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沉重
当然你知道极其隐秘的事情之后，你会如何。
去揭露！去无视！
推给他人！
去漫天要价！
等等！你的选择可以有无数种，但在这样的世界之中，你不会有选择。
一直以来就只像最基础的动物一样，思考每每让自己头疼无比的下一顿和该露宿的地方。
只在饥与饱的边缘游走，人的思想会变得狭隘，目光被不断缩短，渐渐连面前的事物都看不清。
在这种情况之下，易子！互子而食并不是极难而见的事。
在一片青翠的大地之上，无数人瘫软在地，互相盯着对方，手中能尽致命的武器，满手沙粒、一手指大小的夺命木棍、重重将手压在地面不足巴掌的锐角石。
给一口吃的就能得到一条人，这是最初的领地领主在召集那最初的子民。
面对恩典，人会感恩。
面对恐惧，人会害怕。
面对领主，人会臣服。
领主就是恐惧与恩典本身，而子民该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得违背领主，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你从未见过天塌了的样子，但不难让人抵触天的坠落，更不会觉得天塌之后就是幸福生活。
拒绝不熟悉的事物是人类的第一反应，甚至也是直到最后，贯穿一切的唯一选择。
在漫长的时光中，领地的子民们都被动地学习好了一项生存技能，那就是——将领主当做唯一真神。
无论对方是新还是旧。
呼！！！
“……你~你没事吧。”
尤金看着喘息地很大声气息全乱！摸上湿溻溻的衣服，上面传来的还在表示不断其主人难以压抑的激奋与战栗：“别想那么多了！”
等了一会儿，尤金实在忍不下去连忙不断警告道：“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别想太多，卢克领主那样是没错的！否则那些兽人再和外面的兽人里应外合之下肯定会被攻陷的。”
毕竟！
光明王国会将骑士王国的大军主力给牵制住，少了一个半国，魔法王国的危险也就大大降低了。
对于全体兽人来说，是个值得去冒的危险。
对整个人类来说，又不是没了骑士王国，就要灭亡一样，就跟之前一样将所有的战火都集中在南方。
再次让整个南方陷入无底深渊之中，永远无法从战火中脱身，在烟熏雾绕之中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姿态。
“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利瑞思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尤金而感到十分震惊，明明愿意为了随意一句话冒着必死的危机搏杀敌人，却对好似背刺自己的事实：“阿尔法星看！阿尔弗修涞可是最勇猛的人！在战场之上几进几出！只会搏杀敌人，为了保护他人由始至终！留至最后！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躲在阴暗处的懦夫！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
利瑞思紧紧咬住上嘴唇，低沉地吼道：“怎么配！做一个阿尔弗修涞！怎么配！代表骑士八荣耀之英勇。”
尤金看着着实暴怒的利瑞思，不明所以地摸着头尴尬憨笑着。
“是了！”
看着与自己完全相反的尤金，利瑞思狠狠推了尤金一把，涨红了脸倒退是三或四步：“像你这样的人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才、就失去希望。没错，我们是不同的！”
利瑞思狠狠一吸鼻子，将乱窜的鼻涕和血腥统统吸回自己的身体：“我只是个从小到大听说骑士事迹的人，遇到危险也只能寄希望于别人，躲在阴影之中瑟瑟发抖着乞求。而你！你是解决一切的人，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难题，你跟在我身边不也是为……”
啪！
“在此之前。”
尤金慢慢放下扬起的手，对懵了跌倒在地的利瑞思道：“先吃点东西吧。大家都饿了吧！我请客。”
片刻后，在凭空出现的大桌之上，尤金不断端出丰盛的食物，美美地摆盘。
“那我就不客气了。”
艾伯特.切斯特顿上前就拿起了炸鸡腿，撕咬起来：“你们知道吗？殿下最近越来越不喜欢吃肉了，几乎每次我都是带着满嘴绿色回家的。难得能不用服侍殿下，我最想吃的就是炸鸡了。”
面对诱人的香气，一年到头就吃冷饭残羹的米洛斯也上前了。追随最先上前，毫不犹豫拔腿就走的克洛威尔.奥尔科特。
在克洛威尔.奥尔科特塞了三四根鸡腿后，才慢条斯理地用嘴撕扯翅膀。
“刚才是动手打了吗！”
莫利忍不住摸着自己一侧滚烫的脸颊：“我怎么感觉好像~自己被打到了一样。”
“不清楚。”
瑞威连忙放下扬起的手，也上前追族长道：“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所有人都去吃东西，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地上，双目死死盯住一个无私释放善意的人，将自己的最爱统统献给他人，即使留给自己的那一份少了也不多在意。
被数十人团团包围住的一个狭小空间内，一张不大的桌子放着几张较大的盘子，只有两人围坐，上面放满了食物。
过了一会儿，只有一人面前的盘子不是空的，另一人已将所有的食物都扫荡干净了。
‘你原来是这么能吃的吗？’
利瑞思看着第一次请客的尤金不愿意站着，松了松裤腰带便直接趴到了肮脏的地板之上，嫌弃地用脚踢几下道：‘我是说了请你吃饱一次。只是因为听你说好久没有吃饱过了，想看看你这样的胖子能吃多少。但你要不要这么拼命啊！都……’
呼噜噜！
听到迅速的呼声，利瑞思脸角一抽。
‘哈哈！’
‘这次赔本了吧。他根本就没想把跟你，别因为这样的小惠小利就能拉拢这样的强者。’
‘就是！利瑞思，现在他睡了，可没人能帮你了，你！你该不会连饭钱都给不出吧。’
哼！
利瑞思不屑地抱起手环视周围的所有人。
迟早有一天，只会有别人来巴结我，而不会认为我去献媚。
‘让让！’
利瑞思向一侧而去，那些人也不多想便让开：‘谢谢。’
端起盘子，利瑞思大大绕了一圈，再来到柜台前，掏出最近所有所得：‘结账！’
说罢，利瑞思手指绕过头顶指向人群集聚的地方：‘如果有余钱的话，再给他找一个地方休息。拿钱！让人搬他过去，他是我的了！’
利瑞思看着坐在柜台内缓缓起身的安德鲁大叔：‘约定的赌注看谁能吃到最后！（大大舀一勺冷羹入嘴，连味道都没尝到就咽下去）我赢了。’
他就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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