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新婚
公主府欢天喜地人声鼎沸，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对于雾帝而言，看着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与自己渐行渐远，这无疑是给他造成极大地感情波动，百官散去后，众皇子见雾帝情绪低落，纷纷识趣儿地告退，留给雾帝缅怀感慨地时间。楚清离也如他的几位兄弟般告退。
“你陪朕一道用膳。”
楚清离蓦然抬头，目中微动，意识到自己过于情绪外露，楚清离低眸调整好情绪。“是。”
这些年雾帝对他的态度大家心照不宣，谁都不曾将他当作皇长子看待，楚清离一时间闹不懂雾帝意欲何为。楚清乐方出降，父皇留自己用膳，是寄情吗？
他低头沉思的样子全部落入雾帝的眼中，雾帝看在眼中，心头微涩，滋味难言。
这些年啊，他们父子一年比一年生分，到现在说句“一起用膳”楚清离心中都千回百转。
哪怕一开始这个孩子并不那么让他期待，但是血脉相承的亲人，哪怕表面装的再冷漠，他心里也是喜爱这个长子的。他知道到外面传的人云亦云，以为他轻视楚清离，那都不打紧，可是竟连楚清离都相信。初初失去挚爱，他曾真的厌恶过这个孩子，可他什么错都没有，做决定的都是大人，他当时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能做什么？明白自己的失职后，他才惊觉与楚清离已是相顾无言，又因他为长子，朝中虎视眈眈，他只能将这个模样做到底。他怎么可能对楚清离有什么成见？不过是他是男儿，将来要继承国祚；不过是希望他能成器；不过是将对他的疼爱都寄予楚清乐一人。
楚清乐是他的掌上明珠，楚清离就是他的引以为傲。只是疏离了这么些年的父子，如今要他说这些话，也说不出口。
***
婚嫁行过九极皇城最热闹的主路，两侧百姓簇拥着争相前凑，婚车无厢自顶垂下红纱帐，楚清乐身姿影影绰绰透出。
有好事者鼓起腮帮子朝婚车使劲吹，恨不得一口气吹起红纱，好一睹公主芳容。途径胡同口时恰好一阵风刮过，红纱飞扬，显出中央端坐的人影。
众人纷纷屏息，目光静静追随红纱里的人影。
公主端正跪坐于中央，拢在膝盖上的一双玉手只露出一段指尖，素白若葱段，项背笔直，再往上……
便是一张重帐红盖头，众人纷纷遗憾。
楚清乐不解外面抑扬顿挫的哎叹声，她此时分外难熬，发冠礼服前所未有之重，她肩膀都僵了，只想路为何这样长。
婚嫁终于行到公主府，楚清乐心道幸好幸好，再晚片刻她便坚持不住了。
婚礼步骤先前已演练过两边，礼成后两人进了新房，容轩盖头都来不及掀就被人拉了出去。
楚清乐进了新房，外面那些人可还等着新驸马。
容轩心底里是不想应酬那些连面都没怎么见过的皇亲贵胄，但哪有新婚连面都不露的。
饶是容轩人冷话少，也被灌的脚步虚浮。他武功虽好，酒量却实在一般，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全靠冷静外表装门面。酒过三巡，那些人终于肯放过新驸马。
容轩走路步伐略有凌乱，坚持自己走新房。
门口守着的婢女皆笑盈盈的行了礼，为驸马爷打开房门。
容轩的镇定也只坚持到门关上以后。合上房门口他背靠门框，顺势坐到门口，大红的帐帷一重又一重，临到床跟还隔了道屏风。
这是公主府重楚清乐的居所，完全按寿仙宫正殿照样修建，房间格局摆设几乎原封不动，恍然间令容轩有一种走到寿仙宫的错觉。
用内力逼出一些酒，缓过那阵头晕目眩，容轩才起身到内间。揉着额角掀开几重垂帘，就看到楚清乐坐在桌沿，双手规矩叠放在腿上。
楚清乐难得这么安分的等，顶着沉重的凤冠几乎一动不动。
容轩心尖一片柔软。此刻什么家国天下全抛之脑后，眼里心里只能看到她。他放柔了神色，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然后，容轩脸黑了。
果然不能对她有什么期待。
