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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那老儿爱叫你们去送死,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风铁翎斜睨了朱权一眼后,口中淡淡说道。他昔日兵败被困,迫于无奈之下也曾率部归顺常遇春,岂料反倒送了无数弟兄的性命,内心中对于朱元璋和常遇春实在是恨之入骨,言语之间自然也就充满敌意。

  方劲松自打听儿子的手下诉说秦卓峰二人到来的消息后,心中一直就在揣测他们的来意,此时听得风铁翎如此说话,不禁面露微笑,看了看身侧的秦卓峰师徒二人。

  秦卓峰闻言面色不禁微微一变,伸手在桌面重重一拍后,霍然站起身来怒道:“为兄心中明白,当年鄱阳湖大战前夕,我奉了陈友谅之命前去刺杀徐达,一去不返后今日再次相见,你等二人定然以为我投靠了朱元璋。”

  风铁翎端起酒碗来喝了一大口,口中嘿嘿冷笑,也不说话。

  秦卓峰气极而笑,拿起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了一碗酒,右手一伸端将起来,扬首一干而尽,一双凛然有神的目光扫视风,方二人,冷笑道:“平心而论,朱元璋,陈友谅都曾做过杀主夺权的事儿,以咱们江湖上的规矩来说,算不得光明磊落的汉子,为兄我也并不喜欢他们。”

  风铁翎眼见朱权面露诧异之色,冷冷说道:“陈友谅杀徐寿辉夺取兵权,昔日各路义军的首领小明王韩林儿死得不明不白,定然也是朱元璋弄鬼。”

  原来昔日元末之时,各路义军风起云涌,红巾军领袖韩山童死后,其子韩林儿自然也就成为了各路大小义军名义上的领袖,朱元璋还曾担任小明王麾下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韩林儿后来沉船而死,此乃是隐秘之事,朱权自然无从所知。

  “朱元璋,陈友谅,张士诚都是一代枭雄之才,处在那么个人吃人的年头,谁身上没有本烂账?谁没做过点亏心之事?这也不足为奇,难道你们要个道学先生出来领着大家打鞑子么?”秦卓峰闻言不由得嗤之以鼻,冷笑两声后接道:“老夫跟随陈友谅之时,乃是因为他一直未曾接受元庭的招安,和鞑子打了不少恶仗。昔日我潜伏徐达军营之中,眼见朱元璋手下的军队相比陈友谅,张士诚手下的军队,纪律严明,从不烧杀抢掠百姓,方才称得上实至名归的义军。咱们汉人老百姓昔日在元朝暴政之下过的是什么日子?咱们汉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只能以出生日期为名,不能拥有武器,只能几家合用一把菜刀,赋役沉重无比。那时我心中就曾转过一个念头,谁能赶走鞑子,恢复咱们汉人的江山,那这个皇帝就该当他理直气壮的做。”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方劲松,长长叹了口气后问道:“方兄弟,昔日咱们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堂的江湖弟兄歃血为盟之时,所说的誓言是什么,你还记得否?”

  方劲松闻言胸中不禁一热,豪情勃发,恍如又回到了昔日年轻之时,伸手端起酒碗来喝了一大口后,沉声说道:“我等各堂弟兄出生入死,只为普天下的汉人老百姓能有口饱饭吃,活得有个人样,有胆敢屈膝投降鞑虏,出卖汉家各路义军者,人人得而诛之。”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风铁翎,口中接道:“秦大哥所言不差,昔日各路义军多采用强征军粮,难免也有祸害百姓之处,唯有朱元璋采用屯田之法,大力开展军队屯田,任命元帅康茂才为都水营用使,负责兴修水利,又分派诸将在各地开垦种田。几年工夫,到处兴屯,府库充盈,军粮充足。为了积粮,朱元璋明令禁酒,但是其手下大将胡大海的儿子胡三舍与别人违法犯禁,私自酿酒获利,朱元璋知道后,下令杀了胡三舍,有人进谏说胡大海此时正在攻打绍兴,希望朱元璋可以看在胡大海的面子上放了胡三舍。朱元璋大怒,坚决严明军纪,于是自己动手将胡三舍杀掉。这等甘冒军中将领叛逃的风险而严明军纪之事,也只有他朱元璋做得出来。”他身为江湖中侠义之士,一派掌门之尊,心中善恶分明,虽则昔年多和朱元璋为敌,心中倒也极为佩服朱元璋亲手杀死领兵在外作战,违反军规的将领之子的魄力。

