，在距离这里并不是太远的地方，几个穿着制服的大汉，正在警惕的看着这里事态的发展，似乎随时准备出手制止。
这些人这才放他离去。
只是他们并没有散去，而是继续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讨论。
经过这一折腾，102再也没有什么兴致看书了，他换了一身衣服，又找了一块头巾将自己的头脸都遮挡起来。然后打开窗户，打算悄悄溜出去散散心，不过一只脚已经迈出去，又收了回来。
“莉莉，麻烦你过来一下。”102喊了一声，莉莉从会客厅进来。
看到102的这身打扮，莉莉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的问“尊贵的客人，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啊！您为何会穿成这个样子？”
“呃，”102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有点事儿想问问你。”
他指了指刚刚莉莉放回书架的那本大部头，书脊上还能看到烫金的大字——货仓法律全书，然后问莉莉“如果我穿成这个样子，然后从窗户翻出去散散心，这不算违法吧？”
莉莉愣了愣，然后抿嘴一笑说“这个是没有关系的，只要你在这种情况下同时携带超过五把武器就可以。啊，此外，书是不能带离这件房间的。”
说着莉莉指了指102手上的书，他本想出去以后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会儿书，没想到这么一点简单的要求现在也无法满足。
书102可以理解，之前“老魔”也已经告诉过他，不过这五把武器是什么鬼。
“这法律还真是奇怪。”102暗自吐槽一句，然后对莉莉点了点头，就打算翻窗户出去。
莉莉却伸手拉住了他“尊贵的客人，如果您想要出去，不如我给您做向导吧，毕竟您刚刚过来周围人生地不熟，万一再迷路耽误了比赛，那就得不偿失了！”
102想了想也是，于是点头答应。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走出很远以后还能听到后面继续传来各种议论之声，不过人看起来已经少了很多。
“尊贵的客人，您想去哪里游玩呢？”和守卫打了招呼，离开商会以后，莉莉向102询问。
这个问题102倒是没有仔细想过，他只想先离开刚刚那个让他感到烦闷的环境。
“呃，我也不知道，你带我去能够让我散心的地方，随便转转吧。”102的一声几乎都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着，此时此刻居然有如此大的自由，他竟然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再说周围他也不了解，干错所有事情都让莉莉来做主。
“既然如此，那客人您就跟着我吧！”莉莉回头给了一个漂亮的微笑，然后就带头走在了前面。
这笑容让102心中一荡，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不过还是摇了摇头，想要重新恢复冷静，急忙跟了上去。
“货仓”真是一点都没有愧对这个名字，所到之处，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商铺，而且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只有102想不到，没有102买不到。
走了很远，莉莉带102来到了一片地下湖泊旁边。
“这个是什么？”102好奇的问莉莉，他此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液体汇聚在一起。
莉莉有些奇怪的看了看102“他们说黑塔帝国非常大，比‘货仓’要大上许多，难道你们那里没有湖泊吗？”
“湖泊？”102暗自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问莉莉“这个湖泊里面是什么液体？”
“呀，客人您还真的是没有见过湖泊，这个里面全部都是水啊！”莉莉此时已经有些惊讶了，她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很厉害，甚至让沙鲁克医师都非常忌惮的炼金术士，居然连湖泊都不知道。
102对于自己的没见识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我还真的是没有见过，我这辈子都生活在黑塔帝国的几层之中，嗯，怎么说呢，大体上就是五六个商会那么大的地方吧，这就是我所有走过的地方了。”
莉莉的眼神由惊讶变成了同情，叹了口气，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102说“听人家说，黑塔帝国虽然很大，但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周围的范围，他们都有一个很奇怪的设备，因为这个东西，他们离不开。对了客人，您有这种设备吗？能让我看看嘛？”
102从自己的领子之中拽出身份卡，莉莉好奇的凑了上来。
“呀，这个东西就是那个设备，他们在你们的脖子上呀，你们真可怜，好像被拴住的狗狗一样。”莉莉一边抚摸着102的身份卡，一边同情的说。
生平第一次，102是如此因为身份卡而感到羞耻，他不想让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因为这个而取消自己。
他急忙将身份卡收回衣领之中，好像收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莉莉有些怨愤的撒娇“切，多看一会儿嘛，客人您可真够小气的！”
说完她仿佛又回忆起彼此之间的身份，急忙起身弯腰行礼“对不起，尊贵的客人，是我失礼了！”
102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又把话题引到莉莉的身上“莉莉，你是从克里尔王国过来的，那你是为何过来？你的双亲和你一起吗？”
莉莉摇了摇头，对102说“我的双亲早就已经去世了，不过我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他们也生活在这里。当时我的父母先后去世，我完全没有什么办法抚养弟弟妹妹。就在这时候刚好帕西大商贾来克里尔购买侍女，我就报名参加了，没想到被帕西大商贾选中，我就来到了这里。弟弟妹妹也一起过来，生活在这边的福利院之中。”
“哦，”102泛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莉莉和自己一样，也是奴隶出身，只不过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名炼金术士，不再是奴隶，因此102对于莉莉更加同情了，他好心的问“嗯，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能够做的，能让你早日摆脱奴隶的身份？”
“啊？不需要啊！”莉莉摇了摇手，解释说“我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就履行完我的合约，随后就变成自由身了。”
“什么？当奴隶还有时间期限？”102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要奴隶奴隶的，”莉莉有点不开心的嘟起小嘴，看起来不太满意这个称呼“我是侍女，我是把自己买给帕西大商贾做侍女，我有清晰而明确的权责范围，我只在这个范围之内履行我的职责，超过这个范围的，不管是谁都不能强迫我去做。”
“还有这么舒服的奴隶！”102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在黑塔帝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的。
“不是奴隶不是奴隶不是奴隶！”莉莉连续说了三遍，最后叹了口气，对102说“客人您还年轻其实也应该到处多看看的，世界不是只有黑塔帝国一种形式的存在，很多地方是没有奴隶的，奴隶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恶，您能理解吗？”
102摇了摇头，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无知，他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小姑娘，在某种程度上，见识已经远远超过他了。认清这个现实让102感到难堪而自卑。
“没关系的，客人，我觉得您和一般人不一样，您这么年轻就能让沙鲁克医师感到威胁，您未来一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102“您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炼金术士，黑塔只是您的，而不是您的终点，您会在这个世界，不甚至是我们都没有见识过的世界大放异彩！”
听着莉莉鼓励的话，102只觉得胸口充满豪气，前方的险阻瞬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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