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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清晨,天色方才微明时分,山谷中各家各户的屋顶,就各自升起了炊烟。待得温暖的阳光洒满山野之际,一群群身着黑衣黑甲的骑士纷纷在河边的一处开阔之地聚拢。

  风铁翎骑着一匹灰色的骏马,正在传达军令让众军整肃队伍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头看去,只见远处一群为数数百的黑甲骑士,策马奔驰而来,到了近前这发现为首的正是前两日还反对跟随明朝蓝玉远征漠北的段啸天等几人。

  风铁翎眼见段啸天等人一副整装待发的打扮,心中微微叹息,朝他微微颔首,默然不语。

  段啸天等数人也是一言不发,在马上纷纷朝风铁翎拱手为礼后,便即各自率领弟兄去和那黑压压一片的骑兵汇合。

  半个时辰之后,四千余黑甲骑兵在风铁翎的率领之下,顺着河流朝前而去。

  朱权策马走在风铁翎身侧,回头看了看那一群神情肃然的骑士,心中暗暗叹息忖道:方老前辈所言不错,这一战不仅仅属于我们,更属于被元朝暴政压迫九十余年的所有汉人老百姓。元朝北元皇帝麾下的这二十万元军大多乃是死忠之徒,且占据地利优势,万万没有招降的可能。恶战之下,风老前辈手下的弟兄不知还能有多少能够回来,尽管如此,任何人也没有权力阻止这些身为父亲,甚至是祖父的战士去为了他们的子孙去浴血沙场,做这意义重大的决死一战。想到这里,胸中豪气勃发,前两日初来见风铁翎时心中的那股愧疚之情已然烟消云散,此情此景之下,突然回想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在小学课本上读到的,南宋爱国诗人陆游的一首诗句,低吟道:“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好一首《示儿》,好一个含恨而终的陆放翁。不过老夫觉得,咱们此次远征,早已不仅仅是北定中原,相比之下,老夫更加喜欢汉武帝刘彻命卫青,霍去病,李广将军讨伐匈奴之时的那一句话,寇可往,我亦可往。”方劲松武功高强,内力深湛,此时胸中热流汹涌,这一句“寇可往,我亦可往,长啸而出,声波四野,犹如龙吟般回荡在山谷之间。

  段啸天此时正默默策马走在风铁翎身后,耳中听得朱权所言,陆游诗中的家祭无忘告乃翁这一句,回想自己少年之时,跟随秦卓峰而去,力战元军而死的父亲,心中突然微微一颤,暗暗咬牙忖道:此次就算和鞑子拼掉了性命,也能对九泉之下的爹爹他老人家有个交待了。想到这里,挥鞭策马,跟随大军疾驰而去。

  待得大军出了山谷,掉转方向朝大宁行进之时,秦卓峰对身侧的朱权低声说道:“你和风兄弟他们同行,为师我先回大宁一步,告知蓝玉此事,让他有所准备。”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后缓缓接道:“老疯子手下的这些弟兄和常遇春怨仇非轻,到了大宁之时,你就驻扎在他们营地之中吧,以免大家互相猜忌。”

  朱权听师傅这么一说,回想起段啸天等人和常遇春的仇恨,心中暗自想到:师傅所言有理,若是我能驻扎在他们营地之中,自愿作个人质,自然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猜忌,有利于齐心协力,北伐鞑虏的大计。主意打定后,便即点头称是。

  秦卓峰当下便即找方劲松又索要了两匹骏马,向风铁翎说明后告辞而去,一路换马狂奔而去,先行赶回大宁。

  天色黄昏时分,大宁城外,明朝大军的营地中,蓝玉的帅帐之内,武定侯郭英,都督佥事耿忠、孙恪等人正默然忍受着主帅蓝玉的申斥。

  蓝玉的副手王弼转头看了看肃立一侧,凝神倾听着蓝玉诉说练兵之事的燕王朱棣,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心中暗暗忖道:素闻燕王殿下喜好弓马军旅之事,只怕咱们大明朝的众多王爷之中,也只有他和宁王殿下才能消受得了这般辛劳。

  原来此次北伐大军中的大部分士卒除了蓝玉本部辽东军的人马以外,都来自于九边重镇和各卫所驻军,大部分都是属于郭英,耿忠,孙恪三位边军将领的手下,虽也算得战力不俗,奈何却始终不能让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蓝玉满意。这数日近乎于冷酷无情的操练之下,即便是王弼这等跟随蓝玉日久的老部下,也微微感觉有点吃不消了,亲眼目睹这位身份尊贵的燕王殿下朱棣,这连续数日来带着张玉,朱能等手下跟随大军操练,竟是一声不吭的挺了下来,心中自然颇为佩服他的硬朗。