  朱权自己也曾亲身经历过沙场厮杀,遥想当年天下大乱之际,心中不禁暗自忖道:其实很多人口中冠冕堂皇的所谓道义,不过就是攻讦他人名正言顺的道具。试问一个人麾下有了军队,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之后,会不会也做出陈友谅,朱元璋这般杀主夺权的事儿来,那只有鬼才知晓。很多人也不过是自己心安理得的做着小人勾当,堂而皇之的指责别人不是君子罢了。朱元璋,陈友谅,固然都是狡诈多智,心狠狠辣之辈,但他们举义旗,反抗异族对于我们汉人的歧视和压迫,力求恢复汉人的江山和文化正统,无疑都是正义的壮举,这一点无人能够否认。

  秦卓峰闻言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后缓缓说道:“陈友谅,张士诚二人骄奢**,贪图享受,只怕就是做了皇帝也未必能有朱元璋这般节俭。”说到这里,冷冷凝视一旁默然不语的风铁翎,面上突然流露出几许沉痛之色,缓缓说道:“老疯子昔日手下的弟兄固然死在常遇春手下不少,但你可曾想过,目下朱元璋在全天下实行的乃是轻徭薄赋,注重农桑,咱们汉人多少老百姓可以就此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这本帐真要算起来,倒是难以算得明白。”

  “轻徭薄赋?朱元璋对于普天下的老百姓都是轻徭薄赋,唯独对咱们江浙的赋税远远高于其他诸省,这又该当如何说法?我看他也就是昔日攻打张士诚之时很吃了些苦头,睚眦必报罢了。”风铁翎祖籍乃是浙江,心中对于朱元璋这般做法实在心存怨恨,难以气顺。

  朱权也知晓目下大明朝江浙的赋税的确高于其他诸省,闻言不禁皱眉,暗自忖道:要说皇帝和张士诚仇大,只怕也没有和元朝鞑子的仇深吧。朱老爷子家里给元朝暴政整死几口人,不也没有对纳哈楚手下的军民赶尽杀绝么?想到这里,脑海中陡然回想起此次出征之际,朱元璋顺水推舟之下,让太子朱标亲手授予蓝玉代表三军主帅权威的节钺之时,立意为朱标造势之举,心中豁然开朗,沉声说道:“待得太子朱标登基之时,自然就会颁布诏令,一视同仁,让江浙的百姓也减轻赋税。”嘴里这样说,心中暗自苦笑忖道:朱老爷子昔日的军队纪律严明,显见极得民心,会做这般蠢事?江浙目下乃是大明朝赋税,人口,文化的重心,稳定了江南,就可以说稳定了大明朝最为要害之地,这里的民心也只有留给太子朱标去获得。他和朱元璋相处日久,耳濡目染之下,心中已然没有了以前那般先入为主的偏见,不敢丝毫轻视这位赤手空拳,打下了江山的开国皇帝的治国才能。

  风铁翎听得朱权这般口气说话,不禁大奇,双目凝视于他心中暗自忖道:这小子来历奇特,昔日和徐达元帅的丫头混在一起,老夫还以为他不过是蓝玉手下的将士,今日他这般说话,竟似对大明朝廷中事颇为熟悉一般,倒也当真奇了。原来风铁翎昔日之所以在常遇春手中死里逃生,乃是因为当年死到临头之际,徐达率军赶到,制止了常遇春的杀戮。是以对这位助朱元璋打天下的左膀右臂,大明朝的开国元勋魏国公,倒是大有感恩戴德之意。

