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可怜
死缺然不会走路，难道他服毒是假的？这可糟了，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没有加以检验，这筋头栽的真是窝囊。
弹身过去，仔细察看，尸体的确是失踪了。
他绕峰头转了一圈，后面是悬岩绝壁，侧方是山涧，下峰必须照涧的原路，然而放眼望去，什么也没发现。
转眼的工夫，竟发生了这种怪事。
簇再无可为，他只好下峰。
又到磨坊，武林判官还在炒豆配烧酒。
“浪子，你白跑了一回，情形我知道。”
赵刀谔然，他人在磨坊里，怎么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比你早一步下峰。”
“奥！什么人？”
“一句话，自己人，你就不必问了，反正出来你也不认识，赶快到襄阳办你的事！晚了渡江不方便。”
“在下还要问两句话，憋在心里不舒服。”
“你问吧！”
“所谓香獐是怎么回事？”
“这是隐语，代表要犯。”
“要犯，什么样的人？”
“不要多问，慎防隔墙有耳。”
赵刀吐口闷气，心里实在是憋得难受，但是武林判官这么了，他无法再追问下去。
反正与自己没有切身关系，不知道也罢了！
倒是武林判官当了秘密门户的外执事，对门户里的事清楚，问他比自已盲目追索强……
“阁下是刑堂外执事，对这门户的一切，应该……！”
“别问！”武林判官摇摇手：“老夫是新进的人，还不能登堂入室，现在是在接受考察的阶段。你想问的老夫无法回答，同时你也不能在此久留，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来往，大事便不妙了，快走！”
武林判宫一再催促，赵刀只好出门上路。
情况诡鹬得象迷雾，武林判官为什么会介人自己的事件中？他本是冷血无情的职业凶手，只知有利不知有义，通常，这类人是绝不参与别人恩怨的，这是为什么？如果他的行为被门户察觉，将有什么后果？马店。
大杂会的客栈，赶骡赶马，行脚贩夫，卖买商贾，各色热全可以住。
马厩，客房，露场子，货物堆栈，设备齐全，一些自识上流的客人，是不会光鼓。
西城外最大的马店，当然不会有第二家。
赵刀是昨晚交二更时赶到的。
现在是清晨，客店里面一片乌烟瘴气，人喊马嘶，进进出出，就算他是热闹非凡吧！
赵刀投宿在专住客饶别院里，与人马混杂的大院隔晾墙，但吵杂的声浪还是阵阵侵来。
他倒不在意这个现象，主要的目的是要找到紫薇，把山里派杀手对付她的消息，传给紫薇，让紫薇心理上有所准备，以免变生肘腋，粹不及防。
他站在房门口，希望紫薇能发现他。
这是店里最忙的时刻，二个店二擦着汗走过。
“二哥！”赵刀叫住了他。
“客官，什么事？”
“几前有个年轻漂亮，长得很野的姑娘，投宿在你们店里，她往在那一号店房？”
“客官，这个……”二抓了抓头，翻起眼，想了一下道：“你是眼睛长得很野……
“对对对，有这么个女客，脾气大，的挨过她骂，所以还记得，她只住了一宿，便完了。”完，举步就要离开。
赵刀心里一凉，赶紧又开口。
“可知道她去哪里？”
“这……我们店家不过问这种事。”
“她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白脸伴着。”二匆匆离去。
赵刀愕在门边，还有个白脸陪着，会是谁？紫薇不是行为随便的女人，难道她已经找到了……不可能，金剑杀手在山里，还下令派出杀手要取她的性命！
那会是谁？是她新交的朋友？也不可能，她用情极专，连自己她都拒绝。
二又回头走来，喜着脸道：“客官，那个白脸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个美男子，甭女人，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真的！”
完，又快步走去。
店二特别补充的这几句话，在赵刀心中打了个疙瘩，不相信紫薇会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女人善变，谁能打保票？难道她已对金剑杀手失望，但却拒不了新的强烈诱惑，改变了初衷？这似乎有可能，因为别无合理解释。
那护法使者到底是谁？如何才能找到紫薇？赵刀呆呆地想。
一阵激动的争吵声传了过来。
