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开家长会这事对于徐演来说还挺新鲜的，孟溪的座位上放着她的作业和全年级的成绩排名表，徐演看了一眼孟溪的成绩果然是惨不忍睹，和他上学的时候有得一拼。
徐演有些昏昏欲睡地听了班主任女老师讲了大半天的课，用手支着头脑袋不住往下掉，幸好孟溪这个位置不怎么显眼，别人也看不见，坐在他旁边的胖胖的中年妇女突然叫了他几声，终于把他叫醒了。
“孟溪是你家的孩子吧。”
徐演醒了醒神，然后点头。
“可是你这么年轻？”
“我是她的表哥。”
“你家孩子和我家孩子是同桌，我家孩子叫曲小言，她平时在家学不学习？”
徐演愣了一下，这位大妈大概也觉得老师讲得无聊就和他搭讪了。孟溪在家怎么样，他怎么可能知道，不过他猜应该是不学习，于是摇了摇头。
“和我家孩子一样，她整天就知道看小说，你看看这成绩，唉，我白花了这么多心血在她的身上。”
徐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曲小言，全班排名49，年级排名345。这成绩不错啊，孟溪可是排在五百名以后啊，她那成绩真的没眼看。
徐演没有说话，大妈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和他讲自己孩子怎么不听话，不服管教，自己她在家又有多么辛苦，这个社会很现实也很残酷，考不上好大学就过不上好日子。画风很诡异，徐演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个和中年大妈讨论孩子教育问题的一天。
话题无聊徐演也没有打断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听着。大妈讲得口干舌燥，拿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水，看着徐演年纪轻又相貌好就换了个话题：“你结婚了没有？”
这问题问得很突然，但他脾气好还是笑着回答：“没有。”
大妈那颗媒婆心一下子蠢蠢欲动起来：“我有个表侄女，长得特别俊，大学刚刚毕业，留个电话，我让你们见个面怎么样？”
徐演一口婉拒，撒了个谎说：“谢谢阿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大妈遗憾地看了他一眼，这时班主任突然提到了孟溪的名字大妈和徐演都不说话了。
李老师脸上一副深恶痛绝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她语气严厉地斥责孟溪如何不遵守纪律，上课不认真听讲，已经被多个老师点名批评了，希望各位家长引以为戒。
李玉燕是D班的班主任，阳德一中高一一共有十个班级，D班排名算是靠前的，却有个学生名次排在全年级最末，让她面子上十分过不去，所以她一直不喜欢这个学生
徐演听着不怎么舒服，大妈的谈兴也一下子淡了，心里想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怎么都得和老师说给自家闺女换个位置，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呢。
家长会开完了，徐演给孟溪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挂却被李老师特意叫到了办公室，本以为很快就能说完，却足足谈了有半个小时。徐演听着她一个劲地说孟溪的坏话，心里不是滋味，面上越来越不耐烦。
他忍不住出声打断：“李老师，孟溪不是这样的孩子。”
李老师还想再说，徐演的电话响了，是孟溪打来的，于是他起身对老师说：“李老师，我老板找我有急事，先走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时近中午，阳光充足而热烈。徐演地赶到校门口，孟溪已经等在那里了，格子衬衫系在腰上，两只手各拎着一大袋的娃娃。
“家长会怎么样，我的班主任可啰嗦了，我都有点受不了她。我这次可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说着将其中一袋递给了徐演，“这是我赢的送给你。”
徐演勉强接过，笑着说：“别用一袋娃娃就把我给打发了，说实话，这家长会真不是人开的。”孟溪也猜到了，班主任肯定说了她不少坏话。她有些抱歉，下次还是直接缺席吧，反正她死猪不怕开水烫，早就习惯了。
“那当然，我请你去吃烧烤，我知道有一家小店，就在我初中学校的附近。”
徐演笑着点头，然后将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递给了她。
孟溪好奇接过一边问：“这是什么？”
她展开一看发现是一张成绩表，她从首行开始，一行行往下找。
徐演忍不住笑着说：“从背面最后一行开始找快一些。
“我知道，我在找我朋友的名字。”
孟溪看到第十二行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左斯洲的名字，她愣了一下。
他的名字原来是这样写的，原来她送花的时候都写错了啊。好尴尬啊，当时左斯洲是因为这个才把花扔了的？不，他本来也不接受陌生人的礼物吧。