  秦卓峰察言观色之下,自然心知两位弟兄对于朱权的来历心中存疑,暗自忖道:若是他们跟随蓝玉那小子远征漠北,迟早也要知晓朱权这小子的身份。想到这里手指朱权笑道:“这小子便是朱元璋那老小子的第十七个儿子,当今大明朝的宁王。”朱权身份隐秘之处关乎好友荆鲲,徐达,徐瑛一家老小的生死安危,少一人知晓自然少一分危险,是以秦卓峰也就隐瞒了过去。

  饶是风铁翎和方劲松二人见惯了大风大浪,闻言也不由自主心中一震,面面相觑。

  “不知宁王殿下来见我等败军之将有何打算?”风铁翎沉着脸冷冷问道。

  朱权面露苦笑,轻声说道:“出征之际,皇帝曾亲口对我言道,希望风老将军能够率军民归顺大明朝廷,随同蓝玉的大军远征漠北,痛击北元皇帝。”

  方劲松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权,淡然问道:“若是咱们执意不肯归降呢?”

  朱权看了看瞪视自己的风铁翎,回想自己在应天皇宫御书房之内,洪武皇帝朱元璋对蓝玉和自己所说的一番话,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默然不语。暗自忖道:朱元璋曾交代蓝玉,若是风老将军不肯归顺大明朝廷,就要他远征漠北归来后,率领大军予以剿灭。我和徐瑛昔日陷身漠北元军海兰达的军中之时,若非风老将军恰好率军突袭元军,只怕我二人早已不在人世,皇帝的话却叫我难以启齿了。

  风铁翎眼见朱权面露为难之色的默然片刻,突然长笑一声,转头看了看秦卓峰说道:“老猴子,我看你的两个徒弟倒也有趣得紧,徐达元帅的女儿徐瑛,那个丫头喜欢舞刀弄剑,性格儿倒很合老夫脾胃。这个小子倒还颇有咱们江湖中人恩怨分明的脾气,全不似皇帝家里的人。他乃是老江湖了,若是自己不肯率军归顺明朝,朱元璋会如何对付这一支昔日死敌陈友谅麾下的军队,那是不言自明。他方才的这番问话,也不过是试探朱权而已。

  朱权听他这般言语,忍不住舐了舐嘴唇,心中暗暗苦笑忖道:我不像皇帝家里的人?这你也能看得出来,这种本事不去给人算命看卦,倒也真是大大的浪费。秦卓峰缓缓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后,长长吁了一口气。显得甚是惬意,转头看着风铁翎和方劲松二人笑道:“阔别多年后一见面,你两个就动刀动剑的和老哥哥我打招呼么?”说着话轻轻自车上跳了下来。

  风铁翎鼻中哼了一声后,没好气说道:“我以为你许多年前就死掉了,今日咋一相见自然要试试是人是鬼。”说到这里后又转头对身侧的方劲松笑道:“你看这只老猴子非但没有死掉,竟是越活岁数越小,看着竟似和方青贤侄一般。”原来秦卓峰虽则年龄还较风铁翎为长,也有五十多岁,但因内力深厚,咋一看起来恍如四十来岁的人,容貌远较两位老友年轻。

  方劲松闻言一怔后哈哈大笑。

  朱权看了看一旁三十来岁的的方青,又看了看师傅秦卓峰,心中忍不不住暗自忖道:你说我师傅和你的子侄辈差不多,那我不是也凭空矮了一辈了?方才风,方二人陡然间出手袭击秦卓峰。倒将他吓了一跳,此时眼见他们三人之间全无敌意,这才放下心来。

  秦卓峰走上两步,伸手朝二人肩头拍去,左手一伸之下轻轻捏住了方劲松右臂空荡荡的袖子,神情不自觉的一黯。

  方劲松察言观色之下,自然明白老友心中所想,若无其事的笑道:“都过了这许多年了,小弟早已习以为常。”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后,突然转头对身侧的风铁翎笑道:“你方才还说秦老大越活越小,他这不是就漏底了么?想当年他率领咱们一干弟兄出生入死之际,哪有这般婆婆妈妈的。”

