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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凤栖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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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好吧?”念夏试探着说道。

  “这世道有谁敢说瑞王的闲话吗?”

  念夏吓得疯狂摇头,瑞王那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别说当面了,就是私底下都没人敢议论他半句。

  “那不就好了?”

  “奴婢去给您备车。”念夏从善如流,乖巧地退了出去。

  宁疏狂去了瑞王府,封瑄奕在书房等她,但第二次催眠却没有成功,封瑄奕的身体在经历第一次催眠后已经学会抗拒她了,本来就是心志坚定的人,不是轻易能被催眠的。

  “上一次好像是因为王爷喝醉了,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抵触,所以我才能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对你进行催眠,但现在,你的潜意识是不愿意被催眠的。”

  不是因为害怕过去的真相,而是像他们这种独自走在黑暗中的人,除了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又或者说他们对最亲近的人都会清醒地、刻意地保持最后一丝距离。

  “可是催眠要求被催眠者彻底放松和信任催眠者。”

  封瑄奕不是不信任宁疏狂,只是他早就习惯了随时保持警惕,想要彻底信任一个人是不容易做到的。

  其实换做是宁疏狂,她也不会彻底相信封瑄奕。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无人可信。

  “不过王爷要是愿意的话,我这里的确有个其他的法子。”

  “如何?”

  “我想在凤栖宫中为你催眠,也许有这个特殊的因素介入,催眠就能够成功,甚至可以帮你回忆起诱发眼疾的真正原因。”

  封瑄奕犹豫了,那场大火过后,凤栖宫就成了禁地,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凤栖宫,而皇上顾及他的情绪就下令封锁了凤栖宫。

  这十九年来,封瑄奕只敢站在凤栖宫的宫墙外,驻足良久,沉思良久,却从来只敢远远地看着而已。

  “我知道这对王爷来说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我能想到的方法就只有这个了。”

  宁疏狂不是当事人,无法对封瑄奕的情绪感同身受,但她会尽力地去理解他。

  “我觉得没有这个特殊因素的介入的话,你可能很难回忆起那段往事。”

  如果不是痛苦到极致,像封瑄奕这么坚强的人,是不会选择遗忘的,更不会诱发眼疾,这是他的心病。

  这世间任何一个人的心病都是因为经历过无法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王爷想清楚了再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吧。”宁疏狂不想逼迫他立马做决定,这残忍了。

  但封瑄奕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说,“不用了。”

  宁疏狂略微挑眉,封瑄奕平静地面对着她,“现在就可以。”

  “王爷想好了?”

  “是你说的,人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于未知,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就没必要逃避了。”

  就如宁疏狂想得那样,封瑄奕是个很理智、很清醒也很勇敢的人。

  他笑了一下,“不是我忘记了,那段过往就不存在了。”

  封瑄奕带宁疏狂进了宫,没去向皇上请安,径直去了凤栖宫,皇上听闻此事,也疑惑了,封瑄奕的做事总叫他猜不透。

  “程启。”

  “臣在。”

  “好好看着瑞王。”

  “是。”

  皇上想了想又嘱咐道,“别跟得太近了。”封瑄奕武功之高、性情之暴戾,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

  “臣领命。”

  程启退下了,凤栖宫宫门口,封瑄奕一身肃杀地站着,他面前那扇红漆大木门整整十九年没有被推开过了,上面蒙着灰尘,也结满了蜘蛛网。

  宁疏狂安静地陪着他,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扰。

  时间过了很久,封瑄奕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郑重地走上台阶,宁疏狂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悲壮。

  封瑄奕的手有些迟疑地按在了门扉上,片刻之后,用力地推开了。

  阳光倾洒,将空气中纷纷扬扬的尘埃照得透亮。

  凤栖宫的一切都染着岁月和风霜的痕迹,那座宫殿坍塌了一角,大半部分都是焦黑色的,但即便是这么丑陋狼狈的样子,却也能依稀看出它原来宏大雄伟、富丽堂皇的样子。

  先皇在仁敏皇后身上一定倾注了许多心意。

  断壁残垣散落在地上,封瑄奕看不见所以走得很不稳,宁疏狂快步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我带你走吧。”

  封瑄奕没有抗拒,这里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小时候曾走过无数遍的台阶和路,如今怕是会走得很艰难。

  殿门被烧得没了原样,黑漆漆的一块躺在地上,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日晒,变得脆生生的,宁疏狂的脚轻轻一碰就碎裂开来。

  细微的声响,如同大火焚烧时,木材崩裂的声音,封瑄奕的手握得很紧,甚至在发抖。

  他是又想起那场大火了吧?

  算起来,封瑄奕那时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正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啼哭不止、撒娇顽劣的年纪,可他却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丧母之痛。

  “王爷。”

  宁疏狂故意比封瑄奕站高了一个台阶,能与他平视。

  “庭院里的海棠树结果了。”

  封瑄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又慢慢睁开了眼睛,就在他睁眼的瞬间,宁疏狂咬破手指,将血点在了他的眉心。

  蛊咒凝结,封瑄奕的思绪平静下来。

  “现在开始,你只能听见我的声音,看你曾经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宁疏狂的语速很慢,给人一种安适祥和的感觉。

  “你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呢?”

  这句话先是一个魔咒,一直萦绕在封瑄奕的脑海里,他拼命去回忆,手克制不住地攥紧了。

  宁疏狂注意到封瑄奕的情绪变化,但她没有心软,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是和仁敏皇后有关吗?”

  闻言,封瑄奕的情绪波动得厉害,急切地想要冲破宁疏狂的桎梏。

  “小奕,枫叶是不是都红透了?”

  一道沙哑却水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封瑄奕瞬间愣住了。

  他记得,母后喝醉了之后,声音就会变得沙哑,她原本是温柔似水的女子,但喝醉的时候,身上总是笼罩着挥散不去的哀愁。

  整座皇宫里的枫树都红透了的时候,母后就醉得不省人事,因为若是她还醒着,便会忍不住哭泣。

  东陵的十一月初,所有的枫叶都红透了。

  封瑄奕站在大殿门口,望着里面,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拿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走向那个小男孩。

  “你为什么……”

  仁敏皇宫歪着脑袋,发丝凌乱,凤冠也松了一半,扯着她的头发,仁敏皇后不悦,伸手将凤冠扯了下来,瞥了一眼,随手丢在了地上。

  “母后……”

  小男孩想要劝她不要这么难过,可是张了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母后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为什么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这么难过。

  甚至,母后都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罚他跪在地上,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今天太傅还称赞了他。</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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