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我去偷酒
但宁疏狂无法领情，她毕竟是要睡在院子里晒月光的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
宁疏狂抱着被子坐在石桌上，她看着江吟晚走出来，本以为江吟晚是去找封瑄奕腻歪的，但江吟晚却在她面前坐下了，导致她现在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吟晚。
“封瑄奕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女孩子，所以我很好奇。”
啊……
宁疏狂恍然大悟，原来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吟晚又问，她来皇城之前是听闻过宁疏狂退婚一事的，这么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她很欣赏，如果封瑄奕不将这个人放在心里这么重要的位置的话，也许她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而不是无休止的试探。
宁疏狂把手支撑在背后，悠闲地抬着头看天上的月亮，声音里有种千帆过境之后的沧桑，“情情爱爱这种事，太劳心劳力了，本姑娘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喜欢别人。”
她可以逢场作戏，但绝不会付诸真心。
“可是，他好像很喜欢你。”江吟晚叹了一声，承认这件事太难了。
“喜欢和爱差太多了。”宁疏狂或许能够感受到封瑄奕对她的特别，也承认自己的确对这个人很有好感，但是，喜欢终究不是爱。
“喜欢的分量太轻了，并不是什么无法放下的东西。”
宁疏狂也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什么，难不成她心里是期待过有个人带着沉甸甸的爱，穿越人海山川，来到她身边吗？
有些可笑啊。
“若不仅仅是喜欢呢？”
都说旁观者清，其实江吟晚看得很清楚，昨晚封瑄奕能够那么不顾一切地奔向宁疏狂，其实足以证明，那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
“江姑娘，我是不愿意被困在笼子里的。”不管是不是期待过，宁疏狂都很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感情和自由比起来，不值一提。”
“你觉得这里是个笼子？”
“我没有心思去做瑞王妃，锦衣玉食、高枕无忧，或许是很多人所期待的，也许是很多人倾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可是我闲散的生活过惯了，不喜欢被束缚。”
其实，瑞王这个封号就是封瑄奕身上的一道枷锁，更何况他还有更大的野心，那个深宫高墙，再是富丽堂皇，也不过是个冷冰冰的囚笼，宁疏狂是绝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封瑄奕就算是喜欢我，也是喜欢我身上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的这股劲吧，如果我成了瑞王府上一个循规蹈矩的王妃，这份喜欢会渐渐被日常琐事给消磨掉的。”
宁疏狂突然侧过头去看江吟晚，“要不要喝酒？”
“你这伤能喝酒吗？”
江吟晚瞥了一眼宁疏狂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了，但像条深褐色的虫子爬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换做别的姑娘早就哭死哭活了，宁疏狂居然还能惦记着喝酒？
“怎么不能啊？”言无祸给她的交代就是不能吃肉而已，“今晚月色正好，又有江姑娘这等美人相伴，怎么能不喝上一杯呢？”
“你还是悠着点吧。”江吟晚不想把宁疏狂这个瓷娃娃给弄碎了。
你才瓷娃娃呢。
话不多说，宁疏狂从石桌上跳了下来，“我去偷酒，你且等着我。”
“别。”
江吟晚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宁疏狂，但见宁疏狂一脸期待的样子，想着今晚这样的氛围的确需要喝点小酒来衬托，便答应下来了，“我跟你一起去。”
“好，走着。”
宁疏狂今天已经通过顾北把瑞王府的地形摸了个透彻，去库房偷酒这件事简直轻车熟路。
不过既然想起了顾北，宁疏狂在树干上拍了拍，“你要是敢去通风报信呢，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树上的顾北乖巧地闭紧了嘴巴，凡人怎么能和妖女斗法呢？
宁疏狂和江吟晚一人拿了一小坛酒，兴致勃勃地爬上了屋顶。
“哇，我还觉得在屋顶喝酒是什么有情调的事情呢，啧啧啧，这都是灰尘啊，怎么坐人啊？”
宁疏狂吐糟的声音很大，顾北默默抱起石桌上的棉被给宁疏狂送上了屋顶，宁疏狂很满意地看着顾北，“怪不得是封瑄奕的心肝小宝贝，真有眼力见。”
宁疏狂把棉被在屋顶上一铺，邀请江吟晚一同坐下。
“你都喜欢封瑄奕什么啊？”
宁疏狂一边问，一边把酒封打开了，酒香扑鼻，宁疏狂快醉死在这温柔的夜风中了。
没人问过江吟晚这样的问题，以至于她现在没有能够脱口而出的答案，但宁疏狂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着酒，一脸惬意。
“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武宗和医宗本就是世交，那年父亲带我去了武宗，就是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了封瑄奕。”
“孟伯父对封瑄奕很严格，好像他们武宗的每一个人都不像我们医宗这么散漫，尤其是仁敏皇后薨逝后，封瑄奕接受的训练都是最严酷的，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伤痕。
可是每一次他都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是挂着笑容的，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总是笑过的，可后来他就不再笑了，即便是应付，他也不愿意了。
他是孟伯父的徒弟，唯一的入室弟子，年纪最小，辈分最大，同宗的师弟们都是不与他来往的，只有我敢靠近他，但大多数时候，他怎么搭理我。
他每次受伤，孟伯父都不许别人给他疗伤，伯父想要他记住身上的每一道伤疤，这些痛苦和鲜血，以后都是要还给他的仇人的。
别人不敢忤逆孟伯父，但是我敢，所以渐渐的，他愿意跟我说话了，再后来，我们就成了很亲近的朋友。
刚开始也就只是朋友而已，我接近他，不过是因为……”
江吟晚灌了一大口酒，酒水从嘴角溢出来，湿了她的衣领。
“因为怜悯吧？又或者是因为他身上生人勿近的那种气质，从来没有人敢无视我的，所以这个人就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我年少时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我对他来说，是陪伴他走过人生最艰难时光的人，所以他对我没有秘密可言。
你也知道他的眼睛见不得强光吧？”
“嗯，知道。”宁疏狂喝着酒，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但他的眼疾不能暴露，一旦暴露就成了他的致命伤，那些明里暗里虎视眈眈的人，一旦抓住他这个软肋，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我费了很多心思去治疗他的眼疾，但是没有太大的效果，这些年也越发难以压制了。”这件事，是江吟晚心中的一根刺，日日夜夜扎得她难受。
“但是你知道吗？我又觉得他的眼疾治不好也没关系……”江吟晚有些无奈，但话中有透着一股偏执，“这样至少他就会来依赖我。”
华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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