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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无奈作图


  第七章:无奈作图

  傍晚时分,晚霞将天空烧得火红,在斜阳余晖之下,热闹的坊市人流渐稀,取而代之的是穿插在城内巡逻不停的甲胄,将这座王城交织成一幅盛气逼人的瑰丽画卷。

  侯府正门斜对面的一处角落,某个人掩住身形一脸焦急地盯着府门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见天色在一瞬间过后彻底暗了下来,便是咬了咬牙,一转身消失在了巷陌之中。

  这个人很快出现在了甘罗昨日被关押的那间废弃民宅里,此时篝火尚未燃起,只是有一堆黑乎乎地木炭渣滓在屋中央,门猛地一打开,风从屋外灌了进来,这堆木炭渣滓便散得奇形怪状。

  老头也在里面。

  那人俯身抱拳:“统领,兄弟们将文信侯府的六处大小出口盯了一整日,没有发现那小孩出来过。”

  老头的双手背在身后,他的大酒壶也刚好挂在后腰,老头冷笑了两声,手指颇有节奏地摩擦着酒壶上的纹理,沉吟半晌后方道:“那小孩倒是不傻。”

  那人心中愤懑,刚有的一线希望就此破灭,不禁两拳紧攥,手心里直冒汗。

  “就算得不到天机锁图谱,兄弟们便一起攻进去把那牢门给砍了,我就不信救不出殿下!”

  老头却不紧不慢地道:“廷尉大牢现有重兵守卫,且不说兄弟们攻进去死伤多少,关押殿下的牢门乃是由公输渺打造,坚固无比,岂是我等所能轻言摧之。”

  “得不到图谱,就算硬攻进去也救不了殿下,这可如何是好?”那人口齿颤栗,双眼划过惊惶之色。

  “不急。”一阵夜风吹来,老头的白发随之荡起,他的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得不到图谱,得到那个小孩或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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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罗正趴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打盹,翻看竹简已有半日,精力不免有些疲乏,加上午时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便就打两个哈欠睡着了。

  丫鬟小桃穿过拱门一路小跑来到甘罗身边,见少庶子正在睡觉,顿时觉得为难。纠结一阵过后,小桃还是选择把嘴巴凑到甘罗的耳边,小心翼翼地呼喊着:“少庶子,将军府的少主派人过来啦。”

  见到主人纹丝不动,小桃有些心急,但将军府派来的人候在外面等回话,小桃也不敢怠慢,便是握了握娇小的拳头,又凑上去呼喊了一次。

  甘罗迷迷糊糊地觉得耳畔有点痒,睁眼看时,便是小桃一脸粉面桃腮的笑容。

  “怎么了,小桃?”

  小桃退却几步,屈膝行礼:“禀少庶子,将军府的少主派人过来了,让少庶子快些去,马车在外面等着呢。”

  甘罗犹豫了一下,距离被绑架的日子已经过去五天,想来威胁应该小了许多,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这五日里甘罗回绝了三次蒙恬的邀请了,如果再驳蒙恬的面子,甘罗觉得在自己可能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把案上的卷籍收拾一下,我这就去将军府一趟。”甘罗吩咐道,旋即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向府外走去。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侯府的门口,驾马的车夫见甘罗出来了,从马背上跳下来行了个礼:“少庶子,请。”

  甘罗嗯了一声,旋即跳上马车。

  待甘罗的身体刚进马车内片刻,车夫便是朝着马屁股一鞭子抽去,径直往城东行去。

  方向不对!

  这个意识几乎与腰后的一股寒意同时升起,甘罗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此刻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正抵在自己的腰间。

  甘罗倒吸一口凉气,几欲惊呼出口,却是被马车内突然闪出的人影厉声喝断。

  “别动,你若敢喊一个字出来,这一剑保管要了你的性命!”

  “大侠饶命,我不喊便是。”甘罗瞥了一眼身旁的蒙面人,那双目露凶光的眼睛充斥着强烈的杀气。

  未几,马车来到了一个河岸边,甘罗被推下了马车,踉踉跄跄地来到了老头的身旁。

  老头在钓鱼,甘罗看得很清楚,老头的鱼钩是直的,还没有鱼饵在上面,就这么悬在河面上,连水都未有没入。

  “何故失约?”老头沉声问到。

  甘罗叹了口气,答道:“你要害我,我不敢来呀。”

  老头凝望着悬于水面上的那根直直鱼钩,抬起手来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须:“我可没说要害你,是你若不来,我便要杀你。”

  “即便如此,人都有趋吉避凶之虑,你人这么凶,我哪敢来?”

