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甘拜下风

　　这时，只听得茶楼门口有人大声喝道：“你这个老叫化，给你两馒头，还要吃鸡，下间有你这样讨吃的叫化么？滚开！”

　　赵刀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老乞丐，须发皆白，身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鹑衣百结，一脸污垢，站在茶楼门口一张桌旁，颤颤地：“你何必动怒，我见桌上的鸡肉你们吃不了，不如给我，也省得糟蹋浪费。”

　　“你是不是想讨打？我就是给狗吃也不给你这个老叫化。”

　　另一位茶客：“你何必去理他，叫店二来。”

　　店二怕砸烂了生意，慌忙跑过去轰着老叫化：“走，走，你这个老叫化，从哪里跑来的？讨吃竟敢讨到店里来了，还不滚开！？”

　　“我只不过在店门口讨吃呵！怎么到店里去了？”

　　店二见老叫化还敢还嘴，不由大怒，一手向老叫化用力推去，推得老叫化踉踉跄跄，站立不稳，翻倒在大街上。连讨饭吃的一个破钵头也打烂了，两个馒头滚到了泥沙里。

　　赵刀看得不忍，赶忙跑出去扶起那老叫化，问：“老人家，你没跌痛吧？”

　　“没，没，没痛，可惜我的讨吃钵头摔烂了。”

　　“老人家，不要紧，我给你再买一个好了。”赵刀将老叫化扶到门口一边坐下，一边对店二：“他这一把年岁，经得起你推吗？万一出了人命，你不怕吃官司？”

　　店二撇撇嘴：“这个老骨头，能跌死么？你看，他在拾馒头哩。”

　　赵刀回头一看，老叫化不知几时站起来，从泥沙中拾起了那两个馒头，一边吹一边用手拍打，想把馒头上的泥沙弄掉。便：“老人家，这两个馒头不能吃了，我再给你两个好了。”

　　“是吗？那太好了，这两个馒头丢了可惜，我送还给他们吧，叫他们去喂狗也好。”老叫化着，便将那个带泥沙的馒头往桌上一放，不知是眼花还是手颤抖，这两个馒头一下跌落在那一碟鸡肉上。

　　赵刀一看，心想：糟了，这碟鸡还能吃的？这老人家也真老得糊涂，不要就不要好了，这样，人家还能吃么？

　　果然，气得那两个客人跳起来，举拳就打，赵刀慌忙拦着：“仁兄何必动怒，这碟鸡多少银子，由弟赔偿好了。”

　　其中一位客壬起了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赵刀：“你充什么好人？我打这老叫化关你什么事？都是你这子，败坏了我们的兴趣。”

　　“仁兄，话不是这样，我耽心仁兄失手打伤了这老人家，就不好办了。”

　　“我打伤了他有什么了不起，就是打死他了，还不等于踩死一只蚁？”

　　老叫化：“是呵！你有份杀害人家一门也没当一回事哩！”

　　那客人一听，顿时色变：“你这老叫化，你在什么？”

　　“我——”

　　那客人突然一掌向老叫化劈来，赵刀大吃一惊，这一掌是峨媚派的武功，名为“一掌断狱”，是铁砂掌的招式之一，志在一掌就将对方胸骨劈碎，取人性命。赵刀没想到他一出手就这么凶狠，来不及阻止了，只听见老叫化“呵呀”一声，仰面跌倒。那客人也突然之间，面色大变，向同伴使了下眼色，仓皇而走。赵刀要去追赶他们，只见老叫化坐了起来，赵刀愕然：“老人家，你没死么？”

　　“刚才吓死我了！咦！他们走了么？”

　　赵刀见他没有死，一颗心放下来，：“老人家，你没受伤？”

　　“我没受伤呀，刚才只是吓得我滑倒了，他们怎么跑了？是了，他们以为将我打死了，怕吃官司，吓得跑了！好呀，那这桌酒菜，我来吃吧，不然就浪费了。”着，老叫化爬起来，走过去伸手就抓鸡肉吃。

　　赵刀看得好笑，心想，这个老叫化，刚才吓得半死，一见有了吃的，又忘记了。

　　店二想向前阻止，赵刀：“二哥，算了，这桌酒菜，算我的好了，多少银子由我来付，你让他吃吧！”

　　这时刘常卿走过来：“你这店二也真是，幸而没出人命，要是出人命，就是你不用吃官司，今的买卖你也恐怕做不成，却舍不得这桌残剩的酒菜？”

　　店老板早已闻声从里面出来，喝完二：“还不给我拿个大钵头出来，好让这叫化端回去吃？”

　　老叫化一听，问：“老板，你让我将这桌酒菜全部端回去吃吗？”

