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怪湖

　　“心修之法主要是修练真气，然后输传于仙剑内，倘若仙剑是死物，威力自然不大，此刻还比较难以练气，更别说将真气传于仙剑内。故此每日下午你便练剑吧，也好提升敏捷、速度、力量。”濮阳盅琰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籍来，道﹕“这是《太乙剑法》，也是每个弟子入门必须练习的剑法，委实重要，辰儿你也要认真练习，以免先期不足而导致后期仙剑根基不稳，威力大减。”

　　“是”，秦辰宇郑重地收下。

　　濮阳盅琰又详细讲了其它主要的事情，也就觉得可以暂停两三年，师父领进门，一切还是要考秦辰宇自己的悟性，一字之师始终是个辅佐之用矣。

　　半个时辰过后，他终于说完，同时对着秦辰宇吩咐道﹕“现在你就从木剑开始用起吧。”

　　言罢看了看石桌两旁的几十颗桃红仙木，对着右旁四丈处，其中手腕粗的一颗仙木微微点了点头，似是挑中了它，然后对着它伸直右手并起食指和中指，冒出一阵白色真气像是在画着什么似的，桃红仙木随着濮阳盅琰的动作发出“哗嚓哗嚓”之声，不绝于耳。最后，它暴裂开来，木屑横飞，其中就出现了一柄三尺来长的小木剑飘浮着。

　　濮阳盅琰收手，小木剑自动飘浮到石桌上，然后躺着一动也不动。

　　“这柄小剑你以后就随身带着吧，平日最好是负在背上，这也是我天剑派的礼仪之一。”

　　“辰儿一定会铭记于心”，秦辰宇将它抱在怀里，他还得找根仙索系住才能负在背上，师父应该没有吧，濮阳婕妮有仙索。

　　“去茗宜斋之前，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濮阳盅琰祭起蓝色仙剑又带着秦辰宇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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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二人出现的地方是一个清澈见底方圆半里的湖泊，水中清晰可以看见许多花鱼惬意地游来游去，小的掌宽，大的几尺长。不过它有两点奇怪之处，一是边缘太圆，整个圆湖就像是被画出的一样，毫无缺痕﹔二是明明有阵阵仙风吹拂，但湖面却是一丁点涟漪也没有，静的可怕。

　　“这是‘静心湖’，为祖师阴阳老祖开派以无上法力所变化，乃门下弟子明心明理，亦是思过的地方。”不等秦辰宇发问，濮阳盅琰开口解释道。

　　“我怎么觉得它怪怪的呢？”濮阳婕妮告诉过他静心湖，秦辰宇当时也没问。

　　“呵呵，因为它可以映出人的内心。只要你站在湖面上，低头观看水面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心魔，还有最在意的事情或人，相传还能看见过去未来呢。当然，无论别人在那个角度都是看不到的，只有自己才看的见。门下弟子只要做错了事情或是迷惑都会自觉来此。”濮阳盅琰看着秦辰宇，笑着问道﹕“辰儿，要不要试试看？”

　　“可以站在水面上，这么神奇当然要试。”好奇之心人人总是会遏制不住，秦辰宇小小年纪也不害怕，爽快地点头，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能看到什么，心道﹕“是不是可以看见从未谋面的娘亲和许久未归的父亲呢？”

　　濮阳盅琰闻言当下提起秦辰宇，化作一道蓝虹瞬间出现在了静心湖的中央。

　　也还真是奇怪，秦辰宇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水，自己站在湖面上不仅不沉下湖底，而且鞋子似乎一点也没有湿。好似还有一种黏性，一动不动的话感觉就跟飘浮不动在空中没什么两样。

　　向下看去，湖中心不是很深，也就一丈多，湖底的碎石和游鱼好像触手可及。秦辰宇寻觅着自己的倒影，因为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倒影没有出现。片刻，湖底才发生了变化，碎石和游鱼全部消失不见，变得一片蓝，没错，是天空的倒影，这时自己的倒影也出现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湖中的自己看起那么陌生，就像另外一个人。