  秦卓峰本是豁达之人,只因和他二人久别重逢,见到方劲松的断臂之后,难免回想起了那些跟随自己前去刺杀元庭高官将军,一去不返的袍泽弟兄,难免有点触景伤情。此时听得方劲松这般言语,也就抛开了心事笑道:“看你方才的剑法,竟似比当年更多了几分刁钻,这无影剑的名头倒是更加名副其实了。”

  方劲松听他这般说,不禁心中暗叫惭愧。原来他的武功在年轻之时就可称为义军豪杰中的第一流身手,断臂之后改以左手练剑,这些年来自觉武功更胜昔年,方才出手袭击秦卓峰,除了玩笑之外,倒也颇存了几分较量之意。方才一剑之下虽则只施展了六分内力,但却依然被秦卓峰随手化解,心中对这个昔年自己在义军中跟随的大哥,不禁更加平添了几许敬重,笑了笑说道:“小弟这两手功夫,不提也罢。你若是想较量,不如和老疯子比比喝酒的为好。”

  “若是老猴子喝酒不使诈撒赖,也未必就能赢了我。”风铁翎带着秦卓峰一面朝前走,一面笑道。

  秦卓峰眼见一旁的朱权面上流露出几分恍然大悟的神情,轻轻咳嗽一声后,笑骂道:“你们当年最喜欢的便是四五个人流水价的上来和我一碗一碗的干,以多欺少,亏你还有脸说老夫撒赖?”

  风铁翎闻言不由得气结,笑骂道:“谁让你老猴子是当年咱们义军中青龙堂的大哥呢?多年不见你是越发没出息了,竟和我计较起喝酒这等小事来了。”

  朱权笑嘻嘻的跟在他们身后,顺着崎岖难行的山路朝前走去。

  此处山势过于难行,已然不容车辆通行,方青便即让手下的弟兄将拉车的马匹自车上解了下来,将货物卸下后让马匹驮上,顺着山路尾随自己的父亲方劲松等人而去。

  翻山越岭一个多时辰后,朱权等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岭所在,低头俯视下去,只见群山之间有一条河流蜿蜒曲折,顺着谷底一路朝前,两岸地势平坦处竟有好几个村落,山坡上田地连绵,民居星罗棋布,许多农夫正在田间劳作,竟是一派人烟稠密的风光。

  前两日还身处大宁城下蓝玉的大军营地,感受着整军备战的肃杀气氛,此时眼前的田园风光,不由使得朱权一愣,恍如回到了应天城外。

  风铁翎带着秦卓峰和朱权顺着山路朝下走去,一面走一面对秦卓峰笑道:“此处土地肥沃,倒是不比江南差呢。昔年跟随老夫死里逃生的弟兄们,已然在此落地生根,如今咱们这一伙人加上各家的老幼妇孺,足足有两万余人呢。”说到这里,面上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全不似昔日朱权所见那个跃马扬刀,率领大队骑兵突袭海兰达数千人马的首领。

  田地间的那些农夫眼见风铁翎和方劲松路过,也远远的就打起了招呼,显得极是亲热。一些伴随父母在田间劳作的孩童眼见那些携带货物返回的汉子,显得极是兴奋,三三两两的奔将过来,一路吵嚷着尾随进村,眼见秦卓峰和朱权这两个陌生之人,面上不禁流露出好奇,诧异的表情。

  黄昏时分,半山坡上的一处民居前,朱权驻足观望,只见村落中的民居尽皆冒起了阵阵炊烟,山坡上数丈外的田地间,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坐在父亲的肩上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好奇的打量着陌生的朱权,和父亲一道朝自己的家里走去。

  朱权看着眼前安静祥和的这一幕,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秦卓峰一面缓缓踱步而来,一面笑问道。

  朱权略一沉吟后,目注那渐行渐远的农夫父子,突然轻声说道:“此次咱们到来,乃是希望说服风老爷子率军归顺朝廷,和咱们远征漠北,可现在看来,他们自给自足,完全可以丰衣足食,让这个孩子的父亲又跟随咱们大军远征,吉凶难测。纳哈楚率大军归顺之后,或许他们的战争已然结束,难道再让这些孩子的父兄再跟随咱们去征战沙场么?”说到这里,心中突然犹疑不决起来,暗自忖道:风老爷子所说不错,这些昔日的义军此时已然在这世外桃源之地开垦荒地,过起了安静祥和的日子,难道我还要去努力劝说他们跟咱们去打仗么?他曾跟随在庆州血战,此时在这辽东之地陡然眼见这许多老百姓开垦的田地和修建的房屋,眼见方才农夫父子其乐融融的祥和生活,不禁怀疑其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到底是对是错。

