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交手
“不错，小子。”
陆雨泽遥望着空中的陆心昀，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能活着从瀑布里飞出来，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你什么意思？”
陆心昀下意识护住怀中的琅烨，墨色的眼中涌动着冷意，“你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是吗？”
“叔叔！”
陆凌远拽了一下陆雨泽的衣衫，有些焦急地看着他，“你不是这样想的，快和心昀哥哥解释啊。”
“事实如此，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雨泽从衣中抽出一根烟卷，抬手便幻化魔焰，点燃了里面的烟丝。细长的白烟从烟卷上层层逸出，随着寒风往外散去，看得陆心昀十分愤怒。
“之前的事，都是你在骗我？”
陆心昀在雪中质问陆雨泽，身后的结界已落满了熔雪后的水珠。银发男人轻蔑地笑了一下，缓缓将烟卷放入嘴里，悠悠望向陆心昀，“陆扬早年偷离出族，祭司族长大为震怒，下令若是他三日不归，便在族谱上记一大过，他日若是寻到，便要重罚于他。结果你也知道，陆扬，至今都没有回来。”
他吸了一口烟，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三年前，我知道了他离世的消息，却碍于事务未能祭拜。纵使他确为我的长兄，但毕竟违背族规，戴罪在身，我……实难谅解他。”
“那你为何许我进族？”
陆心昀盯着陆雨泽，墨色的眼里都要沁出血丝来，“你要我，替父亲赎罪么？”
“不，”
出乎意料的，陆雨泽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而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说道，“他带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我得从你身上讨回来。”
“……什么东西？”
陆心昀定定望着陆雨泽，愤怒和伤心全部充斥在一起，几乎说不出话。他费力控制住情绪，尽量恢复自己的理智，一字一顿道，“我身上只有藏月玉石这一件宝物，你若是愿意将七晶化骨丸还给琅烨，我就把玉石给你。否则，恕我不能如你所愿。”
“呵，”
陆雨泽冷笑出声，看得陆凌远有些害怕。他抓住陆雨泽的右手，咽了一口唾沫，试探地说道，“叔叔，心昀哥哥帮了我很多，你不要为难——”
“闭嘴。”
陆雨泽沉声打断陆凌远，手中瞬间浮现出一把长剑，直指空中的陆心昀！陆凌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刻冲上去拽住陆雨泽的剑柄，焦急地大喊道，”不要啊！你不要这么做啊！”
“滚。”
陆雨泽反手一掌将陆凌远推出几米远，另一只手娴熟地挥动长剑，刹那便甩出数层剑花。陆心昀抱紧琅烨往后一翻，手中瞬间绽出万道术式网，像血管般朝陆雨泽快速蔓延过来！
“叔叔！”
陆凌远看到术式像万条红蛇冲向陆雨泽，心中惊骇，额间都沁出了冷汗。陆雨泽手中长剑一转，迅速咬破自己的右拇指，将鲜血洒在剑锋处，念道，“凌空二式——”
“嘭——！！”
陆雨泽话音未落，紫黑色的长鞭便从空中劈下，直接击散了他周围的灵气。一重重毒素伴随着术式网扫向陆雨泽，逼得他只能在术式层中飞旋，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心昀，就是现在！”
熟悉的女声在空中响起，陆雨泽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竟看到万道剑花回旋着朝自己劈来！他迅速侧翻躲过第一重攻击，还未后退就重重挨了一鞭，黑红色的火焰迅速在他脊背蔓延！
“雨泽叔叔————————！”
陆凌远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凄厉地让人不忍多听。几缕银丝从陆心昀剑锋坠落，同冰雪一起落入了落尘河中，随风漂向远处。
“咳，”
琅烨蓦地咳嗽了一声，整个人无力地向后倒去，幸好被陆心昀扶住了。他一手扶着琅烨，一手提剑指向落入船中的陆雨泽，冷冷道，“念在你是我的长辈，我今日放过你，希望你别再把我当成任你摆布的棋子。”
“……咳咳……”
陆雨泽拭去嘴角的鲜血，忽然发现脊背处的魔焰已经消失，好像从未燃烧过一样。他看着陆心昀，脑海里浮现出陆扬衔着树叶大笑的模样，嘴边不由漾起了无奈的笑容。
大哥，你的孩子也是一样嚣张啊……
“叔叔，你怎么样？”
陆凌远扶住陆雨泽，眼中只有担忧的神色，“心昀哥哥很厉害的，你为什么要和他打架呀？”
“……”
陆雨泽望向停在船中的陆心昀，悲伤和欣慰的情绪互相交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有些疲惫地扶着陆凌远坐下，眼中流露出温和的笑意，“真不愧是大哥的孩子，居然把我逼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没有想到。”
“你……”
陆心昀反应过来，眸中显出惊讶，“雨泽叔叔，你是在测试我？”
“……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是大哥的孩子，我想知道你如今的实力。”
陆雨泽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涩地笑道，“如今的我，连孩子都赢不了了。”
“叔叔——”
陆凌远看到陆雨泽眼中的落寞，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是因为旧伤在身，否则——”
“……小远。”
陆雨泽揉了揉陆凌远的发，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你以后要多向奚晨姐姐和心昀哥哥学习，不能再这样荒废下去了。”
“……喔。”
陆凌远老实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希望你是真知道，而不是敷衍了事。”
陆雨泽阖眸揉了揉太阳穴，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陆心昀小心翼翼地放下琅烨，起身走到陆雨泽身前，向他行了一个陆家的礼，“侄儿多有得罪，还望叔叔原谅。”
“无妨。”
陆雨泽拍了拍少年的肩，墨色的眸里只留下温和，”其实我还挺高兴的……咱们陆家有你这样的人才，未来也算是有期望了。等你见过其他族人，把剩下的七晶化骨丸交给琅烨小姐，便能留下——”
“叔叔，”
陆心昀忽然打断陆雨泽的话，眼底蒙上了一层阴影，“我的朋友受了重伤，还等摩谒剑回去救治，恕我不能留族。日后，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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