　　秦辰宇发现，自己的“倒影”此刻同样发生了变化，它变了，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形态，只是五官和身体一片漆黑，“是娘亲吗？”不久它又变了，变成一个笑嘻嘻的小女孩，这个认了出来，是濮阳婕妮的身影！自己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下一刻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除了濮阳婕妮之外，在一旁又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形态，这又是谁？像是也与自己有关。看着它，秦辰宇非但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感觉似曾相识，生出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她的感觉。

　　她，好像越来越清晰……秦辰宇一动不动地观察着。但没有注意到，濮阳婕妮正在淡去，和她笑嘻嘻的面容一起慢慢淡去。

　　此刻，秦辰宇感觉眉心有些刺痛，不过也就持续了一小会儿。

　　濮阳盅琰也注意到了秦辰宇的眉心，神情惊疑不定，露出狐疑的神色，因为他发现了一闪就不见的红芒，又好似错觉一般。

　　忽然，倒影都消失不见，变幻成一个仿若云端上的画面，画面里喊杀声此起彼伏，却不见一人的身影，只有一个身着金色衣袍的俊逸青年站在里面，像是在看着自己。

　　秦辰宇没由地心里一颤，惊醒过来，“我怎么会看见这样的一个怪异画面呢？”下意识地转头向师父看去。

　　濮阳盅琰正在看着他。

　　“师尊，我……”秦辰宇回头，碎石和游鱼依稀可见，也没有一点变化，方才就像南柯一梦。

　　“看见什么不要说出来，也许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濮阳盅琰摇了摇头，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水吗？”

　　秦辰宇摇头，心道﹕“水就是水呗，师尊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却又容纳万物。”濮阳盅琰未等他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那忽而不定的眼神也像是看见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明镜止水，波澜不兴的心境正如光滑透彻的镜子，可以映照出世间的真相，在透明的水面前，才知什么是纯粹，什么是污浊，在清澈的心灵面前，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濮阳盅琰停下来，对秦辰宇道﹕“上善若水，这就是静心湖的水性至理，同样也是世间水性至理。”

　　“上善若水”，秦辰宇心有触动，似有所悟。也倒是为难他小小年纪了。

　　“世间善恶皆由人心变换，很多时候，你眼中所见，并非真实，也有很多事情，非自己能左右，每一刻都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辰儿，你只需心从明镜即可，如此一来，任何外在因素也不会影响你的心性以及判断能力，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常来静心湖。”

　　“本尊祖师阴阳老祖开派以来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乃是警示门下弟子，也是为人处事之道。”濮阳盅琰目光深远而道。

　　“师尊这句话是何意，可是很重要?”秦辰宇好奇问道。

　　“是，很重要！”濮阳盅琰看向秦辰宇清澈明亮的双目，意味深长地道：“这关系到门派的安危，也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前途命运。”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殚然而善谋。有的得力，有的受害，得道圣人也难以言明。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意思是勇气用在争强好胜上会遭到诛杀；只有忍辱负重，收敛锋芒，安静兼和的勇气才会得以生存。阴阳祖师认为，自然的规律是柔弱不争的，勇于柔并相结合，就会得到益处；勇与妄相结合，就会引来灾祸。柔勇于建立于谨慎，妄勇于建立于妄为蛮干，这二者孰轻孰重?”濮阳盅琰微微一笑，又道：“人就应该甚易知，甚易行。”

　　“甚易知，甚易行。”秦辰宇在心里默念道。

　　我们现在去茗宜斋吧。”

　　“是，师父。”秦辰宇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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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宜斋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大部分是一些圣贤古籍，据说不少荒诞不经的书籍还是无剑祖师云游而得，也有不少门派长老的心得方在里面。如今十脉都有各自的书房，平日都是弟子教一些小师弟小师妹读书的用处，还有就是一些爱专研圣贤之书弟子的良好环境。

　　茗宜斋也就是濮阳盅琰个人的书房，建筑材质是用独山玉黑云母所建成。门外还有两个栩栩如生以蓝田玉铸成的貔貅神兽。平日里他也不会来此阅书，故废弃了几百年。虽然这样，也没有什么变化，更不会有什么灰尘之内的。

