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云变
“我承你一诺，有事找我。”
姜祖并未理会沈豪，而是淡然地转身看向周小柔，随即又看向小七：“把联系方式给她。”
说完，他便直接踩在了绳梯上。
直升机轰鸣着，缓缓上升。
渐渐地消失在夜空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半晌。
众人终于回过了神。
随即，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我的天！几年不见，姜祖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了，简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可惜了，刚才我怎么就有眼不识泰山呢？要是能和姜祖搭上一句话，那我们家……”
“唉……刚才姜祖在聚会上的表现，我就觉得他定不是凡人，只是担心几年不见，他不记得我了，不敢上前呐。”
……
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起姜祖，但言语却和聚会时，天壤之别。
反倒是没人在乎，碎了膝盖骨跪在地上的沈豪。
沈豪此时瘫软着跪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同学们的言语，仿佛一柄柄利刀，狠狠地戳遍他全身。
比之左腿膝盖上的剧痛，更让他痛苦。
原本，今晚他能闪光全场，享受着和杨青菱一样的待遇，备受所有同学的阿谀奉承。
原本，他能借着周家出事，一亲周小柔的芳泽。
原本，他还可能借着杨青菱的光，沾上郑老这艘航母。
但，因为姜祖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他变得狼狈，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小丑，甚至还被姜祖踢断了膝盖骨，也无人问津。
悔意、愤怒，种种情绪汹涌而起。
让沈豪咬牙切齿，自出生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念头，想要弄死一个人。
“你这膝盖骨，半个小时到蓉城医院，还能抢救一下，不然这辈子就是瘸子了。”
一道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豪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西装脸蛋白皙阴柔的男人，正戏谑地看着他。
这更让他胸中的怒火喷涌起来，这家伙只是姜祖的仆人，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本少？
“你应该感谢少爷的，他只是踢断你的骨头，没踢断你的命。”
小七戏谑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了周小柔。
他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送给周小柔：“请收下，少爷已经三年没有承诺他人了。”
周小柔娇躯一颤，俏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随之而来的，是所有同学羡慕的目光。
感受到那些目光，她有种恍若做梦的感觉。
一开始，她真的只是念着昔日同学情谊，所以才帮姜祖的。
却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一转眼，就成了所有同学羡慕的人。
甚至。
她不经意间瞥见了郑老也正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像极了羡慕。
……
雨夜中。
直升机快速掠过夜空。
饶是大雨滂沱，也无法阻止它前行。
轰咔！
闪电，撕裂了夜幕。
照亮了直升机中的姜祖的脸庞。
他平静地看着外边的夜色，缓缓开口：“小八，你到底有多优秀，才想到雷雨夜开直升机来接我的？不知道我刚参加完同学会，在雷雨夜中很危险吗？”
“少主说笑了，有少主在，小小雷霆不足挂齿。”开着直升机的小八恭维了一声。
姜祖微微一笑，同学会上积攒的郁气，减轻不少。
“少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小八问道。
“杨青菱能干出把名扬祖传玉佩拍卖这么漂亮的事，我该捧场的。”
姜祖搓了搓下巴，目光深邃地看着外边的滂沱大雨：“这蓉城，因为名扬死去而变了天，那也该由名扬死去再变一次天。”
小八眉头皱了皱，明显地感觉到，机舱内的气温冻入骨髓。
顿了顿，他开口道：“少主，我和七哥查到一点事情。”
“什么？”
“沈家名下有陈家产业，也是在名扬少爷跳楼那天，划归到沈家的。”
“沈家也参与了吗？”
姜祖闭上了眼睛：“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名扬的公道，我会一一讨回来的！”
“那要不要，直接将沈豪……”小八的声音充满杀意。
话未说完，意思却已经很明确。
姜祖抬手，食指点了点额头，平静道：“区区蝼蚁，不用我等出手，杀他只会脏了我的手，也与阳世法律不符，当公道昭告蓉城之时，自有人收拾他。”
……
雨夜中，宽阔的大马路上，空无一车。
这是富乐大酒店到蓉城医院间，最偏僻的一段路。
路旁的灯光下。
缓缓走来一道白色的身影。
雨夜。
偏僻空旷的马路，白色身影。
