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穷途末路
“好了。”金发帅哥马布里把米开朗基罗亲手打造的手术刀清洗完毕，放进手术箱，“陛下身体里所有木刺全取出来，休息两天就能痊愈了。”
“真的吗？”薇薇安松开艾莉婕的手，惊喜道，“这样就可以了？”
马布里点点头，示意侍女把银制水盆中粘着脓血的几百根针头大小红色木刺拿去烧掉：“陛下被木刺扎进肺叶，呼吸困难。拿出木刺，以陛下圣阶战士的身体强度，肺叶很快会自愈。”
“谢谢你，马布里医生。”萨博尼斯深吸一口气，肺部虽然隐隐作痛，呼吸却比之前顺畅多了。这位金发医生说的没错，不出两天自己肯定痊愈，恢复圣阶实力。
“李察，这个马布里医生，你哪里找来的？”萨博尼斯拍拍女婿肩膀。
马布里医生提起手术箱，骑在旺财身上飞上了高空，很快消失在南边城墙外。
一个多小时的手术，皇帝陛下亲眼看见自己心口被银色手术刀切开。一百多根木刺被夹造型奇特的镊子出肺叶，竟没感受到一点痛楚。
“马布里是李察城魔法医院和魔法医学院的院长，医疗护理部队将军。”李察微笑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
空气里全是竹杠的味道。
“李察…”薇薇安公主捅了未婚夫后背一下，生怕李察开口要钱，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哈里哥哥呢？”
“哈里王子在南边一百公里外的军营。”李察笑道，“你放心，他没事。”
“薇薇安。”萨博尼斯中气十足道，“你和叶卡捷琳娜先去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父亲…”薇薇安还想说话，被皇后陛下拖走了，艾莉婕和里昂一起离开。
“李察，这次多亏你了。”萨博尼斯笑道，“我能恢复正常，守住普尔斯城的机会又多了两分。”
“父亲。”查尔斯王子一跃而起，握紧拳头道，“您恢复实力，我们还有40万军队，守住普尔斯肯定没问题。”
“查尔斯，你也辛苦了。”皇帝陛下给了大儿子一个拥抱，“不愧是普尔斯一员，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父亲…”王子殿下激动浑身发抖。从来没听过萨博尼斯亲口表扬，父亲言下之意，竟是要把继承人位子传给自己。
“你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萨博尼斯拍拍大儿子肩膀，“接下来的战斗，还要靠你。”
“是。”查尔斯和李察打个招呼，离开了卧室。
“陛下，您这么没信心？”李察轻轻问道。
整个卧室，只剩下岳父和女婿了。
“李察，我拜托你一件事。”萨博尼斯陛下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万一事不可为，你带走薇薇安和哈里。”
“你有飞行魔兽，出城并不困难。哈里就别让他进城了。”
“陛下…”
“你听我说。”萨博尼斯打断李察，继续道，“叶卡捷琳娜不愿意离开，我死之后她肯定要殉情。查尔斯性格偏激，一心报仇的他到了你的领地就是个大麻烦。”
“陛下…”
“听我说完。”皇帝陛下叹了口气，“还有两天部队就要断粮了，隆美尔号称斯图加特之狐，对城里的情况清清楚楚。再饿我们三天，肯定全力攻城。”
“换成我也一样，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可笑查尔斯以为自己真的挡住了隆美尔。从他关上城门决定守城的瞬间，就落入了隆美尔的圈套。”
“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就是趁敌军立足未稳，当机立断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惜我当时被斯图加特五世和隆美尔联手偷袭，逃回普尔斯的路上一直昏迷，醒来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西南三个方向隆美尔布下重兵，唯独留下了通往安息峡谷的北门。”
“陛下，您说的没错。”李察点点头，萨博尼斯不亏是普尔斯家族传人，整个战场局势，和自己骑在旺财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是隆美尔为普尔斯选好的坟墓。”萨博尼斯笑道，“三百年前安息峡谷一战，张伯伦先祖打败魔族立下大功，普尔斯家族开始中兴。三百年后，我在安息峡谷吃了败仗，葬送了普尔斯复国的机会，还赔上了整个家族的性命。”
“成也安息，败也安息。”
“张伯伦先祖知道了，恐怕要从坟墓里面跳出来，指着鼻子骂我不肖子孙，浪费了辛辛苦苦为后人创造的机会。”
“陛下，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
李察说的没错，伤好之后的萨博尼斯好像换了个人。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敢和圣阶法师硬刚的枭雄不聊了。
萨博尼斯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笑道：“我在床上躺了快四个月，每天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全力压制肺叶中的红色木刺，阻止他们流向心脏。”
“躺在床上这段时间，我不断复盘起兵前后计划和行动，发现过于心急了。”
“斯图加特家族统治大陆三百年，几代皇帝说不上雄才大略，却也守成有余，再给我一次机会，结果还是一样。”
“可惜了艾森豪威尔，一个圣阶不是死在和魔族的战场，却倒在了我这个野心家的手里。”
“李察，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陛下你说。”
“艾森豪威尔夫人死了，只留下一个十五岁的儿子，你南下的时候把他带上，也算为艾森豪威尔留下后人血脉。”
“你是弗格森的关门弟子，下一任魔法工会会长，有这层关系，斯图加特五世不会为难你。”
“是，陛下。”李察起身行李，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陛下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萨博尼斯笑道，“我都要死的人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李察低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问道：“陛下，您是圣阶战士，明明知道魔族很快会打过来，为什么还要动手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萨博尼斯苦笑道，“准备了三百年，想动手的可不止普尔斯家族。”
李察点点头，不意外皇帝陛下的回答。一个利益集团的决定，不是领袖能阻止的。约瑟芬和史蒂夫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地位和全力，不惜人命，在约克郡举行了一场残忍的屠杀。
自己阴差阳错也成为了普尔斯利益集团的一员，没有亲王殿下和伯爵大人的头衔，真的能赚这么多金币？一个精盐，就能自己万劫不复。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普尔斯王国被灭后，斯图加特五世能坐视自己继续掌控精盐、钢铁和水泥这样的战略物资？
乖乖交出领地去研究魔法也就罢了，敢不同意百万大军立即南下，连弗格森都护不住自己。
出发前老头子信上隐晦提到，让自己去斯图加特城看看他，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萨博尼斯不知道女婿脑中转过这么多念头，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次起兵，也是普尔斯一族复国的最后机会，无论成功与否都要一搏。”
“魔族真要是打过来，整个斯图加特大陆能不能存在还是两说。”
“你老师弗格森肯定对你说过，魔族之中，必有天王。”
李察没说话，又低头想了一会儿问道：“陛下，要是能打退隆美尔，您会继续北上吗？”
“你说呢？”萨博尼斯笑了，脸上全是调侃，“一山不容二虎，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是我天真了。”李察笑道，“陛下和斯图加特五世都是枭雄，倒下一个，这场战争才会结束。”
“没错。”
皇帝陛下站起来走到卧室阳台上，“你看，这就是北边的对手为我准备好的后路。”
三面城墙喊杀震动天，不停冒起火光和黑烟，唯独北面城墙毫无动静。
“但我偏偏不会让他如意。”
萨博尼斯从四十多米高的阳台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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