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雪仍旧下着，白皑皑的。
茶馆一小二缩卷着自己的身子瞧着外面那雪落下。
他打了个哈欠：“这雪下个没玩啊，也知道什么时候才停。”
茶馆里三两个客人坐着，大多与小二算是熟识了，听了他的抱怨，也忍不住跟着抱怨几句：“就是啊，雪太大了！我要回去都不能回去，生生被阻了路。”
小二道：“再等几日吧，说不定，这雪就要化了。”
“等，等，等了好几日了，就是不见这雪化。”
几人说话间，进来一头戴面纱，身披披风的女子，女子身着简陋，穿着破烂，背还微微弯着。
那女子行为有些诡异，进来后，既不吃茶，也不坐着，就那么杵着，像是一木头。
小二虽然心里不喜，但面上还是挂着笑道：“客官你要来点啥？”
女子听见有人叫她，偏头过去看。
小二再次叫道：“客官想要吃点什么茶？或者来点什么点心？”
女子这下听懂了，出声道：“我要什么你们都有吗？”声音很嘶哑，听着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样。
小二道：“自然了，我们店里可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女子听了小二这句话很是欢喜，想了一会儿，道：“我想要一双眼珠子，一对婴儿手，还有一壶新鲜的热血，天太冷了，喝点血暖暖身子……记得，那血要人血，最好是女的，还有在二十岁一下。”
听了女子的要求，小二挂在嘴边的笑容消失了，他表情转为了怒气：“去去去，你搞什么？居然在我们这里闹事，还想要人的手？去你的吧！”
说完一把扑向女子，想要用蛮力将女子拉出去，可是还没碰到女子，小二就滚到了地上。
一阵惨烈的叫喊开始从他口中传出：“好疼！！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没有了！”
地上小二团成一团，他左手紧紧抓住右手，被抓住的那只鲜血淋漓，从胳膊肘往下的部分都消失不见了。
鲜血晕了满地，淌在地上像小河一样流着。
声音很凄惨，叫得旁边几个本来想要来帮忙的茶客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且慢慢站起，准备往屋外跑。
原本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此时露出了一只手，手全是黑色的。不管是手掌还是手腕都有黑色的筋在蜿蜒。
也正是这只手将小二的胳膊扯下。
女子看了眼手中的胳膊，“不是你说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为什么我只是想要这点东西都不可以？你们在骗我！我要杀了你们！”
哇哇的哭泣声从食客口中传来。
“别！别杀我们！”
“我们没有骗你啊！别杀我们啊！”
女子道：“既然这样，那就把我要的东西弄来给我！”
这时吹来了一阵大风，女子的面纱被吹开，那面下，是只有半张皮的魔鬼。女子的脸似乎是用刀割过一般，左右均匀对称，可是模样却大相径庭。
左边是正常的女子脸，虽然脸色发黄但还是个人样。而右边对比左边来说就是魔鬼的脸了，那边的皮被剥开了，露出皮下红的黄的肌肉，流出黄黄的脓，关键那面皮还没有剥干净，有几块面皮藕断丝连一般还连在上面。
那几个食客看到这张脸简直要吐了，胃里一阵翻滚，像是要把平时吃的所有的东西都给一股脑吐出来。
女子见自己面纱被吹开了，眉头间带上了怒火，她将手中小二的手扔掉，抓起一人把他往空中举：“我要杀了你！”
那人一阵哆嗦，最后，他腿竟逐渐打湿，他尿了。
其余人见了，纷纷后退，女子发出尖利的叫喊：“你们，去给我找吃的！快点！”
有人没有理会她的话，而继续往前跑，那女子见了，脚迈动几下，竟然突然移动到那人身边将他头给扭断。
鲜血染满了女子的手指，女子伸了伸手，抬手看向那些还想逃跑的食客。
这般杀戮下来，那些食客怕是老实了，像个木头一样惊恐的看着女子，而没有办法移动半分。
**
原微在雪中走了三日才找到了一处小镇，小镇人烟稀少，看了半天也只有一只小土狗夹着尾巴匆匆而过。
原微脚上踩着木屐，在原地站着看了半会儿小镇，而后嘴角牵起的走进了小镇。
小镇里的雪布满了整条街道，上面没什么人的足迹，大多是几只鹅或者几只鸡爬过。
路过一茶馆，里面寥寥几人，一个穿着小二衣服的人脸色发青的站在门口，里面还有几人，一个男子站着，一个女子侧坐着，男子神情慌乱，而女子则浑身上下捂得严实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穿着小二衣服的人一见原微过来了，有些愣，而后却是喜。
他不是原本那小二，原来那小二手臂断了早不知被那披着披风的女子扔哪儿去了。
