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湖呈乱象 是否应劫人
冷岳等人一路回到闵府，闵文辉早就在正厅等着几个人，连忙迎了出来：“几位，劳苦功高，解了我闵家之厄，感激不尽啊！”
智远大师就是宣了声佛号，冷岳笑着说道：“闵老，您太客气了，听大师说，祖上都是有功之人，我们能尽微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谷吟接过去说道：“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杀了青云堂主孙瑛。”
“还解散了青云堂。”谷扬立即跟着说道：“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找事儿了。”
闵文辉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吩咐备酒，犒劳几位。
冷岳着急问智远大师，连忙推辞，明天再说好了，几个人也不走。
闵文辉看时间也不早了，这才答应下来，明天晚上好好犒劳几个人，冷岳这才跟着智远大师上了楼，来到智远大师的房间。
“冷施主，你且坐下。”智远大师微笑着说道：“老衲看你心地良善，一定有些不解老衲刚才不阻止的原因吧？”
“正是如此。”冷岳确实有些不解，还不知道智远大师在外面看着，疑惑地问道：“这个人该杀是吗？我佛慈悲亦惩恶？”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佛慈悲亦惩恶这句话本身就被曲解了！”智远大师哈哈笑了起来：“佛家讲究因果，有因有果，不惩罚一切恶因，恶因自有果报，但是佛家又讲究劝人向善。”
冷岳经爷爷十年教导，不仅仅是武功一道，对于文修也颇有造诣，一听智远大师和自己讲起佛法来，当即领悟其中玄机，笑着问道：“大师，佛家虽然不惩恶，可惩恶即为扬善，并不违背佛家宗旨，只不过在下没理解上去，对吗？”
“对，对啊！”智远大师轻抚冷岳头顶，笑着说道：“老衲虽不弘扬这种做法，更不赞成以暴制暴，但也不阻止，尤其是目前的形势，岌岌可危，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
冷岳这下听明白了，从出道那天起就不想杀人，一直心存疑惑，今天还是听智远大师这番话，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有些事情自己的想法也未必对，正所谓分清形势，惩恶即是扬善啊！
想通这些之后，冷岳看着智远大师问道：“大师，您说目前岌岌可危，那天还说少林都自身难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有些事情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你虽然天资聪颖，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智远大师笑了笑说道：“几天前洛府满门被杀，今夜闵家险遭屠戮，是一个小小青云堂敢为之的吗？”
冷岳点头说道：“大师，这个我清楚，我也曾经追问过那几个人，他们并不知道，都怪两位大哥下手太快了，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呢？番邦大派？”
“可能啊！”智远大师这次微微点头说道：“你刚刚出道没有几天，老衲这次云游数月，就是为了在各地了解一下情况，老衲猜测你也不是外人，就把情况和你说一说。”
冷岳正想知道这些事情，几次都开头没有细说，此时也连连点头。
智远大师就给冷岳说了起来。
智远大师早就告诉过冷岳，一些节度使、大将军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所以江湖中事，往往和朝堂之上也是密不可分的。
后唐庄宗李存勖去年大败契丹，紧接着灭掉后梁，这才有了今天刚刚未稳定的后唐。
中州未稳，契丹、渤海国都愤而窥伺，自然要从江湖上下手，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两国先后派遣高手前来中州，成立两个大帮派，即契丹国的血掌宗和渤海国的正龙府，有国力为后盾，对一些大帮派采取拉拢、收买的手段，对一些小帮派，进行打压和屠戮，企图站稳脚跟，再图进犯中州。
还好扶桑国也处于内乱期间，倒是无暇插手中州之事，要不然时局更乱。
在上一届的夺盟大会上，还未有这种情况发生，都是在这短短两年之内发生的，当时的少林也没用全力去抢夺盟主金令，最终还是落在玄真观的手中。
这两年来，少林掌门智泽禅师发觉情况有异，当即派出两位掌院以游历江湖为名，打探江湖中事，这一来就发现了不妙之处，可谓岌岌可危。
智远大师给冷岳大致讲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老衲得知，血掌宗和正龙府高手在长安、洛阳和汴州都有分舵，迅速发展壮大，拉拢中州帮派无数，甚至连一些名门大派都被拉拢过去啊！”
“啊？”冷岳也是听得冷汗直流，连忙问道：“大师，哪些帮派被拉拢过去了？”
“据老衲所知，所剩无几，还有的大派处于内部纷争之中。”智远大师又长叹一声说道：“如果不能在短期内煞一煞他们的威风，将是不可挽回之局面，这也是老衲今天不阻止你们的原因。”
