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医森鸥外④
中岛敦瑟瑟发抖，这个危险份子哪里可爱了啊！
他觉得富江姐肯定哪里不对劲，普通人会请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来这么贵的餐厅吗？
没毛病，就是男人。
他不承认自己是非常容易激起女性母爱的弃犬少年。
绝不承认！
这事关男性尊严。
要保护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必须得死守这里，芥川龙之介打出了火气，而偶尔不听他控制疯狂攻击的罗生门此刻却老老实实地做着守护工作，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而此时，芥川龙之介的敌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平时芥川可不会站着不动任他们打！虽然罗生门的防御真是惹人嫉妒。
此刻的芥川就好像在保护什么一样。
“还有其他人！”一个黑道忽然吼道。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餐厅没被波及到的角落里坐着一男一女，芥川明显在保护他们。
不，应该说保护她。
“队长！那个女人是不是那个女人！”持枪的黑衣人抖了抖小声说。
队长墨镜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光线有些暗看不太清楚，可恶，黑道要戴墨镜是哪个混蛋开的头，不知道很影响可见度吗！
那个女人是……
是她！
没错了，这张脸、肯定是她。
“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小心别被罗生门碰到，重火力压制！”队长立刻说道。
“是！”
黑衣人有了撤退的倾向，芥川龙之介的战斗本能让他立刻操纵罗生门追了上去。
“轰轰——”
“可恶！”
躲闪不及的黑衣人被擦到了手臂瞬间挂掉了一片皮肉。
“警察来了！”
应该说警察终于来了，在这个时代进入发达国家的日本竟然还有“合法”黑道，未免太过不可思议又疯狂。
可港口黑手党的合法性是政府批准的。
正义不能对邪恶妥协吗？
可以的。
警察不想管黑道的闲事，也没必要管，他们做的是善后工作。
等两方人马交战完出来收拾残局，听听业主和无辜死者家属的哭诉。顺便核算下损失，把账单寄给黑道。
赔偿由经济部与黑道共同承担。
黑道们也不介意在公共场合给警察一个面子，维护下警察维持正义的形象。
“今天闹的真大啊，这里可是闹市区。”
警车走出来的高级警察看着这片破破烂烂的废墟头疼地捂住眼睛。
光是报告要写多少啊。
你们打得倒是欢，考虑下他们这些公务员的工作量啊。
警察掏出配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把扩音器拿出来喊道：“里面的犯罪分子，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
只有一辆警车，坐着两个警员。
一个是他，一个是实习生。
实习生不是横滨土著，还做着□□除恶的美梦。
他激动的不行，第一次出境就碰到这么大的案件，合该他立功。
我冲窗户外看了一眼，安慰中岛敦说：“警察来了，我们安全了。”
中岛敦看着外头一胖一瘦两个歪瓜裂枣的警察，再看彪悍的十几个黑道分子和压制住他们的异能力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全了。
富江姐，你对安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警察在场黑道们按规矩熄火靠在墙上喘了口气，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收起罗生门，以防止哪个混蛋放冷枪。
实习警察虽然腿软但心是热的，看吧，身上的警服就是正义的力量，多么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看到了都会放下武器。
而带他的前辈沟壑纵横的脸上变成了大雨冲刷的小溪，喂，没搞错吧，“总持会”和“横滨狂犬”竟然打起来了！
天皇啊，横滨的灾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总持会，在港口黑手党疯狂扩张中唯一坚持下来的大型组织，以作风顽强著称，从上到下都是硬骨头，极为难啃。几乎是横滨黑道精神的救星。
港口黑手党终于要对总持会下手了吗？
不，看状况分明是总持会的人围住了横滨狂犬！
莫非总持会对港口黑手党宣战了？
这可是重要情报，得立刻报告上去。
老警员畏惧地看向缠绕在芥川龙之介身上的黑兽，若是放到蒙昧时代肯定会被法师巫女追杀吧，那种像是来自黄泉的不详力量。
恐惧厌恶的目光，是人类面对未知的、足以杀死他们的存在本能的反应，同样的目光芥川龙之介看的太多。
可是罗生门不这么想，它忽然弹出，如同幽暗中诞生的蛇魔，尖部扭曲成螺旋的形状，伴随电钻的兹拉声高速旋转，猛地刺到警员眼球前，距离瞳孔不会超过一厘米。
如此之近的距离带来的是巨大的恐惧感，警员面色苍白好像看见被流掉的婴儿举起屠刀杀了全家。
“啊，啊。”他喉咙陡地肿了起来，抖地宛如糠筛，差点没自动撞上去。
并不是芥川龙之介操纵的。
他盯着罗生门，目光沉沉。
异能力是有生命的，甚至有独立的智慧，诞生于人类的灵魂中，是心灵的映照。
“守部警官！”
实习警官赶紧扶起前辈，在宛如恶鬼的力量面前渺小的人类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跪下颤抖罢了。但实习警官还是挡在了前辈面前，哪怕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可还是拔出了配枪对准了芥川龙之介。
“你们！涉嫌携带大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闹市街头火拼、对社会安全和公民身心、财产造成了巨大伤害，我要逮捕你们！”
刚刚警校毕业的实习警员对着连政府都无法管制的拥有法外力量的恶党们如此说道。
然而不管是芥川还是总持会的黑道们都没有笑。
他们配合地站在飘散硝烟味的街道上，芥川龙之介站在建筑的阴影下方，不仔细看甚至难以区分是影还是罗生门。
罗生门本来就是横滨贫民窟长出来的怪物，在阴影里肆意生长，或许比阳光更加适合它。
被许多目光注视的罗生门不安地扭着身躯，它想穿透那些弱小生物的胸膛，将他们撕碎。
年轻地警员凌厉地眼神在罪犯们脸上逐一刮过，对神情复杂的守部警员道，“前辈，该联系局里了。”
“哦、哦、是啊。”老警员拿出了电话，看向冲劲满满的后辈，叹了口气，还是夸奖道：“朝雾啊，你和我年轻时一样帅气啊。”
横滨警察局派了数辆车来押送犯人，老警员和其他人解释了好一阵，年轻警员热血上头肯定不能写进报告里，真是难为老人家。
总持会的黑道都被押走了，只剩下芥川龙之介。
没人敢给他戴上手铐。
警察们局促不前。
芥川龙之介嗤笑一声转身欲走。
“等一下！”朝雾忽然喊了一声，警察们纷纷看过来，芥川龙之介也顿住了，背对着朝雾的嘴露出狞笑。
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胆子的条子了。
罗生门有感应似的凝聚成头颅的形状，两排利齿摩擦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声。
“里面还有犯人！”朝雾警员严肃地说，“我进去时看见里头竟然有人在吃东西！黑道交火现场，这里都被破坏成什么样子了，里面的人一定是主犯！”
其他警察情不自禁地点头，有道理啊。
朝雾晃了晃手铐，“我要逮捕她！”
她？
警察们头顶飘起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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