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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 人家现在是师父


  宁疏狂笑了一下,“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从不施舍,只做交易。”

  长安点头,又怕宁疏狂不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跑到书桌旁,焦急地研了墨,提笔写了几个字拿给她看——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只要能报仇。

  “坐着吧。”

  长安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又听宁疏狂说道,“把眼睛闭上。”长安又乖乖闭上眼睛。

  宁疏狂取下头上的金步摇刺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桌面上,然后拿过一旁的蜡烛,滴了一滴蜡油下去,蜡油带着紫色的火苗落在血液中燃烧起来。

  “等会不管有多疼,都不许动,也不许睁开眼睛,懂?”

  长安点头。

  宁疏狂将右手置于火焰之上,低声念动咒语,蓝紫色的火焰中一只赤红色的蛊虫振翅而出,稳稳地停在长安的喉咙上,咬开皮肤钻了进去。

  钻心的疼痛袭来,长安死死地抓着椅子的扶手,整个人都崩直了,汗水沁在皮肤上,身体里的血液沸腾,随着蛊虫的游走又渐渐冷静下来。

  咒语完成,火焰熄灭,蛊虫消融进长安的血液,一切归于平静。

  宁疏狂看着自己手臂上完好无损的皮肤松了一口气,平复以后对长安说道,“你可以睁眼了。”

  长安睁开眼睛,攥着拳头,他尝试着动了动嘴巴,可又不敢轻易出声,他以前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只要是医书古籍上记载过的,他都尝试过,但都失败了,所以他很怕这一次也是失败的。

  “不说话?”

  “我……”长安的眼睛一瞬间就透亮了,他真的可以发出声音了,虽然沙哑,但却是真实的、完整的,眼泪夺眶而出,“师父……”

  “我真的可以说话了。”

  “师父。”

  长安看着一排排的书架,想起师父曾抱着他,让他去拿最上层的书,一大一小的人影在烛光和泪光里清晰又模糊,他此生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师父活着的时候亲口喊他一声师父,如今他能够说话了,师父却不在了……

  “谢谢你。”

  长安的眼睛很亮,他的眼睛从未这般明亮过,就算是以前被师父带进情报阁得了家人的温暖,他都不曾这么心怀希冀。

  这个十四岁的孩子终于有了一些少年该有的样子,意气风发。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治不好,我以为……一辈子都是个哑巴了,姐姐,你真的好厉害。”长安又说了一句,“谢谢你。”

  宁疏狂最不擅长的就是面对别人的善意,她移开眼,随手扫落桌上的灰烬,“不必谢,我有事问你。”

  宁疏狂的冷漠,长安早已习惯,甚至已经能够从她的冷漠里看出她的不好意思,“你问。”

  “世人都说仁敏皇后是因为悲痛欲绝所以自焚于宫中,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但是……

  长安面露难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件事,情报阁答应了别人,不能透露。”

  “封瑄奕?”

  长安没有回答,宁疏狂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不多问了,“那我问你另一件事。”脑海中有浮现出那穿红衣的妖孽来,“夜展离,南陵质子,关于他,你知道多少?”

  “你想听全部?”

  “嗯。”宁疏狂找了板凳坐下。

  “夜展离,南陵六皇子,因其母妃不受宠,他也不受重视,一出生就被预言命中有劫,会祸乱皇室,南陵皇帝本想下令将他处死,但佛宗宗主清远念其年幼,见其善良,还未酿成大错,所以向皇帝求情,将夜展离带回佛宗,收为弟子。”

  “夜展离是清远大师唯一的亲传弟子,聪慧善良,入佛宗十七年,从未杀生,从未犯错,有传言说他会是下一任佛宗宗主。”

  “六年前,南陵出兵攻打东陵,瑞王迎战,大获全胜,南陵皇帝这时才想起了夜展离,将他送来东陵做质子,一路上被人羞辱虐待,等他入东陵皇宫时,已经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说是质子,实则是囚犯,被关押在灵泽宫里,重军把守、监视。”

  六年的囚禁,怪不得皮肤是病态的白皙。

  “夜展离来东陵后,清远大师就圆寂了,传宗圣物佛舍利下落不明,传言是在夜展离身上,不过无从考证,佛宗没有宗主,就真的没落了。”

  长安一次性说了很多话,但不觉得口渴,也不累,能这样畅所欲言的感觉太好了。

  “那你可知他右手手臂上是否一个刺青?”宁疏狂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就在这个位置。”

  “没有,我没有听说过他身上有刺青。”

  那看来他与她并不是一路人,花瓣刺青只是夜展离特意画上去引她注意的,但她后背的花瓣刺青,没人见过,那个囚于宫中的南陵质子,之前从没见过她,又是如何知道她身上有这个印记呢?

  长安又问,“是什么样的刺青?”

  宁疏狂提笔,在白纸上画了几笔,“鲜红色的花瓣,大概是这个样子的,我画得不好,你将就着看看。”

  “没见过,就是我在其他书里也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花纹。”

  “我知道了。”现在也只有夜展离可以回答她的疑惑了,“对了,我还有件事情麻烦你。”

  “什么事?”

  算了,丢脸就丢脸吧。

  “教我写字。”既然要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若是连毛笔字都不会写的话,迟早被人拆穿。

  长安不解,“你不是皇城有名的才女吗?”

  “假的。”宁疏狂黑起自己来一点不含糊,“为了虚名,找人代笔的。”

  这种话有人信才怪,不过长安没有揭穿宁疏狂,思考了一下就应承下来了,“好,我可以教你写字,但你先写个字给我看看。”

  宁疏狂起身,长安自动让开了,宁疏狂鼓足了勇气才写下一个“宁”字,却见长安连连摇头,“握笔的姿势不对。”

  长安上前给宁疏狂调整好手势,“再写。”

  宁疏狂脾气好得没有发作,又写了一个“疏”字,长安再次摇头,神色异常严肃,“你的手腕很灵活,有力道,但是不稳。”

  那是本姑娘以前可是拿——

  “再写。”

  “……”人家现在是师父,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宁疏狂乖乖地写下“狂”字,手都抖了,她写硬笔写几百字都不累,但就是用不了这软绵绵的毛笔,都拿捏不好力气。

  长安点点头,表示已经了解宁疏狂的水平了,“你差得太远了。”

  好生气哦,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一本正经地说她差得太远了,可是宁疏狂一低头看见白纸上丑不拉叽的字时,突然没有了任何脾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好,我们先从悬腕练起,把腕、肘在内的整只右臂离开桌面悬空,定住半个时辰。”

  “行。”这种体力活,都是小意思。

  见宁疏狂这么爽快,长安很是欣慰,欣慰得连宁疏狂想要打他的眼神都被理解成了奋斗的激情?

  “每天都认认真真地写十个字给我。”长安是那种一旦做事就极其认真的人,“下笔之前先想好字的结构,意在笔先,不要着急,更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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