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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并未否认


  那声音虽然迅疾如梭,却是窣窣微乎,不甚明朗,远在那片树林尽头。

  月光如缕倾洒大地,林中氤氲飘渺,黑糊不清。

  天上云气挽月,四方镇外树木蓊郁,偶然一阵风撼树林,搅得木叶涛涛,光涌澎湃。

  从四方阁至这片树林,数条小径蜿蜿蜒蜒,沿途两旁少有人迹屋舍,显是四方镇野外,故而显得冷淡空寂,不过东面的径旁倒是被一片汪洋般的花海簇拥,值此夜色,更是花谢花飞,千叶狂舞。月色如水般照射,花海与光影交错,更摄的其内五色缤纷,斑斓耀眼,于夜空中尽显陆离斑驳。

  有三个人走在这条径上,一人走在前面,脚步匆遽,两人行在后面互相搀扶,那行走声响淹在这片涛声中,况远隔树林,待到谭峭这边,自然是瞬息瞬无,若非身怀深厚内功者,是不易辨清的。

  赵铭希及李泗义诸人,不是负伤便是各有思忖,故不能察觉不足为奇。

  谭峭却听之入耳清晰,他目光向外一斜,心中已明了几分,少顷,不慌不忙地走开数步,弯腰自草丛中拾起李泗义的那只酒壶,幸而草丛里土质松软,酒壶尚还完好,惟有酒坛摔碎了。

  谭峭又拧开塞子鲸饮起来,全然无事一般,他自己的酒葫芦则被悬在腰间。

  赵铭希移身至李泗义身旁,与其对望一眼,走去一旁无人处,瞟着谭峭道:“醉仙谭峭师事嵩山道士,得其真传,擅辟谷养气之术……”

  李泗义听得大惑,转头看向赵铭希,目带询问道:“泗义也听人言道谭真人的辟谷,不过却是知皮毛而不知内中乾坤。”

  赵铭希忙压低声音道:“我知辟谷有二,皆是服气辟谷与服药辟谷!”

  李泗义自喟道:“就是不知道谭真人如何做到的,据说此法须有相当的毅力。”

  赵铭希释解道:“《抱朴子内篇·杂应卷第十五》上记载有道断谷、却寒、却热、服药、辟五兵、吞气、去病、占卜、导引、聪耳、明目、辟疫等方术。辟谷便是断谷,谷即为五谷杂粮,断谷也即是断粮。断粮而服气,或断粮而服药,则是道门高人终生力求的一种修行境界,采用导引、辟谷等术,非但可以疗疾,且习成后可练轻身之功,也即是身形步法飘忽不定。”

  赵铭希说至此处,偷瞄了不远处的谭峭一眼,道:“就如刚刚这位前辈,小公子是否觉得刚才他不是走,而是飘过来的?”

  李泗义下意识点头:“老前辈的轻功已臻化境,我实在看不出他是如何施展出来的。”

  赵铭希见李泗义领悟极佳,亦觉轻松不少,道:“待服气功深,最后便会自然断谷。”

  李泗义闻言猛然目光一顿,膛目结舌地问道:“断谷?岂非不食?人若是不食五谷,不思五味,如何活命呢?”说罢,又如实道出心中疑惑:“不瞒世兄,泗义就是这一处无法理解。”

  赵铭希释解道:“小公子有所不知,断谷并不是非要水米不进才可,多半是在辟谷练功之期才会如此,多依练功者自己而定,有毅力者,可将辟谷练气的时日拖长,毅力不佳者,则少食。行辟谷之前,做足这个准备。若是服药辟谷,便食各种药物代替谷食,这些药物多是精心挑选,比谷物更耐饥饿,一般都是自己根据自身体质而配方,一顿饱餐可耐数日,待下次辟谷之时,又同样做法,年深日久,对于饥饿的感觉便会越发渺小,渴求甚乏。”

  李泗义未入道,自然不懂其中究竟,闻言道:“服药,倒也还罢了,不是很难领会,但是——服气而致断谷……”与赵铭希相视一眼,遂一同瞅着谭峭。

  赵铭希更加确定此人乃谭峭无疑,须知他那酒坛中散有药方,乃是可以避毒的大补之药,谭峭常年辟谷,岂会不知?