　　“是呵！这样，你老可以慢慢的吃，也没人来着你，好不好？”

　　“太好了！我正耽心我吃不了哩，让我全部端回去，那我三也不用出来讨吃了！”

　　店二将一个大钵头拿来，老叫化三下五落二，将全部的菜全倒在钵头里，又拿起酒壶，咕噜噜地喝得一滴不留，声：“多谢！”端起钵头，巍颤颤地离开。

　　赵刀和刘常卿转回原席坐下，刘常卿：“我看这个老叫化，恐怕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

　　“一般的叫化子，哪有这样讨吃的？”

　　赵刀想了一下，点点头：“那么，他是丐帮中的人了？”

　　刘常卿摇摇头：“不会，丐帮是武林中的一大派，一般武林人士，不敢去得罪他们，何况他身上没有丐帮的记认——讨米袋。”

　　“那他是什么人？”

　　“贤弟，你有没有听过，当今武林中有四大怪人？”

　　“四大怪人？”赵刀一时不明白刘常卿为何突然一下转了话头。

　　“四大怪人，就是山的怪侠，东海的怪杰，岭南的怪老人和漠北的怪丐。这四个人，武功之深奥，没人能探测，而他们的行为，古怪得不同人，有时叫人不可理解。”

　　赵刀这才明白了刘常卿的意思，问：“你认为他是漠北怪丐？”

　　“很有这个可能。”

　　赵刀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可能，既然漠北怪丐武功深奥得不可测，可那个老人家根本不会武功，店二一推，就把他推得踉踉跄跄地跌在地上，就是一般会武功的人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推跌在地。”

　　“贤弟，这样你就错了。我听人，漠北怪丐，极有武德，从不恃技凌人，对不会武功的人，不论怎么打他踢他，他能避就避，从不还手，更不去展示自己的武功。”

　　“对会武功的人呢？”

　　“那他就着是什么人了，对一般恃强好胜的人，找到了他，他尽量避开，不去计较，对作恶的人，他只是给一点的警告，对十恶不赦的恶人，他就不那么客气了，一出招就要了他的命，就是这样，他也往往不主动去找他们。我看刚才那位一掌想取他性命的汉子，恐怕已经吃了苦头。”

　　赵刀愕然：“他吃了什么苦头？”

　　“贤弟，你没看见么？那汉子一出掌之后，顿时面色大变，与他同伴仓皇而走么？我估计，那怪丐装着滑倒时，已出了一招，不过我们看不出罢了。要是真的，那汉子即使不受重伤，恐怕那一只手也非得一两个月不能恢复。”

　　赵刀惊愕得半晌出不了声。刘常卿又：“或许我看错了也不一定，那个老叫化不是怪丐，也正像他所的，那个汉子以为一掌要了他的命，怕吃官司，仓皇走了。”

　　赵刀又喘过一口气，他不能不佩服刘常卿善于话，一起一伏，一张一弛，弄得人仿佛走进了迷宫似的，一时惊奇，一时又平淡无奇。但他宁愿相信后者，而不相信前者，前者武功太神奇了，简直叫人不敢相信。刘常卿又：“武林四怪人，不过是现在的称呼。过去，他们是武林中的八仙。”

　　“武林八仙？”赵刀有点茫然不解。

　　“贤弟，你没听过武林八仙么？”

　　赵刀摇摇头。刘常卿：“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怪不得贤弟不知道，我也是听老一辈武林人士所的。武林八仙，就是千手观音掌梅映雪女侠，神出鬼没的隐侠诸葛子君，岭南双剑，再加上这武林四怪。这武林中的八大高手，不属于任何门派，也不卷入武林中的门派之争，独来独往，武功惊人，专干一些行侠仗义的事，因此武林人士尊称他们为武林八仙。在这八仙中，又以隐侠诸葛子君武功最深厚，他独创的逍遥掌和八卦逍遥步，真可是下无敌手，连你们玄武派的一代剑雄西门子，也甘拜下风。”

　　赵刀问：“这么一位高手，怎么在武林中没听人的？”

　　“二十多年前，梅映雪女侠金盆洗手，不再出山，而隐侠也在一夜之间在江湖销声灭迹，不再露面。有人他悲痛爱子的早逝，心灰意懒，浮浪海岛，也有他远到回疆，行踪不定。而岭南双剑，也隐居在岭南群山中，极少出现，所以现在只剩下了武林四怪，不时在江湖出面……哦，对了，贤弟，岭南双剑也来到衡山了。”

　　赵刀大惊又喜：“什么，他们也来了？”

　　“就在昨夜，他们几乎跟你的大师伯、二师伯动起武来。”

　　赵刀又是愕然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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