孟溪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开心了，原来是成绩考砸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原来一直第一突然降到第七名心里大概会很难接受吧。
之后她从最底下开始找，倒数第十名就是她，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周末很快过去，期中考试的事情也尘埃落定了，但是A班的冯毅兴打破左斯洲的第一神话以及左斯洲父亲出席家长会这两件事情持续在高一年级中发酵。
冯毅兴剪了寸头，微圆的脸蛋常带笑容，给人一种没有距离的亲切感，再加上他说话圆润机智幽默在A班很受欢迎。他立志长大后能从事航天航空方面的研究，尤其擅长物理，物理好的同学遇到难题的特别爱找他一起研究，物理差的女生问他问题他也耐心解答。
虽然物理成绩好，但是他的总成绩在A班也就中上的成绩，这次能够夺得桂冠还是因为这次的物理试题非常变态，做出来的人特别少。他的数理化都考得不错，而相对较弱的文科科目全都超长发挥，最终超越A班万年老二李志清的成为了全年级第一。
他人缘好，下课了就不少人围在他身边恭喜或者询问他制胜的秘诀。他笑着一一回答，有礼貌又和善，气氛非常好。相反左斯洲身边就显得很冷清了。曾经他是年级第一，就算是性格冷傲还是有不少人下课主动和他说话向他询问问题，其中就包括冯毅兴。但是左斯洲讲题目从来就只讲一遍，语气冷淡也不会管你听懂了没有。
冯毅兴就不一样，他很有耐心，问基础简单的问题也不会因此轻视对方。期末考试结束，班上的同学都去找冯毅兴了，当时受到左斯洲冷落的同学暗自窃喜幸灾乐祸。
周柏阳转头看向左斯洲，他没有难过也没有失落，而是他盯着放在打开的语文书中央的狐狸玩偶发呆。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粉色的纸片。因为隔得太远，周柏阳看不清内容，猜测应该是情书之类的，于是他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个家伙在思春。
没想到左斯洲也有这样的时候，那些被他伤透心了心的小姑娘该高兴了。
下定决心不再管赌约了之后，孟溪就没再缠着左斯洲了，也就没有了放学后的一路护送。多出来的时间全部花在乐队排练上了。孟溪将组乐队的事情告诉了麦子兴，他很高兴地答应了，和徐演也挺合得来。蒋安琪学得很认真，花了很多课余时间在练钢琴上，在短短两个礼拜也取得了比较快的进步，已经能够双手一起弹一首简单的曲子了，但跟着一起排练还有些困难。不过他们也不急，就算是孟溪麦子兴和徐演他们也没有合得特别顺。
徐演将那天在琴行弹的曲子更精细地打磨了一番，还编了曲，孟溪对此非常佩服。只是，这首歌如果要唱出来，还是得填歌词。对于这件事，蒋安琪自告奋勇，她的语文成绩好，填词这份工作很适合她。
排练的地方是一个有些偏远的废弃汽车修理场，地方是徐演找的，他叔叔嫌弃不用，正好做了排练室。在排练了两个礼拜之后，徐演用粉笔在教蒋安琪的黑板墙上写出了一个目标——参加第十二届音乐节。
“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不只是玩玩而已，我们要参加比赛，获得名次，让这首歌，以及我们一起走进观众的视线中，成为舞台上闪耀的明星。”
蒋安琪听得一脸激动，麦子兴也是有些兴奋，他和孟溪一样一直都对这种事情特别感兴趣，参加各类音乐节演唱会，乐此不疲。没想到终于有一天，他也能够在舞台上演奏。
孟溪从矮墙上跳了下来，四只手交叠在一起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那天的夜晚繁星铺满整个银河，从那天开始，孟溪有了一个小小的梦想。
一切都很顺利，只有成绩呢照旧没什么长进。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阳德一中举行了誓师大会，红色的大条幅多了一些喜庆和不一样的意味。升旗仪式结束之后领导致辞，老师代表们向毕业生们送上勉励之语。接着左斯洲代表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代表上台为学长加油打气并送上祝福。
万众瞩目中他迈着步子台阶缓缓走向主席台，人群中引起了小小的欢呼。他身姿端正地立在台上，字正腔圆地念在演讲稿。孟溪没怎么认真听他说的话，站在原地发呆，等她讲完了她才抬头望着左斯洲下台了。
发言结束之后，高三的学生穿着校服站在操场上慷慨激扬地说着誓言，年轻的脸庞上有些向往憧憬也有着迷茫和紧张。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也要为他们加油打气，顿时喊声震天，气势豪迈。孟溪跟着其他同学毫无灵魂地喊着加油。
钟欣儿也没有再和她联系，孟溪猜想大概是和她一样没有成功就暗自高兴。否则还不知道钟欣儿要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左斯洲和钟欣儿在一起也让她觉得别扭。
誓师大会没过多久左斯洲来她的班级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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