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屠兽计划
“是，陛下。”张离转身离去，整个大殿只留下楚余夫妇和陆心昀等人。钟离玥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道，“端着架子真累，感觉颈椎病都要出来了。”
“玥儿，孩子们前还是注意点吧。”楚余无奈地笑了笑，好像早已习惯妻子的言行，“毕竟是一国王后呢。”
“你真是越来越古板了，和我结婚那会儿——”钟离玥话音未落，楚余就蜻蜓点水地吻了她一下，把陆心昀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钟离玥摸了摸脸，脸像吹起似的变得通红，大叫一声，“楚余！你还让我多注意一下！你自己在干什么啊！！”
“谁叫你一直说个没完。”楚余竭力正经地回应，下一秒就绷不住笑出声来。他觉得自己的举止有失帝王风范，很想找个地洞歇上十天半个月，等大家都忘了此事再出来。
没想到楚余也有不正经的一面，这回总算是见识到了。苏铭宇心中暗笑，但面上还得维持恭敬的模样，以免被别人看出来。
“昀儿，修逸，铭宇，我和玥儿还有事要做，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楚余赶紧拉着钟离玥快步走出大殿，弄得陆心昀哭笑不得。他和林修逸肩并肩走出殿门，感觉的阳光十分强烈，照在身上都有灼烧感。
“到我宫里坐坐吧，你一个人留在泫羽殿也无聊。”陆心昀正打算回修垣殿，忽的看见数个穿墨绿制服的人朝罗浮宫走去。那里是大臣议事之所，通俗点来说就是会议厅，王宫中时间较长的会议都在那举行。
那些是署会联盟的人么……陆心昀想起几日前见到谭思晔的场景，心中一痛。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到现在还没去拜祭过苏叔叔。要是我当时术法修为再高一点，反应再灵敏一些，叔叔是不是就不会死，哥哥也不会被抓走呢？
林修逸瞧出陆心昀的心思，轻轻按住他的肩，示意他别在看了。陆心昀收回目光，努力笑了一下，道，“走吧。”
“好。”林修逸应声，与苏铭宇一起走向修垣殿。远处的年轻男子忽然停下脚步，向陆心昀他们望来。
“秦越教授，有什么不对吗？”跟在秦越身后的绿衫少年道，“龙渊殿附近是王子公主居住的地方，外人一般不得涉足。”
“我知道。只是觉得……有点眼熟罢了。”秦越握紧手中漆黑的拐杖，晶紫色的眸中掠过一丝哀伤。他从衣中拿出一个金色怀表，上面赫然画着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正站在大殿中央咏唱祈福的圣词。
“这是——”少年好奇地把头凑过来，却被青年蓦地捂住眼睛，轻轻推了回去。他看了眼女子裙摆处的时间，便把怀表关上，装进衣中准备离开。
“教授，那是什么好东西啊？”少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盼地望向秦越，“学生想看一看嘛——”
“看你个头，有钱自己买去。”秦越没好气道，抬手捏了捏少年的耳朵，“下回别偷窥了。”
“好，绝对不偷窥了。”少年揉了揉泛红的耳朵，仍然凑到秦越身边，压低声音说，“是不是教授喜欢的人啊~”
“臭小子越发来劲了！治不了你了是吧！”秦越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少年的屁股，“钟离轩，你给我老实点！”
“知道了，知道了……”钟离轩痛得龇牙咧嘴，可仍然没有放弃对秦越感情的关心。他本想再提几个问题，却被秦越一把抓住衣襟，踉跄地往罗浮宫走去。
张离站在宫前迎接远客，一看秦越就马上走了过来，颔首行礼道，“秦教授。”
秦越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他拽着钟离轩走进王宫，引得周围人竞相瞩目，一时间成了关注的对象。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谭思晔走上主席台，依次介绍出席的成员。他打开术法做的世界地图，轻咳一声，“今天的议题是魔界封印松动，导致的妖兽动乱问题。”
这个问题都聊了几回了，还没结果吗……钟离轩不耐烦地抖腿，被秦越猛地按住，完全动弹不得。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刚想说什么就被秦越瞪了回去，只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众所周知，魔界从没有被彻底封印过。”秦越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即使是三年前的人魔大战，也只是封住了大部分通往魔界的时空通道，并没有封住所有。”
“是的。仅仅是这一点，就牺牲了千千万万的优秀术法师。”副署长芷蓝神色肃穆，好像亲眼看到了那些灾难，“据悉，不少成员都已经发现了魔界生灵的踪影，其中以钰魂一族，玫伦一族，雪蔷一族最为广泛。它们烧杀抢掠，给人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实在不可姑息。”
芷蓝说着就把屠戮村庄后的照片放了出来——咬碎的人肉，断成几节的腿骨，满是鲜血的衣物，烧成灰的村落……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毫无掩盖地呈现在大众面前，诉说着那些妖兽的恶魔行径。
芷蓝从文件袋中拿出一叠表格，轻轻放在桌上，道，“妖物便是妖物，兽性是他们不变的本能。芷蓝恳请诸位同意，一旦发现妖物，立即动用武力剿灭，绝不手下留情。”
全力剿灭……秦越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数据和恐怖的景象，沉默片刻，才道，“即使不全力剿灭，也不能轻易放过。”
“是啊，当初林家被钰魂族报复，一夜之间伤亡惨重，支离破碎。它们就是妖兽，天生凶悍，不近人情！”几个署会联盟成员气愤地说道，“如此妖孽，怎能放过啊！”
“是啊！”
大部分成员都很认同芷蓝做法，认为应该消灭魔界的生灵。钟离轩心中矛盾，思考了片刻才站起身，对谭思晔道，“虽说作恶的妖兽应该受罚，可万一有救人的妖兽怎么办？难道它们也得全部屠戮干净么？”
“轩儿！”秦越望向钟离轩，有些气愤地说，“你到如今还说这样的话？你知道它们有多残酷吗？！”
“我知道，但是——”他求助地望向谭思晔，竭力说道，“署会联盟从没有滥杀无辜过，署长，我——”
“钟离轩，你才16岁，是署会联盟最小的成员，很多事都不懂。”芷蓝打断钟离轩的话，把手中的表格依次发给在座的高阶术法师，“如果同意我的观点，就在表格上签字。”
“你——”钟离轩气极，扔下表格就跑了出去，“我不签，其他人随便！”
“钟离轩！”秦越赶紧抓起身边的拐杖，刚跑一步就狠狠摔在了地上，磕得下巴都是血渍。谭思晔见状赶紧扶起秦越，焦急地问，“没事吧？”
“没事……”秦越有些无力地回答，脸上显出凄然的笑容，“我19岁被玫伦魔族炸伤腿，之后就没法跑步了……这三年，我已经习惯了……”
“……孩子，你受苦了……”谭思晔心疼地望着秦越，道，“轩儿那孩子说的有点道理，只是这作恶的妖族实在太多，我们无力分辨谁好谁坏了。”
秦越垂下眼帘，微微点了点头。谭思晔拿起主席台上的表格，签下自己的大名。署会联盟成员和其他国家的官员陆陆续续把表格交给谭思晔，全都是清一色写“确认剿灭。”
“从今天开始，实施剿灭计划。”谭思晔敲下印章，“即刻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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