一切都显得诡异而阴森。
忽然，远处一声强劲的引擎轰鸣声传来。
白色身影循声看去，缓缓放下手机，阴柔白皙的脸蛋上泛起一抹冷笑：“少主大度，否则你此行便是通往黄泉了。”
随即。
一道道黑气从他身上蔓延出来，让他所在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紧跟着，白色身影缓缓地暗淡，消失。
一辆黑色奥迪A8疾驰而来，速度极快，犹如闪电奔雷。
在雨夜中，湿滑的马路上，以此等速度行驶，实在危险。
“快啊！你特么给老子快点啊！我的腿，半个小时到不了医院，我的腿就保不住了。”
车内，沈豪痛苦的对开车的司机咆哮道。
“少，少爷，已经超速了，再快会有危险的！”司机满头大汗，感受着汽车打滑，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沈豪却置若罔闻，一拳砸在了司机的肩膀上：“你特么放屁！这么点速度，有屁的危险，快点，踩油门，我的腿要是保不住了，你特么就准备好死吧！”
司机吓得一哆嗦，他知道沈豪这话绝不是玩笑。
咬了咬牙，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奥迪A8恍若野兽咆哮，速度再次飙升。
但就在这时。
砰！
其中一个轮胎突然炸裂。
登时，疾驰狂飙的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甩尾。
在车内沈豪和司机的惊叫声中，车子直接打横，翻转，被惯性推动着朝前翻转了十几圈，然后撞在了路边护栏上。
轰隆！
一声巨响。
奥迪A8飞上了夜空。
轰！
然后，化作了一团灿烂的烟火。
即将消失的白色身影见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怔，旋即冷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呢。”
……
沈家，别墅内。
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正埋头处理着文件。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老管家神情慌张的撞开了书房门，冲了进来。
中年男人脸上浮现怒色：“火急火燎的干嘛？炸坟了啊？”
老管家用力地摇头，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道：“不，不是炸坟，是，是少爷，少爷炸了！”
“什么？！”
中年男人眉头紧皱着，脸上的怒意更浓了，老管家跟了他几十年，但现在真的让他很生气。
但，随着老管家将手机播放着的视频递到他的眼前。
他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落在了书桌上。
视频中，是一辆奥迪A8翻滚着飞上夜空，化作了一团熊熊大火。
中年男人愣住了，脸色苍白，眼眶通红。
随即，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呼吸急促。
通红的眼眶中噙起了泪光。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中年那人不敢接受这个噩耗。
“是真的，这视频是事发路段的监控视频。”老管家的一句话，直接将中年男人打入了深渊。
随即，中年男人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
中年男人张口就带着哭腔：“爸，你孙子……炸了！”
……
富乐大酒店，总统套房内。
郑天龙拄着龙头拐杖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眺望着雨夜中蓉城的夜景。
在他身后，杨青菱柳眉紧皱，静立不动。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十分钟。
杨青菱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郑老，您叫我来，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你与姜先生，有过节？”郑天龙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声音低沉。
杨青菱瞳孔一缩，有些愕然，却没有开口回应。
等了几秒钟。
“老夫懂了。”
郑天龙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窗外：“看在和你们杨家多年交往的份上，提点你们一句，蓉城的天，已经开始变了。”
杨青菱绝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戾色，粉拳紧握，咬牙道：“郑老放心，杨家立足蓉城，绝不是旁人能轻易撼动的，那姜祖若是敢挑衅我们杨家，哪怕是条真龙，我杨家也有手腕让他卧倒在蓉城。”
“有些人，你当知道，游龙当归海，海不迎他自来也，蓉城这片海，入不了他的法眼。”
郑天龙缓缓转身，看着杨青菱：“你和姜先生的事，老夫不想过问，请你来，是想告诉你，老夫与杨家的合作暂时中止。另外，老夫已经让人重定了酒店，在蓉城这几日，你也无需找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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