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病猫

　　魔女大喜：“妹子，你要是愿意，我给你做主，嫁给蓝大哥好不好？”

　　姑娘半晌不出声，最后才：“女子性命是几位恩人所赐，由恩人作主，就只怕蓝大哥嫌弃。”

　　魔女：“妹子，这点你放心好了！”她便去问蓝云，蓝云一听，顿时怔住了，：“这事恐怕不大好。”

　　魔女眉毛扬了扬：“有什么不好？”

　　蓝云：“我出于义愤才救这姑娘，要是我娶她为妻，让江湖人士知道了，该我蓝云心存不轨，见色起心，那我蓝云不成了卑鄙的无耻人？”

　　魔女冷笑一声：“亏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绿林豪杰，做点事便怕人议论。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正，上可对，下可对地，问心无愧，旁人议论，理它做什么？何必去沽那侠士之名，钓那义土之誉？”魔女这一席话，不但得蓝云哑口无言，也得赵刀心头大震，他不禁暗暗点头，魔女这一番与众不同的见解，不由他不从心里佩服。实话，过去自己心里何尝不喜爱魔女，但因为怕人非议，尤其怕名门正派武林人土的非议，强压下了自己的感情，逆来顺受，结果还不是一样的遭到名门正派武林人士的轻视，废了自己的武功，逐出教门？一个人不敢，不敢爱、不敢恨，事事仰仗别饶脸色，真不如死了还好。赵刀这时：“蓝大哥，你先丢掉那些世俗的偏见，不去理睬旁饶非议，你心里是不是喜欢这姑娘，要是你不喜欢，我们也不勉强你。”

　　蓝云：“我怎能不喜欢的？是我武功不济，累了这姑娘，我感到有负于她。”

　　那姑娘：“不！是我累了你。”

　　魔女笑道：“行了，谁也不累谁，我看，你们在这里便拜堂成亲，定下名份，我这妹子跟你去全州，一路上你俩也好互相照应。”

　　蓝云：“这不草率一点吗？”

　　魔女：“我们都是江湖中的人，何必去计较那些礼仪？蓝大哥，这姑娘我是认了做妹的，你今后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大嫂是——”

　　“我就是江湖上人称的魔女！”

　　蓝云愕然，既而困惑。他在江湖上听人传，魔女是一位少女，剑法出神入化，连武功奇高的甘氏三煞也曾败于她的剑下，可不是一位中年妇人呵！

　　魔女将自己的面具一揭下，蓝云顿时感到眼前一亮，只见一位光采照人，俊美异常的少女立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神采飞扬，明如秋水，眉宇之间，甚至比他所见到的凤女侠还要英气逼人。假若凤女侠是仙子，令人不敢仰视，那魔女更是仙了。怪不得她刚才不将甘氏三煞放在眼下。那姑娘更看得惊愕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大嫂竟是这样年轻和美得惊人。蓝云慌忙下拜道：“原来是白女侠，我蓝云真是有眼无珠，失敬了。”

　　魔女道：“你别这样，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能欺负我这妹子，我话是算数的。”

　　“白女侠，就算有人将刀口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敢去欺负她，请白女侠放心好了。”

　　魔女依然将面具戴上，：“还有，我目前的打扮，你千万不可出去。”

　　“我蓝云绝不向任何人。”

　　过了两三，蓝云伤势一好，便由赵刀和魔女主持，在破庙中和那姑娘拜堂结为夫妇，然后赵刀和魔女送他们到长江边，搭船东下岳阳，取路往全州而去。

　　赵刀和魔女眼望船只远去，相视一笑，便取路北上武当。魔女干了这一件好事，心里非常的愉快，：“浑人，今夜里我们别去市镇处投宿了，在马背上，你抱着我奔一夜好不好？”

　　“好呵！”赵刀策马向荒野奔去。

　　魔女在赵刀的怀中闭目假睡，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自己仿佛如腾云驾雾一般，感到心里甜美极了！她真希望永远这样地依躺在赵刀的怀里。她想起自己撮合蓝云的婚事，嘴角含笑。也不知奔了多久，当魔女睁开眼睛时，只见一轮明月，已升中，问：“浑人，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呵！”

　　“浑人，你不累么？”

　　“燕燕，有你在我身边，我不知什么叫累。”

　　魔女在月光下环视一下四周山景，只见青峰重重，在月色下伸展无边，老远处似乎有灯光在山坳里闪跃。看来，赵刀已纵马奔上了一座极高的山顶。再看山下，黑黝黝的一丛丛树林，便：“浑人，我们到那灯火处人家去投宿吧。”

