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我不怪你
皇后的眼神，如刀子一样凌厉，落在秦晴的身上，让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她已然有些后悔了。当初就不该一个冲动将此事给抖落出来的。
可是此时，在后悔也于事无补，只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心里想着，母后最疼自己，当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才对。
皇后看着她好半晌，才一字一字的道：“除了你，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谁也没告诉。”秦晴连忙摆手，生怕回答慢了让皇后有所误会。
“…没有就好。”皇后收回视线，低声道：“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此事重大，不敢乱说。”
“那就好。”皇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随之抬起头，皱着眉问秦晴道：“你方才说，杀人灭口？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人知道了？”
话语之中，带了几分拷问，一下子让秦晴慌了神。
“没有，没有人知道。”
“那……”
“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秦晴咬了咬唇，脸色有些犹豫。
“然后呢？”
“…我说了，母后你不要生气。”
“……”
皇后盯着秦晴，眼神已经有些冷了。
秦晴陡然间打了个寒颤，连忙站起身跪在皇后脚边，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皇后，“儿臣这事做的，可能、可能不讨母后喜欢。再说之前，儿臣恳请母后，不要治儿臣的罪。”
“你若不是将此事告知别人，母后怎会治你的罪？你是我的女儿，难道母后还能把你怎么样？”
“……”秦晴抬起头看皇后，眼中仍旧有些犹豫。
她长在皇家，嫁在皇家，从来都看的分明，这皇家的亲情最是淡漠。
可是……这是从小疼爱**着她的母后。
难道这么多年的母女亲情，还抵不上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野丫头？
秦晴一咬牙，才支支吾吾的道：“儿臣在中州遇到了、遇到了那个孩子。”
“……”
皇后眼前一黑，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愣愣的道：“你、你刚才说你，遇到了谁？”
秦晴看皇后的脸色，有些忐忑的道：“那个孩子，母后当年送走……”
“等等！”
皇后厉声打断秦晴的话，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在中州？更何况，你又是如何得知她便是那个、那个孩子？”
秦晴仰头看着皇后，轻声道：“母后觉得，儿臣可与母后有几分相似？”
皇后一蹙眉，不知道秦晴突然间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回答道：“宫中人皆道，你与母后像了五分。”
秦晴抿了抿唇，缓缓的道：“如若儿臣与母后像了五分，那，那个孩子便与母后像了七分，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与母后一般无二。”
“……”
皇后险些坐不住当场从石凳上滑座下去。
她闭了闭眼，一行眼泪顺着脸颊便滑落，整个人都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
“…母后，她随身带着北荒云锦，说是，说是照顾她的老嬷嬷留给她的。”秦晴看了眼皇后的脸色，继续道：“北荒云锦，便是在我北荒也极其少见，她一个孤女，奴婢出生，哪里能用得起这样的布料？在想到之前听到的，儿臣便知，她、她便是那个孩子！”
皇后紧紧的闭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好半晌才抽了口气，断断续续的道：“你、你刚才说她奴婢出生？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曾是安王府婢女，后来被国师大人看上，被中州皇帝当做礼物送给了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也知道了？”皇后陡然间站起身来，连眼泪都忘记了流，一双眼里只剩下满满的惊惶了。
“知道、知道什么？”秦晴不解的看一眼突然激动的皇后，随之了然道：“国师大人，应该不知道吧。”
“……”
皇后好半晌都没说话，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独自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的坐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低声道：“她现在，如何了？”
“……儿臣要向母后请罪。”秦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后的眼睛，嗫嚅道：“当初儿臣见到她时，想的全都是跟儿臣一起长大的皇兄，以及母后。儿臣想着，不能让她毁了这一切，于是、于是便将她……推入了清落崖！”
“……掉下清落崖，会怎么样？”皇后微微的低了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秦晴。
秦晴背脊僵了僵，没说话。
皇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僵硬。
那清落崖，她也是有所耳闻的。有名的绝地，便是修真界的人，也从不敢强闯。
一介弱女子跌落下去，能如何？怕是……尸骨无存吧！
皇后沉默了好久，久到秦晴头皮发麻衣衫都快被汗湿透了之后，才听头顶传来皇后有些恍惚的声音道：“她叫什么名字？”
“啊？”秦晴呆愣了一下，随之皱着眉头道：“貌似，名唤夜雨。”
“……夜雨啊！”皇后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愣。
“母后？”
“好了，我知道了。”皇后缓缓的低下头看着秦晴，“今日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在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母后不怪我？”
“我怪你什么？不怪你。”皇后站起身，顺便扶起跪在地上的秦晴，道：“晴儿一片苦心，母后能懂的。”
秦晴的眼神瞬间红了，伸手一把搂住皇后，哽咽道：“儿臣就知道，儿臣就知道母后疼爱儿臣，绝不会怪罪儿臣的。”
皇后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秦晴抽抽噎噎的哭完了，这才退了几步，看着皇后道：“那、那之前儿臣说的关于清落的事情？”
“这件事，母后自有主张，你先回去吧。”
“可是母后……”
“我累了！”
“……是，儿臣告退。”秦晴不敢再惹怒皇后，转身有些不甘心的退了。
皇后在原地呆呆的站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恍惚的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此地。
她们谁也没看见，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红着双眼一脸冷冽肃杀的清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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