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腹音术
他知道，一般武林人士，不愿去招惹官家的人，也不想与他们打交道，怕引起无谓的麻烦。魔女化装成军官前往衡山，不为武林人士注目了。这样，我得赶上她们才是。至于魔女的马为什么会转到军官的手上，他不去想了。
赵刀不走大道，却翻山越岭，朝衡山方向奔去。他来到一条两山夹峙的崎岖山道上，看见一个人直挺挺地横躺在路上，感到奇怪：这个人怎么这样古怪，树荫下下躺，却躺在道路上？
他走近一看，更惊讶了，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青袍怪老人。这个怪老人，行为比魔女更怪异，一时爬到树上，一时又躺在路中间，叫人不可理解。赵刀不敢笑，轻轻地叫着：“老人家，起来吧！日头快晒到了。”
赵刀叫了半，怪老人竟纹丝不动，仍然直挺挺地的着。赵刀忍着笑：“老人家，你再不起来，在下只好对不起，从你身上跳过去了。”
怪老人还是不动，赵刀没办法。两旁是悬崖峭壁，只有这么一条通道，没别的地方可走，只好纵身跳过去；走了几步，回头看看，怪老人仍然一动不动。赵刀奇怪了，又折回来：“老人家，色不早了，快起来吧！”
怪老人还是不动，好像死了一样，直挺挺地躺着。赵刀只好去推他一下，感到他身子冰凉，大吃一惊，难道他死了么？用手试试他的鼻下，没半点气出，显然已经死了。
赵刀惊骇万分，这位武功超群，内功达到了叫人不可思议的境界的怪老人，怎么会死了？谁能杀害了他？赵刀警惕起来，纵身跃出峡口，跳上高处，极目四眺，见方圆十里之内，荒无人迹，尽是丛山峻岭。
他观察了半晌，确定附近一带无人，又走回怪老饶身边，细心观察。附近既无血迹，老人身上又无伤痕，怪老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呢？难道他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毒药？
赵刀曾听师父过，在岭南地方，有一个会帮，叫司毒帮，是碧云峰邪教属下的一个帮派、极善使毒，发明一种毒药，其毒无比，名“安乐散魂”药，人服之后，不到一刻立即死去，死后毫无中毒痕迹，仿佛睡熟一般。
难道怪老人中了这种毒药？可是，司毒帮的人为什么要杀这位行侠仗义的怪老人呢？他昨夜里还救了乔妈妈和魔女呵！司毒帮的人会向他下毒手，不怕魔女告诉白魔王、罗刹女知道？赵刀想不明白，但不管怎样，怪老人目前是巳经死了，再也无法挽救。
他想到怪老人曾出手相救，使自己和魔女从净清道长的铁砂掌活过来，这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赵刀想到这里，不禁悲从心来，双眼垂泪，跪在老饶身旁，深深地磕了三下头，：“老人家，要是你在地下有知，请托梦告诉在下谁杀害你；在下那怕刀山火海，也要为你报仇雪恨，祭奠英魂。”着，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抱起老饶尸体，打算找个好地方把老人安葬。
当他走出两山夹峙的山道时，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响起：“浑子，你要去哪里？”
赵刀吓了一跳，险些让老人尸体从手上跌下来。他看看身前身后，并无人影，再看老人，依然直僵僵的不动，暗想：“难道我神经出了毛病，怎么听到了老人昨在林中的话？是老人阴魂不散，跟在我的身边？”便：“老人家，要是你阴魂不散，请原谅在下冒犯贵体。在下寻找一处好地方将你安葬，日后好来拜祭。”
他完，静听四周有没有回音；见没有回应，抱着尸体来到一处山坡树下。这里坐北向南，山坡下有条淙淙欢流的山溪水，真是一个好地方。赵刀将老人尸体放在树下，打算挖坑，突然自己的头给人拍打了一下，又是苍老的声音问：“浑子，你想干什么？”
赵刀吓得跳起来，难道怪老人没有死么？可是怪老头直挺挺躺在树下不动。他再摸摸老头的鼻下，依然没有气息，显然是具死尸。怪了，刚才谁打了我一下？这声音又是谁的？是了，一定是他老人家不高兴在这里安葬，他的阴魂拍打了我一下。