　　赵刀：“燕燕，这么深夜前去，不麻烦人家么？”

　　“浑人，你真的要奔驰一夜吗？”

　　“燕燕，你不想奔驰了，我们就在这山下林子里露宿一夜好不好？”

　　“好呵！”魔女着，一手将赵刀的面具摘了下来。

　　赵刀一怔：“燕燕，你又怎么了？”

　　“我讨厌看你这张黄面孔，再，这四野无人，老戴上这副脸儿干什么呵！”时，魔女也将自己的面具揭下来。

　　赵刀一看，只见魔女的一张丽容，在月光下更是明艳无比，一双眼睛，宛如秋水，分外动人。不由道：“燕燕，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美。”

　　“瞧你的。”魔女微微一笑，从赵刀怀中一跃下马，理理自己的鬓发，“我以前就不美吗？”

　　赵刀也跟着下马，笑着：“你以前是个拖鼻涕的丫头。”

　　魔女噗嗤一笑：“瞧你胡的，你看见了？”

　　这一夜，他们在林中露宿。赵刀为了魔女能安然入睡，暗运内劲，细听四周二十里内有没有野兽走动的响声，一直接近黎明，不但没有任何野兽闯来，连一只兔子也没从身边窜过，他才放心入睡。

　　第二一早，魔女醒来，只听见林中鸟声瞅瞅，花香扑鼻，再看赵刀，睡得正甜，心想：这个浑人，奔驰了一和半夜，真的累了，睡得这样的香。她不忍心将赵刀惊醒，悄悄地站了起来，放目四看，才发觉这一带风景竟是这样的清雅迷人，林木青翠欲滴，林边山花盛开如铺锦，一条似碧玉般的清溪水，从山坳处转出来，绕过山坡鲜花地，又缓缓奔向远处群峰。魔女感到惊讶，难道我们到了人间仙境么？她再往远处望去，只见山青林翠，重重叠叠，不见炊烟飘起，看来这附近一带没有人家。魔女穿过花丛，来到清澈见底的溪边，站在一块白色的岩石上，俯身掬水洗面漱口，感到一股清凉，沁入心肺，顿时精神大振。蓦然间，她感到身后一阵风起，以为是赵刀也来了，头也不回地笑问：“贪睡猫，你也知道起身了？”只听见一个苍劲的声音问：“二哥，她在骂谁了？”

　　“当然是骂你啦！”

　　魔女回头一看，竟然是在曾家村见过的那两个怪老头，神态还是那么滑稽好笑。魔女惊讶地：“是你们！”这两个矮老头却不理睬魔女，仍在：“二哥，你怎知她在骂我？”

　　“你叫瑞豹，她你是睡猫，这不是在骂你么？”

　　“不对，她是在骂你。”

　　“她怎么是骂我的？”

　　“咱们姓滩，你叫瑞虎，她你是贪睡猫，将老虎比成猫，这不是明明在骂你么？”

　　“豹子也可以成猫呀。”

　　“豹子身上的花纹是一点点的，可不像猫，不信，我去捉一只豹子你看看。”

　　“老虎的额头上有个‘王’字，像猫吗？”

　　“可是有人过。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没人豹子不发威，当是病猫呀。”

　　“那她是骂我了？”

　　“当然是骂你了！”

　　“不对，我跟她无仇无怨，她为什么会骂我的？”

　　“二哥，准是你曾经欺负过她。”

　　“胡，我滩瑞虎几时欺负过一个姑娘来？是不是你曾经欺负她了？”

　　“我也没有欺负过她呀！”

　　“老三，我们谁也别争，问问她，是骂你还是骂我。喂，姑娘，你是骂谁呵！”

　　魔女一听他们的对答，心里感到好笑，便：“我谁也不骂。”

　　“老三，你听听，她没有骂我。”

　　“她也没有骂我呀。”

　　“另她在骂谁呢？”

　　“对了，她准是在骂咱们的大哥。”

　　“咱们大哥早都死了！她骂死人干什么？”

　　“死人就不能骂么？秦始皇死了千把年，现在还不是有人在骂他么？”

　　“咱们大哥也姓滩，不姓秦！”

　　魔女好笑：“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我要骂的人来了。”

　　原来赵刀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一片争吵，不知出了什么事，便跑过来看看。

　　两个矮老头见来了赵刀，一双细的眼睛便上下地打量着赵刀。一个问；“你姓滩吗？”一个问：“你叫睡猫吗？”

　　赵刀感到愕然，一揖：“在下不姓滩，也不叫睡猫。”

　　“那你叫什么？”

　　“在下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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