  赵铭希笑了,不疾不徐地轻语道:“服气的功力便更难达到了,《抱朴子内篇》提及的食十二时气法,食岁星气法,食六戊精气法,思神食气法,俱为服气辟谷。服气辟谷之先,必要治疗自身至无甚病痛境界,使五脏气血宣通,饥时饮一两盏汤,或一两杯酒,渴时唯饮清水,每日减食少许,最后则可功成。”

  李泗义遂下意识扭头看向谭峭,心有所悟,赵铭希瞧在眼内,以目指向谭峭道:“江湖传言,谭真人便是这般,他每次出行必定备酒在身,不论四季,不论时辰,时常风餐露宿,以天为幕,以地做席……”

  二人不约而同瞅向谭峭,李泗义轻口道:“所以这前辈一定是醉仙谭峭?”

  赵铭希一笑,点点头,又道:“据说谭真人又以内外丹御气修成一门真气,是为阴阳气导引功法,可调阴阳绝脉。小公子,刚才他为你渡入真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经赵铭希提醒,李泗义顿觉全身涌入一股暖流,舒畅无比,右臂处断裂的疼痛也不觉得了,血脉再也不似起初那般僵硬。试了试以左臂运气,相比方才,虚弱感又渐渐势微,精气神也提上了几分,一时不禁大喜。

  赵铭希看在眼中,亦很是欣然,脱口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人是紫霄真人谭峭!小公子这回因祸得福,如再遇鬼医子,手臂接上有望了!”

  李泗义听之也如茅塞顿开,非常惊喜,却不甚明白当中缘由,皱眉问道:“真会如此神奇?铭希世兄莫不是诓我?”

  赵铭希摇头,转问道:“敢问小公子,太白山门下的《六阴经》是否本与《六阳经》为互生修炼之气?”

  李泗义虽有难言之隐,却也觉得赵铭希能有此问,必是对太白山的内功修炼了如指掌才会如此。

  李泗义也明白,中唐时期,太白山与玄天门本就常有来往,三剑客与红线女更时常切磋武学,其后将对方内修功夫的优缺特性记录在册,是以其后人或多或少都可瞻仰一些双方门派的气修功夫要点,偷学虽然无从学起,但可针对下药进行克制。

  李泗义纵想隐瞒,也无从隐瞒,于是点首,徐徐吁出一口气道:“我知瞒过天下门派高手,也定瞒不过赵世兄!”

  赵铭希亦感慨丛生,仰首同叹道:“玄天门与太白山,百年前互为姻亲,双方互相切磋内修功夫及剑法,对方门派擅长哪一门功夫,俱都一清二楚。”说罢,收回目光看着李泗义,喟道:“我们两派本就不该敌视如斯!”

  李泗义亦有同感,道:“世兄所言极是!”顿了片时,想起赵铭希先前所问,低声答道:“子时之后,巳时之前,为六阳练气时,午时之后,亥时之前,为六阴练气时;其实泗义自小练功,便是六阴时辰修《六阴经》,六阳时辰修《六阳经》,每日不断,枫大哥亦是如此。”

  赵铭希听罢道:“那是因为昼夜之内,一天的子、丑、寅、卯、辰、巳为六阳时,午、未、申、酉、戌、亥为六阴时!”说着,又仰首看了看天色,转回首道:“方才路上小公子也已言道,你受伤那晚乃是亥时,当时六阴受损,柳枫需要以阴功真气施救小公子!”

  李泗义接口道:“不错,泗义原本便是体质偏阴,乃少阴之人,是以天一前辈道我若修《六阴经》,必定先有大成!”