于是，赵刀又朝老头尸体深深一揖，：“老人家，你是不是不喜欢在这里安息？要在下另找一处好地方？”
“谁要你安葬我了？”
这声音仿佛从地下升起。赵刀惊讶不已，慌忙一揖：“老人家，是你在话吗？”
“浑子！不是我话，难道是你话？”
赵刀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怪异事，又：“老人家，你英灵这样，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杀害了你？”
“谁杀害我了？啊？”
赵刀心想：“这怪老人生前话颠三倒四，死后话也颠三倒四的，自己给人杀害了还不知道是谁，真是老糊涂了！”于是又问：“老人家，你真的不知是谁杀害了你？”
苍老的声音发怒了：“浑子，你再浑话，我要打你了！你希望我死吗？”
赵刀大惊：“老人家，难道你还没有死么？”
“谁我死了？我看你不久就要死了！”
赵刀异常惊骇，怪老人明明直挺挺地躺在地下，怎么还自己没有死呢？难道他的阴魂看不见自己的尸体？
“喂！浑子，你怎么不话了？你怕死了吗？你要怕死，今后就少管闲事，回到武夷山去，别再在江湖上荡来荡去。”
赵刀：“在下武功不济，原不应该在江湖上荡来荡去，但在下并不怕死。既然老人家一片好心，生前死后都叮嘱在下不要多管闲事，在下今后就少管闲事了。现在，在下先将你老人家的贵体安葬好，以免为野兽所噬。”
赵刀话刚完，青袍怪老人一下坐起来。赵刀惊叫：“老人家，你怎么坐起来了？”
怪老人开口话了：“我再不坐起来，你这浑子不把我活埋了吗？”
“老人家真的没有死？”
老人怒道：“谁我死了？你这浑子真浑透了！昨夜里，为了你这浑子，害得我一夜没睡；现在刚刚睡着，又给你七腾八折的，害得我又睡不成。你是不是想折磨我死了才舒服？。
赵刀慌忙作揖，：“在下见你老人家没有气息，以为不幸死去……”
“浑子，那是我睡着了，你怎么当我是死人？”
睡着了怎么没气息的？赵刀一下猛省，他听武林前辈们传，武林中有种“龟眠法”，一睡下去，毫无气息，仿佛如死去一样；但睡一时，胜过常人酣睡一夜，睡醒后，精神倍添。
这种睡法，能保颜护身，养精蓄锐，但须得具有上乘内功，才能练成这种“龟眠法”。目前武林人士，能“龟眠法”者已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了，想不到老人竟有辞峰造极的武功，武功之深厚，叫人难测。但他有点不大明白，问：“老人家，你睡着了，嘴巴不动，那话声音从何而来？”
“你以为是鬼吗？那是我用腹音跟你话，懂吗？”
赵刀惊骇：“腹音？”
任老人发怒了：“你以为我谎吗？浑子，我现在再给你听听。”老人完，闭上嘴巴，跟着一个声音从怪老人身下传起，“浑子，你听到了吗？”这声音低沉音细，仿佛从地下飘出。
赵刀惊讶道：“我听到了！”
“你摸摸我的腹部，它在动哩。”
赵刀伸手在老饶腹部摸了摸，但觉其腹部随声音高低起伏在动。
“这是‘腹音’。它有个好处，话机密，我要给谁听，就只有他一个能听到，别的人听不到。”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骗你吗？”
赵刀要不是耳闻目睹，真不敢相信有这种怪异的武功。“龟眠法”，他以前只听人传，而“腹音法”，他闻所未闻了。
老人开口问：“浑子，你怎么从这路而来？弄得我睡也没个好睡。”
赵刀不敢在怪老人面前假话，将自己来这条路的原因，全盘托出。怪老人“哼”了一声：“我这样的武功，还不敢多管闲事；你这浑了有多大的能耐，敢在江湖上招惹是非。你真的不怕死么？”
赵刀不愿与怪老人多争辩，却问道：“像你老人家道行之高，武功之深，怎么不敢多管闲事？难道武林中还有谁能超过你老人家的吗？”
老人笑了：“你这浑子真是井底蛙，不知道有多高，地有多大；武林中比我强的人，多得很呵！”
赵刀愕然：“真有人超过你老人家的？”
老人又发怒了：“浑子，老人家的话你不相信？单是西门子的一把剑，就杀得我只有招架之功，没还手之力。”
赵刀更是惊奇：“西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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