  秦卓峰闻言后默然片刻,轻轻说道:“待我和老疯子说明之后,让他们自行决定吧。”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民居中的大堂之内,八仙桌旁端坐了四人,正是此间的主人风铁翎,以及客居此地的秦卓峰师徒以及方劲松。

  秦卓峰和两个昔日义军的弟兄多年未见,三人推杯换盏之间说起这些年分别后各自的经历,时而豪气勃发,时而嗟叹不止。

  酒过三巡之后,风铁翎瞟了瞟一旁沉默不语的朱权,突然转头对秦卓峰笑道:“你这只老猴子今日来到此间,不会只为了喝酒吧?”

  朱权闻言心中暗自苦笑忖道:丑媳妇迟早也要见公婆。想道这里轻轻咳嗽了一声后缓缓说道:“目下纳哈楚所部元军已然归顺朝廷,兀良哈三卫的三个首领已然成为了大明的指挥同知,辽东初步平定,我和师傅不久就要随军远征漠北,去打鞑子皇帝了。”

  “哦?朱元璋这么快就要对北元皇帝动手了么?”风铁翎闻言不禁看了看方劲松。两人面上都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出乎意料之外的表情。纳哈楚率军归顺明朝,他们已然有所耳闻,对于朱元璋的北伐他们是早有料及,出乎意料之外的倒是此次北伐和上次冯胜,傅友德大军征讨纳哈楚竟是接踵而来,相距不到一年。

  风铁翎听他这么说,不禁皱眉问道:“不知你们此次能出动多少骑兵北伐?由谁挂帅?”他久经沙场,自然明白远征大漠须得完全依靠骑兵。

  朱权看了看风铁翎后沉声说道:“大概十五万左右的骑兵,由蓝玉挂帅。”此等事情本是军中机密,朱权心知风铁翎和方劲松也是昔日的反元义军中人,这才合盘托出。

  方劲松听得朱权所说,饶是他生性沉稳,也不禁有些吃惊,沉声问道:“据说北元皇帝托古斯帖木儿麾下足有二十万之众,且有昔日鞑子名将王保保所留下的数万精锐,朱元璋为何不以傅友德将军挂帅?”原来朱元璋手下的名将中,统率骑兵才能出众的非徐达,常遇春,李文忠,傅友德莫属。风铁翎乃是昔日陈友谅麾下名将张定边的部下,素知傅友德之能。常,李二人已然病故,徐达年岁过大,以风,方二人看来颖国公傅友德自然才是主帅的不二人选,蓝玉虽则也颇有将才,以他们看来也还不能和常遇春,傅友德等人相提并论。

  秦卓峰叹了口气后说道:“老傅打仗倒是绝不弱于徐达,常遇春,可惜的是他乃是自陈友谅这边投诚过去,非朱元璋的淮西旧部可比。”

  风,方二人昔日在陈友谅军中也曾目睹过不少勾心斗角之事,闻言不禁苦笑默然。

  朱权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此次咱们是孤军深入大漠,不但要对付北元皇帝的二十万大军,亦且还有乞儿吉斯部族,卫拉特部族,阿苏特部族三个部落。依我看来,他们最少也能拼凑出七八万军队。”嘴里这样说,心中暗自忖道:昔日看贵力赤,阿鲁台,脱欢等人的架势,他们对北元皇帝也是阳奉阴违,未必肯出死力对付咱们。不过打仗这事儿可来不得半点侥幸心理。上次他们不战而退乃是在这辽东,面对咱们携带火器的二十万大军,此次咱们远征大漠可带不了他们惧怕的火铳,火炮这些厉害家伙事儿,形势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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