  赵铭希道:“是了,小公子体质偏阴,手臂受伤那晚损伤了元气,故渡六阴真气而补元气。但是今夜此时寅时正旺,为六阳盛时。而小公子又阴气过盛,阳气不足,小公子本来可以太白山门下的《六阳经》自行调和,然——”

  李泗义黯然,接话道:“世兄句句中地!阳虚宜择阳时练功,阴虚宜择阴时练功以助阴气。而泗义当时……”回想起倚在大街那一刻,忽然止口不言。

  赵铭希却已明白,道:“情势危急,故铭希唯以本门《元阳经》暂为小公子渡过难关!《元阳经》素有六阳再生之能,看来不假!”

  李泗义忽然扭过头掠向赵铭希,道:“外间盛传玄天门人才凋零,更道世兄赵门二位兄弟心肠狭隘,为人狡诈,不料世兄却是心胸广阔,不计前嫌。世兄施救泗义,也真令泗义刮目相看,惭愧不已!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泗义心中真是如此想的吗?赵铭希知道不是。

  李泗义的眼神摄过来,满含深意。

  赵铭希跟着低首,目光拉下,长叹口气道:“实不相瞒,铭希营救小公子亦有私心,若非我们两派的关系,小公子若不是岐王府的人,铭希只怕是……”

  这番由心之言未完,李泗义已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盯稳赵铭希,道:“世兄为了太白山上的石门密室么?”

  赵铭希默然承认,顿了一顿道:“上次太白山一战,玄天门目的已出,小公子亲眼所见,自然我也知道是瞒不过小公子的。不过……”面色一变,急瞅李泗义,疑惑道:“小公子既已猜到铭希意图,就不怕这一趟会遇不测么?”

  李泗义一笑,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若是那会儿就已想到你的动机,兴许便不会应承你了!”

  赵铭希亦笑:“小公子如今后悔了?”

  李泗义不言,只是一再摇首,良久道:“刚才我是有些后悔,但现在没有了!”

  赵铭希一讶:“哦?”且说他这般供认不讳也是有原因的,并非他天生不善伪装,亦非他擅于对人坦诚,而是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舍命陪李泗义一行的真实目的,以李泗义的睿智,是不会看不出来的,现如今试探之下,李泗义的回答确如自己所料。

  既然虚伪地遮掩只会使李泗义鄙视自己,不如真诚以待,如实相告,如此反倒在李泗义心头落得小人磊落落。

  李泗义果然瞥了他一眼,道:“世兄不加遮掩的个性,实令泗义非常敬佩。”

  赵铭希正要答话,却见谭峭卧在远处转过身,朝他直招手,呼唤道:“孩子,你来你来!”恰逢黑喽喽一声响,那人打了个呼噜翻过身面向她二人,钟妙引以为那人已苏醒,朝过看了两眼,顺势连呼了数声,他俱不见动静,醉眼惺忪,似已入眠许久,这般打量,那人长髯拖曳,花白的须眉俱都暴露在她眼皮底下,年岁似已耄耋之年。

  钟妙引心中暗呼:“如此的老人家,怎么躺在这里呢?”她心中好奇,逗留四方镇也有好几个月,从未见过如此年岁之人,但观这老人浑身虽是散漫,却面容刚毅。

  她与天绍志相顾一眼,二人非常惊异,实不想离去这短短功夫,折返一趟回来,这树下会躺着一个人。

  见无处休憩,二人便打算另寻它处,正待转身,却听这老人在身后轻叹道:“幕天席地,纵意所如!”

  二人一回首,发觉那老人伸了个腰,已然坐定,正双臂抱膝看着他们。

  钟妙引发现他双目精光烁烁,似有一股奇然的光芒一般澄彻空灵,一时竟肃然起敬起来。

  这时,那老者似乎发觉随身的酒葫芦不见,左看右看,忽然望着钟妙引道:“小娃娃,你怎么把我老人家的酒拿去了?”

