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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这个做姐姐的


  “在下不敢。”

  仆人扶着王景煜落座,王景煜道,“你刚到皇城,不在瑞王府上待着,怎么有空过来了?”

  “抽空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江吟晚的话说得实在是不客气,在旁伺候的仆人丫鬟都有些不悦,但王景煜都没有生气,他们就更不敢有怨言了。

  王景煜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了,然后才对江吟晚说道,“有江姑娘费心为我医治,我怎会轻易就死了呢?”

  “我可不敢邀功。”

  江吟晚与王景煜相识多年,世人都以为王景煜的命是医宗的药在吊着的,但其实不然,王家才是支撑王景煜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在王家的根基稳固之前,王景煜是不敢死的,也不会让自己死。

  “算了。”江吟晚不指望王景煜这个病秧子走过来了,只得自己走过去,“我先给你把把脉吧。”

  王景煜乖巧地把手放在了桌上,江吟晚取了素帕盖上,然后静心为他把脉。

  片刻之后,只见江吟晚秀眉一蹙,没好气地看了王景煜一眼,“你们这些病人,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王景煜疲惫地笑了一下,将手收起来藏进衣袖里,见江吟晚面露怒气,只能无奈解释,“身居高位,不敢懈怠。”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肯接受治疗吗?真想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回天乏术吗?”

  其实,王景煜的病是完全可以治愈的,只要他去医宗静养半年,加以药浴,隔绝世事烦扰,他的旧疾就能够完全根治。

  但江吟晚一直都没有弄明白,王景煜为什么不愿意。

  “王家虽已不是当年的全盛时期,但是俗人都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王家呢?”

  江吟晚莫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毕竟相识多年,两人的交情还是在的。

  “百年世家,根基深厚,不至于你离开半年的时间,王家就会没落!”

  “江姑娘,你这般费心劝我,是为了瑞王吧?”

  “这还用问?”江吟晚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内心,“若不是他将你当作是至交好友,我才不会费尽心思地救你呢!”

  封瑄奕倨傲,能让他看在眼里的人不多,王景煜算一个。

  “等等,你不会是因为不想封瑄奕承我的情才不愿意让我治好你的吧?”

  王景煜笑了,“不是如此。”

  “那到底是为什么?”江吟晚打量着他,“难道你就这么不惜命?”

  王景煜的神色有些落寞,他曾经是惜命的,五年前江吟晚第一次为他诊治的时候,就提出让他去医宗静养了,他也同意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临行前王家会突遭变故,爷爷撒手人寰,王家没了主心骨,年仅十三岁的他就担起了王家家主的责任。

  这一来就是五年,他拖着病体,竭尽全力支撑着风雨飘摇的王家,步步高升,官拜右相,稳住了王家,也稳住了朝堂,如今已不是他想离开就能轻易离开的。

  “生死由命,不问吉凶。”王景煜端坐堂前,看着外头湛蓝的天空,“病了这么多年,我早就看淡了生死。”

  江吟晚嗤之以鼻,“年纪轻轻的,别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我这个做姐姐的,还留恋着红尘俗世呢!要你在我面前这般作态?”

  江吟晚年长王景煜五岁。

  王景煜有些无奈,他少年老成,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周围的人都大多忘记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了,渐渐连他都忘了,身上早已不带半分少年气了,结果今日却被江吟晚训斥了,竟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这里没有旁人。

  “敢问江姑娘,我若一直这么不听话下去,还有多久可活?”

  江吟晚本不想理会他的,但又觉得觉得王景煜一人扛起诺大的王家也是不易,便心软了,“五年吧。”

  “五年吗……”王景煜低声呢喃,“那也够了。”

  “什么够了?好好一个少年郎,竟觉得活到二十三岁便是圆满一生了?”江吟哇真的怒了,“你想想清楚,二十三岁,正是你姐姐我现在这个年纪啊,你居然就觉得可以死了?”

  “江姑娘是洪福齐天,能长命百岁,而我……”王景煜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低垂着眼,一身孤寂,“不必如此……”

  似是叹息,又像是解脱。

  “你真的觉得王家离了你还能兴盛下去?”

  “父母尚在,家弟虽年幼,却有父母相扶持,也在欣然成长,再过个三四年,我也能放心地把王家交到他手上了。”

  “那剩下的时间呢?”

  “我大半生的时间都被困在这座府邸里了,若是卸下一身重担后还有闲暇的时间,便去浪迹天涯。”王景煜的眼里满是向往,“我若死在他乡,最好不过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江吟晚不明白,但也不想明白,王景煜既然一心求死,那她也没必要废话了,“我不奉陪了,封瑄奕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江姑娘。”王景煜叫住江吟晚,“我的事情还请江姑娘不要告诉王爷。”

  “这是自然。”江吟晚没有回头,“我不会让一些没必要的人和事去烦他的心。”

  王景煜倒也不生气,依旧温和地笑着,“多谢江姑娘。”

  “不过,若是他执意要知道,我也不会对他说谎。”

  “好。”王景煜缓缓起身,“江姑娘慢走。”

  江吟晚摆了摆手,“你这病秧子就不要来送我了。”

  江吟晚走远了,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王景煜一人孤傲地站着,笑容里满是苦涩。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有家可归……

  ……

  ……

  “英叔,我母亲有没有什么藏东西的习惯啊?”晚饭的时候,宁疏狂一边吃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英叔想了想,“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的,母亲离世那么早,不知道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

  宁疏狂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又加了一句,“话本子里都是那么写的,父母都是有秘密留给子女的。”

  “你啊,少去看那些话本,都学会胡思乱想了。”英叔给宁疏狂夹了一块红烧肉,“不过夫人的确有东西留给你。”

  宁疏狂竖起了耳朵,兴奋地问道,“是什么?是什么?”

  “酒啊。”

  “酒?”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夫人在北山别院的那棵木棉树下埋了一坛子杏花酿,说是要等到你成亲的时候,给你和你的夫君喝。”

  英叔想起旧事,感概万千,“夫人希望你和未来的姑爷能够像那坛杏花酿一样,历久弥新。”

  “咦。”宁疏狂嚼着红烧肉,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我好像是亲眼看着母亲埋的酒。”

  “乱说!”英叔被她逗笑了,“小主子,你现在是什么胡话都敢说出口了啊!”

  “怎么了?”宁疏狂一头雾水,她刚刚被唤醒的记忆里就有这一段啊!

  “夫人埋酒的时候,你还在夫人的肚子里呢。”英叔笑她,“你是怎么看见的?”

  没出生???

  宁疏狂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肯定是没看到……”

  可她突然记起的那些片段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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