他的新婚妻子，本该一心一意，坐立不安的新娘子，被人点了穴正昏昏欲睡。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新婚之夜不能与她一般计较，图个好兆头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出手如疾风解开楚清乐穴道，她身子一歪往后倒，正好倒进容轩怀里。楚清乐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见她家夫君蹭一下精神了。笑得眉眼弯弯的叫他。“夫君。”
容轩顿时没了脾气，手捏了捏她的脸。“成亲你也能睡着。”
她嗫嗫糯糯的垂下头，小声解释:“太困了嘛，嬷嬷巳时就拉我起来，洗澡梳头，还要看图……”
她喋喋不休的解释，容轩坐在一边给她拆解凤冠金钗，闻言略有疑惑。“看什么图？”难道雾国还有什么特别的习俗？
楚清乐面上飞，含羞带怯的飞快瞥他一眼，揉着鼻头扭捏道:“就是……夫妻之间、生孩子……”
容轩悟了。把从她头上拆下的一堆头饰放到梳妆台上，回来时顺道从圆桌上取了两杯葡萄酒。
递给她道:“这个知道吗？交杯酒。”
楚清乐手里转着幽光莹莹的夜光杯，手一动杯中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光影。她一面玩儿着，一面点头。
两臂交挽，饮尽杯中酒。容轩搁了杯子回来，眼眸幽深的打量她。“既然嬷嬷教你了，那我考考你，接下来是什么？”
楚清乐课业差到没眼看，今日终于碰上她会的了。眼睛蹭的亮起来，大力点头。“知道知道，我早上很认真的看了。”她信誓旦旦成竹在胸。
容轩心里一声叹，万分感激教习嬷嬷，避免了他新婚夜被迫给楚清乐讲解床第之事的噩梦。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容轩眸子掠过一道幽光。
楚清乐笑眯眯的冲他勾勾手，容轩神色高深的凑过去。软若无骨的小手柔柔缠在他腰间。“要先脱衣服，夫妻之间应坦诚相待。”
容轩心头一荡，喉头微滚，眼眸中暗含期待。
楚清乐扒衣服的动作轻柔，如一片白羽轻拂。解腰带的时候她双手自他身后环绕，类似相拥，容轩能听见自己胸膛中激烈跳动的声音。
楚清乐也感觉到了他不同寻常的心跳，还侧耳贴过去听了一下，微微仰头小声说：“你心跳的好快。”
容轩喉头一滚，握着她手腕强行拉开一点距离，四目相对，火烛红火。他逐渐俯身凑近。
目光交融，似有什么东西在酝酿发酵，容轩猛的将她抱起放倒。
青丝铺了满枕，楚清乐惊呼一声，衣袖滑落，露出碧藕似一截的胳膊圈住他脖颈，容轩轻声问她:“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吗？”
楚清乐有点懵，原本清晰的条理不知怎得想不起来了。
离得这样近，看到她水蜜桃一样的脸庞，细如凝脂，容轩喉头微滚，想一口咬下去。
“应当——”
最后一个字音还含在口中唇上一重，鼻尖亲昵相蹭，唇舌相濡以沫。
楚清乐眼睛睁大，容轩目光低垂，亲着她嘴唇，眼睛却紧紧盯着她表情变化。
情之所至，顺水推舟。
过程有些难熬，楚清乐养的身娇肉贵，受伤的次数寥寥可数，因而对疼痛极为敏感，中间哭的眼泪汪汪。
还被逼选择是疼一下还是疼一会儿。
她心中崩溃，就没有不疼的选项吗？来不及说话就陷入一场狂风暴雨，新娘子哭声又高了一调。
楚清乐在风雨中飘摇，好不容易飘上岸已经气息虚弱的伏在床榻，容轩正在穿衣服。
楚清乐捶床泪目。“你这个骗子！说好让我选的，我选的是疼一下疼一下！”
她义愤填膺，动作幅度过大，锦被滑落，容轩挑了挑眉，刚穿上的衣服又脱下。
“那再来一次，保证不骗你。”
楚清乐扭头被人亲了个严实，她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这一晚，果然是洞房花烛。龙凤烛燃了一大半，楚清乐才沉沉睡去。容轩抱紧了她，两人都是一身汗。
守夜的婢女一直温着水，听了大半夜春宫，头恨不能埋到地上，终于等到屋里消停了，对视一眼，脸都红的滴血。怕摇铃声将楚清乐惊醒，容轩不自然的出去，吩咐宫女送盆温水，他仔细给她料理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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