  面色冷峻的蓝玉正一面来回踱步,一面着斥责麾下一众将领,突然见得帅帐门口人影一闪,一个卫士入内躬身禀告秦卓峰在外求见,正是自己手下的亲信卫士王二虎。

  蓝玉虽是眼高于顶,但对于武功卓绝,上次助自己夜袭庆州,徐瑛的师傅秦卓峰甚是敬重,闻言忙即让王二虎请他进帐。

  听完秦卓峰的诉说之后,蓝玉转头对一侧的王弼沉声说道:“本帅在应天之时,陛下曾有过口谕,若是这些昔日陈友谅麾下的人马愿意归顺我大明天朝,便让他们跟随咱们远征漠北。”说到这里,心中暗自忖道:风铁翎这支人马虽则彪悍善战,但毕竟人数只有四千余众,在我大军监视之下,想来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主意打定后便即对一侧的王弼沉声说道:“你和秦老前辈辛苦一趟,传我军令,就让宁王殿下率领这些归顺的人马暂且驻扎在咱们大军十里之外吧。”

  燕王朱棣听得朱权归来,心中恨恨忖道:这个天都敢捅个窟窿的惹祸精,总算是回来了。

  “既是如此,属下请命率领五十名锦衣卫跟随宁王殿下一同驻扎。”朱棣身侧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躬身禀道,正是率领一百锦衣卫随军远征而来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同知曹文斌。他这些时日在军中跟随朱棣身边,早已领教了主帅蓝玉一言九鼎,不容违拗的性子,虽则担心宁王驻扎在这些方才归顺的人马之中,却也心知劝说无用,便即无可奈何的如此请命。眼见蓝玉微微颔首下挥了挥手,疾步出了帅帐,唤来手下锦衣卫一个千户,让他率领五十名手下紧紧保护燕王殿下后,便即带着剩余的五十名手下跟随王弼,秦卓峰跃马而去,迎接朱权所带来的几千人马。

  第二日早晨,风铁翎将人马驻扎在十里之外后,便即率领方劲松,王虎,李枫,周峤等一众军中的弟兄前来明军大营觐见主帅蓝玉,心知段啸天等人虽是打定主意跟随自己北伐,却万万不会领受明朝朱元璋册封的官职,便即将他们留在了军中部勒一众军士。

  朱权等人来到蓝玉帅帐之中后,抬眼一看帐中众人,不禁一愣,原来此时肃立两侧的除了王弼,郭英等众将之外,还有三个身着簇新甲胄的蒙古大汉,仔细打量之下,这才发觉竟是上次远征辽东之时,率领各自族人归顺明朝的兀良哈三卫首领,塔宾帖木儿,阿札施里,海撒男答奚三人。

  原来他们自归顺大明朝之后,洪武皇帝朱元璋早已下旨将他三人都封作了指挥同知,各自统率族人。朱元璋念及三卫人马归顺大明对于稳定辽东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蓝玉自应天出征之际,便即传旨让燕王朱棣携带官印前来大宁对三位首领进行正式的册封。只因三卫聚居之地距离大宁颇为遥远,故此得到镇守庆州大明辽东将领马云的消息后,各自率领一千人马,直到今日方才赶到蓝玉军中。

  朱棣心知兀良哈三卫人马虽则归顺明朝,但其部族骑士骁勇善战,实力不容小觑,也就庄而重之的手持圣旨展开,朗声宣读后又将官印郑重其事的递给了塔宾帖木儿等人。

  三卫部族首领眼见燕王宣旨之际,身为亲王的朱权和统率十几万大军的主帅蓝玉,以及帐中各位明军将领,尽都是跪拜于地,面露恭谨之色,再见得如此庄重的礼仪,手捧官印之后不禁欢喜无限,心中不约而同的心中忖道:汉人的礼法虽则麻烦透顶,但封官就该当是这个样子,这不正说明他们重视此事么?哪里象以前的北元皇帝给咱们封官之时,搞得随便极了,封谁做个万夫长,派人打个招呼便是,一点都没有当官的感觉。

  朱棣册封完毕后,看了看风铁翎等人,口述朱元璋的口谕,册封风铁翎为指挥佥事正四品,方劲松为正千户正五品,王虎,李枫,周峤三人尽皆封为副千户从五品。率领所部骑兵,归北伐大军统帅蓝玉统辖,远征漠北北元余孽。待得北伐得胜归来之时,再颁布正式的圣旨和官印。

  风铁翎等人面不改色的接了圣旨后,又向蓝玉和明军众将见过了礼。他们一伙人心知此次蓝玉虽则有十五万大军北伐,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自己等众兄弟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难说,对于朱元璋所封的官职大小,也就全无什么兴趣可言,只是虚应其事而已。