现在又过来一个女子，但他想他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连着两次遇见瘟神。
他想了想那厉鬼的要求，打量了一下这过来的女子。
他是不敢对本镇人下手的，所以，就只能找这过路的旅人。
姑娘长得妖艳漂亮，看这样子应该没过二十，刚好可以满足那烂脸女子所要求的温血。
想明白这一些，小二嘴角逐渐挂上笑，他学着原先那小二的样子搓了搓手：“姑娘来点什么？”
原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越过他进了茶馆，上下打量了几下。
茶馆干干净净，看着整洁，可是在原微眼里，这茶馆里却阴森非常，在那几张桌子下面，还有未擦拭干净的鲜血，虽然已经凝固，但若是仔细看还是看出来。
原微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着小二道：“一碗热茶。”
先前那女子打量的目光让他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过现在再看时，却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丝毫问题。
将茶给她，小二看了几番女子，见女子喝了茶后，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原微头一沉，昏了过去。
小二颤抖的拿起一把刀看了几看原微，原微眼睛紧紧闭着，似乎真的睡着了。
此时，一边一直未曾说话的厉鬼催促道：“快些，快她的血给我拿过来！”
“好、好、好……”小二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取血方便，在原微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闭着眼睛准备来一个了断。
“姑娘啊，你可别怪我，我也要活的，你看看那旁边那个厉鬼，要是不杀你她就会杀我啊！”手起刀落，手中的刀传来了切割皮肤的感觉。
小二以为自己成功了，可是，下一秒，他竟是直直的飞了出去，扑倒在雪地上流出大量鲜血。
小二脸上蔓着血，像是鬼一样可怕，他眼睛里也有血渗了进去，使得他眼睛都睁不开。等到他将眼睛上的血拂走的时候，他才看清他先前砍的到底是何人。
厉鬼黑色的手扶着自己的脖子，脖子上有个大大的缺口，看来这刀竟是砍到厉鬼身上了。
厉鬼脖子止不住的流血，她转头凶狠的看着小二，阴森森道：“你居然敢用刀砍我！”
小二连忙起来：“不，我砍的不是你，分明是那个姑娘！”
小二手指着一处，对着厉鬼哀嚎，可是他手指指着的地方却没有半个人影。
厉鬼转身，手抬起又放下，将茶馆里的桌椅断成两半，大声道：“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原微没有出来，但有木屐声从厉鬼的四面八方传来，那木屐声连绵不绝，涛涛不断。
厉鬼脖子上的伤口止住了血，不过还是有一个中指长短的伤口。此时，她将面纱扔开，露出那张坑坑洼洼的脸。
她竖着耳朵仔细听，忽见一处有了异动。
嘴角一牵，足下一点，身影飘去，然后极速飞去。手上指甲变得尖而长，她大呵一声，手指抓烂了那一处的座椅墙壁，可是却不见那红衣女子的出现。
女子不知何时飘到了小二身边，她手抓住了小二，然后手腕用力，小二竟是飞了出去，躺到了雪上面。
小二咦了一声，这次他未受伤。
同样出来的还有他那个朋友，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他们逃离了那个厉鬼的控制。
厉鬼见那二人逃了，生气的大叫一声，空中无风可她头发却飞舞。
原微道：“让我猜猜你是什么厉鬼……”原微手指摸了摸眼角的泪痣，突然，她像是想明白一样，一拍手，高兴道：“我知道了，你是饿死鬼！”
厉鬼一愣，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就算是猜对了又怎样？你还不是要进我的肚子。”
原微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有些叹息道：“好瘦，你怎么那么瘦？”
厉鬼一愣，似乎不太明白她到底说了什么。
原微手指一点，厉鬼身上衣服被撩开，那肚子是瘪的，十足的瘪，在腹部甚至向里凹进去，呈现一个碗的形状。
根根肋骨毕现，被黄色的皮肤勾成一个个细长的小条，上面有皮肤开始溃烂，溃烂的地方流着黑色的血。
厉鬼的皮肤紧紧黏在骨头上，有的地方又很松，整体看去，十足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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