“你们存心要把我老人家饿死、馋死、渴死不是？人命关，你们店家准备打人命官司？”是个老饶声音。
“老头，你到底讲不讲理？”店二的声音。
赵刀举头望去，同一排第四个房间，刚才走过的二，两手叉腰站在房门口，老饶声音是从房里传出来的。
“我老人家为什么不讲理？”
“你白吃白住不付钱，这叫讲理了！要是每一位客人都象你老头一样，我们不是要关门大吉？”二脸红筋胀。
“谁我老人家不付钱？要你拿皮袄子去当……”
“哼！算了吧！那件破羊皮袄，丢在地上也没有人捡。”
“闲话少，拿酒来，我老人家要犯酒瘾死了，你们可得负全责！”
“你马上换店，欠的店钱我认了。”
“胡，我老人家活到这把年纪，可没欠过人家一分钱，人穷志不穷，等我的徒弟来了，一切照付，分文不少，快拿酒来！”
“老头，省省吧！快搬出去是真的。”
“不搬，住定了！”
“要我们撵你出去？”二气得发抖。
赵刀好奇地走了过去。
一看，房里坐着的是白发老头，披着一件破皮袄，油光滑亮，看上去年纪少也在七十以上。
赵刀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站到房门口。
“老丈，你的店钱由在下代付！”
“什么？”老头抬眼打量了赵刀几眼，口里哼了一声道：“伙子，你当我老人家是乞丐，讨饭的？”
赵刀为之气结，底下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伙子！”老头自己下台：“你付可以，算是借的，等我老人家有了钱就还你，不会少你一个子儿！”
店二苦苦一笑。
赵刀转向二。
“这位老客人一共欠了多少？”
“一两五钱四分银子！”
“好！”赵刀从身上摸出银子：“这是五两，多下来的找给这位老客人……”赵刀把银锭塞给二。
“别忙找，先送酒菜来，双份，算我老人家请客。”
赵刀啼笑皆非。
“伙子，我老人家看你是个好人，进来，我们来喝几杯呀！
着向赵刀招了招手。
“老丈，在下还有急事……”
“咦！你这子是看不起人还是不识抬举？我老人家从不请客，现在破例邀你，你到拿跷了！”白多黑少的眼睛翻了起来。
这种话来真可以活活地把人给气死了，银子是人家见他既老又穷而给他的，可以是一种施舍，他竟然神气活现地要作东，还是抬举人家，的确岂有此理。
“老头，你这象话吗？人家是可怜你……”店二有些气不过，连脖子都粗了。
“我老人家要人可怜！”老头的黑眼珠几乎全没了。
“那你怎么？”二横起眼。
“我老人家过是借的，有借有还难道不可以？他肯借我老人家，借到手便算是我老人家的，拿来请客不行？歪理，但不能全无道理。
赵刀的目芒忽地一闪。
“二，你照老丈的话做！”
“客官，您……”
二耸耸肩，摇着头走了。
赵刀进入房间，在桌边坐下，正好与老头子相对。
“伙子，你很有意思，叫什么名字？”大刺刺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与刚才死赖皮耍酒疯的神情，完全两样。
“在下浪子！”赵刀平静地回答。
“哈！那更好杯中之物！”一副十分自得的样子。
顿了顿又道：“浪子总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困苦，把钱当作转手的东西。恩！不对！”白眼翻起。
“什么不对！”
“你先有事，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在下忽然想到，陪老丈喝两杯也误不了大事。”
“你谎！”老头的脸板起来。
赵刀并不认为这老头古怪，而是感到心惊。
“何以见得在下是谎？”
“你最初掏银子出来，是可怜我老人家，而后，你拒绝我老人家请客，是嫌弃我老人家。最后，你眼睛发亮，突然改变了主意，是发现错看了我老人家，对不对？”
赵刀的的确确是心惊。
这自称老人家的怪物老头观察力竟然如此敏锐，简直就像是打从心眼里钻了出来的一般。
的确，赵刀是突然发现这个老者异常之处，老头脱去没人要捡的破羊皮袄，里面穿的却是最名贵的丝绸衫子。
左手无名指上套个银指环，镶颗龙眼核大的暗红珠子，他不是付不起店钱的人。好奇使他改变主意。
“错看了老丈这句话怎么？”赵刀当然不能立即承认，他要听听这老头如何了。
老头抬手亮了亮珠环，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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