　　如今茗宜斋每日也就美妇人、濮阳婕妮和秦辰宇三人。每次濮阳婕妮都会酣然大睡，大字也不认识几个，气的美妇人七窍生烟，吃仙果喝仙酒长大的怎么可能会这么贪睡呢？美妇人头疼不已，她好几次施法强行不让爱女睡着，但这样她一整日坐着一动不动也不行的，每次晚上就一哭二闹三闯秦辰宇的房间一起喝酒，让秦辰宇哭笑不得。不过，濮阳婕妮老是在睡觉的时候秦辰宇就会捏捏她的小琼鼻，惹得她对秦辰宇一阵抓咬。

　　弹指间，十几日过去，秦辰宇也就认识了不少字。故濮阳盅琰给他的《正易心法》和《太乙剑法》也觉得是时候开始修炼了。

　　就在这日夜晚，秦辰宇在床上静坐下来，按照心法里面记载而练习。神游于外、感应灵气、凝气为精、神炁结合、化精焠骨。这五大步看似简单，但每一步门下弟子都要练习几月根基才稳。而且还是对于资质好一点弟子而言。

　　心修之法有三大领悟境界﹕“聚气成刃”、“御剑飞行”、“人剑合一”。所谓的聚气成刃就是就是推动体内一定的真气于掌中能够进行各种变化。当然，聚气于掌间修炼到能以剑光一样的形式投掷出去，能伤人毁物就算是成功了。在这个基础上，推动真气输入仙剑中，然后挥动有剑光飞出，那么就可以进行御剑飞行的领悟了。但凡能御剑飞行的弟子仙剑大半是有灵气的，这个难度相当大，因为靠的是意念并与仙剑相通，从而达到驱物的目的，驾驭其他仙剑就要靠这样的方法。人剑合一就是能和自己的仙剑合二为一，这样，仙剑威力可暴增几倍，能领悟此层的话，也可修炼一些禁忌大招了。天剑派的弟子能做到这一步的怕是只有一掌之数。

　　“神游于外”﹕就是将自己做到心无杂念，如老僧入定般，然后放出自己的心神游于外面……秦辰宇找不到头绪，这对他来说不不理解，也不合常理。

　　“感应灵气”﹕进一步用心神感应天地灵气……也许数月才有成就。

　　“凝气为精”﹕用心神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化为精气，从而达到耐寒、耐饥、不容易生病的目的……

　　“神炁结合”﹕心神和炁穴结合，一呼一吸，气下降，气上升。此为子升午降……

　　“化精焠骨”﹕用心神将炁穴的原有精气流通与任督二脉，以上丹田、中丹田为主要之地进行文火、武火断淫之法，运行周天三百六十五之数…

　　欲定、粗住、细住、欲界定、未到地定、色定、八触……

　　极细地、离垢地、发光地、焰慧地、难胜地、现前地、远行地、不动地、善慧地、法云地、晋光地、净莲地、大集地、大乐地、无上智地……

　　一阳之发生、雪上之白牛、痒生于毫巧、因地之果、龙宫吼一声、弹指之顷、机动籁鸣、复觉真元、封固停息、引神火逼金、意中守宫之重要、天罡斗柄、寒泉沐浴、元关中宫天心、八脉拱一穴、无形之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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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辰宇看的一阵头大，“修炼真气如此麻烦，这心修之法……”然后翻了翻《太乙剑法》，发现里面全是画着的练剑动作，有些注释还是比较明白。

　　“看来，修仙果然是靠悟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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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几个月里，秦辰宇上午读书的日子少了一个时辰，因此也有空余的时间和濮阳婕妮漫天玩闹，在很多个晚上也算是弄明白了大半心修之法决，也练出了丝丝元黄真气。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源于某一个夜晚里，不知为何自己突然醍醐灌顶，心修之法在自己的脑中明敞开来，因此修为步步高升，已经达到还虚中层。濮阳婕妮还是在还虚下层，不过也快到中层，她资质也本是不错的，就是贪玩了一些，不然从小练起怕是到上层了。而濮阳盅琰对这个结果像是了然于胸，没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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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个月，秦辰宇已满八岁，修为很顺利地达到了还虚上层，根基也稳固，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境界提升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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