  “怎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子也懂趋吉避凶?”老头钓鱼之中,似乎心情不错,说话也比那日柔和许多。

  “连条鱼都知道,我再小好歹也是个人呐,怎么会不知道咧。”

  老头斜斜地看了一眼甘罗:“哦?鱼也知道,何以见得?”

  甘罗道:“你钓鱼的鱼钩上好歹弄个鱼饵啊,没有一丁点好处,即便是条鱼,你都骗不来的。”

  老头笑了笑:“小子,既然你自比为鱼,是说我的鱼饵没有给是么?”

  甘罗心知此时别无他法,只有画好那张图谱的完成方法才能脱身,便是嘿嘿地笑了两声,扣着脑勺道:“对嘛,如果前辈能给我个百八十两金子,别说一张图谱,十张图谱我也画呀!”

  “有意思。”老头久历江湖,虽见甘罗以十二岁少年之身临危不乱,心中升起几分好感,但又岂能不知甘罗心里的这点打算。

  老头正色道:“小子,我墨家行侠之人,不愿刁难妇孺,那日不是见你懂得天机锁的开启方法,我绝不会胁迫你。今日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跟我谈价钱?哼哼。”“贵了呀?贵了可以少点,少点啊。”甘罗一听鱼肉、刀俎这两个字眼,赶紧可怜巴巴地央求到。

  老头从刚起就一直没有正眼看甘罗,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波澜不兴的河面。

  即便如此,甘罗也能从老头的侧脸看出一副满藏杀机的怒容。

  “赶紧画好图谱,否则,你知道后果。”老头字字顿出,语气尤为骇人。

  甘罗不得不感到心慌,因为他在心里好好盘算过了,到时候这帮人去大牢里劫出燕丹,朝廷查下来发现是一个叫甘罗的人帮忙开的天机锁,那肯定是要被通缉的。所以在此之前,既然必须得画,那就一定要讲好价钱,否则到时候跑路都没有资金,可就真的玩完了。

  “前辈莫要杀我呀,讲道理行不行。前辈既是墨家的大侠,哪能逼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咧!”

  或许是大侠二字拍马屁拍到位了,老头收回了匕首淡然道:“小子,我俩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老头道:“你既说我这鱼竿无饵,钓不到鱼,那我若钓到鱼了,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画好图谱,我若钓不到,便放你安全离去,如何?”

  哇...这老头要玩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戏码?

  甘罗虽不是想看场什么好戏,但别人给了个台阶下,自己总得识趣,真要惹急了这个怪老头,甘罗一命呜呼地概率实在太大。

  况且,甘罗还真不大相信无饵的直钩能钓到鱼。

  “一言为定!”甘罗回道。

  老头无言,只是轻轻地笑了笑,笑得很自信。

  未几,清澈的水流中游来一条青黑色的鱼儿,鱼儿摇晃着尾巴,离悬垂在水面上的那根鱼钩越来越近。

  几乎是在甘罗眨眼的瞬间,一块飞石以极快的速度从老头的手里面掷了出来。

  霎时水花激荡,鱼儿惊跃,不偏不倚地没入那根直得更像是一根针的鱼钩之中。

  甘罗惊讶之余,另一个人已徐步走来,将白帛和笔摆在了他身旁一块干燥的河石之上。

  “画吧。”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收回鱼竿,“你放心,无论事成或不成,我们都不会牵连到你。而以你的聪慧,我相信你也不会傻到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半个时辰后,甘罗画图已毕,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白帛交了出去。

  老头拿着图谱看了几眼,也不知与另外两人说了些什么,便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帘被掀起来,老头掷出来一柄匕首,那匕首掠过甘罗的眼前,如削泥一般插入了那块河石之中,而紧跟着的,还有一把嵌有三色宝石的黑亮刀鞘,刀鞘在河石上弹起一个微小的弧形,准确地落在了匕首的旁边。

  “小子,金子我没有,这柄鱼肠剑便送与你吧。”

  马车渐行渐远,甘罗却还瞪大双眼怔在原地,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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