“哦！”冷岳这下明白过来了，连忙说道：“我们三个杀了孙瑛，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不敢胡来！”
“正是如此啊！”智远大师面色凝重地说道：“现在江湖上是鱼目混珠、乱象纷呈，正邪难分、内外难分，这次夺盟大会，传闻铁血宗和正龙府的人都要参加，所以老衲说，少林就算是尽全力，也未必能抢夺得到。”
冷岳此时大致上都弄清楚了，这么多帮派都被拉拢过去，少林自然是难以抢夺到，独木难支啊！
此前冷岳曾经问过大师，如果少林夺得盟主金令，是不是就能解决一切，大师的回答是否定的，现在冷岳也能理解了，少林如果是少数没有被拉拢过去的帮派，就算是拿到盟主金令，也得不到各大门派的支持。
想到这里，冷岳连忙又问道：“大师，番邦已经意识到江湖上的力量巨大，咱们朝廷难道说意识不到？”
“中州内部分为十国，战乱不息，各自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来倾尽力量管江湖中事啊？”智远大师叹了口气说道：“此时正所谓江湖中人管江湖中事，但愿这次能夺得盟主金令，暂缓番邦异举之步伐。”
冷岳此时也深刻理解了爷爷那句话，号令江湖处，抵御外侮时，确实是这样的，接着问道：“大师，番邦高手的修为要高过中州高手吗？”
“这个不好说啊！”智远大师略一沉吟说道：“以往各自有不同的修炼手法，现在中州一些帮派已经在正龙府和铁血宗的打压之下，交出本门秘籍，如果假以时日，番邦高手融会贯通，那我们更不是对手了。”
冷岳又吓了一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连忙追问道：“大师，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才行呢？”
“难啊！”智远大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道：“番邦两大帮派也不会合并为一处，各自行事，但我们中州江湖已经分崩离析了，如果再挑唆我们中州各大门派内斗，那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冷岳以往知道的事情很少，万万没想到江湖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一时间有些发愣。
“冷施主，日前老衲曾经说过，少林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就是指的这些。”智远大师又是一声长叹：“如想力挽狂澜，已经没有可能，老衲想，少林既然不为他们所拉拢，那么他们羽翼逐渐丰满，就是对少林下手之时了。”
冷岳完全理解，此时也只有点头的份了。
那些豪言壮志的话，冷岳也不会说，心里可是有了计较。
今天和智远大师一番长谈，对江湖形势已经非常清楚了，接下来就要尽自己的努力，先使得盟主金令不至于落到外人之手。
之后就要全力维护少林这一正义大帮，使江湖上还能保持一股正义之气。
自己的修为也不怎么样，这次能不能惊退施展玄冰掌的人还不知道呢，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冷岳也不由得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冷施主，老衲或许不该和你说这么多，很多都是揣测。”智远大师盯着冷岳，略一沉吟就说道：“但老衲知你必为奇人异士之徒，况且天资聪颖，宅心仁厚，出道之时，正逢江湖劫难之时，必有所为。日后如有为难之事，可去少林找老衲。”
“多谢大师，在下记下了。”冷岳连连点头，看时间也不早了，这才说道：“不多打扰大师清修，在下告辞。”
智远大师满脸慈祥的笑容，把冷岳送了出来。
冷岳回到房间，心里思潮翻涌，真不知道江湖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自己接触过的帮派不多，金丝峡地灵派、清凉山斜月派、木兰山凌云城，这几个门派是不是也被番邦两大宗派所拉拢呢？
想到凌云城，冷岳面前又浮现出梓萱姐姐的绝世容颜，就连说话那清脆的声音犹在耳际，心里更是乱了起来。
冷岳心知自己想这些事情也没有用处，只恨修为太浅，和一些大帮派的二流高手抗衡，还有点儿勉为其难，还是尽快练功要紧，遂勉强镇定心神，修炼内功。
谷氏兄弟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睡得也香，一大早的就过来敲门。
谷吟看冷岳开门就呵呵笑着说道：“小弟，这两天咱们只顾着忙乎闵府的事情，还忘了取衣服去。”
“现在青云堂已经解散了，堂主也收拾掉了，咱们今天就去取衣服。”谷扬笑着说道：“小弟新衣服穿在身上，一定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快走！”
冷岳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在绸缎庄订做了衣服，一直没取，还婉拒了闵文辉的馈赠，那就去取来好了，正好还有一套金色长衫。
昨天冷岳也想通了，智远大师都说过，惩恶即为扬善，不杀人并不是一定的，必要时自己也要出手，这套衣服就显得更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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