  塔宾帖木儿,阿札施里,海撒男答奚早就得王弼详细讲述明军的官职,眼见风铁翎这等为首的汉人将军也不过封作了正四品的指挥佥事,比之自己三人正三品的指挥同知尚矮了一级,不禁更是心花怒放。

  ------------风铁翎沉声接道:“我心知已然做下杀官造反的勾当,便即和一众弟兄商议一番,去村中召集轻壮弟兄,打算投奔当时已然揭竿起义的红巾军徐寿辉,岂料一些亲戚竟然破口大骂我胆大包天,竟敢杀死元朝税吏,连累了他们。”说到这里,脑海中闪现的是当时自己无奈之下只得率领一些铁了心造反的弟兄在村人的指责中离开村中的情形,一股难以抑制的悲愤之情充塞胸臆,伸手夺过秦卓峰手中的酒葫芦来,仰首猛灌了一口后,一面以衣袖抹了抹胡须上的酒水,一面苦笑道:“其实也难怪他们,这些人从当爷爷的到当爹的,自小就给蒙古鞑子欺负得狠了,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心中实在是将元朝鞑子看得比虎狼还要凶狠。试问这些鞑子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难道就是三头六臂不成?”

  朱权听得风铁翎诉说当年之事,心中不由自主的叹息,暗自忖道:“人必自侮而后辱之,一个人,一个民族若是给人家欺凌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逆来顺受,也只有让别人更加变本加厉而已。”

  给朱权抱在腿上端坐的风允文,眨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全然不明白自己的祖父在说些什么。一双小手只是牢牢抓住了朱权的长剑剑柄,用尽了力气想要拔将出来。

  原来他虽是懵懂无知,但时常见到自己的祖父和父亲习武,隐隐约约知晓这三尺长左右的物事似乎拔将出来,晃动起来后会有白光闪烁,煞是好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捣鼓一番,这才突然发觉似乎是朱权的手指在做怪,索性抱住了朱权的手臂,朝他扣住剑鄂的手指狠狠一口咬去。

  朱权陡然间觉得手指疼痛不堪,一低头看见风允文的举动,忍不住笑骂道:“这小兔崽子。”刚说到这里,突然省起这横小子乃是风铁翎的嫡亲孙子,自己这般当众骂他兔崽子似有不妥,忙即住口不语。正在此时,陡然间却觉得大腿上一热,心中一奇之下,顿时醒悟过来,恶狠狠瞪了风允文一眼后心中暗自嘀咕道:“这小子人小鬼大,莫非知道我骂他不成?我这才骂他一句兔崽子,就尿我一身。”

  朱权给风允文狠狠咬了一口后,手指不自觉的松动开来。风允文眼见朱权的手指挪开,一双小手再次抓住剑柄一抽,终于将长剑抽出几寸长短,眼见锋利的剑刃上闪烁的寒光,立时乐不可支,卯足了劲一阵猛拔,无奈长剑足有三尺余,且他人小力弱无法将长剑完全拔出鞘来。

  风铁翎转头看见孙子的举动,便即站起身来走到朱权身侧,伸手想将风允文接了过去。

  风允文眼见祖父来抱自己,小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剑柄。剑鞘依然系在朱权腰侧,风铁翎抱着自己的孙子后退一步后,三尺长剑终于脱鞘而出,寒芒闪烁下,长剑突然朝下落地,原来风允文毕竟年岁太幼,难以承受长剑的重量,长剑难以握持之下,终于脱手落下。

  人影晃动间,两只手指在众人还未及反应过来之时,长剑未及落地之际,已然牢牢夹住了长剑无锋的剑脊之处,正是朱权的师傅秦卓峰。

  秦卓峰长笑一声后,右臂一伸,将长剑剑柄递到风允文面前。

  风允文眼见长剑去而复还,感觉极是有趣,又即紧紧抓住剑柄,回想自己祖父练武之时的情形,便即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挥动长剑。

  秦卓峰看了看风铁翎,突然笑道:“这小子看来也是喜爱舞刀弄剑的小子。”嘴里说着话,两只夹住剑脊的手指也不松开,感受着风允文那幼小的力量,顺水推舟的轻轻用力,不让长剑落地。

  风允文此时满心以为这寒光闪烁的剑光是自己舞动所致,立时眉开眼笑,兴奋得手舞足蹈。

  风铁翎以充满怜爱的神色注视着自己的孙子,轻轻说道:“我将这小子的名字取为允文,就是不愿他再过咱们弟兄当年那等刀口舐血的日子。”说到这里,陡然间抬起头来,两道目光扫视厅中所坐的众位弟兄,突然沉声说道:“众位弟兄厮杀了半辈子,都想过过平静的日子,享享天伦之乐。可是你们可曾想过,当年曾目睹过多少咱们汉人的百姓,只因惧怕鞑子,不敢反抗而被杀死,饿死?”说到这里,突然看了看身前逗弄孙儿的秦卓峰,朗声说道:“秦大哥所言不差,皇帝老儿朱元璋招安咱们去漠北远征,固然是居心险恶的借刀杀人之计。可老夫我去将一把老骨头丢在漠北,只为让我的孙儿牢牢记得,他的爷爷当年曾经去到那些蒙古鞑子的老家,去到他们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地方,追杀他们的皇帝。万一有那么一天,这些鞑子去而复还,又想奴役咱们汉人,才能有勇气拿得起手中的刀剑,去为他的妻儿拼命。”

