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升迁
天武藏站在大名府朝会堂下，将赤天狗讲述的内容转达给乌鸦。
乌鸦面前的矮长桌上放着刻有云纹的玉樽，听完天武藏讲述，他用左手抚摸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半天没言语。
天武藏不清楚乌鸦内心所想，站在堂前，仿佛一尊雕塑。
乌鸦拿起玉樽，饮尽杯中琼浆，问道：“天武藏，你所说的这些，可有足够作为佐证的证据？”
天武藏目光注视两侧燃烧着的长烛，低声应道：“没有，目前还没有证据。”
“荒唐！”
乌鸦放下玉樽时用力过猛，几滴残存的酒，洒在了干净的桌面。
天武藏眼睛里布满细碎血丝，凝神看着几滴酒珠，进入愣神状态。他担任天忍首领已有三年，看惯风浪，可惜被甲小乙破坏了心境。
乌鸦说道：“天武藏，你需要面镜子，去照照看，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
天武藏下巴上丛生的乱胡茬，眼神中的疲惫，以及一切消极状态，都反应着他内心的烦乱。
朝会堂只有两人。
执事官站在门外，安静把守，拒绝任何人入内。
“天武藏，你是跟我一起打江山的人，只要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的地位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乌鸦的话，让天武藏又想起护送和亲使团时，在大传信树森林帐篷里，那次促膝长谈。
天武藏内心豁然开朗，不再担忧被甲小乙取代，敏锐判断又回归了脑海。
乌鸦看到天武藏表情松弛下来，问道：“天武藏，你能对说过的话负责吗？”
天武藏平静回想赤天狗告发天极翁的过程，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他暗骂自己糊涂，可是话已经出口，再想收回，为时已晚。
乌鸦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冷声问道：“天武藏，你身为天忍首领，可知随意污蔑天忍，该当何罪？”
天武藏跪在地上，朗声答道：“天忍代表着国体，不可轻易诽谤，违反者按罪当诛。”
“你是首领，更应该清楚这项禁令，明知故犯，连我也保不了你。”
天武藏抬头看向乌鸦，眼神中有着不解。
乌鸦眼神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随即传唤执事官，将新的认命发给京都社论，让东洋国民众可以知悉。
新京三年秋八月，天武藏私德有亏，力不胜任，革去天忍首领之职，由威武神勇、战无不胜的天极翁，担任新首领。大赦天下，福泽黎民。
天飞狐原本做好了看戏的准备，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助推甲小乙成为除了乌鸦以外，京都最有权势之人。
赤天狗方寸大乱。
天灵姬是甲小乙的盟友，得知他成为天忍首领，第一时间来到天极翁府，前来进行祝贺。
其余天忍还在观望，不肯轻易露面。
竹原西柳负责接待天灵姬。
“大姐姐，您先去中堂等候，我师父前往大名府领取印信以后，便会回来。”
天灵姬意气风发，笑着说道：“竹原，你作为天极翁的弟子，不应该接待我吗？”
竹原西柳是个武痴，平时几乎接触不到外人，尽管见过天灵姬数次，还是有些害羞，不敢抬头看她。
天灵姬没想到竹原西柳如此单纯，不再逗他，转身走去干净典雅的中堂。
考究的老式茶壶放在中堂正对门口的桌子上，里边的茶水还有温度。
天灵姬没有见外，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点茶水。试着抿一小口，紧接着又吐了出来。
竹原西柳来到中堂，正好看到天灵姬的举动，鼓起勇气问道：“大姐姐，你是在用茶水漱口吗？”
天灵姬看向竹原西柳，不禁笑出声，说道：“竹原，你还挺会开玩笑。我吐出茶，是因为实在难喝。”
竹原西柳不服气的说道：“天极翁府的茶水很好喝，比我喝过的任何水都好喝。”
“那是你见识太少。”
“才不是！”竹原西柳决心维护天极翁府名誉，不甘示弱，“天极翁府的茶叶，都是伊甸出产，是不可多得的名茶。你觉得难喝，是因为你不会品。”
“伊甸吗？”天灵姬眉头微皱，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问道：“竹原，你知不知道你师父救人之事？”
“没有这种事。”竹原西柳没有被告知，确实不知道此事，不过为了维护甲小乙，下意识进行否认。
天灵姬没想到年幼的竹原西柳会守口如瓶，不再追问，说道：“你坐下吧，我们一起等天极翁。”
竹原西柳的内敛忽又出现，坐在远离天灵姬的椅子上，低头看从门外爬进来的阳光，避免因沉默带来的尴尬。
天灵姬不勉强，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试着感受花茶的香气。茶水入喉，芳香才逐渐出现。
天极翁府门外。
京都民众对甲小乙很拥戴，得知他升任天忍首领，前来天极翁府附近，想一睹他的风采。
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多，致使天极翁府所在街道出现拥堵。
土井麻衣暂停福丰街建设进度，乘坐马车回天极翁府，同样被阻滞在门外。
京都社论派出几名有经验的记者，可惜同样无法抢占有利位置。
大量民众带来的除了人气，还有纷乱。不少人因为争抢位置，吵吵嚷嚷，惊动了洒扫院落归来的宫本柳志。
天极翁府人员短缺，所有人都负责几处院落清洁。他虽然负责门房，但还是要完成这项工作。
他走到大门旁边，向外张望，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京都有如此多人聚集，基本只在京都大会会出现，只是那时都有重兵维持秩序，不至于乱套。如今人员稀少，根本没办法维护局面。
宫本柳志没见到天灵姬，不知道她登门拜访，一筹莫展。思来想去，只能拿出小传音螺，联系竹原西柳，让他来帮忙。
中堂很安静，宫本柳志的话被清晰听到。
天灵姬很庆幸终于有事可做，说道：“走，跟我去看看情况。”
竹原西柳沉默着点点头，跟在了天灵姬身后。
宫本柳志没得到回应，以为竹原西柳没在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是好。
鼎沸的人声越来越响亮，传播到附近街道，使得待在家里的老人们出来寻问，看是发生了何事。及至弄清楚甲小乙升任天忍首领，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不自觉加入了围观行列。
如此一来，局面愈发难以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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