  钟妙引连忙恍然致歉,走前将酒葫芦递还于他,那老人揭开葫芦塞子,先闻酒香扑鼻,口呼:“宝贝,你可回来了!”神情好不惬意呀!

  天绍志却在一旁将那老人打量半响,忽的出口道:“醉仙谭真人?原来前辈你是紫霄真人!”

  老人不答话也不抬头,只顾闻着酒香一口一口地品酒,忽又连赞‘好酒’,天绍志已有所悟地上前抱拳道:“方才多谢真人救了妙引!”

  老人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般连摇手中酒葫芦,又凑耳贴紧葫芦听着里面响动,一会儿目露失望之色,正当此时,他霍然起身,鼻头朝外嗅一嗅,忽然手向黑夜里一指,喊道:“啊,有人给我老人家带酒来了!”

  天绍志与钟妙引大惊失色,俱将目光向外投去,不多时,果见两人朝这边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赵铭希与李泗义。

  然钟妙引与天绍志并不识赵铭希庐山真面目,曾经做客岐王府,因赵铭希身负重伤不是未曾留意便是记忆浅浅,幸得认识李泗义。

  李泗义手里正拿着一壶酒,而赵铭希一只手握剑,另一只手臂却抱着一坛酒,二人神情肃穆,由远及近地过来。

  天绍志见李泗义到此,难免吃惊不小,迎上前问道:“泗义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李泗义见意外地遇见天绍志,也颇为惊讶,道:“怎么你会在这里?”

  天绍志直言不讳道:“我来等我二姐!”

  李泗义更惊异,目指四方镇一眼,收回目光道:“二姑娘在里面么?”

  天绍志点点头,钟妙引已迫不及待地道:“何止?我和小志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眼见这个晚上就要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把二姐姐带出来?”

  李泗义略微理出来龙,面色暗下少许,也没再问,而天绍志却瞅见李泗义受伤的手臂,诧异相问。

  李泗义不知道是回答好还是瞒住自己已失去手臂的真相好,一时作难,犹豫难定,赵铭希却无意于这些琐碎,径直朝李泗义道:“小公子,没有多少时候了,倘若天亮,我们就难以进四方镇了,倒时又得拖一天,与你伤势不利!”

  李泗义也明白这句话的轻重分量,朝他点首,便再无多言,与赵铭希双双灌了一大口酒,开始举步迈向四方镇那片树林。

  冷不丁一个人影从暗里窜出来,伸手便抓向赵铭希手中大酒坛,口中呼道:“好酒怎能忘了我这个老人家呢?”竟是醉仙谭峭。

  赵铭希闻得这一声,连忙挪步,将身形移至旁侧,喝道:“我敬你是一位老人家,不与你计较,但烦请老人家不要烦扰我的要事!”熟料话毕眼前无人,老人突从另一旁现身,伸臂便夺酒坛,内气逼射,充盈四周。

  赵铭希内心一震,冷汗不禁从后心冒出,他尚不及看清这老者如何动作,岂料这老者已以移步迷踪之法绞去了他三分心神。

  他连忙身形跳开,一避三丈,并下意识以双臂将酒坛抱拢于右臂处,眼见老者没有追上自己,他开怀笑了起来。正自得意,却双目霍然睁大,只见自己目及之处,老者已不见了。

  赵铭希一愣,不料手臂处被一阵力量突然吸附,风云变色之间,也仅是一瞬,臂腕已空,酒坛已被人夺了。转目回看,那老者正抱着酒坛在怀,张口对准坛口又饮又灌,并不时发出赞啧之声。

  赵铭希哪里还敢造次?他并非不识时务之徒,遂对这老人家存起警惕,不意与老人家计较,转瞬便哈哈一笑道:“如此这酒便送于前辈了,前辈喜欢便好!方才晚辈与前辈开个玩笑,前辈身手不凡,着实令晚辈大开眼界!”