  厅中所坐的大部分人闻得风铁翎的言语,脑海中回想起幼时自己幼年之时的悲惨生活,都是悲愤异常,一个接一个的站起身来。

  李枫厉声说道:“先师当年浴血沙场,可惜未曾活到咱们汉人将这些蒙古鞑子赶出中原的那一日,李枫此次若不能出征漠北,死后也无面目去见他老人家。”

  肃立的一众掌门,帮主面色肃然的一起躬身对风铁翎说道:“我等众兄弟愿随风大哥,秦大哥远赴漠北,好教这些鞑子也知道知道咱们汉人的厉害。”

  厅中端坐而未站起身来的数人,都是昔日有父兄之类至亲之人死在当年常遇春手下,此时听得风铁翎的言语,眼见得众兄弟的群情汹涌的举动,不由得面色铁青,纷纷低下了头。

  段啸天念及自己的嫡亲大哥惨死在常遇春手下的明军手中,回想起的父亲力战元军而死,内心中不禁天人交战,难以决断,虽是铁青着脸默然不语,牙齿却已然不知不觉的咬得唇边鲜血直流。

  朱权转头看见段啸天的神色,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暗自忖道:父兄之仇,不共戴天,这事儿要放在谁身上,也是一时间难以想得明白。孤军深入远赴漠北,朱老爷子这几乎是摆明叫他们送死,咱们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们。

  风铁翎看了看一众弟兄,微微颔首后沉声说道:“咱们三日后出发,这一战去的人未必能活着回来。我也就不下军令了,大家回去仔细思量思量,三日后愿意跟随我和秦大哥去的弟兄便随咱们出发。”

  厅中肃立的一众掌门,帮主闻言尽皆躬身领命。

  此时的风允文玩弄了一会儿长剑后,已然疲累不堪,已然松开了长剑爬在祖父怀中安睡。

  风铁翎转头看了看自己秦卓峰手中接过长剑,正在还剑入鞘的朱权,又转头看了看怀中的孙儿风允文,突然轻声说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朱权腰侧的长剑,突然笑道:“今日我的孙儿允文抓周之际竟然抓了贤侄这一柄三尺长剑,因此我想向贤侄讨了这柄剑来,给他留个纪念,让他长大成人之后,也永远记得他今日所一心想拔出的长剑。”

  朱权听他这么一说,便即伸手解下腰侧的剑鞘,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心中波涛汹涌般难以平定,回想起自己以前所曾看过的一个著名作家笔下的小说情节,不禁有些悲哀,暗自忖道:在后代某些作家,历史学家的笔下,朱元璋,陈友谅这些揭竿而起反抗元朝暴政,力图恢复汉人江山的义军领袖,用点政治手腕那叫阴险卑鄙,忽必烈,康熙这些人用些阴谋诡计那叫足智多谋。在这些自诩权威的专家,不遗余力的潜移默化之下,大搞民族歧视,文字狱的元朝,清朝粉饰包装之后,俨然成为了不明历史的后代眼中的“伟大时代”?在他们眼中,竟似乎要赶超唐朝贞观之治和汉朝的汉武帝时期。我们崇文尚武,推翻暴政的祖先就被这样不知不觉中写成了懦弱之辈?等到我们这些不肖子孙将岳飞,文天祥,戚继光这些自己的民族英雄诋毁的差不多了,等那些别有居心,迫不及待的鼠辈上蹿下跳的再给出卖自己民族的汉奸吴三桂,耿精忠之类的翻了案,等到我们坐拥无数资源的这个民族再次面临战争,还有多少人有勇气去抵抗侵略?

  待得众人吃过了风允文的“长寿面”,告辞而去,朱权这才突然回想起风允文给自己留下的印象深刻的“终身纪念”,忙不迭的找他老子风晋索要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换上,跟随师傅秦卓峰缓步走出院落,漫步在山岭之上。

  迎着凛冽的山风,秦卓峰回想起风允文捣鼓长剑之时的兴奋劲儿,不禁笑道:“这小子也真是老疯子家的人儿,从小就好这口。”

  朱权听得师傅这般说,不禁苦笑道:“这小子也真横,我不让他拔剑,他咬我,我骂他一句兔崽子,他尿我一身,以我所见,长大了定然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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