  老者冷瞟了他一眼,面无多大喜色,似乎对于溜须拍马颇有微词,面容竟呈现出些许悻悻不快,但他咂了咂嘴边酒水,很快沉迷酒中,倒也看不出不满。

  赵铭希却立刻将之收在眼中,将心一紧,收紧笑容,快步折回李泗义跟前,低声道:“小公子,我们走吧!”

  李泗义看了看那酒坛,又举起手里握着的酒壶看了两眼,忽而一叹:“既是如此,我与世兄一起!”遂抬头看向远处,连朝那老人高呼道:“老人家,这壶酒我也送于你吧!”不由分说,手举酒壶欲抛向那老人。

  赵铭希面色一变,情急欲拦却不及,急道:“小公子,不可如此!”但李泗义已将酒壶抛给那老人,他无法,只得面现紧张,在李泗义身旁嘀咕道:“酒里有我门

  特制的秘方,可保小公子在前面那片毒林行走无碍,有酒在身,你便闻不到那种毒气。小公子,你有伤在身,身体甚虚,没有它是不行的,你真不该这么做!”

  李泗义却微笑不顾,那老者接酒鲸饮几口,忽然瞅向李泗义抛下酒坛酒壶,身子一纵,人已飘了过来,就像一阵风似的毫无征兆,饶是赵铭希内功深厚也是不及。

  老者飘至李泗义跟前,猛力探手扣住李泗义脉门探试一周,眉头一皱又一松,略一试探,心中已知分晓,故而他忽一松手,看着李泗义捻须道:“你这小娃娃不错,我老人家既然喝你一口酒,也便还你个人情吧!”遂一掌抵在李泗义身后,渡入真气。

  李泗义体内原本便有两道真气流窜,一道为柳枫先前渡入的太白山阴功内气,另一道为赵铭希渡入的玄天门先天罡气,属于阳气,这两道真气一阴一阳,相称相合,也不排斥,而是正在缓缓融合。

  李泗义断臂时,自身所修习的太白山阴气受损,是故柳枫当时便为其渡入大量的同门阴气,以期保住李泗义性命。但李泗义手臂一时难以续接,内功耗费过多,门派功夫不得施展,几乎等同于武学废人。

  赵铭希施救李泗义之先,显然早已知晓这个道理,大抵也揣测出李泗义体内那道阴气来源,故又渡入赵门阳气,以图阴阳调和,是有益于李泗义身体恢复。

  老者本见李泗义面色惨白,气息虚弱,有意借此救这年轻人一命,谁知这稍一试探之下,发觉这一奇事,自是大为惊奇,于是收功后,转顾李泗义道:“小娃娃,你识得六阴经么?”

  李泗义思索一阵,正要虔诚作答,赵铭希挡在身前拦下他的话,面向老者凝重道:“前辈高见!”

  老者看了赵铭希一眼,一些事已上了心头,问道:“莫非你早已知晓他体内有六阴真气?”

  赵铭希微笑做礼,颔首道:“六阴经为太白山极难练成的内修功夫,自疗不及,则必反受其害,损经伤脉。方才晚辈也是情急,才为小公子运气疗伤。”

  老者闻言已明白了几分,立刻区分出李泗义与赵铭希各自所属门派,目注赵铭希忽道:“你用的可是元阳经?”

  赵铭希并未否认。

  老者晒然一笑:“这恐怕是玄天赵门的功夫吧?”

  赵铭希笑着称是,道:“六阴真气为阴气,元阳真气又为阳气,两者本就是三剑客所创。所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阳损则渡元阳走阳脉,阴亏则渡六阴走阴脉,两者交融,损余则补不足,正是所谓阴阳互相调和……”顿了一顿,遂自报家门:“晚辈正是赵门铭希!”

  老者心内恍然,喃喃轻语道:“难怪!”

  赵铭希抬首盯着老者,这才大胆相问:“敢问老前辈莫非是——醉仙谭真人?”

  老者也不反驳,道:“你说我老人家是谁便是谁喽!”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迅疾地脚步声从四方镇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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